古代言情
她拾起來瞧了一眼,是枚金制的小鑰匙,想來方才是系在花鼠尾巴上的,花鼠一逃脫出來,便就掉在了這兒。蘇泊生這還跟她玩兒解密呢?究竟藏了需得她用這把鑰匙去取?奇珍?異寶?還是美人?
鑰匙小巧玲瓏,看似是屬于百寶箱的。不過這密室再無其他了,哪里還有百寶箱啊!將鑰匙翻了,才見上頭有一行蠅頭小楷,上曰八行七縱”。
八行七縱?那是?
想地入神之時,外頭且長且深的甬道上又傳來幾聲“吱吱吱吱”的聲響。蘇綰一下給驚了回神,心忖不好,那只花鼠該不會跑到惠姑那兒去了吧?無不少字它是餓了好一陣的,平日想必也之后又蠟淚打牙祭,這會兒不會是啃惠姑尸身去了吧?無不少字
胃里頓時一陣干嘔,急忙撒腿退出密室,直往來路跑去。
堪堪出了密室的門,蘇棋的話兒就透了進來姑娘……姑娘你在里邊兒嗎?”無錯不跳字。
蘇綰悶了片刻,待書架重新歸入位,才答應道棋,我在里邊兒呢!”說著順手捧下幾本書,裝著挑挑揀揀,“進來吧!”
蘇棋白著嘴唇推門,貓著腰哭喪一副臉兒姑娘……外頭都快天黑了,你……你……我……我在外頭怕了。”
她這是進來多少了?一下子就天黑了呢?想想也不過是半個時辰而已。想是自個兒在里面一心一意找,就沒留意,這會兒恐怕蘇洛陵都快了。
于是對蘇棋淡淡笑了笑這就好了,你先將這些捧下去吧!”說著隨便捧了一疊書交到蘇棋手里。
蘇棋吞了吞口水姑娘,你渾身都是汗呢?”
“……”在里邊兒差點被嚇死,能不出汗么?蘇綰暗暗想著,澀澀地一笑,“沒事兒,這兒的灰塵嗆的。”
“哦……”蘇棋也便不再多問,乖乖捧著書,仍舊翼翼地下樓去了。
蘇綰重新拿出那把金鑰匙,仔細想著“八行七縱”究竟提示。有行有縱令人想到了以往在報紙上無聊做的填字游戲亦或者九宮格。在這兒會是呢?填字游戲是不可能的了。九宮格——也不需要鑰匙呀!
鑰匙肯定是用來打開箱子或者門的,那箱子或者門可能就處在八行七縱的位置上。可是究竟是的八行七縱呢?
蘇泊生呀蘇泊生——你生前已留給她太多疑團,你死了,還要留下更多的給她呢?蘇綰嘆息。這回子是想不出的了,只好又捧起幾本書,到樓下一同跟蘇棋燒起了來。
蘇棋見她終于下來,連忙拍拍胸口阿彌陀佛,姑娘總算下來了。”
蘇綰一到外邊兒,果見天色已暗。今兒的夕陽早落下了去,只留西方一抹淡淡的銀藍。照在大地上只是越發添了一層幽暗晦澀。
蘇棋早燃起了一堆火,一張張撕著去燒,嘴中念著諸如大走好,大來生投個好人家。”之類的話。
蘇綰不懂這些,就也學著一張張撕下來,不過是不像蘇棋這般念緊箍咒,只是默默靜靜地燒。心中一直思索著究竟八行七縱是地方!
晚風陣陣當中,落梅在地面翻飛。忽然風力大作了一下,連著正在燒的書頁也飛了起來,在空中打著圈兒地恍如一盞盞鬼燈。
蘇棋嚇得趕緊扔掉所有的書,尖叫著躲到蘇綰身后大來了大來了!”
“胡扯!”蘇綰好氣又好笑地捶她一記,“天兒都還未完全暗下去,大若真的要來也來不了。”
“呃……姑娘說得好像不。”蘇棋頓時窘澀地臉膛通紅,又蹲回一邊兒繼續燒書。
蘇綰心道那些飛到半空里的火紙若要掉到梨陣中去,將這飛鳶閣付之一炬可就闖禍了。于是起身想去附近看看有沒有沒滅的殘紙棋在這兒等我一下。我瞧瞧火滅了沒,可別教你我好心辦了壞事兒。”
蘇棋一聽蘇綰要離開,當即站了起來奴婢也去奴婢也去。”
蘇綰哭笑不得罷了,一起吧!”
