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完美的伏擊!
頭上頂著鋼盔,臉頰上已經滿是汗水的夏易并沒有被下方那激烈的炮火給干擾到他的動作,快捷而又鎮定地打開燧發扳機,咬開標上了黑點的彈藥紙袋后部,將那里的引信藥全部傾倒在引信藥池中,松開燧發扳機壓住引信藥池,然后槍口垂直朝上,咬開了帶著紅點的紙袋前部,將發射藥倒入槍管,通條插入擠壓,再放入鉛質子彈,再使用通條將子彈壓制到位,然后半端于壕溝之內,等前方的戰友在壕溝前沿射擊完畢之后,夏易半蹲著前移到了戰壕前,然后舉槍尋找目標,他看到了一名頭上裹著紗布,手中揮動著一柄亮晃晃的戰刀,正在率領著一群士兵向著自己的陣地發起沖鋒的軍官。
夏易舔了舔干得有些開裂,還沾著彈藥袋紙屑的嘴皮,閉上了左眼,開始向著那名荷蘭軍官瞄準,身為梁家軍中的神槍手,他們所使用的武器都是最新型號的火槍,比如安裝了瞄準器,還有就是利用車床鉆出了膛線,使得他們這些神槍手在射擊時,能夠更加精準地命中目前。
“近點,再近一點。”夏易在心里邊默默地測算著他與那名軍官之間的距離,終于,在他已經確認那名軍官已經進入了自己的最佳射擊距離之后,夏易輕輕地扣動了扳機,陡然之間,一股強烈地后座力通過槍托讓他的身子微微向后一仰,不過,他的目光卻一直死死地盯著那個頭上纏著白布的軍官。
看到了那名軍官像是被雷電抽中一般渾身突然一僵,腦袋猛烈地向后仰起,而他手中的指揮刀在這一刻從手中滑落。夏易狠狠地握緊了拳頭,絲毫不敢耽擱地轉身移動向戰壕后方,以便讓已經裝填彈藥完畢的戰友上前繼續射擊,而他,繼續重復著剛才的一系列動作,為再一次的射擊作準備。
“干得好,夏小子,你干掉了一條大魚。”附近不遠處,一連三排的指導員吳金水向著夏易高高地翹起了大拇指,為他的精準射擊而大聲地叫好。夏易只是憨厚地笑了笑,繼續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吳金水掏出了一本小本子,在空白頁上畫上了一個圓圈,再加上了一個叉叉,然后把夏易的名字給記下,這表示一連三排四班的士兵夏易成功地擊斃了一名軍官。
根據少爺的命令,作為特一營的將士們,殺敵數量只會在戰斗結束之后,統一地計算在作戰部隊的軍功當中,并且只占到了很小的一個比例,而以完成其此次作戰的目標,才是他們計功的主要標準。當然,擊斃對方的軍官會單獨記功。
這是一種新的計算將士們的功勛的方法,這樣一來,就算是隊伍中的那些手中扯著地雷拉線隨時等待著敵人上門,一直沒有機會開火的士兵而言,這是一種比較公充的計功方式,因為,他們可能從頭到尾都沒有辦法去射殺敵軍,但是,只要他們能夠圓滿地完成作戰目標:阻止任何敵人逃出山谷,他們也會得到同樣的軍功。
被沖擊波震暈過去的喬治中尉此刻已經清醒了過來,他親眼看到了勇敢的荷蘭陸軍少校帕薩雷拉的死亡經過。時不時有流彈擊打在他周圍的地面上,擊起了一片片的黃濛濛的灰土,喬治中尉只用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他就這么趴在地上,努力地向著前方挪動,他的目標是五米之外的道路旁邊的一顆大樹。
如果此刻梁鵬飛看到喬治中尉的動作與姿勢,絕對會驚嘆這是一個天才。居然會在這一刻人品爆發,作出了標準地二十世紀軍隊軍事上用于身子貼近地面以手臂和腿的力量推動身子前進的運動方法。猶如教科書一樣規范的匍匐前進。
終于,經歷了艱難萬苦,喬治中尉終于在槍林彈雨之中爬到了道路旁邊的一棵大樹底下喘息,一位驚惶失措的士兵此刻也剛剛跳下了大道,正要向他一般借助大樹為掩護。可是,就在他距離喬治中尉身邊的另一株大樹不足兩步的距離的時候,他的胸口的白襯衣上突然崩出了一個血眼。
這個士兵身子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墻一般,陡然停頓了下來,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表情充滿了整張臉龐,慢慢地垂下了頭,看著胸口處越來越擴散的血漬,眼神很快就開始渙散,雙腿無力地跪倒在地上,然后,整個上半身就像是一截木樁一般地直挺挺地向著喬治中尉的腳邊倒下。
看著那具剛剛還鮮活無比的身軀下浸出來的鮮血,喬治中尉閉上了眼睛,手緊緊地握住了胸口的金十字架,那是自己的愛妻在戰爭開始之前,為遠征婆羅洲的自己親手掛上去的。
在腦海里極力地回憶著妻子那張溫潤而充滿了難舍的俏臉,還有那印在自己額頭上的溫濕的一吻。喬治中尉的眼角泌出了一絲絕望與難舍的淚水。
