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
俏冤家正文069.犯難
俏冤家正文069.犯難
069.犯難
周家村的總管逃回仙女嶺下面的別院。()跳入后院的水池中,把一池清清的水攪成了濁水,才洗干凈了身體上的泥漿,叫來周老先生來給他開了兩副藥和一些膏藥。
這周家村的總管是越想越生氣,想自己跟隨雷老虎混日子后,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被人欺負得慘不忍睹,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惡氣。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要回清州城去,搬來救兵踏平小李莊,為自己報仇雪恨。
穿戴整齊的總管乘一輛馬車去清州城,沒有想到的是,半路上被百里灣三雄截擊,恫嚇一陣后送上一頓拳腳。周家村的總管身體上又添了新傷,被百里灣三雄趕回周家村的別院。周家村的總管最終還是找到一輛裝滿干草的牛車,躺在干草堆中躲過了百里灣三雄的目光,逃到清州城去搬救兵了。
百里灣三雄本來就是以殺人越貨為生的,跟隨了如月后沒有機會干老本行,手癢心更癢。現在好不容易出了這一件事,就找到了取樂的事,專跟周家村的總管過不去。這三人把那總管趕回別院后,總不見到他出來,心中疑惑,闖入別院中探看究竟,發現里面一個人影也沒有,懷疑那總管逃跑了,急忙回小李村。
暴打了周家村的總管,如月心中忐忑不安,擔憂由此引來雷府上的人或者雷振遠本人。好不容易躲開了雷振遠,再讓他捉回去,失卻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太悲哀了。
百城灣三雄急急回來:“我們守在大路上,把那總管趕一次回去后,總不見到他的影子,去那別院中一看,人沒了。這渾蛋不知道從哪里逃跑了。”
如月一驚,周家村的總管逃跑,雷府上的人很快就會來到,得趕快離開這里才行。如月吩咐小青:“馬上回房間,幫我收拾行李,我要馬上離開這里才好,再遲就晚了。”
唉,又得搬家了。原來還以為居住在這個小村子里不易暴露,誰也沒有想到因為田地的事招惹了雷府的人。如月悵然若失地環視這個小農莊,剛剛過了一個月的平靜日子,剛剛找到家的感覺,就得離開了。
聽說要搬家。小青不舍地望如月,她的父母在三年前過世了,這個十歲的小姑娘獨自生活,過去靠給人干針線活以及好心人的接濟艱難地過日子,到如月的農莊來幫忙,是吃穿不愁,如月和其他人對她都好,如月這一離開,小青又將要重新過起過去那種孤獨窮苦的生活了。
張大嫂聽說要搬家,難過地看張老大。張大嫂過去獨自一個帶小孩,張老大又不按時送銀子回家,生活十分艱苦,在這里一起生活無憂無慮的,真叫她舍不得。張大嫂知道,要是搬家,自己肯定是不能跟隨去的,只有回老家的份。
如月看這些人難舍難分地,更是難過,她又何曾想離開,離開了這個地方,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安家。自己的小孩子又快要出生了。能不能不搬家呢?要是不搬,又怎樣才能躲避快要上門的雷府的人?
如月思前想后,咬了咬牙,說:“要不,就不搬了,我們這樣做。”
如月把所有的人叫到跟前,低低地說出自己的打算。
“這樣行嗎?”寧總管、小青和張大嫂有些擔心,害怕一旦失敗會大難臨頭。
百里灣三雄卻同意,雖說是有些風險,只要經過周密安排,也能化險為夷的。他們的心中這樣想,如月說的這種方法確實值得試一試,就是失敗了,最多是如月跟隨雷老虎回去,女人么,遲早要回到男人的身邊。
傍晚時分,雷振遠從外面回來,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在外面奔跑了一整天,都查不到與如月有關的任何消息。如月離開有一個月了,雷振遠每天都外出四處尋找如月,沓無音訊,如月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這個小冤家,到底跑哪里去了。二姑奶奶心疼弟弟,曾勸說雷振遠不要找了,另外娶一個女人得了。雷振遠哪里舍得,他舍不下如月,也舍不下她腹中的孩子。雷振遠每當想起如月在外面,很有可能遇到了麻煩,就心急如焚。
雷振遠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有人來稟報說,周家村的總管有十分緊要的事求見。雷振遠不得不打起精神,到外面的大廳去接見周家村的總管。
端坐在大廳正中的雷振遠,絲毫沒有疲憊的模樣,他精力充沛,陰郁的大眼射出寒光,渾身散發出一股隱隱的煞氣,讓大廳內侍立的人不敢正眼相看。
“帶他進來。”雷振遠吩咐侍立在身邊的何管家。
何管家走出大廳,很快周家村的總管被人扶持著走進來。
雷振遠皺眉,這個奴才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身的傷。他說有急事要稟報,應該與這傷有關了。一個大老爺們,像女人一樣讓人攙扶著走,讓雷振遠看得很不順眼。
“老爺,你一定要為奴才作主呀。”周家村的總管跪下,向雷振遠叩拜,拚命地擠出兩滴鱷魚淚。