于是便領著蘇棋鉆到了梨陣當中。也不敢走深了去,怕觸動機關,更叫一向毛手毛腳慣了的蘇棋別亂動手腳,只需安分守己地跟著她就好。
蘇棋這回子倒靜下許多,悶著頭只管跟在蘇綰后頭,因為是連的心思都沒了,只顧看著四周越來越像鬼影的梨枝當中,有沒有藏著蘇泊生會陡然出來飄飄嚇她們。
找了幾張火紙都因前幾天的大雨遺留的潮濕熄滅了,不過里頭竟有一張熊熊不滅。蘇綰眼看著火就要燒到旁邊那枝梨樹了,便就沒有再行思索,沖了幾腳踩滅了火頭。噓了口氣,才已在梨陣深處了,而蘇棋也不跑到了哪里去。
眼前枝枝落,頭頂早已月影森森,恍惚間寒風穿林而過,呼嘯如雷。
蘇綰有些傻眼棋……棋……”心頭第一個擔心并不是能不能出去,而是怕蘇棋一個人在梨陣中被的恐懼嚇死。那她豈不是要害得蘇棋與黃葉永遠陰陽兩隔了嗎?心里陡然急上來,扯開嗓子又喊了幾聲。
“姑娘……姑娘奴婢在這兒!”蘇棋的聲音隨風送進林中。
“棋,你有沒有事兒?”
蘇棋的聲音含著幾分嚎哭的音調姑娘……姑娘你別嚇奴婢。外邊兒可出大事兒了呢!姑娘你快出來呀……”
蘇綰循著聲音,又根據頭頂月亮的角度,依靠直覺尋去。可走著走著,老覺得是在圍著月亮打轉。這才不得不感嘆玄學的厲害,連憑天象走都走不出迷陣。
蘇棋喊了喊,又停了會兒。蘇綰不能失去蘇棋的聲音作為導向,于是亦停下腳步棋,你在哪兒?”
“姑娘……姑娘……你快出來呀,二了……這就在前頭等著你呢!”
蘇洛陵了?蘇綰心里一跳,也不該不該讓蘇洛陵蘇泊生遺言的事情。但出不去總是瞞不過的。心想蘇棋既然蘇洛陵已回蘇園,應該是當跑去踩火的時候,她追不上就原路了。這回子似乎正與來報的家丁一塊兒呆著,就多少放下點兒心。
不過那家丁卻也是深受惡言蜚語影響的,見蘇綰此刻困在梨樹林子里,只干干憑著蘇棋一個人叫喚,連嘴皮子都不抖一下。
蘇棋等了半晌還不見蘇綰出來,立刻就要跳進來的模樣王二哥,你行行好幫忙去喚二來吧,姑娘……姑娘怕是碰著鬼打墻了!”
蘇綰細細聽著,心里直嘆,完了完了。被這梨陣一困,蘇洛陵冤魂索命的傳言只怕是會越演越烈的了,屆時整個柳州城說不定都會傳個遍,就算有高壓鍋頂,也出不了門去了。
但也怪不了蘇棋會有這樣的猜測,舉凡是個人都會做這般想的。只有認倒霉的份兒!
既然蘇棋去喚蘇洛陵,那也最好不要再亂走動,以免越走越受困。于是就端了塊石頭在梨樹下坐定,趁著沒人打擾的光景再想想八行七縱的玄機。
八行七縱——即是第八行第七縱的位置。蘇泊生素知她日常極少出門,在外頭的可能性很小。而他死前一陣因為身子不適,故很少走動,除了去過逍遙居要她做湯圓兒來吃,別的,怕都是在飛鳶閣里過的。
逍遙居總是她熟的了,不過有行有縱的除了前頭那扇掉漆的銅釘大門,似乎沒了。哦——如果八卦林里的竹枝按照某種方式排列的話,那也算是有行有縱的。
想到這處,就由不得人不想想梨陣,可不也是有行有縱的嗎?
相通這點,頓讓蘇綰興奮地幾乎抖掉了手里的金鑰匙。這么說,那個百寶箱應該就在八行七縱的那棵梨樹下了?
可是如今放眼全是一模一樣的樹影,哪兒才是八行七縱的梨樹?
“棋,棋,你還在嗎?”無錯不跳字。蘇綰道,想讓蘇棋幫個忙。
“姑娘……奴婢在呢!姑娘你在哪兒?”
幸虧兩人還能對話。蘇綰想到這或許也是蘇泊生冥冥之中在引導去他的遺愿吧!
“棋,你從梅道數起,數到第八顆梨樹時,喊我一聲。”
蘇棋詫異姑娘,你這是要干呀?”
“你照做就是了!”
蘇棋仍是害怕地緊,極怕黑夜之中突然躥出誰來掐她。照著蘇綰說的做了一回,道姑娘,奴婢正站在第八顆梨樹邊兒上呢!”
“請在樹枝上刻個記號吧!”
蘇棋依言取下頭上簪子,可著勁兒往樹皮上劃了好幾道口子姑娘,行了。”
蘇綰自我笑了笑再從飛鳶閣方向往梅道數到第七棵。”
過了一會兒姑娘,也做記號了!”
“那第七棵是不是就挨著你方才刻下記號的第八棵?”
蘇棋“哎呀”了一聲姑娘,你哪里看見的,奴婢都沒注意呢!兩棵樹竟是挨著的。”
蘇綰總算得以松口氣,沒想到蘇泊生竟然如此心機。這么個絕人之路,會是溫厚如他的人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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