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是半夜里痛醒的然后就一直出冷汗但孩子卻出不來。幸好她母親和婆婆都在又有好幾位頗有經驗的嬤嬤與月嫂守著暫時沒有太大的危險。
淑寧與桐英一接到信就急急趕到巴爾圖府上去了桐英留在外頭安撫巴爾圖淑寧沖進內院意外地現李氏、喜塔臘氏、真珍以及芳寧都來了。
周昌家的不待淑寧吩咐便趕進產房幫忙淑寧向姑媽、大堂姐及嫂嫂們問過最新情況便在那里緊張地等候消息。
巴爾圖在廳里走來走去坐立不安。桐英勸道:“沒事的你媳婦兒不是頭一回生了又有那么多人照看不會出事的。”巴爾圖急道:“我當然著急了那可是我媳婦兒!我兒子!”
他的小妾捧了碗粥過來勸他多少吃點東西卻被他一把揮到地上斥道:“滾!沒看到爺正煩么?!”那小妾眼圈一紅匆匆收拾了碎片退下去。巴爾圖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忽然聽到后院里絮絮的一聲喊叫猛地竄到后院去被他母親死死攔住還不停地問“怎么了怎么了”。
前院的仆人報說太醫來了巴爾圖立馬沖到前院把那白胡子老頭半提半拖地往后拽桐英哭笑不得地拉住道:“看你把太醫嚇成什么樣了?可別還沒診治病人太醫先成了病人了。”巴爾圖這才現老太醫已經翻白眼了。連忙放開又手忙腳亂地扶他進院去。
偏偏在這種緊急地時候他家大格格彬彬哭鬧起來了吵得整個后院不得安寧。芳寧想著橫豎幫不上什么忙便主動過去哄孩子淑寧與喜塔臘氏也跟過去幫忙但還時不時地關注產房的動靜。
到了傍晚的時候絮絮終于生下一個兒子。人已經精疲力竭了。巴爾圖抱著兒子笑得合不攏嘴他母親更是當即便要抱孫子去跪康親王的牌位不過嬤嬤們攔著說孩子有些瘦弱怕受了風才沒成事。
太醫問過診又讓嬤嬤們查探過證實絮絮只是力竭昏睡過去眾人才安下心來。他他拉氏招過幾個月嫂。抬腳就進屋照看女兒去了。老側福晉也抱著孫子進了邊上收拾好的廂房。
淑寧左右瞧瞧叫過管家吩咐他去備些飯菜來尤其要為絮絮準備有營養又容易消化的補品真珍與李氏便在旁邊提了許多建議。芳寧哄完彬彬也湊了過來。
到了晚上一更前后淑寧與桐英才回到自己家里累得癱坐在羅漢床上不想動了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好笑。
淑寧因看到巴爾圖今天的著急模樣。對他有些改觀。瞧了桐英一眼不知到了自己生孩子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會著急得失去理智?不過想到這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桐英不知妻子在想什么只是嘆道:“今天真是嚇壞了我本來只是陪巴爾圖到后院去地沒想到看見那一盆盆血水竟然有些腳軟。”說罷轉頭望望妻子摟了過來喃喃道:“你以后可要平平安安的。”淑寧心里一甜靜靜伏在他懷中。
賀禮以及送給絮絮補身子的藥材第二天便送過去了淑寧還奉送一本月子湯水食譜俱是當年阿銀親傳又得陳老太醫驗校過的。
巴爾圖仍在孝中這件事并未大賀連洗三也只是幾個親近的女眷走了個形式淑寧與男爵府的幾個媳婦都去了。://不過康親王府那邊得了信倒是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連老繼福晉也特地送了個玉觀音說是保平安的世子福晉禮到了人卻不見蹤影。
淑寧與桐英兩人只享受了一天假期哪里也沒去。在桐英重新回衙門上差后淑寧便再度開始了料理家務的尋常日子。
簡親王地信件到京以后阿扎蘭終于消停下來郭福晉特意將陪嫁侍女送過來管束兒子的行為也傳遞了自己的意思:不可能的事不要肖想可以納福玉為妾但正妻必須是高門大戶出身。
