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紀說了這樣的話后,艙內的氣氛頓時變的無比尷尬。夜凰失去了那股勇氣也被理智壓的不能再言語,于是面對這樣的場景,寒江只得出馬把這場尷尬給化解了去:“哎呀呀,都是我多事,好好一個大男人竟學的女人長舌起來,回去我一定要和青琉說道兩句,都是她總與我說這家長那家短的,竟讓我這般無事生非,丟人了!”
夜凰感激的看了眼寒江,輕笑:“寒大哥這般說嫂子,等我回去了定與嫂子說,看你如何?”
“別別別,那我豈不是要睡書房?”寒江擺手一臉害怕,聽的羅鳴噗嗤一笑:“難道你現在不是睡書房的?”
“羅軍門還是給我留點面子嘛!”寒江的臉上浮現一絲紅色,似是很不好意思,但這般言語之下,那種緊張而尷尬的氣氛也終于消散,當下墨紀掃了一眼夜凰后背手說到:“得了,別這里說些有的沒的,我們還是各司其職,去忙自己的事吧!”說完沖夜凰說到:“你可以這里歇息,也可以在船上走動下,看下江景,等到午時用餐了,我再喚你!”說罷也不等夜凰答言,就轉身邁步出屋。
寒江沖夜凰笑了下,看向羅鳴,羅鳴則沖夜凰欠了下身子邁步出艙,寒江自是跟在其后,三人就這般去了。
心里帶著一絲失落的滋味,她動手去鋪了一床被褥,可心中那種壓抑的煩躁卻依然留存,面對這種想走不能走的窘境,她有些惱色的一拳打在剩下的那床被褥上想要發泄自己的不滿,但拳頭落在棉花被上,那種無力感更叫她難受,于是她更加的揮拳擊打,似要把那種壓抑給發泄出來一般。
“啪!”隨著一聲不大的動靜,一個紙團彈射在了床壁處,紙團隨即反彈于她的胳膊上,落在了被褥之上。她驚訝的回身看向艙門處,卻并無人影,伸手一把抓了那紙團在手后,她邁步跑出了艙室,可走道上并無一人,她激動的上了扶梯到了甲板上,就見那些舵手們升帆的升帆,纏韁的纏韁,各個是全神貫注的做事。
轉頭掃尋四處也只搖搖的看見墨紀與羅鳴在船頭處言語,寒江則和幾個侍從對著一個簿錄指指點點。
她微微轉了下眼眸,下梯回到艙內,而后小心的打開了紙團,便見上面是八個字:稍安勿躁,順其自然。
將紙團揉在手中,夜凰的心無端的跳的快了些:這到底是誰給我的?叫我稍安勿躁,又叫我順其自然,莫非是我爹的舊部?不對不對,這個時候他們怎么會出現?難道是梁國公看出我的心思暗中叫人跟著我?
夜凰胡亂的猜測卻不得要領,只能再次展開紙團查看那筆記,卻依舊不能判斷出什么來,終只能捏著那紙團再回了甲板上,趁著眾人忙碌不查的,將那紙團扔進了泛黃的江水里。
漕船此刻是逆水上行,速度并不快,行至艱難處,還有沿岸的拉纖者長隊拉纖,遙遙看去江岸上一片人頭攢動,卻衣不蔽體,叫人心生憐。
夜凰嘆了口氣,心道自己好命穿越而來這十年從不曾為了生計發愁也未曾吃苦,再想現在面對的境況,又覺得自己還是得了貴人相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胡思亂想的熬了這一日,午餐與晚飯后,四人同桌聊起閑話,她也都不曾出言一句,略略有些失群之色,使得飯后閑談早早結束。就這樣,她沉默著一會在甲板看江景一會在艙內發呆,不以為意,最后無所事事的她,便開始猜測究竟誰是給她紙團的人,就這般猜想著,竟迷迷糊糊的趴在艙內桌上睡著了。
墨紀忙完了他的公務,下船艙時,已是夜起掛星,走到艙房前推開門卻見艙室內并未燃起燈火,便有些詫異。借著艙內懸掛的油燈,他依稀看的清屋內的大概,早熟艙室內情況的他徑直走到桌前摸了火折子點了燭火,便看到夜凰趴在桌上睡的眉展唇笑,似是做著好夢。
惡夢可斷,好夢勿擾,墨紀見狀不想叫醒她,卻又擔心她會著涼再和昨晚那般的折騰,便走到了床邊,抱了床被褥過來展開,欲給她披到身上。
“爹……”夜凰的嗓子里溢出一聲有些模糊的輕喚,喚的墨紀一愣,偏頭看向夜凰,結果便看到她一滴淚竟從眼角處落下,劃過了鼻梁……
明明唇角掛笑,怎得落淚?墨紀有些不解,但手里的被褥還是披上了夜凰的身,但此刻夜凰卻猛然坐了起來,緊張的丟出一句:“誰?”
伴隨話音她的雙眼清晰,她看清了墨紀的臉。
“是我!”他說著把落于地上的被褥撿拾了起來:“休息也該去床上躺著,這般趴著你不難受啊!”
“哦。”夜凰伸手抹了下眼睛,只應了一聲便起了身,她活動了下肩膀和頸子便大步的走向艙門,完全沒把墨紀當回事。
“你去哪兒?”墨紀出言詢問。
“外面吹吹風。”
“可天都黑了!”
“黑了也不影響吹風啊!”夜凰說著一步已經邁出了艙。
“那個……”墨紀見她這般,只當她還在惱今日的事,便出言說到:“我今日那話說的是略重了些,我,我給你道歉。”
夜凰聞言看了下墨紀出言道:“陪我去吹吹風吧!”
墨紀看了眼夜凰放下了手里的被褥,點了頭。
夜晚江面的風大,星子在夜幕上點綴出光芒,在無月的夜里閃著如鉆的光。兩人一前一后的出艙到了甲板上,墨紀感覺到風的厲,便不語言的邁步超越了她,在前為夜凰擋了些風。
夜凰掃了眼墨紀,輕言:“謝謝。”
墨紀背手而立:“你我夫妻無需這般客氣。”
夜凰垂眸:“相敬如賓不對嗎?”
墨紀轉頭看了眼夜凰沒出聲,便轉頭去看那岸邊的拉纖人閃爍的星火,而夜凰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一個看星之光,一個觀岸之火,兩人靜靜的就這么立在風中,任風蕩起了衣袂。
也不知過了多久,墨紀轉了身:“走吧,回去睡吧。”
“我問你一個問題。”夜凰忽而看向他開了口:“你說對于付世子娶了羅小姐的行為有所不齒,可又說對于官場趨利,這理所當然,到底哪句話是你心中的認可?”
墨紀看了她一眼:“為官者若不知官場生存之道,他就是再有才華也不得志,但人有本,應有則,若行事無原則,就算得志也不過一時風發,最終也會被人踩下。”
夜凰的眼微微的瞇了起來:“那么你的原則是?”
“以信為本,不輕諾,若諾必做!”墨紀說著昂起了頭。
夜凰抬眉:“也包括我?”
墨紀看著她,足足十秒后才說到:“是的,也包括你!就算……”他抿了下唇:“我也會信守諾言,予你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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