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本宮人就站在你的面前，可你眼里別說是殺氣、就連敵意都沒有一點。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或是未來，對本宮，你永遠都下不了手。”

“我……”被看穿的馬大有些惱羞成怒了，“怎么，九王妃，難不成我不答應你，你就會殺了我不成？”

馬大不善的語氣讓曼珠身后的世遺眸中透出了殺氣，但礙于要維持在曼珠心中的形象，他沒有發作。不過有人替他發作了，此刻元寶冷冷的道，“王妃她當然不會殺你，但我會！”

馬大只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他知道，九王爺充滿殺氣的眼神和金元寶冷酷的警告都不是開玩笑、他們是認真的。

“金公子，你不要生氣！”曼珠道，“馬大，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留下來，本宮也不會強人所難的。待太醫將你身上的傷治好了，你就自行離開伏承宮吧，以后你是想再次闖蕩江湖也好，是想重建大馬幫也罷，都隨你喜歡了。”

“你……真的肯放我走？”馬大不敢相信的問道。

“本宮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為什么！？”

“因為……”曼珠直言不諱的道，“因為你是三哥所賞識的人。本宮相信，只要你能重出江湖，終有一天，你會成為威震江湖的大英雄、大豪杰的！”

“大英雄？大豪杰？九王妃，你實在是太抬舉我了。你可別忘了，我的大馬幫里的幫眾，可全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

“沒錯，他們都是些十惡不赦之輩，是江湖中的敗類，但是是你馴服了他們，將他們收歸于門下，給了他們威懾和制約，若不因為你的出現，他們還會害死更多的人！本宮前幾日查過檔案，本宮發現，自你成立大馬幫后，他們明顯收斂了很多，犯罪率也大幅降低了。本宮不知道這是你有心為之，還是無意成之，總之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世遺道，“原本你前幾日進藏書閣，就是為了查這個啊！”

“嗯！”曼珠點點頭。

“你……”馬大震驚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人發現他這個秘密——他當時成立大馬幫，除了想在江湖中站穩腳跟、打響名號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用自己的綿薄之力，給武林一個太平，他將那些臭名昭著的惡人全都收歸于自己門下，一來是可以讓他們為自己所用，二來則是可以親自約束他們，減少他們為禍武林的機會。這件事他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默默的在這樣做著，為了自己夢想中的“太平江湖”努力著。如今，他的名號早已傳遍江湖中的每個角落——不過，卻是臭名和惡名！他從來就沒有奢望別人能夠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他也不在意別人怎么看他，他只知道一點：他的努力已經見成效了。

元寶毫不掩飾自己眸中的震驚和贊賞，他嘆道，“馬大，真想不到，原來你心里還藏了這么多秘密！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曼珠看馬大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看來是被本宮是說中了，你果然。馬大，你將來你會是一個有在成就、大作為的人的。也許將你留在本宮身邊，反而會扼殺了你的夢想、耽誤了你的前程。雖然本宮很想將你留在伏承宮中，但是……你還是走吧，去完成你未完成的事業去吧！”

馬大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么好，此刻他已經完全被眼前這個輕易就看穿了他的“奇女子”給震住了。

世遺一個警告的眼神丟向馬大，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只要是愛妃想要的東西，本王就一定會幫她弄到手，馬大，今兒個本王的愛妃既然看中了你，那這伏承宮你是想留得留，你不想留也得留，這個貼身護衛你是想當也得當，不想當也得當了！本王是不會像愛妃一樣，給你選擇余地的！

馬大只覺得全身冒了一陣冷汗，他一下從“奇女子”的震驚中清醒了過來，他心中不禁暗嘆道：外面的傳聞果然是真的，這九王爺果真是愛妻如命啊！

元寶接受到了世遺的這個眼神，連忙出來打圓場，“馬大，如今你的大馬幫已經全毀了，幫眾也已經全死了！江湖人都以為你這個幫主也戰死了，現在江湖中已經沒有大馬幫了！馬大，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真的還要再重出江湖嗎？”元寶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指的加了一句，“不過，話又說回來，一朝為江湖人，一世便為江湖人，如果你留在伏承宮，說不定有一天你會發現，世間處處都是江湖。”

別人或許不懂元寶這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不過世遺倒是聽個明白，元寶是有意要吸收他進彼岸門了。元寶這話不僅是在說過馬大聽，也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世遺略一思索，贊同了元寶的提議，“江湖在人心中，有人便有江湖。”

元寶知道主子同意，眸子一亮，一抹淺笑掛在了唇邊。

馬大愣了一下，他雖然聽不懂金元寶的言外之意，也不明白九王爺這莫名其妙的話是什么意思，但他卻知道，他們是別有深意的，他一字一頓的重復道，“江湖在人心中，有人便有江湖。”

“你們幾個這到底在打什么啞謎啊！”曼珠佯怒道，“什么江湖不江湖的？咱們這里是伏承宮，可不是什么江湖！”

世遺攬住曼珠香肩，“是，是，是，愛妃說的沒錯，這是宮里，不提江湖事。”

元寶恭敬的道，“是！”

“娘親……娘親……天明要娘親抱抱……天明要娘親抱抱……”被嬤嬤抱在懷里的天明見最愛的娘親這么久都不來抱他，開始鬧了起來。

天大地大，兒子最大。

曼珠一聽天明的聲音，連忙示意嬤嬤將天明抱過來，曼珠從嬤嬤懷里摟過天明，天明緊緊的摟著曼珠的脖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曼珠被天明逗樂的，心情也大好。

元寶問道，“馬大，你想清楚了嗎？”

馬大道，“九王妃心胸開闊、不計前嫌，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盡。”

元寶又不著痕跡的笑了一下，從馬大的自稱“老子”到“我”再到“在下”，就可以看出他的心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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