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綰綰……對不起。”蘇洛陵面有不忍。似乎心中埋了無數苦衷。
“對不起?”蘇綰閉了閉眼睛,心里涼地可怕。頭發對古代來說,是多么珍貴,只有的夫君才可以碰才可以剪。她雖來自現代,但是蘇洛陵的這種行徑還是難以使得她理解與原諒。難怪他在出行前口口聲聲說要同她成親,說時候該成親了,原來是要讓這般做地順理成章!
他究竟把她當做了何人?捏圓搓扁任他擺弄?她此次答應一道完成送信的使命,只是因為對死者的尊重。這回是要剪她的頭發,下回呢?是不是就要剪斷她的人生?
這究竟是荒唐,還是所謂的事出有因?她臉色怒地發紅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我認為值得的理由!”
“你要,我們是入兵營去的。女子不得擅入兵家之地,而且——”蘇洛陵拾起那把剪刀,抬眼看她,“而且,此行不能教其他人,我們必須盡量不讓人潛入兵營,所以你即便喬裝入營,也難保不會被,屆時不光是你,就連我都會被一并懲處。”
“呵……”蘇綰冷笑。“你是怕我連累你?”
“我并無此意。”
“那你是意思?”
“頭發可以再長,但是生命失去了,還談何其他意義?我不想你為此而命喪于此。”
蘇洛陵的話,字字叩心,打地她心口滴血般痛。原來剪她頭發是因為怕她牽累!這話聽來如此諷刺——她是為蘇泊生而來,到眼前蘇洛陵卻反倒怕她牽累?
頭發可以再長,但是這劃裂的心,將不再愈合。
蘇綰忍住眼淚把剪刀給我。”
蘇洛陵愣了一下,才慢慢將剪刀遞。
蘇綰一把奪過,將的頭發從肩口處橫刀剪斷,一地的頭發灑灑而落,黑發如斷腸珠淚紛亂墜地你記住,這頭發并非為你剪的,而是為了你大哥。”
木蘭割發代父從軍,而她卻是剪發入營為還死者遺愿。
一股難以撫平的難堪與厭惡從心尖升起,壓在五內刺痛地仿佛扎下了一枚枚尖銳的肉刺。好,她原本叫蘇綰,綰發綰情是他賦予的意義,而今斷發就代表這一切都無須再提起,斷了發,完成了使命,她便與他如這頭發一樣一刀兩斷!
蘇洛陵閉上眼睛仿佛再不忍相看對不起。”匆匆道了一句,便沖出門去。
那清冷單調的屋中只剩半地青絲半地愁,剪刀從掌中滑落,濺起斷發之余,也濺起了滿地不甘。
試問,她憑要為蘇洛陵犧牲這么多?難道就因為愚蠢的單相思而心甘情愿被其利用?
蘇綰一下子頹坐到了地面。抓起一把殘斷的黑發扔向蘇洛陵消失的地方,滿胸糾地發痛兒無法發出聲音來。
這夜銀華入窗,蒼白一色,照落紛繁。
夜半的簫音將蘇綰從睡夢中驚醒,一邊兒驚悸白天里的事情,以為那是一場不著頭腦的噩夢,誰知放手去摸頭發,卻只摸到一手及肩的余恨。這時感官意識才全數回籠身軀,回想傍晚時發生的事,乃是真真實實地發生了。蘇洛陵確實自私地剪了她的頭發,只為防一個萬一。
簫音不斷,伴著月光如水,悠悠沉郁地在時空中游蕩。她下了床,洗了把臉,才走到窗前,想看看蘇洛陵又在干,半夜里鬼哭狼嚎還比她委屈了是不是?
