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轉身要離開。
“母親,我知道新房在哪里,我帶母親去。”雷磊軒站立,自告奮勇地說。
如月意外地看這個一向膽小怕事的孩子,懷疑地問:“磊軒,你不怕何管家?”
“我才不怕管家。”雷磊軒先是不以為然,接下來就低頭看地:“我就是害怕父親,害怕表弟表妹。”
父親的鐵拳令雷磊軒恐怖,表弟表妹的撕打同樣也叫他驚慌失措,除此以外就沒有人敢打罵過他了,當然也沒有人關心他。
如月想想也對,何管家再大也是個奴才,雷磊軒再小是個主子,雷振遠寧可他自己對兒子拳打腳踢,要是得知有人修理兒子,以他的狂暴還不把這人給吃了。當然了,仇氏三兄妹例外,因為在雷振遠來看,仇氏三兄妹打兒子純粹是孩子間的打鬧,不值得他去管。
雷磊軒帶領如月到一個院子門前停下,拱形的院子門上有“群芳院”三個大字。如月要推開門進入,發現院子門緊鎖。如月吩咐晴兒去叫何管家拿鑰匙來。
何管家氣喘吁吁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夫人,這群芳院是不能進去的,老爺已經叫人封了。”
如月覺得自己這個當家主母被藐視了,不咸不淡地說:“現在夫人我要進去,你把這院門開了。”
“可是,老爺說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真是不給顏色不知道厲害的賤骨頭,如月柳眉倒立瞪眼看何管家,厲聲喝令:“你有沒有聽到,馬上給我開了這院門。”
這聲音,何管家聽得有點害怕,偷偷看如月的臉色,黑沉沉的隨時隨地都會發飆。沒辦法,何管家轉身看向一個家丁:“去,把群芳院的鑰匙找來。”說完,沖這個家丁瞪眼,又眨眨眼。
那個家丁會意,答應著離開了。
如月只看到何管家背向自己吩咐人,沒有看到何管家臉上的暗示,沒有多想站在原地等候,等待了很久都不見有人拿鑰匙來,才拉長了臉。
何管家注意到有人面目不善,又叫一個家丁去找鑰匙,結果也是一去不回。
如月有些懷疑了,她觀察何管家的臉色,他倒是一點都不急,好像等到明天也無所謂。如月可不想一直在這里等下去,吩咐何管家:“管家,你親自出馬找鑰匙來,幾分鐘后再找不到鑰匙,找人來把這院門撞開了。”
撞門進去!何管家領教了夫人進院子的決心,訕訕地答應快速離開,過一會兒就帶來了一大串鑰匙。
如月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何管家微笑:“早知道要何管家親自出馬才找到鑰匙,我就不用在這里白等了。”
這輕柔的聲音,何管家聽得心中別扭,苦笑著親自打開院門:“是奴才放得太偏了,他們找不到。”
進入群芳院,里面寒氣逼人,院子里雜草叢生,通道上長滿了苔蘚。
如月不想繞彎,直接命令何管家:“打開當時新房的門,我要進去看看。”
“是,夫人。”何管家這時的爽快倒出乎如月的意料,帶領如月走到東廂房外,掏出鑰匙打開了廂房的門。
如月剛要舉步進入東廂房,一團黑影從房門間竄出來,差點兒撞到如月的繡花鞋上,如月吃驚后退,旁邊的晴兒和蓮兒就害怕得尖叫起來。如月定神看時,不過是一只灰頭大老鼠,鉆入草叢間不見了。
何管家窺視如月,她臉上云淡風輕的似乎什么也沒有發生,臉上不動聲色,引如月進入東廂房。
如月舉止四望,昔日的新房現在布滿灰塵,到處都掛有蜘蛛網,滿目凄愴,哪里有一點喜慶的氣氛。
何管家打開這屋里唯一的木柜子,里面只有幾件女子御寒的衣服和一床的大紅床單。
如月環視這昔日的新房,只有一床、一桌、一柜和幾把椅子以及吊掛的帳子,太簡陋了,以雷振遠花錢如流水的個性,不可能給自己布置這種新房,一定是有人搬走了新房里的東西。
“管家,這新房里的東西搬到哪里去了?”
管家正在猜測如月來到這里的目的,聽到問話一時反應不過來:“搬哪里去了?沒有,沒有人搬走這里的東西呀。老爺帶夫人離開這里時,叫人馬上封了這群芳院,從此再出沒有人進來過。”
“你是說,新房本來就是這種樣子?”
“應該是的,夫人。奴才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種樣子。”
如月現在可沒有那么好哄騙了,她地上、墻壁都詳細觀察,要找到蛛絲馬跡。就在如月快要失望的時候,在房間門后的墻壁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斑痕,用手巾拭去灰塵,斑痕更加清晰,烏黑色的斑痕先呈噴射狀然后又向下延伸,是液體干枯前留下的痕跡。
“這是什么?”如月問管家。
何管家上前細看,想了想后推說不知道,就退后假裝是啞巴。
如月仔細觀看,又比一比高度,回想起自己蘇醒來時額頭的傷痛,意識到這是血跡,是這身子的原主額頭撞到上面留下的。
“管家,當日是我受傷了老爺才趕來,還是老爺趕來后我才受傷?”
呃,這事你老應當比誰都清楚才是。何管家偷偷看如月,思索夫人問這話的用意何在,后來又想起老爺說夫人忘記過去的事情了,更加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好。
“夫人,時日么,當日的情況是是老爺來到了,與夫人兩個在這里,后來老爺又出來了,就有人發現夫人你受傷了。”
如月現在可以肯定,這身子的原主就是在這里撞死的,撞墻的原因有兩個可能:一是掀開蓋頭后發現新郎官又老又丑,寧死不從;二是這原子的原主與雷振遠發生爭執,被雷振遠失手推動后撞到墻壁上,以雷振遠的蠻力是有這種可能的。
如月退出昔日的新房,叫管家把這群芳院中的所有房間都一一打開看個遍,只看到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舊家具,沒有如月份想要找的嫁妝。這身子原主的嫁妝究竟到哪里去了?
一行人跟隨如月走入一個又一個房間,退回群芳院的院門時,個個都是灰頭土臉的,身上各處掛有一絲又一絲的蜘蛛網。
看何管家重新鎖上院門,如月吩咐:“晴兒,接過鑰匙。”
何管家瞪眼看如月,遇上一雙冷漠傲然的眼睛,慌忙低頭:“夫人還要看這群芳院?”
“你管得太寬了。”本夫人沒有義務向你解釋。
何管家乖乖地交出鑰匙,灰溜溜地帶人離開。
如月把一大串鑰匙搖得叮當響。
“母親想在群芳院找什么?”一直跟隨在后面不作聲的雷磊軒開口詢問。
哎,怎么把他給忘了。如月叫晴兒與蓮兒后退十幾步遠,鬼鬼祟祟地湊到雷磊軒的耳邊,低聲問:“磊軒,你告訴母親,原來在群芳院的嫁妝搬到哪里去了?”
期待地盯住那薄薄的嘴唇,側耳傾聽。
“母親,什么是嫁妝?”小男孩子眨眼看如月,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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