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蘭聞聲去盯,付宇也是轉頭,當兩人借助廊下燈火,看清那滾落到地上的物件時,雙雙一怔。
付宇邁步就往廊下走,而羅玉蘭本就離的近,她上前一把撿起,繼而歪著腦袋看著付宇陰陰地笑了:“這是什么?”
付宇微微昂了下巴:“一個盒子罷了”說著到了跟前要去抓,可羅玉蘭將其快速的藏在了身后:“盒子?我當然看得見是盒子,可這盒子你不是說雕壞了嗎?怎得還在?而且……為何此時你帶在身上?”
付宇皺了下眉:“與你無關,給我”
“給你?付宇,你當我是什么?”羅玉蘭瞪著他前向前一步撞上了付宇的身體,付宇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你……”
“你當初口口聲聲地說,只要我允了你納她為妾,你便會真心的感激我,和我守著夫妻之禮也敬我,疼我的……我允了,可是是你爹不允她嫁出去了,與我何干?又不是我去牽線做媒,是你去的付宇,是你親自把她嫁出去的不是嗎?因何你卻一次次的來騙我?當初你要親手雕個蛛盒在她乞巧時送她,你還對我說,要我把盒子到時放去她妝臺上,不是嗎?可是那是什么時候的事?那是年初啊而現在,你是我的夫君啊,她是你的妹子啊你卻還這般念想著我問你要蛛盒你說雕壞了扔了,我要你給我雕一個,你說你傷了手不會再雕了,那這是什么?啊?”
羅玉蘭質問著將盒子遠遠的伸手舉起:“這就是你雕壞的蛛盒嗎?你是想送到她的手里嗎?七月七,乞巧,難不成你們兩個還想藕斷絲連再續前緣?付宇,你,你對我不公你冷我,厭我,可我做錯了什么?你,你信不信我把這個交到我父親手上,你信不信我要他去告訴皇上,你怎么對我,又怎么對自家的妹子有,有不齒之情”
“你敢”付宇冒著火的一抬手便抓了羅玉蘭的衣領:“威脅我?好啊,那你就去告,而我準保第一時間就弄死你讓你連寡婦都沒幾乎做”說著他抓了羅玉蘭的胳膊使勁的一擰,就把羅玉蘭的叫喚聲里把那蛛盒奪了回來。
“付宇,你,混蛋”羅玉蘭落了淚,而付宇瞪著她冷冷的笑:“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混蛋的”說完把她一搡,轉了身的就走。
羅玉蘭終究是跌坐在了地上,她看著付宇的背影,眼淚唰唰的流淌,當付宇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后,她的手指在地上緊摳:“你要我痛,我就要你痛百倍,千倍,萬倍”
兩個丫頭怯怯的從小門里出來,跑去了她的跟前,將她攙扶。
“小姐您沒事吧?”小翠將她扶起。
“小姐有沒哪里痛?”玫紅給她拍打身上的泥土。
羅玉蘭慢慢的抬手掀起了胳膊上的衣袖,在燈下就看到了大片的紅腫。
“怎么成這樣?小姐,要不要奴婢給你去尋郎……”
“閉嘴”羅玉蘭陰著臉:“不許聲張,扶我回去換身衣裳玫紅,去叫人備下馬車”
“備馬車?”丫頭一臉詫異:“這個時候?”
“不過是日晚(晚上7點9點)罷了,等下就說我回娘家取樣東西,誰還能說我什么?何況,端午的時候,世子爺就沒陪我回去,我怎么也該去看看”羅玉蘭說著一抬下巴,玫紅只得應了聲的去安排,羅玉蘭便扶著小翠回了自己的院落。
入院,書房里亮著燈,羅玉蘭咬著唇的扶著丫頭回了房,點燈換衣整裝完畢后,她便隨手從柜子里挑了一盒老山參出來抱著,便出了門。
“小姐,不和世子爺招呼一聲嗎?”小翠小心的出聲提醒,羅玉蘭的眉眼帶著陰鷙之色:“世子爺忙著喝酒呢,我又何必去打擾?反正去去就回的,怕什么?”說完帶著小翠出了院直奔后門,玫紅已經安排了馬車在門口。
“小姐,夫人吩咐了,說您回去看看沒什么,就叫你早點回來。”玫紅低著頭言語,手里卻捧上一個盒子:“這是夫人讓帶給老爺太太的”羅玉蘭聞言便是瞪她一眼:“夫人怎么知道了?”
“管家說:黃昏用車,需上報夫人奴婢說小姐您要回去看看,管家就去上報了……”
“上報?”羅玉蘭冷笑了下:“真行,今天又多了一出上報合著一家子全盯著我了”說完忿忿的上了車:“走”
羅玉蘭坐了王府的馬車一路奔向東市近前的娘家羅府。
車到后門止了,丫鬟叫了門,一行人便快步入院,才走到廳口,穿著褐紅色袍子的羅宋氏就迎了上來:“玉蘭?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也不叫人招呼一聲的”說著往玉蘭身后看,再沒看到女婿的身影后便立刻盯了玉蘭:“你一個?”
