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費了半天功夫把那些風車都給取了下來,為了不彰顯出是付世子的馬虎,連帶著軒哥兒做的風車兒也一并取了,只揀出來兩個留著,其余的全部丟在了廊下,這才沖著立在門口看著她的墨紀說到:“回頭把這些燒了好了”
“連那幾個也一起?”墨紀挑眉看她。
夜凰低頭掃了下軒哥兒做的那幾個撇了嘴:“這叫一視同仁,免得人家難堪唄?”
墨紀點點頭:“心眼倒多,不過……你似乎和你嫂子不大對付?”
夜凰眨巴了下眼睛:“是不大對付,不過,也就是單純不喜歡她那個人而已”
“因何?”
夜凰歪了腦袋:“你問這個做什么?什么時候你對女人這點事有興致了?”
墨紀笑著把手里的風車吹了下:“不是說有什么興致,而是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要是不知你們兩個鬧著什么,萬一哪里說錯了話做錯了事,豈不是招惹麻煩?說不定還會弄的夫人你不痛快啊”
夜凰噗嗤一下笑了,上前把他手里的風箏給取了:“多謝夫君如此體貼,我和她……嗯,就是相見生厭。”
“可你總要說個為什么啊”
“她不配”夜凰當即抬頭看著墨紀:“在我眼里她不配做我哥哥的妻子,哪怕這是皇上賜下的婚姻,可我覺得她就是不配”
“那你覺得誰配?”墨紀笑著盯了夜凰的眼:“難道是青鸞郡主?”
夜凰的心一抽,當即干笑了下:“呵呵,我可沒說”
“但你心里這么認為?”墨紀的眉抬高一分。
夜凰的嘴巴扭了兩下:“如果沒出事的話,那位郡主應該已經是我哥哥的妻子了,但此刻已經出了事,他們這輩子都注定了不可能了,說她們配不配,毫無意義,而我只是單純的覺得,我哥哥這樣的人,應該是有個賢良淑德蕙質蘭心的女人相陪一生的,只是挺可惜的,那羅玉蘭可不是”
“是嗎?”墨紀笑了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呀,替人不滿,管的可寬了些”
夜凰白他一眼:“我就是多管閑事了,怎么著?那可是我哥”
“是嗎?”墨紀略垂了眼眸:“又不是你親哥”
夜凰聞言一愣,死瞪著墨紀,而墨紀呢,抬眼看了下夜凰,伸手摸了下鼻子,略略有些悻悻的意思,繼而像是要說點什么,但夜凰卻生氣的開了口:“你什么意思?”
墨紀的嘴角撇了下,略有些懶懶地味兒:“沒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你沖我說這個算什么?不是我親哥……不是我親哥怎么了?”夜凰只覺得心口噴著一絲火氣,說不清是為什么。
墨紀見狀也不言語,就立在門邊看著那些地上的風車兒,玩起了沉默是金。
夜凰見墨紀不吭聲,這心里的惱感越發的大了,最后也不知怎得就冒了一句話出來:“難不成你是嫌棄我是養女了嗎?可是拜托你醒醒腦子,我若是梁國公的嫡女,會嫁給你做填房嗎?”說完沖進了屋里,直勾勾的去了床邊一坐,再瞧到手里拿過的風車,更加的覺得心煩,就把風車給扔去了一邊,自己起身去了妝臺前一坐,抓了把梳子就去梳她那縷耳發去了。
墨紀瞧著夜凰從身邊奔進了屋,就仰頭望著屋檐,手捏在一處,細細的嘆了口氣后,他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風車兒,搖搖腦袋的進了屋。
抬眼掃見夜凰坐在妝臺前梳著那一縷耳發,他抿了下唇,繼而手背在身后,步履慢慢的向她走去。
夜凰從鏡中看到他的靠近,便是瞪了眼的瞧他,待他近了,更是一邊使勁的梳發,一邊瞪眼死盯著他。
墨紀伸手摸了摸鼻子,而后眼看向鏡內那雙死盯他的大眼,柔聲道:“夜凰。”
夜凰不吭聲,只盯著他。
墨紀的嘴唇翕張了兩下,往前一步,雙手就去扶了夜凰的肩:“夜凰。”
夜凰把梳子往桌上一丟,起身就要往一邊去,墨紀趕忙將她一按,繼而往前了半步緊貼了她:“你這是生的什么氣?”
夜凰立刻從鏡子里瞪他:“你說我生的什么氣?什么叫不是我親哥?墨紀,你把話說清楚”
墨紀的嘴巴癟了下,而后低聲說到:“說清楚就說清楚: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提醒你,少操心人家屋里的事,免得給你自己惹麻煩”墨紀說著抬了頭看著鏡子里的夜凰說到:“那羅氏可是羅憲羅大人的女兒,此刻羅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你再不喜歡她,人家也是你的嫂子,而你呢,你拿什么身份去和人家較勁兒?再說了,那是皇上賜婚,你有微詞,豈不是對皇上不敬?夜凰,就算這里是你的娘家,說話做事還是小心些的好,畢竟這里是京城,懂嗎?”
