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以睿智機變而著稱于西方外交界的優秀外交家馬戛爾尼閣下,顫抖的手指,發直的眼神,哆嗦的嘴皮,如同風中落葉一樣的雙腿,現如今就像是一只因為下蛋下到了半途,發現自己的雞窩出口出現了一只饑餓的黃鼠狼的老母雞。
“難道閣下認不出我了?”梁鵬飛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難過。“真想不到,您居然記不得我是誰了。”
“梁鵬飛!”旁邊,斯當東的聲音就像是那剛剛被割斷了喉管的公雞,嘶啞而又悲凄。
“沒錯,斯當東先生,難為您還能夠叫得出我的名字,看來,我們倆的友誼確實是夠淵遠流長的。”梁鵬飛一臉的欣喜,上前握住了斯當東的手上下晃動,雖然斯當東被他的舉動給嚇得連連后退,可問題是他的手勁跟梁鵬飛比起來,實在不是一個檔次。
“大人什么時候跟這個英夷有友誼了?而且還淵遠流長……”站在后邊不遠處的孫世杰有一種想要拿腦袋瓜子去撞桅桿的沖動。
“范佩西,比利亞,你們這兩個騙子、狗雜種。我發誓,就算是到了地獄,我也決對不會放過你們!愿地獄的惡鬼永遠纏繞在你們的夢中。”福特少將從震驚之中清醒了過來之后顯得有些不太冷靜,用惡毒的語言向著那兩位將他接引到這艘戰艦上的西方人發出了怨毒無比的詛咒。
“夠了!”這個時候,跟隨著梁鵬飛前行的陳和尚嗔目怒喝,猶如獅虎之吼的喝叫聲瞬間就把馬戛爾尼等人的憤怒與咒罵全都塞回了他們喉嚨里。
“這位元首閣下,將會代表著華夏聯邦,接受你們的投降。大使閣下,還有您,尊敬的將軍,請注意你們的風度。”范佩西沒有一絲的蘊怒與不滿,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動容,仿佛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般。
旁邊,比利亞一臉的不忿,揮動著自己的手臂,在一旁氣憤地反駁道:“你們這些白癡,如果我們要把你們交給清國人,何必這么麻煩?要知道,尊敬的元首不僅僅是我們這一只聯軍的最高指揮官,并且,他的大方與慷慨已經贏得了我們所有人的友誼與尊敬。請你們最好不要激怒他。否則,你們在東方那點可憐的殖民地都將會成為元首閣下輕易就可以摘下來的果實。”
比利亞的這番話讓英國人都冷靜了下來,齊刷刷地把他們那色澤各異的眼珠子都落到了梁鵬飛的身上。
梁鵬飛笑瞇瞇地,很意味深長地打量了比利亞一眼,看得比利亞心頭狂跳,趕緊移開了視線,梁鵬飛這才收回了他那銳利如刀的目光,轉而面對這一眾代表著英國東印度公司殖民地艦隊既英國使節團來投降的英國佬們。“比利亞先生說錯了一點,我這個人一向十分的愛好和平,就像現在,我寧愿接受你們的投降,也不愿意看到再有人繼續流血,就是很好的證明。”梁鵬飛抬起了手臂揮動了一下,表情顯得那樣的莊嚴肅穆,目光是那樣的悲天憐人,就好象他是那保護并且為羔羊們尋找著樂園的圣徒摩西。
換來的是一地的眼珠和無數的白眼,其中有不少是來自于他的部下。“這話實在是太虛偽了點。愿上帝寬恕說謊的罪人吧,阿門……”瑪麗亞修女向著身邊的潘冰潔小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這一次,潘冰潔沒有一如往常一般與她互相折臺,很認同地點了點頭,確實,這句話就像是一頭猛獸剛剛吞下了一條獵物的大腿,滿足地打了個飽呃之后,抹了抹嘴邊的血跡告訴其他獵物它其實是一位素食主義者。
馬戛爾尼重新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這位廣東水師虎門鎮總兵、那個什么華夏聯邦的元首梁鵬飛,在多次地與這位年輕的華人將軍多次接觸之后,這群英國佬也已經了解了這位梁大總兵是何等噬血與殘忍狡詐。
只不過,他們實實在在是沒有想到,梁鵬飛居然跟那些西方殖民者走到了一起,并且狠狠地算計了英國人一把,不僅僅侵吞了英國人在東方最富饒最廣袤的殖民地,而且還將整只英國東印度公司殖民地艦隊給吞下。
“我知道,您的心里邊一定有很多的疑惑與猜想,不過,尊敬的大使閣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別忘記你們是承載著過萬名優秀的英[]人的命運前來。當然,我可以向您保證一點,我不會將您和被困在九龍灣以內的任何英國戰俘交給清國政斧處置,關于這一點,我可以向上帝發誓!”梁鵬飛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舉起了自己的左手,看到了那些英國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哦,錯了,梁鵬飛趕緊換成了右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報歉,因為我這個人向來十分信守誓言,所以我并不經常發誓。”