阿扎蘭無奈之下同意了長兄與伊爾根覺羅氏提出納瓜爾佳氏福玉為妾地要求沒想到王府的人上門提親時卻得知姑娘已經許了人。對方是名門富察家的長房嫡子雖然無官無爵卻是聘作正妻連小定的日子都定下來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馬龍。他一直堅持要娶個絕色不肯將就父母也擰不過他。他得知今年秀女中有這么一位姑娘長得美貌也是大族雖然父親官位低些但性情和順便尋機瞧了人家姑娘一眼立馬看上了回去要父母去提親。雖然他叔叔馬齊與太子那邊不和但對方畢竟不是嫡系正支在姑娘的父親那邊下了些嘴皮功夫婚事就成了。
阿扎蘭落得個兩頭空頗失落了一陣子連伊爾根覺羅氏送來地兩個美婢他也覺得興趣缺缺。剛好他屋里地一個丫頭被查出有孕雅爾江阿便作主擺了兩桌酒算是給了那丫頭一個名份順便安撫一下弟弟。不料阿扎蘭重新出門鬼混時現自己先前地所作所為被“朋友”們當成了笑柄還挨了九阿哥為的一幫皇子宗室子弟幾棍子心里有些怕便借口避暑養傷躲到王府位于宛平的一個莊子上去了將那懷孕地妾丟給了伊爾根覺羅氏。不過他這一走倒是讓兄嫂們松了一口氣。
隨著陳良本的奏折在朝中引起的爭論越來越大。許多在運河上有利益經營地王公大臣都被攪了進來局勢隱隱有失控之嫌。皇帝瞧著不對立馬喊停。陳良本趁機再上一本言道雖然之前的提議是為國為民但漕運之難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沉疴舊疾一時難去不如徐徐圖之建議先不取消漕運。但將部分糧食改作海運試行一番也可知道成效。
皇帝看到這個奏折死盯了陳良本幾眼不置可否退朝后召他進殿問他為什么先前沒這樣建議。陳良本答說一石驚起千尺浪不投下石子。又怎么知道這里頭水有多深呢?不知道水有多深又怎么摸著石頭過河?
皇帝沉默不語事后召了幾個大臣問對三天后便下了旨。今年江南秋糧七成仍用漕運三成改海運暫且試行以觀后效。
在經歷過先前陳良本的刺激后。這樣的結果反而變得可以接受了。簡親王府在漕運上沒沾邊。卻在航海運輸方面有些產業。倒是個得利者。不過許多王公府第卻因此受了損失。
淑寧從娘家那邊得了信通州的堆房受影響不大不過佟氏在保定得了消息。也寫信回來讓兒媳停止擴張計劃暫時守著兩家鋪子有多余的銀錢先存起來慢慢留意京城周邊的良田有合適地可以買下來穩妥為上。
日子重歸平靜在明瑞過了生日后不久七阿哥開府了請了許多親朋好友去慶賀。淑寧也隨桐英去了見到了久違的魏莞。
她仍舊淡淡地不過倒是比先前略減了些冷意不再是冰雪而是寒井水了與旁人也可聊上一兩句育兒經不過是聽得多說得少。淑寧在宴席過后再去拜訪時見到她對著幾個月大的兒子念詩而那孩子居然也聽得一愣一愣的甚是乖巧。
淑寧與魏莞并不算親近因此問及近況時只大概知道她產后恢復得不錯孩子也很健康七阿哥對這個嫡長子十分寵愛。不過在她作客期間注意到魏莞雖把管家大權都交給總管只在大事上拿主意但在府里地位穩固。七阿哥沒有出門辦差時不時地會派人來問候魏莞又讓人抱兒子去見他看得出對嫡妻很尊重。而那位傳說中十分受寵的側室納喇氏與另一個姓李的妾來向魏莞請安時態度恭順瞧著似乎是個溫和老實的人。
看來魏莞的日子過得很悠閑除了每隔幾天進宮請安外便是讀書、畫畫、彈琴、下棋哄哄孩子對著他念念詩書。淑寧對這樣的生活甚是向往覺得就跟自己在那守孝地三年里過的一樣但她心里也明白這是因為七阿哥對名利爭斗不感興趣很少涉足朝政而魏莞已經有了嫡長子又沒興趣去爭寵。
回想自身先一點桐英正處于事業上升期從家里每隔十天半月就收到幾樣賞賜來看他在皇帝面前是越來越受重視了自己想要過清閑日子怕是不可能的。因此羨慕也僅僅是羨慕而已。