羅玉蘭轉身把手里的老山參送上:“是啊,就您閨女一個”說著又轉身把玫紅手里的盒子拿過來:“我那位婆婆叫送給你們的”
羅宋氏趕忙的把這些東西讓身后的丫頭拿了,自己就上前牽上了羅玉蘭的手:“你婆子讓你來的?”
羅玉蘭笑了下:“是啊,婆婆知道我說回來瞧瞧,就給搭了禮唄”說著往里走:“娘,我爹呢?”
“忙了一個白天,剛歇下,你要沒什么大事,就別擾他了,他明個還要……”
“不成,我回來就是尋他有事的,他要睡著我不白回來了嘛”羅玉蘭說著沖羅宋氏的身后丫頭擺手:“愣什么啊,去請老爺起來,告訴他我回來了,找他有急事”
丫頭門聞言答應著就去了,也沒說等羅宋氏點頭,當下的羅宋氏只得拉著羅玉蘭快步的入了院里的正房,才將將叫人傳了茶來,羅憲就披著一件袍子,衣襟都沒系好的快步跑了來:“蘭兒回來了?”
羅玉蘭聞聲就站了起來:“爹”
撒嬌的聲音透著委屈,那音調更是略帶了哭腔,羅憲原本臉上還是欣喜之色,只這一聲便挑了眉,當羅玉蘭一奔進他的懷里,他便急忙的拍著她的背:“怎么了怎么了?難道他們又給你氣受了?”
羅玉蘭只叫著爹就不回答,把羅憲急得一個勁的安撫,羅宋氏皺了皺眉去了廳前擺手把其他的下人攆了去,就把小翠和玫紅拉了進來,房門一掩上,就轉身盯著她們兩個:“說怎么了?小姐受了什么委屈?”
兩個丫頭惶恐的跪地,對視一眼卻誰都不敢言語,此時羅玉蘭從羅憲懷里出來,一邊擦眼淚是一邊說到:“娘,問她們沒用,她們不知情的”
“哎呀,蘭兒,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啊”羅憲急的直抖手,羅玉蘭卻是一轉身拉了他和羅宋氏往羅漢榻前去,三人一并坐下,羅玉蘭才開了口:“爹是應該知道皇上把那姓墨的給叫上京的吧?”
羅憲的眉一挑:“當然知道,而且還讓他……難道那丫頭一回來就和你過不去?”
“她算什么,不足為慮的東西離開了她那郡主身份什么也不是就算叫世子爺一聲哥,可到底我是她嫂子,她能把我怎樣?”
“那你這是……”羅宋氏不解的看她。
“還不是世子爺”羅玉蘭說著便是一臉惱像:“原先吧,對我冷點,但到底也算相敬如賓的,好歹日子也過著,我呢也給他時間來緩和,可誰料想的偏皇上叫著……哎,打從知道那賤人要回來起,他就沒給我好臉看過今日里竟還和我動了手”她說著把衣袖一抹,手臂上一個紅腫見青的手印便顯了出來,當下她就把今日的爭執說了一遍。
“啪”羅憲氣憤的一拍塌面:“太過分了,竟敢這般對我的女兒?哼,明日我就去梁國公府上走一趟,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不把我們羅家放在眼里”
“爹”羅玉蘭扯了扯羅憲的衣袖:“女兒就知道爹最疼我了,可明個您是要去,但不是去發脾氣的”
“嗯?”羅憲聞言打量了下羅玉蘭,繼而眼珠子一轉笑了:“我的蘭兒,莫非你有什么安排?”