墨紀一套道理聽的夜凰是反駁不得,但縱然聽來墨紀是關心她操心她,但是不知為什么的,她就是覺得心里不爽,可是真要再說什么,卻也說不出來,只能那么死死地盯著鏡子,看著那張十分無辜的臉,兀自的在那里呼哧哧的氣惱。
眼見夜凰不言語,卻又在生氣,墨紀的雙手從她的肩頭下滑,最后在夜凰的胸前左右一分,竟是雙臂交纏著將她擁抱著在懷,而他躬著身子,腦袋就貼在她的脖頸處,略略的抬著頭,瞧著那鏡子,將唇貼在她的耳邊輕言:“對不起……”
夜凰一愣睜大的眼的看著鏡子里墨紀的雙眼,她不明白那么有理的墨紀干嘛要和她說對不起,畢竟就目前來看,好似是她的不對……
然而墨紀忽然的松開了夜凰,轉身大步的往外走,夜凰當即回頭看他,也就看見了他大步出屋的背影。
怔怔地坐在妝臺前,看著已經沒了背影的門口,夜凰有點恍惚,足足的呆了七八秒后,她才嘀咕到:“他這是鬧的哪門子的性子?”
墨紀快步的出了院落,迎頭遇上了坐在廊下擦刀的藍颯,便看了他一眼說到:“忙嗎?”
藍颯一愣搖了頭。
“陪我出去趟”墨紀說著大步往前,藍颯扭頭看了下院落。
“葉姑娘不是在的嘛,何況這里是國公府”墨紀又言了一句,藍颯便把刀裝進了刀鞘里,跟找墨紀身后了。
因為這趟來,藍颯同葉韶顏是完全被墨紀授意保護夜凰的,所以并未以藍幫主的身份出現,而是把他們兩個完全變做了家丁護院,葉韶顏更是被打扮成了男人的模樣,跟藍颯一起出入,如今的入了國公府,也被當成了隨行的家丁安置在了綠渏院隔壁,那附屬小院里,全然就是家丁一般。
藍颯不知道墨紀找他有什么事,但墨紀喊他,他便覺得肯定是有事的,因而也就跟了他出了梁國公府,一路行到了胡同口處的一家酒肆里。
上了二樓挑了個臨窗而坐的雅間,墨紀便要了一壇子酒。
小二放下了酒壺酒杯,和一疊花生米后,便退了出去。
墨紀不言語的動手破封再打酒,繼而給自己倒了杯,也不管藍颯的,舉起就仰頭喝下,偶后又倒,又喝……這般的連著三杯下去,藍颯有些蒙了,他抬手按住了墨紀抓酒壺的手:“大人,您這是……”
“別喊大人,這里,只有墨紀”墨紀說著眼掃了下藍颯:“你可以喊我開緒。”
“藍颯不敢”被授予字稱,這可是相當的抬愛,他藍颯自認和墨紀到不了那么相熟的份上,便低著頭小聲的言語了一句。
墨紀盯了他一眼問到:“此處可暢言否?”
藍颯聞言左右看了下點了頭:“午后人散人流稀少,此處……更是左右無人,大人是要和藍某說什么?”
墨紀一笑:“我是不是看來,很沒用?”
藍颯當即愣住,不明白墨紀怎么冒出這么一句話來,而墨紀此時一掰藍颯的手,把酒壺拿過給自己倒上一杯:“我要你放棄,你放得下嗎?”
藍颯的眼珠子轉了下,開了口:“大人你這話……”
“這里沒大人,只有開緒和……”墨紀看著藍颯,藍颯只得接口:“翔風。”
“對,只有開緒和翔風”墨紀是知道藍颯的字的,但是他偏這般,藍颯只得順了他的意思,悻悻的開口:“開緒為何要問這話?”
墨紀拿起酒杯仰頭飲下,繼而往自己的心口一點:“這里有些在意。”
藍颯聞言垂了眼:“你有你心,我有我愿,不會這個你都不許吧?”
墨紀聞言沒出聲,只抓了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而藍颯卻一把抓了酒壇,仰頭就給自己灌了幾口,繼而酒壇子一放下就低聲說到:“你不必來逼我的,縱然你說的是對,我給不了她幸福,但是守護她是我的誓言,是我想做的事,你就算逼我,我也不會走……”
“誰要你走了?”墨紀抓過酒壺往嘴里倒了一口:“我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若然有人欺負她,我不如你能保護,所以,你走不得我也壓根沒打算攆你走”
藍颯當下抬頭:“那你那話是什么意思?”
