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交織
第一百七十七章交織
蘇洛陵沉吟了一下。頓步停住,忽然想到什么似地:“綰綰,你務必要男裝跟隨,絕不可以女子的樣貌過去。”
蘇綰納悶:“這是為什么?”看病的還有醫女呢,徒弟為什么不能是女子?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可不讓人疑慮嗎?
蘇洛陵忽然面色紅了一下,迅速低下頭去:“你去了便知,我是為你好了。”說罷急忙又開始走在前頭,不教別人看見他的任何表情。
為她好?蘇綰愣了一下,經驗告訴她,蘇洛陵說為你好的事情,十之八九是藏著切身之險的。哼,這只白狐貍的心思如今能瞞得住她嗎?看來自己得握牢這柄匕首才可以了。思及這般,才乍然想到都要去見那個靖南王了,連他是扁是圓,是高是矮都一無所知,當即心里就有些涼涼的。只知道蘇洛陵曾是說過,這個靖南王與太后可是直屬的姑侄關系,所以非同一般。
不過話說回來,太后是圓的扁的,高的矮的她都不知道呢。只知行事果敢狠戾,心機深厚,走一步便會思前三顧后四的角色。那么這個靖南王如果也深得其真傳的話,他倆不是要去虎穴里與虎謀皮嗎?
脖子里忽然起了絲兒冷風,著見蘇洛陵已經進了不遠處的客棧,蘇綰便也馬不停蹄地趕上去,將馬交給門口的小二之后,各自要了房間休息。
傍晚時一起下來吃過晚飯,蘇綰就覺得肚子十分不妙,一股悶氣憋在腹中,弄得整個人都有些如漿糊一般的昏沉沉。上樓沐浴完畢,暗想是不是中暑了,沾了些水在鼻骨上捏了幾下,果見起了一豎暗紅色的痧氣,嘆道身體不濟,沒有空調的日子就是這么折磨人。冬天可以裹一百層棉襖,夏天難不成脫一百層皮?而且古人穿戴異常厚實,夏天也不例外,女子要想露個胳膊兒,必要是沒有男人在場的,要是想露腿兒,即便是天王老子在面前也不可遂了這愿,一根毛都露不得。
這么想的時候,不覺分外想念自己衣柜里的那些短裙涼鞋,哎……恐怕這會兒都已經發霉了。搖了搖頭,便爬上床打算休息,養足精神去掂掂靖南王的斤兩。
先前的安陽王已讓她十分之唾棄。不知道這位皇親國戚又是怎生地紈绔虛榮。靜靜闔上眼睛,一月來頭一次能睡到舒適的大床,沒多少時間就已經跟周公聊天到不亦樂乎了。
這一覺相安無事到了天明,外頭早已一輪火紅的太陽,將大地當成個平底鍋似地烘烘地烤著。昨夜未關窗戶,一早便直竄進來無數的熱浪。
蘇綰已經中暑,也感覺不出什么大概來,只是覺得今天的太陽異常地紅,而且大,當真是像快要從天上融下來似地,恨不得揪出后羿來射掉這個大面餅。
客棧的小二哥送早飯上來,歡笑地對蘇綰道:“姑娘醒了?隔壁的公子一早便出去了,交代小的將早飯送到姑娘房里來,且等他回來一塊兒吃。”
蘇綰點頭,笑了一下,便再無心應付。
小二見蘇綰臉色不大好,就問道:“姑娘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小的喚個郎中來瞧瞧?”
“不必了,出去的公子便就是半個郎中,我的病向來是他治的。”其實并不想讓蘇洛陵知道,搪塞小二的而已。自己掉崖已經耽誤了好些時候,這幾個月的時間幸虧沒發生什么大的突變。否則她就算再墜一次崖回一次現代都彌補不了。若是自己才堪到了這兒又被暑氣拖累耽擱了重要事情的話,豈不要恨死自己了嗎?
小二一聽蘇洛陵是半個郎中,忙就壓低了聲兒問道:“想必姑娘與公子也是聽說了王府里的事兒吧?不少字嘖嘖嘖……姑娘,你生得如此標致,那靖南王府你是萬萬去不得的呀。那位公子若是喜功要去,那便攔不住,可是姑娘啊,小的還是奉勸一句,你能離靖南王府多遠就多遠吧,別活活領罪受了。”
蘇綰愣了一下,中暑帶來的混沌一下子仿佛都消了一樣,問道:“這是為什么?”