臉憋得跟豬肝一種顏色的武乾勁拿腦袋在撞尾樓上的艦舷,因為梁鵬飛現在的表演讓他想起了當初梁大少將的初戰,那一次勸說西班牙人投降的時候,也是像如今一般鬼話連篇。
“梁將軍,哦不,元首閣下,您居然還是一位天主教徒?”馬戛爾尼一臉的不相信。
“當然,他是一位虔誠的信徒,這一點,我可以為他作證。”清脆而又悅耳的女聲在眾人的耳邊響起,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原本一直用那帽罩遮蓋住面容的瑪麗亞修女終于掀開了那黑色的帽罩。
那張漂亮而又清純得猶如天使的臉蛋幾乎讓所有第一次看清她容貌的男姓有一種暈眩的感覺。她的氣質就像是公主一般高貴與雍容,仿佛她所踏足的不是一艘猙獰巨艦的甲板,而是那鋪著長茸波斯地毯的高大殿堂,她也不是為了某人而作證,而像是在向她的臣民們宣告一件事實。
仿佛連那天下的太陽在這一刻也只為她而照耀,總之,這個完美地亮相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而比利亞及一干西班牙人當先謙卑地脫帽彎腰,向著這位西班牙國王的長公主殿下致以最虔誠地問候。
“長公主殿下?”馬戛爾尼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臉龐,兩眼瞪得就像是那水泡眼的金魚,嘴巴張得足足能夠塞進一雙破鞋。
“沒錯,這位正是我們西班牙王國最尊敬而又高貴的國王陛下卡洛斯四世的的珍寶,西班牙王國最美麗的長公主,卡洛塔.若阿金娜公主殿下。”比利亞就像是站在劇臺之上的報幕員,一長竄帶著花腔的語調,讓人想起了那咶噪的海鳥。
“英國使節喬治.馬戛爾尼向您致意,尊貴的長公主殿下。”馬戛爾尼是最先醒悟過來并且向瑪麗亞行禮致意的英國人。
“您認識我?”瑪麗亞臉上那受人矚目的俏臉上浮起了淡淡的霞暈,不過這也無法掩蓋她的驚訝。
“當然,在幾年前,我曾見到尊敬的西班牙國王陛下,并受邀參加了國王陛下給您,高貴美麗的長公主殿下舉辦的生曰宴會,我還記得,當時公主殿下您穿著一條漂亮的水藍色絲綢長裙出現在那二樓的陽臺上時,所有參與宴會的先生與女士們,都為您的美麗與魅力所傾倒。”
“謝謝您的贊美,真沒有想到,我十四歲的生曰晚會上穿的那條長裙的顏色您居然還記得?呀,我自己都覺得像是過去了幾個世紀,我親愛的父親在那一天給我介紹了無數的賓客,沒能第一時間認出您來,這實在是件讓人難堪的事情……”瑪麗亞在面對著這些英國人的時候,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那個成天跟潘冰潔斗嘴較勁,總會被梁鵬飛的三五句甜言蜜語就給迷得頭昏轉向的小修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出身高貴,舉止優雅的長公主殿下,雖然她身上穿著的仍舊是一件普通的修女袍,但是,卻都被她的氣質所折服。
“這丫頭怎么變成這模樣,哼,裝得倒挺能耐的。”潘冰潔不屑地撇了撇嘴,沖身邊的石香姑小聲地咬著耳朵。
“小丫頭,吃什么干醋,要知道她畢竟是一位公主,我聽她說過,那些宮庭禮儀訓練足以把人逼瘋,怎么,你也想學?”石香姑轉過了臉來,看到潘冰潔那雙險些噴出火來的眸子,不由得笑言道。
“切,我才不學呢,老公曾經說過,咱們中華的禮儀更是博大精深,能學好就不錯了,西方的禮儀,就讓那小妮子學就是了……”
就在兩人竊竊私語的當口,瑪麗亞走到了梁鵬飛的身邊,那仿佛如最為清沏的海水一樣湛藍的美麗雙眸望向了梁鵬飛,從中流露出來的甜蜜與愛意就算是瞎子都能夠感覺得到。
“在不久的將來,我會與他在東方最壯麗肅穆的澳門圣保羅教堂里,在羅納大主教的主持之下,結為合法夫妻,所以,我可以代替他向你們保證,我的未婚夫梁鵬飛是一位虔誠的天主教徒,并且,是一位最為誠信的彬彬君子。”瑪麗亞的話,猶如一個晴空驚雷,再次把幾乎所有人都徹底地雷得外焦里嫩,包括那個長著一張老鼠臉的王國特使比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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