五福晉媛寧坐完了月子終于回到了恒郡王府。為了慶祝嫡長女滿月五阿哥大擺宴席請了所有兄弟和宗室中有頭臉的人物以及朝中大臣去。他他拉家幾房人都去了不過淑寧因為被歸在宗室里沒有跟娘家嫂子們坐在一起。
媛寧據稱是因為產后虛弱一直沒調養過來因此未能出席。淑寧本想去探望一下但索綽羅氏與兒媳萬琉哈氏卻出面代表娘家人去看了說是沒事只需多休息一下就好又重新回到席面上抱著外孫女兒與那些福晉夫人們攀談甚歡。
然而正因為媛寧地缺席皇家與宗室女眷們明面上說了許多吉祥如意的話私底下卻互相交流起了小道消息。
有人說五福晉是因為五阿哥在她要生產時收側福晉一時激動才會難產;有人說五福晉原先作賢德模樣主動要為五阿哥納新人誰知圣旨下來了又受不了;有人說五阿哥對那新福晉情深一片恨不得馬上娶回來可惜為了顧及妻子才害得有情人暫時不得相聚如今五阿哥正使勁兒巴結妻子好讓她將來別給新人臉子瞧;有人說五福晉只生了個女兒。娘家又不給她掙臉以后日子就難過了;有人說新福晉容貌過人又會討人喜歡以后一定會寵擅專房;也有人說新福晉性情張揚跳脫端莊嫻靜不足五阿哥喜歡她不過是移情而已……
當她們說到這里自然少不得想起四阿哥府上那位。猜測著新福晉是不是如傳說中地那樣與那位相像。大福晉與三福晉兩個向四福晉探問別的女眷也在旁邊推波助瀾但四福晉玉敏一概微笑以對被逼得急了胡亂應兩句便扯開話題。
淑寧看著玉敏在鄰桌應對自如深感佩服可惜她就沒那么好運了。一家子姐妹三個兩個不在場。剩下她一個就成了別人關注的對象。起初她只是學玉敏那樣打太極但有人說地話略微過分了些不但辱及媛寧與婉寧。甚至還說起了他他拉家地閑話。淑寧聽著就變了臉色只是顧及到主人家地面子又擔心鬧大了媛寧更難做才勉強忍著只是覺得如坐針氈。恨不得宴席快快結束。
偏偏索綽羅氏婆媳倆只顧著巴結。全當沒聽見似的。還跟著說婉寧的閑話對從未見過面地瓜爾佳氏潤玉也很是不屑。淑寧見了。真恨不得從沒認識過她們。玉敏冷冷瞧了她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起了另一件八卦。剛好這時候前頭報說太子妃來了才將眾人的注意力引開同時也挽救了正有些手足無措的五阿哥的庶福晉劉氏。
參加完宴席淑寧獨自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心里的火氣一陣陣地涌上來。先前與她同席的女眷大都是素日有交往的逢年過節拜訪送禮從沒缺過與她們結交也一向和善有禮。不管她們的爵位與自己相比誰高誰低她都很客氣。為什么剛才她們要隨別人起哄讓自己處于那么尷尬地境地呢?
她不是玉敏沒那么好的太極功夫加上又是他他拉家的女兒不可能置之事外;她也不是索綽羅氏和萬琉哈氏臉皮那么厚明知別人在嘲諷自己還笑嘻嘻地巴結;她更不可能學其他女眷那樣明知別人說的是自家姐妹地閑話還渾不當一回事地跟著說笑。
可是她究竟招誰惹誰了?!
淑寧越想越火大連外頭騎馬的桐英也覺有些不對平時妻子坐馬車也會與自己搭幾句話為什么剛才叫了她兩聲都沒回應呢?于是他再度出聲詢問。淑寧這回聽到了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說沒事桐英更疑惑了。
回到家中桐英拉她進房細細問個究竟淑寧被追問幾次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為什么她們要那樣說?為什么?!媛寧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為了生孩子至今還沒恢復過來。五阿哥愛納妾就納去為什么別人要說媛寧的閑話?!生女兒怎么了?女兒不是人啊?!女兒也一樣是五阿哥的骨肉啊。婉寧進四阿哥府都快三年了為什么還要把她拉出來說?!那些人不覺得這樣很無禮么?!到別人家里赴宴還要說女主人的閑話?!”