墨紀沖他一笑,低頭看著酒壺說到:“我只是想知道,放下一段感情,是不是很難。”
藍颯蹙眉的盯著墨紀,最后疑惑的問到:“你難道是要放下她?”
墨紀立刻搖頭:“不,我絕不會放下她”
“那你這是……”藍颯完全糊涂了,他盯著墨紀不明白他這話到底算什么意思。
墨紀苦笑了下:“我這人,沒動過什么感情,哪怕初識玉表姐,后又娶了淑芬,但我自始至終內心只裝著我自己,并未對誰多關愛一分,所以我不明白,對一個人的感情會是怎樣的深,但是誠如你所見,對于夜凰……”墨紀說著苦笑了下:“我在乎了,而且在意了,所以有些話我說給了你知,即便我和她之間還隔著一張窗紙,但顯然你很清楚,我已什么都知道;但縱使這般,我也不想放開她,相反的,我倒想給她幸福。”
藍颯聽著抽了抽嘴角,抓了酒壇仰頭灌了兩口,而后放下酒壇沖墨紀說到:“所以呢?”
“所以,我很想知道,如果一個人注定要失去自己的喜愛,他會不會為了她的好,而甘心放下”墨紀說著盯了藍颯,藍颯則是眉都擰成了疙瘩。
“很難回答嗎?”墨紀輕聲的詢問著,藍颯則舔了下嘴唇說到:“我覺得問題不在難不難,而是會不會”
墨紀挑眉看他等著下文。
“既然你要和我開緒翔風的坐在一處,那今日我也豁出去了,有什么說什么”藍颯說著把酒壇子一舉,墨紀一笑抓起了酒壺,兩人各自灌下一口。
藍颯把酒壇子一放下便說到:“我對她便是第一次動心,我承認我受托而來護她周全,但我也沒料到我會動心動情,更愿許下未來守護她一生,但,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有的是我的心,我的情,就是我再能打能殺,能護的也不過是她的周全,若我和她在一起,就的的確確是要去面對逃亡與辛苦,而她,并非是苦中走出來的人,未必能受得住,至于你呢,你說的清楚,你能,你也的確可以給她幸福,至少你可以給她安穩,好過與我一起的逃亡……”
墨紀仰頭給自己灌了口酒。
“我剛才說了,你的問題不在于難不難,而是會不會,像我,在明白她和我的確沒有和你適合后,我要放棄也很難,但是我會,所以我沒有再去纏著她,沒有再去剖白我的心,我做的就是信守我的承諾去守護著她,你懂嗎?”藍颯說著恨認真的看著墨紀:“在乎她,就會希望她好,只要她好,她快樂,我就是再難再痛苦也會去放下”
墨紀聞言愣在那里并不言語,而藍颯在給自己灌了口酒后笑言到:“你其實不用和我說這些的,說真話,如果不是夜凰親口對我說了放棄,我才不會這么痛快的放棄,哪怕你說你適合她做了選擇,我要尊重她的選擇”
“選擇?”墨紀瞇縫了下眼。
“對啊”藍颯說著搖搖頭:“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她不是已經嫁給你了嗎?”
墨紀聞言眉眼一抬,繼而伸手在腦門上拍了下,驚的藍颯將他打量:“你干嘛?”
“我真是糊涂”墨紀說著笑著在腦門上又拍了兩下,繼而抓了酒壇子過去抱著喝了兩口,然后沖有些糊涂的藍颯笑言到:“翔風,也許你我可以做對好友”
藍颯眨巴眨巴眼睛:“你到底是怎么了?”
墨紀笑著嘆了口氣:“真是在乎的就會糊涂,我竟也一葉障目了”墨紀說著笑嘻嘻的又去喝酒,藍颯卻徹底的糊涂了:“開緒,你能說明白點嗎?我都被你繞糊涂了”
墨紀笑了笑:“那你就糊涂著吧”說完起了身喊了聲小二結賬,就摸出一吊錢來放在了桌上:“謝你了,翔風”當下的邁步出去下樓,藍颯也只能急忙的跟著。
此時午后,太陽正烤著街道,沒什么人,藍颯看著墨紀腳步輕松的前行,自己心頭卻是難解,忍不住的上前抓了墨紀的衣袖:“你就不能讓我明白點嗎?”
墨紀看了他一眼,笑著輕拳在藍颯的胸口砸了一下,便負手于背,轉身一邊向前走,一邊輕吟:“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不羨暮登臺,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
墨紀是吟著此闕而去,藍颯卻瞧著墨紀的背影深鎖的眉頭:這家伙和我說不羨酒茶,不羨做官從政,這算啥?
墨紀忽而的站定看著藍颯說到:“你說,我為何不是她最初相識的那個?”