羅玉蘭笑著趴去了他的耳邊嘀咕了數語,當下羅憲的臉色就變的很鄭重:“這不成,這沒有的事,怎么……”
“哎呀爹,你怕什么啊,我都不怕再說了,憑什么我就要被欺負啊,我先借個機會把自己捧起來才成,順道也能治治那賤人,只要把她攆出了國公府,哼,您的那些人也好趁機動手不是?她只要沒死在國公府里,那國公一家又不是傻子,自是會想法子把這事搪塞過去的,人都死了,我不信他們還上趕著往上貼”羅玉蘭說著便是一臉陰色,羅宋氏不知他們說了什么,急得問到:“你們在說什么啊,蘭兒啊,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羅玉蘭沖她娘一笑:“娘啊,您別急,一會讓爹告訴您”
“可是蘭兒,這事怎么瞞的住呢?”羅憲還是一臉憂色,羅玉蘭則瞪了他一眼:“爹我要不算計好了,能給您說這法子嘛您呀只管按我的意思來就是了”
“那之后呢?到底是假的……”
“我自有盤算,總之是絕對叫他們付家對不起我,欠著我,我要慢慢的討還”羅玉蘭說著將羅憲的胳膊一抱:“爹,您會幫女兒的對不對?再難的事,只要有爹您,準成”
羅憲聞言笑了笑,繼而深吸一口氣:“也好,能叫他們欠著我們是最好,也免得蘭兒在他們家受氣”
羅玉蘭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國公府,帶著丫頭入了院,便掃看了她們一眼:“該交代的我可都交代了,你們兩個給我警醒點,要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哼,我定剝了你們的皮”
兩個丫頭忙是點頭應聲,羅玉蘭才快步往自己的屋里去,眼看入屋的,她卻看到了書房的燈還亮著,在門口躊躇了下便走了過去,從窗戶處往里瞧,就看到了內里,付宇趴在了書桌上,這就快步入了書房。
書房內彌漫著濃濃的酒氣,地上還散落著幾本書,顯然是他醉倒后伏案給撞下來的。
她蹲身把那幾本書撿起來,欲丟回書案上,眼卻掃到了那書案上打開的蛛盒,當下隨手的把書冊丟去一邊,上前就抓起了蛛盒。
伸手摸著那上面精美的花紋,和中間一個大大的“付”字,羅玉蘭咬了下牙,伸手就把蛛盒收進了袖袋里,繼而把那幾本書直接丟回了地上,轉身出去了。
“小姐,要不要把世子爺送回床上去?”小翠小聲的輕問著,羅玉蘭擺了手:“不必了,咱們今晚誰都沒進過屋”說著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門口頓了頓后,她把那蛛盒拿了出來遞給了玫紅:“燒了”
玫紅點著頭的接了過去,便往灶房跑,羅玉蘭這才回頭看了下書房:付宇,今這般對我,我就讓你知道我羅玉蘭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開緒,這一步棋,你到底要想多久?”梁國公端著茶抿了一口:“上盤你下的還挺快,怎么這盤倒比我這個老人家還慢了?”
墨紀笑著欠了下身:“岳父大人棋藝高潮,小婿不得不小心應付啊,上盤是下的快,可我也輸的快啊,這盤只得小心應付,爭取能少輸半個子”說著他在棋盤上落了一子。
梁國公呵呵一笑,拈了一顆白子在手:“你那上一盤是試我棋路的吧”
“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的嘛”梁國公說著落下一子,沖墨紀一笑:“你現在可被我圍起來了,縱然你占了金角,只可惜還是困龍啊”他說著伸手把角落上的幾顆黑子拈起丟進了墨紀的壇子里。
墨紀點點頭,笑著說到:“岳父說的有道理啊”說著拈起一子直接落在了盤內,而后微笑地看著梁國公。
梁國公的眼皮子挑了一下,忽而哈哈的笑了:“好,用個金角誘我,卻叫我沒注意這片死散之地,于是我只管逼死你這一角,卻反被你的大龍剿殺了個干凈”說著他身子往后一仰,看向了開緒:“這棋不用下了,你的能力我心中已知,只是我想問一句:你這死散之地,明明可以早兩步絞殺的,為何非要等我吃了你的金角之后呢?”
墨紀伸手摸了下鼻子,繼而沖著梁國公欠身言到:“小婿可否直言?”
“越直越好”
“紀雖為文臣也不時翻閱兵書,上將伐謀,攻的是心,我若不給予甜頭令您關注,怎能護我大龍周全?縱然我明也可剿,卻到底大白于人眼,何不藏一藏?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紀喜之。”
“哈哈,有理還有呢?”梁國公笑著捋胡子,墨紀的眼睛眨巴眨巴笑言到:“您是我岳父,紀可是晚輩,就算輸,也要搭進去點不是?不然您著惱了,那我不是麻煩?”
梁國公聞言鼻子里一聲“嗯”將茶杯放下:“說的好勝而不狂,就此當浮一大白”說著就是起身去拿酒。
墨紀趕忙下榻:“岳父不必,手談只為談心,酒還是免了吧”
梁國公站在榻前兩步的地方,聞言轉了身看著墨紀:“可怨?”
墨紀一笑搖了頭:“不怨。”
梁國公向前一步,走到了墨紀的身前:“你以有全盤把握?”
墨紀的眼珠子轉了轉,點了頭:“有。”
“幾成?”
“五成”
梁國公蹙了眉:“你可是有名的才子,怎得只有五成把握?”
“紀說的是全局,若只是我可控的部分……九成”
“哦?”梁國公笑了笑:“全局的五成,莫非你還要借力?”
墨紀點點頭:“不借不成啊畢竟我只是個文官”
“我能助你幾成?”