小二急忙搖頭,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小的亂說的,姑娘聽過就罷!”說著匆匆取了裝早飯的漆盤,急慌慌地奪門而去。
小二的模棱兩可頓教蘇綰心里那絲不安重現,而且更加濃烈了幾分。究竟是什么呢?小二與蘇洛陵的態度如出一轍,不是他們多知道些什么,便就是她錯漏了什么。
蘇綰坐在桌邊兒一遍遍將來到這兒的經過細細回想,可是除了昨日的鐵匠夫婦有些奇怪之外,便沒有其他不妥的地方了。
想得多了,腦袋又開始犯暈。她這回中的暑恐怕有些厲害,而且箭傷以及掉崖之后的傷是需要長期精心調理的,雖在老農夫妻的照顧下已經痊愈,但總因條件落后留下了些細微的后遺癥。身子殘破了許多,再不復當日在疆場那般橫沖直撞,英姿勃發了。
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蘇洛陵回來,蘇綰便又撐不住回到床上和衣小睡。
正睡到迷迷糊糊之時,突遭有人推醒,蘇棋模模糊糊的臉對著她。一張嘴一開一合地說道:“姑娘,有個鐵匠來找公子呢。可是我到處都找不見公子的去處,只得帶他來見你了。”
鐵匠?蘇綰一骨碌爬將起來,心道李鐵匠怎么會找到這兒來?那唯一的解釋便是蘇洛陵一大清早便去找過他了。她立刻道:“在哪兒呢?快些帶進來。”
“誒!”蘇棋應了一聲,便去喚李鐵匠進來,又倒好茶遞給李鐵匠之后自行退到一邊兒侯差。
李鐵匠今兒倒是穿了個體面,不過見有旁人在,表情有些乎僵硬,嘴中支支吾吾地向蘇綰問好:“姑娘金福,可巧今日來叨擾姑娘了。”
“李大哥客氣了,坐吧!”蘇綰親自為他搬了張圓凳讓他坐下,自己坐在了他旁邊,問道,“李大哥找他不知是何事?若是可以說出來的話,倒不妨讓我給大哥傳個話。”
“呃……是這樣的。”李鐵匠道,“公子今兒早上來找過我,姑娘就幫我帶句話,就說我與內子已經打過商量,一切從了公子所愿,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乍一聽,蘇綰的第一感覺并不是李鐵匠要離開,而似乎是與蘇洛陵有了什么口頭協議似地。按說意外遇到匕首的鑄造工匠只是偶然間的收獲,本是再沒什么交集了。卻沒想到蘇洛陵又出了些令人捉摸不透的花招。
蘇綰頓時一口氣堵在心里,想那李鐵匠與妻子一口地道的江湖范兒,必是十分有原則義氣的人,能坦言說的僅限于此,只怕自己問出疑慮反而使他們反感。于是點頭笑了笑:“我一定如實轉告。”
李鐵匠終于松了口氣兒,站起來向蘇綰抱拳:“有勞姑娘了。”
“應當的。”見他似乎是要走了的意思,蘇綰對侯在一旁的蘇棋道,“棋姐姐,送送李大哥吧!”
“誒!”蘇棋眨了眨眼,心中納悶,這就完事兒了?李鐵匠的屁股都沒坐熱呢!心里是這么好奇著。當然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將李鐵匠引出去。
待李鐵匠一走,蘇綰陡然頹坐了下來,身子虛地再沒有半點兒力氣,只微微眨了幾下眼睫,便撐不住僵在腦子里的暑氣,翻倒在地昏睡過去。
睡了約莫有三個時辰,已到了下午哺時,她才覺朦朦朧朧覺得有些清涼入體。微微掀開眼皮瞧了瞧,只見面門前三寸正有把蒲扇輕輕搖動,扇不死蒼蠅又趕不跑蚊子,只是卻為她送來了幾縷舒坦。
“棋姐姐,辛苦了。”她道,微微笑了笑便打算再躺會兒,又叮嚀了一句,“千萬別教二公子知道了,我再休息一下就好。”
蒲扇的風豁然頓住,一只手掌輕輕將她臉上的發絲撥開:“傻瓜,為什么不讓我知道?”
聽到蘇洛陵的聲音,蘇綰的昏昏欲睡一下子都給驚跑了,陡然直起身子與蘇洛陵面面相覷:“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鼻子對著鼻子,臉幾乎要貼上臉,這距離頓讓兩人的臉面都發燥起來。
蘇綰慌忙別開眼,卻被蘇洛陵一下子給撥了回來:“看著我綰綰……”
“干……干什么?”
“我……”蘇洛陵突然被什么情緒憋地漲紅了臉色,猝然按住蘇綰的后脖,將她的腦袋往自己這邊一按,一雙鮮紅濕潤,豐盈性感的薄唇就貼上蘇綰的菱唇,結結實實吻了個正著。
“唔……”蘇綰呆了,這這這是發的第幾號神經?蘇洛陵又有什么事情要求她?
“……綰綰……綰綰……”交纏的四片火熱之唇,自縫隙里一遍遍嘆出“綰綰”二字,喊得蘇綰一陣波過一陣的心猿意馬。不過幸虧自己已經被蘇洛陵鍛煉地寵辱不驚了,旋即她就在心中立地成佛,死活不教自己再想入非非。
察覺到蘇綰的三心二意,那嘴唇與身子漸漸由最初的僵硬到軟化再到僵硬,蘇洛陵不禁也停了下來,喘著粗氣道:“怎么了?”
蘇綰搖頭,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沒什么。你可以繼續。”說得自己都嘔了血。
第一百七十七章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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