才堪到了窗前,簫聲戛然而止,對面一排民居的屋頂上,一名著黑衣的鬼臉人正目光沉篤地看著她,手中緊攥著一根透黃玉簫。長衣隨風,甚是讓人驚懼。
蘇綰陡然見到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站在對面,立馬嚇地退了一步,臉色旋即轉白你是誰?”問完,才覺得,他哪里聽得到。于是又向前了幾步去看,誰知那屋頂空空,只有深邃穹廬上那些如鉆的星星在慧黠眨眼。
心里不禁有些涼意。她飛快關了窗戶,驚魂甫定地壓住窗扉,掐著的胳膊生生發疼了才松開來,警覺到剛才見到的不是幻覺也不是夢靨,而是真正的一個鬼面人。
這人明顯是沖著來的,而目前的環境,她在這兒還能與誰有瓜葛呢?驚過之后就陡轉成了憤怒,料想定是蘇洛陵在作弄她。于是怒氣沖沖地出去敲他的房門,想與他當面對質。
可是才到了對門,只見里頭漆黑一片,整個客棧都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穿堂風忽然從廊前略低而過,蘇綰一下子想到了屠人性命的塞外龍門客棧,雖是小說里杜撰的,卻偏偏有嚇唬人的功效,于是心中終究有些發怯,忖著進這家客棧時,掌柜小二老板娘之流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是否有問題。
其實除了這家客棧破舊了點兒之外,并無可疑之處。
正壯起膽子要去敲蘇洛陵的房門,肩上卻遭人一握,寒冰入肌的感覺頓從毛發中透出來誰!”她豁然轉身,眼珠中一個被放大了的鬼面猙獰怨視,黑衣同哈利波特的巫師袍一樣在穿堂風中獵獵翻滾。
這時。許是聽到蘇綰的驚叫,蘇洛陵的屋中有了反應。昏暗的燭火迅速點起,隨即便停到他的聲音回事……”就開門沖了出來。
見到蘇洛陵的那一刻,蘇綰原本恐懼的心理頓時得到了舒張,剛想說有人跟蹤他們時,原來背后的那只手掌卻悄然不見了。就連那黑袍飛掠的聲響都不再時候消失了。這一下蘇綰就有些僵立在遠處,也想不明白,為何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么不見了。
“了?”蘇洛陵的聲音除去了那份焦急,還卻了原本的不驕不躁。
“呃……”蘇綰扯唇笑了笑,說實話有些怕回的屋子了,“我……睡不著……”
蘇洛陵目不轉睛地看了她一會兒進來吧!”說著讓開了身子,讓蘇綰進門。
蘇綰猶豫了一下,心道既然鬼面人不是蘇洛凌,那就是另有其人。這個人跟著她多久了?為何跟著她?目的是好是壞是偶遇還是刻意?實在教人耐人尋味。她定了定神,無論鬼面人是何居心,總之跟著她們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于是就對蘇洛陵說道我不進去了,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有人跟著我們。”說罷轉身又進了的屋子,輕輕闔了門。
這時候蘇綰哪里還睡得著,只得托著下巴坐在了桌邊兒上,想著從北園到這里的一路,有沒有古怪的事情。好尋著些蛛絲馬跡。掂量對方是何人馬。
不過她對這兒的事情也總是所知有限,于是想了一番之后仍舊沒頭緒,倒是房門響了起來,蘇洛陵在外頭道綰綰,開門……”
她起身,有絲困惑我睡了,有事情?”
蘇洛陵沉默了一下你先把門打開了。”
蘇綰心奇,于是開了門。只見蘇洛陵手握薄卷,披了件兒藏色的披風站在門外屋里的燈油沒了,掌柜的怕也早已睡死,我借你的屋看會兒書。”
“你……”心里一瞬間不知是感覺占據地多一點兒。蘇洛陵未將話說明。但是她卻明白,方才的插播他一定了她其實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分外膽怯的,于是想了個說辭陪而已。
但是為何明明是好意,卻不說出來呢?而明明又是那種重創人心的話,他卻總是說得不亦樂乎呢?這個人的思維到底是轉變的?
看他已然進門,靜靜地坐下,蘇綰也不想再質問他,轉身爬上了床,向里側躺著卻難以成眠。
蘇洛陵陪了她一夜,不過兩人卻都一夜未闔上眼睛。簫音不再,仿佛那鬼面人也從來沒出現過似地,不過握在肩頭那種冷徹肌骨的感覺是如此真實,蘇綰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一刻籠罩在心頭的那股恐懼。
換裝成男兒,蘇洛陵早將一切該是男兒用的都備妥了,可想這一路他都思忖著如何向下手。這么想起來,蘇綰又抑制不住地難過。畢竟他做了一百件好事,也只是為了彌補一樁無法原諒的事。這樣的一百,永遠大于不了一個一。
正如現代很多年輕的情侶一樣,總會記得那些三百六十五天里存在的所有節,只消男人在這些節日中表現過硬,那么將會成為他三百六十五天的全度指標,而掩蓋住男人除了節日之外對的所有忽略。
就是這樣,心眼兒如針,便只能記住如針眼兒一般的事情。即便再聰明的也改變不了這種天性。
梳洗妥了之后,小二備了些米粥佐菜上來,讓二人用過早飯,又指點了他們去兵營的路,就下去了。快午時時,兩人結了帳,又上馬背直向兵營挺進。
不過臨走之際,那掌柜的有幾分奇怪地看了蘇綰幾眼這位小哥昨兒沒見著,不是個姑娘么?”
“不瞞掌柜,家弟長相秀氣,是常有人看做是女兒身的。”蘇洛陵拍了拍蘇綰的肩膀,溫溫笑著對掌柜的道。
“哦……”掌柜的揉了揉眼睛,從懷里掏出一封信,“昨兒夜里的時候。二位已經上樓休息,有個騎駿馬的大爺找一名叫蘇綰的姑娘。我以為就是小哥兒你,卻原來不是。那這封信就不是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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