下方的還擊越來越顯得軟弱無力,被迫擊炮精準地照料的那些步炮兵左右,再也沒有哪位士兵還有勇氣敢去觸碰。而想循著原路逃走的那些雇傭兵們,在經受了次幾猛烈的地雷爆炸之后,只能絕望地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而與自己的戰友一起,鉆進了道路兩旁的淺溝里躲避著不知道何時會奪走自己性命的子彈。
這個時候,埋伏于兩側山谷上的梁家特一營的將士們已經都站起了身來,正在把刺刀卡在槍管上,他們滿臉期待地望著那位站立在一處高地上的司號員。
這位與軍官們同樣配著左輪手槍的特殊士兵,此刻正驕傲地將那柄沖鋒號擺到了唇邊,隨著站在高處,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拿著左輪槍的槍管前端正撓著頭皮,活脫脫一山賊形象地梁鵬飛的喝令聲,鼓起了兩腮……
“滴滴噠噠滴滴!……”這個時候,兩側的山谷上,吹響了激昂的沖鋒號,“沖啊!”營長梁水生拔出了自己的戰刀,揮了起來,刀尖筆直地指向了山谷,為將士們指引了沖鋒的方向,另一只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左輪手槍,以便隨時開火。
“沖啊!”整整兩千號特一營將士的士氣高昂的齊聲狂喝響徹了山谷,甚至掩蓋住了還在射擊的迫擊炮的爆炸聲。
“弟兄們,給老子沖!”梁大少爺也讓部下們的舉動給挑起了澎湃的心血,怪叫一聲,一個飛躍……
“大人小心!”倪明的話方才脫口,就已經看到梁大少爺英武偉烈地躍上了半空,只得閉上了眼睛,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
“我太陽!”結果梁鵬飛跳到了半空才發現,自己藏身的這塊巨石距離下邊的斜坡實在是高了點。還好,曾經有過了因為高空而穿越的慘痛經驗與教訓的梁鵬飛總算是沒有再次穿越,不過,卻栽在了一叢灌木里。還好身上的軍裝是結實的帆布,不然,梁大少爺可就真要渾身血淋淋了。
狼狽地從灌木中鉆出來之后,面色鐵青的梁大少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從旁邊繞到了大石底下,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興災樂禍的親兵一眼。一大腳就照距離自己最近,嘴咧得最大的陳和尚踹了過去。“太陽的,想看戲啊.還不都給老子沖!”
“啊……殺呀!”陳和尚慘叫一聲之后立即以狗攆兔子的速度朝著坡下竄去,在惱羞成怒地梁大少爺的英明指揮之下,兩百親兵就像是兩百亡命之徒,沖向山谷。
戰斗結束得相當的快,特一營的士兵們高喊著放下武器的口號聲沖到了山谷底部的大道時,幾乎可以說已經沒有再遇上任何反擊。
那些雇傭兵們全都老老實實地被特一營的將士集中到了一起,一些雇傭兵被安排去收拾他們同伴的尸體,還有一些去照顧傷員。
“可惜了,這么成功的伏擊戰,居然只收拾了這么一幫魚腩部隊,實在是太可惜了。”梁鵬飛緩緩地行駛在這條坑坑洼洼到處是血跡與布條,一片狼藉的大道上,一面感慨地道。
這個時候,特一營的士兵們已經將那些埋下去沒有使用到的地雷取了出來,重新裝回背包中,等待著下一次讓它們發揮威力。
“咦,倪參謀呢.”梁鵬飛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貼身參謀此刻正抱著一棵大樹正在那里嘔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他的不遠處,是一具炸成了幾截的荷蘭雇傭兵的尸體。
“嘖嘖嘖,可憐的,第一次上戰場見血就遇上這樣的慘狀,確實是太難為他了,”梁鵬飛搖了搖頭,示意讓白書生拿來了一個小扁鐵瓶,走到了吐完之后,坐到了一旁直喘氣的倪明跟前,拍了拍倪明的肩膀,把小酒瓶遞到了他的跟前:“沒關系,誰第一次上戰場都這樣,喝點酒,殺殺胃會好過點。”梁鵬飛很是體貼的關照之言讓倪明心頭暖暖地十分感動。
這個時候,處置完了戰后事務的梁水生帶著滿臉的興奮跑到了梁鵬飛的跟前立正:“報告少爺,我們特一營已經圓滿了完成了此次伏擊作戰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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