墨紀沉默了五秒后開了口:“三成”
“怎么還到不了九成?”梁國公蹙了眉:“一成留給意外還不夠嗎?還是說,你有什么難處是我也撥不順的?”
“意外這部分,你我都自是留給至尊的,我這里余下的一部分,卻要看老天”墨紀說著眨巴眨巴眼睛,當下梁國公伸手將他的肩一拍:“好,那我就聽聽你的安排,把這八成拿下來”
墨紀從廳里出來,恭送了下人扶著梁國公回去后,他才折身往綠渏園走。
此刻已是人定時分,院里除了家丁巡視再沒有別人走動。墨紀伸手捏著眉心踩著廊下的光影前行,猛然的身前奔出個人來,驚的他一怔,而那人卻無視了他,只焦急的在廊下翻找。
墨紀定睛的瞧了瞧,認出是付世子,當即作揖招呼:“付兄,您這是……”
付宇聞言一愣抬頭見是他,略是笑了下:“怎么?才和我爹下完棋?”
墨紀點頭:“是啊,岳父興致高,下了三盤呢”
“哦,我爹很久沒和人下棋了,自打武王爺……就,就沒和人下棋了”付宇說著略略有些手足無措,墨紀見了自是打岔到:“您這是在忙什么?”
“啊,我掉了樣東西,出來找”付宇說著手抓上了腰間的玉佩一扯,快速的縮手:“喝醉了也不知玉佩掉到哪里了,算了,不找了,明個叫下人找好了不早了,快去歇著吧,明個兒,你還要進宮呢,得起個大早”
墨紀聞言笑著點頭,又說了兩句便告辭先行,付宇看著他走了,才舒出一口氣,繼而站在廊下有些迷糊:我到底把蛛盒丟去哪兒了?哎,怎么就喝醉了,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呢
墨紀回到屋里時,夜凰已經睡熟了。
墨紀看了看桌上卷好裝好的那副畫卷,便瞧了瞧床上睡熟的她,輕手輕腳的洗漱后,脫衣爬床,再放了帳子,便入了被窩。
“回來了?”夜凰迷糊著掃了他一眼,便轉了身,墨紀答應著伸手將她的腰桿子一抱,便摟著她:“恩,回來了,睡吧”
夜凰口里嗯了一聲,便傳來深睡的呼吸聲,墨紀輕輕的抬頭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便將她緊摟著閉了眼……
雞鳴才響,墨紀便睜了眼,輕輕地松了夜凰,慢慢的起身下床后,還不忘給她蓋好被子,而后才抓了衣服穿套上。
將穿套上,艾辰在門外輕喚,墨紀快步過去叫她小聲莫吵醒了夜凰,便叫她備吃的去了,自己而后洗漱打整了,就抱了那盒子出來,在灶房里喝了一碗粥。
“二爺,這是什么啊?”艾辰看見這盒子幾次,夜凰只說是畫,卻把她拿捏在跟前,這讓她很好奇。
墨紀不在意般的說到:“一幅畫,梁國公給挑的,今日里要去拜會夫子,全個禮數。”
艾辰聞言頓時沒了興致,答應著伺候,而后送了墨紀出去,當下就迎上了管家,原是梁國公喊著他一路,于是他們齊齊出去了,艾辰就折了回來,回屋去又瞇了一會。
天明后,夜凰起了來,打扮了一番便帶著艾辰同軒哥兒去給國公夫人問安,而后陪著她說了會子閑話,但奇怪的是,天都大亮了,竟沒見羅玉蘭來問安,而國公夫人似乎也很詫異,臉色略微有些難看的叫了下人去瞧瞧可是有什么事。
那知丫頭剛出去,管家卻跑了來,說著羅夫人來了,國公夫人只得立刻安排人招待,夜凰不好在跟前的,便帶著艾辰告退了出來,可才走出了門,那邊丫頭也跑了來,一臉的急色的進了房。
“不好了,夫人”丫頭的聲音讓夜凰站住了腳立在屋門前。
“什么不好了?”
“少奶奶他病了,在屋里吐的渾身發軟呢”丫頭的話語讓夜凰詫異,心說她不會吃了什么不對,搞出食物中毒了吧,國公夫人便已經扶著丫頭出了屋:“哎,這是怎么弄得?好好地怎么就不對了”一出來瞧見夜凰便拉著她的手:“你在,那正好,快去幫我瞧瞧她是怎么了,我還要去招待羅夫人呢,真是的,親家母來了,她卻病了,這不尋事嘛”
國公夫人說著便邁步走了,連給夜凰推辭的機會都沒,夜凰只得跟在她身后一同出院準備去瞧瞧,可一個丫頭跑了來,臉上卻是喜色:“夫人夫人,少奶奶八成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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