“說!發生了什么事。”雷振遠不為所動,端坐著冷冷的看周家村的總管,他的心本來就夠煩的了,他沒有心思看一個奴才傷心。
何管家在旁邊向周家村的總管使眼色,讓他趕快說。要是在平時,調動幾個護院,何管家自己作主就可以了,用不著驚動雷振遠。現在雷府上主要的人手都要外出尋找如月。要派人到其他地方去,沒有雷振遠本人的同意,還真不行。何管家剛才偷偷地收了周家村總管的好處,答應助他一臂之力。
周家村的總管趕緊說:“老爺,小李村的那個小寡婦把奴才痛打了一頓,她不僅把奴才羞辱一番,還把老爺也罵得一分不值。”
小寡婦?何管家與其他侍立的人驚訝。
小寡婦!雷振遠馬上醒悟,這個好色的奴才為女人惹事了,要找自己去擺平。雷振遠大怒,瞪眼看周家村的總管,冷聲喝道:“狗東西。沒有本事就不要去惹是生非。你以為老爺我會吃飽了沒事做,為你出頭去找那小寡婦?來呀,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周家村的總管一看,救兵沒有搬到,倒找來了一頓打,慌忙磕頭叫喊:“老爺,冤枉呀。奴才根本就沒有去招惹那個小寡婦,那小寡婦痛打奴才、羞辱奴才,其實都是沖著老爺你來的。”
何管家幫腔說:“老爺,問清楚了再打也不遲。”
“是嗎。你說說看,那小寡婦是怎樣沖著我來的?”雷振遠冷笑,他才不會聽從這奴才的擺布,相信一個農村的小寡婦沒事找自己的麻煩。
“奴才在田邊看人插秧苗,那小寡婦走過看到奴才,就把奴才打了一頓,還罵老爺。”周家村的總管把如月罵雷振遠的話加枝插葉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簡直把如月描述得比夜叉還兇惡,將他這個總管折磨得差點去見閻王爺。
雷振遠精神為之一振,身體向前傾,眼睛緊盯地上跪的人問:“這個小寡婦真的是這樣罵的?”雷振遠對于小寡婦如何痛打周家村的總管不感興趣,他只對小寡婦的話感興趣,這“惡霸”“不是好東西”等話聽起來耳熟,很像是如月平日里罵他的用詞。
莫非,這小寡婦就是從這家中逃跑出去的小冤家?!
不對,不對!要是如月的話,她絕對不會主動招惹雷府的人,她遇到雷府上的人絕對是避得遠遠的。
“你欺負了那個小寡婦。”雷振遠肯定地說,冷冷地看周家村的總管。
跪在地下的總管嚇了一大跳,這老爺不會是千里眼吧,說得這樣肯定。要是承認自己欺負了小寡婦,又來找老爺搬救兵,絕對討不到好處。周家村的總管顯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搖手說:“沒有,絕對沒有。奴才站在田梗上,那小寡婦走來,奴才不過是看了她一眼。她就扇了奴才兩巴掌,打掉了奴才的兩顆牙齒,還一腳把奴才踢進水田里,吩咐她的手下跳入田中把奴才狠狠地打一頓,奴才逃跑,她又叫手下追打,一直追到別院來。”
“你身體上的傷,都是那個小寡婦打的?”
“絕大多數是,只有一少部分是她的手下打的。”周家村的總管把傷記在如月頭上,要激起雷振遠對如月的痛恨。雷振遠要是肯派人去找如月算帳,她的那些手下還不一樣順便擺平。
雷振遠不能相信,注視地下的人問:“那個小寡婦是不是挺個大肚子,人長得很漂亮?”
“對,老爺怎么知道?”周家村的總管想想不對,趕忙補充說:“可那小寡婦身手實在厲害,一群手下更是個個身手不凡。他們毒打奴才時說,就是老爺到了也不怕。老爺敢上門去,管叫老爺有去無回。”
這分明就是成心來找茬的。在大廳中侍立的心吃驚。
“真是豈有此理。一個小寡婦都敢欺上門來。”何管家憤憤地說,瞟一眼雷振遠。
雷振遠怒目圓睜,重重地一拍身旁的桌子,大聲喝問:“你狗奴才要是敢撒謊,我立馬送你上西天。你說,那個小寡婦真的有那樣厲害?”雷振遠想,要是那個小寡婦不會武功,極有可能是如月,只有她才敢肆無忌憚地罵自己。
“老爺,奴才說的句句屬實。奴才不敢欺騙老爺。”到了現在,要是說是騙你的,肯定不會活著走出大廳的。
雷振遠沉吟不語,細想這周家村總管的話,破綻百出。放眼江湖中,沒有哪個女子有這種本領,能夠向自己挑戰。就是有這種高人要找自己的晦氣,應該直接到清州城來找自己,躲到一個小村子叫囂,算什么,又有誰會笨到挺個大肚子去向人挑戰。
“老爺,要是不管,會不會被人取笑我們害怕一個小寡婦?”何管家試探地問。
“多事。”雷振遠瞪眼看何管家,讓何管家馬上目不斜視地垂手侍立在一邊。
雷振遠冷冷地盯住跪在地下的總管,心中犯難。
自己不親自出馬,要是真的是仇家找上門來,就會被人取笑是縮頭烏龜;如果這人真的是如月,其他人是勸不動她回來的,又讓她溜了。自己帶人上小李莊,萬一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寡婦與奴才發生沖突,逞一時口舌之強,自己興師動眾找上門去,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好男不跟女斗!何況還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小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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