她突然感到很傷心哭了出來:“我那么努力與她們好好相處為什么她們不能體諒我地處境呢?看著二伯母她們給家里抹黑我很難受啊……”
桐英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形嘆了口氣擁她進懷小聲安慰著:“她們整日無聊透頂只好打聽些小道消息聊以消遣。她們以為你跟她們是一樣地人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以后別理會她們就是了。”頓了頓又道:“已經分家出去的就別管了。”
淑寧抱緊了他大哭一場哭累了才睡下但第二天醒來后心中仍隱隱燒著一團火自此以后便把原先出門交際的心思都看淡了除了平日里來往最多地幾個皇子府還按時令送些應節的禮物外基本上少與其他府第來往連出門作客都少了閑暇時只往娘家、絮絮家、欣然家里去芳寧那邊則專挑她丈夫婆婆不在家時上門免得要受他們的禮場面尷尬。
只是再往恒郡王府上去時卻被告知五福晉到莊子上休養去了。淑寧瞧著大門口掛起的紅燈籠與紅綢子以及不停從偏門進出運送扎喜棚材料的仆人心中有數咬咬唇調頭走了。
七月淑寧大都時間是在自家府里過的只是淡淡地聽著外頭的傳聞。
武丹改任杭州將軍崇禮被外派四川充任化林營四品都司。他們都沒幾天就先后離開了。
五阿哥把瓜爾佳潤玉娶回了府聽說當日恒郡王府大擺宴席比先前嫡長女的滿月宴熱鬧得多還請了最好的戲班子。五福晉媛寧仍在莊子上沒有回來參加但她娘家父兄都有去。淑寧聽到消息心里更生氣盡管收到了貼子也借口生病沒去參加只有桐英匆匆敬了幾杯酒又因為公事很快離開了。
七月下旬皇帝奉皇太后東巡取道塞外。桐英再次離開了家。夫妻倆又是一番依依惜別。
這一次有些不同的是雅爾江阿也領著屬下的軍隊護駕隨行。因瓜爾佳氏將近臨產他將王府的所有事務以及嫡妻都托付給一向信賴的伊爾根覺羅氏對淑寧只是隨便說了句請弟妹多加照應便滿懷壯志地出了。
淑寧沒興趣理會王府里的事想來那位伊爾根覺羅氏處事一向妥當應該不會有什么差池才是便只是照管自家的家務。不過宗學里要考書因此實格一下學便過來做功課好向石先生討教。
一日淑寧正繡著一幅蘭花外頭忽然一陣喧鬧她叫了人來問才知是簡王府那邊的人來了。那人穿著半舊衣裳顯然并不是做細活的仆役一見淑寧便跪下磕頭道:“二夫人小的是世子福晉身邊的絲竹姑娘派來的福晉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如今境況不好呢絲竹姑娘求您去瞧一瞧。”
淑寧皺皺眉:“怎么不請大夫?”“一早請過了可大夫還沒到。有兩位內務府來的嬤嬤正鬧肚子實在沒力氣做事。”
淑寧想了想覺得這里頭似乎有些不對現在都過午了早上請的大夫怎么會現在還不到?嬤嬤鬧肚子?真巧。
雖然她不喜歡瓜爾佳氏但在古代生孩子無異于往閻羅殿里闖一遭做娘的不討人喜歡孩子總是無辜的再說桐英一向只認瓜爾佳氏是嫂子。想到這里她便換了出門的衣裳帶了些或許用得上的藥材招了周昌家的一起走。
沒成想來到簡親王府后她現情況比想象中嚴重。瓜爾佳氏已經躺在床上叫疼了床鋪上一大攤血。內務府先前派來的四個嬤嬤兩個因為吃了伊爾根覺羅氏招待的酒菜又喝了綠茶正鬧肚子連路都走不動了。剩下兩個一個被伊爾根覺羅氏請去照顧兒子另一個卻明顯是沒怎么經過事的只會說“鎮靜”“沒事的”可什么都做不了。
淑寧當機立斷讓周昌家的上前接手然后飛快派人前往男爵府找真珍讓魯大家的和吳九家的來并且派人請太醫。她盤算著可能要再向內務府要幾個得用的嬤嬤來正往院外走想把被調走的嬤嬤要回來卻在門口遇上了驚慌不安的伊爾根覺羅氏。
伊爾根覺羅氏含著淚站在淑寧面前懺悔著自己沒照顧好姐姐又偏偏在這時候請嬤嬤們吃酒雖然她只是想讓她們更盡心些但萬萬想不到姐姐會在這時候生產若姐姐有什么三長兩短她真是萬死莫辭。
她一直絮絮叨叨的梨花帶雨。但淑寧只覺得她擋著自己去路著實令人厭煩冷冷地道:“纓格格若有空閑就回屋照看孩子去吧這里我會料理的。”說罷繞過她徑自往外頭走。
伊爾根覺羅氏有些意外地望著她的背影臉上戚容漸漸收起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哼”了一聲。
(最近狀態實在不太好幸好有大綱撐著不過寫出來還真象流水賬其實我自己也知道……b接下來要準備開虐了請各位作好心理準備。終于到了這個時候希望我的狀態能寫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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