藍颯一愣,繼而快步上前:“你難不成羨慕這個?”
墨紀點點頭:“是有些羨慕,還為此想不開,不過嘛……現在倒覺得是自己糊涂了”
藍颯無語的出了口氣:“現在想開了?”
墨紀笑著點頭:“自然,縱然不是最初相識的那個,但我卻是她今生的最后一個,我何必要羨慕他人,而內心煩悶呢?”
藍颯聽了,幽幽地說到:“你若能陪她共度一生,還有什么不好的呢?”
墨紀聞言胳膊肘杵了藍颯一下:“你要保護她,我十分感謝,但你也不必把自己鎖在一處,要知道,牡丹花開時,芍藥也正香,摸只看遠方花開,不聞鼻前馨香。”
墨紀說完大步的走了,藍颯則紅了臉的跟著,完全不明白墨紀今日里出來喝酒為的那般。
夜凰坐在妝臺前,發傻一般的杵著,但眉卻是緊縮:這會的她沒思量著墨紀抽的哪門子的風,卻想著是和那裱褙相關的事兒。
艾辰拿來的信,是這個神秘人裝裱出來的,那日里余歌那家伙也說的清楚,紅衣會擅長這個,足可見紅衣會里有人是精通此法的;墨墨說,這種細裱法,只有他和那個夫子會,那么很顯然不是墨墨就是那位夫子了。
夜凰想到此處手扯著衣襟:可是夫子因何要害我的便宜爹?是了,皇上有意的,他曾是皇上的帝師,自是會幫著皇上的,那么陷害我你便宜爹倒也說的過去,只是墨墨也說了,這裱褙的孔雀圖上出這么大的漏洞,而那夫子也是喜好書畫的人,不會蠢笨到這種地步,那么還真有可能是多出來一個人學了這個裱褙之法,而這個人,定然是和紅衣會有瓜葛的,弄不好就是這個人做的假,陷害了我的便宜爹
有了這個判斷,夜凰便覺得自己抓到了一點線索,但隨即眼前閃過墨墨的面孔,她卻忍不住哆嗦了下:墨墨也是有可能的啊,他可是皇上的心腹啊,會不會……墨墨會是陷害我爹造假證的那個嗎?不像,他那天還和我說,他的心里是敬重武王爺的,應該不會是他,何況若真是他,他應該會萬分警惕的,絕不會把這種裱法的事對人提起……
夜凰正想著,墨紀邁著步子進了屋,一瞅見夜凰還坐在妝臺前,便有些微怔,繼而瞧見她蹙眉發愁的苦瓜樣,便心里有些歉疚,繼而快步到了她的跟前出言輕喚:“夜凰”
夜凰正在糾結中聞言一愣,抬頭看到是他,便嗯了一聲,忽而想起他先前那般神經的走了,便開口到:“你剛才怎么了?”話說完便聞了濃濃的酒味,當即蹙眉盯了他一:“你喝酒去了?”
“哦,沒什么,那個,一時,一時糊涂,有些想不開,就去喝了點酒。”墨紀說著小心般的看著夜凰,夜凰見他那樣子,就仿若看到了一個做了錯事心虛的小孩子一般,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糊涂?想不開?但不知你糊涂了什么,又想不開了什么?”
墨紀抿了下唇,伸手就去摟夜凰,夜凰卻一把把他的手給打下來:“說不清楚就別碰我”
墨紀像個委屈的孩子一樣,低頭小心的看她兩眼,往她身前挪了兩步,低聲道:“我不是給你道歉了嘛”
不提道歉夜凰還忘了這茬,他一提的夜凰倒想了起來當下更是盯著墨紀說到:“對,這個我還要問你呢,你那對不起是指的什么事?”
墨紀聞言有點僵,看了看夜凰后伸手開始摸鼻子:“那個,沒啥,沒啥”說完嘿嘿一笑:“剛才不是說話直了些,讓夫人你不快了嘛,所以,道歉來著”
夜凰聽了眨巴了下眼睛:“那你喝酒呢?難道你是……是在生我氣?”
墨紀當即沉默不語,等于是默認,夜凰瞧見了便是扭了頭的嘀咕到:“真不知道你們男人腦子里都想些啥,莫名其妙的兌人一句,自己還去生氣,真是不講理到極……唔……”
她話還沒說完呢,墨紀卻身子向前一步同時伸手一把捧了她的腦袋,當下就用唇封住了夜凰的口。
夜凰瞪大了兩眼,不明白墨紀怎么突然就吻上來了,而墨紀竟然還開始了舌尖的侵入,妄圖要把這個吻加深,夜凰當下伸手猛推了他一把,自己把腦袋后仰與之分開,就這么向后仰著看著他問到:“你這是……”
“夜凰”墨紀此時溫柔的喊了她一聲:“對不起,我,我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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