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人聽了方少文的解釋,嘴角一抽一抽的笑了。想起之前方少文與自己的表白,宋可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用這趟旅行,來跟自己拉近距離吧?
宋可人偷偷的看了看方少文,心中不知為何,多了一分的甜蜜。宋可人是甜蜜了,可有一個人的臉黑了。
那人不少別人,正是周克。
周克的臉黑的像是鍋底一樣,比包公白不了多少。自從上次苗蘭兒因為男人進了監獄,這周克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凡是見到女人跟男人在一起多說兩句話,便認定這女人跟男人有不軌之事。
方少文突如其來,在周克的角度來講,兩人就是要通奸,就是要私奔。周克哪里能容忍這般在自己面前的挑釁?只等著方少文一轉頭,就低聲怒斥。
“你給我回去,這趟出門,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娘們兒家家,跟著老爺們兒摻和什么?你回去就是了!”周克說道。
宋可人并未察覺周克的敵意,還傻乎乎的以為周克是擔心自己沒辦法應付旅途的疲勞呢。剛要反駁周克,見周克的青筋暴起,心知他可能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宋可人清理一下嗓子,從容不迫的說道:“大哥,此次出來,我們是為了家里。你放心,我雖然是女子,但是,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跟擔子。出格的事兒我不會做,只等跑完了這一趟,家里的大小適宜都安頓下來,我在親自跟大哥謝罪!”
說罷,她用誠懇的目光看了看周克。見周克還是一臉的怒氣,宋可人無奈的上了車。
周克一氣之下上了師爺們的車,到讓方少文心里暗笑。
少了周克這個電燈泡,不是更可以乘此機會增加兩人的情感么?
出了城,宋可人回望那青磚搭建的城門,忽然有一種悵然所失的感覺。那城,有著古老的歷史,承載了太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前朝的舊夢,今朝的倒影,似乎都成了昨日詩人眼中的紙醉金迷。
來來往往的人群走過,你留下,我離開。我留下,你離開。不曾改變的,只是日出日落,亙古的時間。
想到這里,宋可人不免有些感傷。
或許,是感傷周恒沒來給她送行。那個死小子,見她走了竟然無動于衷。這兩日來,從未說過挽留的話,也從未說過溫柔的話。似乎,她的離開跟他沒有關系一樣。
也許,是認定她早晚都要走,所以,就不在乎了吧。
宋可人笑了笑,搖了搖頭。
方少文的車做的很精致,除了座位外,還有兩個小柜子。柜子里盛著各種零食,方老爺擔心方少文暈車,特別命人準備了特制的梅子。
但是,方少文卻沒領會到老爸的關心,將這些梅子拿了出來,笑著對宋可人說:“你嘗嘗,這使我們家的獨門秘方。”
宋可人笑了笑,可眉宇間始終帶著一種淺淺的憂傷。
“怎么了?”方少文問。
宋可人搖了搖頭,歪著頭看著窗外。窗外,葉還未落,地上干干凈凈的,沒顯出秋天有幾分蕭瑟。
就是在這樣一種天氣里,宋可人想起了周恒。不知為何,她越來越想周恒了。
方少文見宋可人不買賬,只好將梅子收了起來。
“你沒去過臨安吧?我也是第一次去。不過,我小的時候聽過很多有關于臨安的傳說,這回去了,我帶你去好好的轉一轉!”方少文笑著說。
宋可人笑了笑,心說,我知道的傳說也不少。白娘子的故事你還不知道呢!不過,見方少文這樣哄著她,宋可人卻覺得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方少文從另一個抽屜里掏出了圍棋,宋可人哪兒會下圍棋呀?方少文要主動擔任老師交她,她偏偏不干。
那哪里是一時半刻學得會的?
靈機一動,宋可人笑著說道:“咱不如玩兒五子棋吧!”
“五子棋?”方少文不禁問道。
“對,五子棋。”宋可人一面笑,一面抓起了棋子。
此時,周克在前面的車里長嘆了一口氣。心中百感交集。
宋可人與周克一走,周家像平時一樣有條不紊的。可是,周唐氏心里像是少了點什么東西一樣,總覺得堵得慌。坐也坐不下,睡也睡不好的。
周唐氏是擔心,周張氏,卻有了另外的打算。
那一日周恒剛剛放學,周張氏一如既往的做好了飯菜,周恒一回來,周張氏就將周恒叫進了房。
周恒瞧著一臉神秘兮兮的周張氏,不禁的心里緊張。他娘每次一這樣,就預示著有什么事情發生。
果然,只聽周張氏說道:“兒子,宋可人走了,你有心里話,就跟娘說!”
周恒一愣,不禁有些吃驚的看著周張氏。哪里來的什么心里話?難道要說,先生說他最近的功課成績有些下降嗎?
周張氏見兒子不開竅,不禁的拍了兒子一巴掌,罵了一句:“真是個蠢蛋!你媳婦現在走了,你想怎么跟楚楚來往,就怎么跟楚楚來往!”
周恒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
“娘,你這話什么意思?你這不讓兒子不仁不義嗎?我既然娶了可人,當然要照顧她一輩子!”周恒說。
周張氏納悶兒的打量了兒子一番,白了周恒一眼。
“怎么,你還就認定宋可人了?她可是沒認定你!你二嫂子跟我說了那個叫什么方少文的事兒,她要是心里認定了你,還跟那方少文打情罵俏?你趁早斷了這想法。趁著她不在,你呀,趕緊把楚楚迎娶過來。早點生孩子,了了娘的一份心愿!”周張氏說。
“娘!”周恒像是貓被踩了尾巴一樣,叫喊了出來。
周張氏拍了周恒一下子,不滿的說道:“喊什么!”
“娘,你……你讓我說什么好!”周恒郁悶的說道。
“說什么好?有什么好說的?我已經派你二哥去接楚楚了,一會楚楚就過來!”周張氏強硬的說道。
周恒看著周張氏,說不出話來。將頭歪倒一邊去,索性什么都不說了。
也不知道這位老太太是怎么想的,若是你當初真想撮合周恒與楚楚,為什么不肯讓楚楚過門?到了現在又想讓楚楚來做小,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吧?
一個家庭里,有一個好婆婆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兒呀。
大概在周張氏的眼睛里,沒有人能配的上自己的兒子吧?
周恒無可奈何,只好忍氣吞聲的走了出去。周張氏到一臉的得意,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了那日下午,果然見楚楚被周勇接了過來。
楚楚一來,方芳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如臨大敵一般。
她肚子里有沒有孩子,她自己最清楚。權宜之計,只想讓周勇沒那么辛苦。方芳不孕,這一點讓她十分自卑。
宋可人同樣沒有懷孕,周張氏接楚楚來,難道不就是為了讓楚楚生孩子嗎?
方芳打了個哆嗦,深刻感覺自己的地位不保。
兔死狐悲,唇亡齒寒。
周克要休妻,周恒要納妾,這日子可怎么過呀。要是按照這個速度,周勇納妾也是遲早的事兒。
她可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思來想去,方芳鉆進了老四的屋子。
老四正趴在桌子上看著枯燥的課本,一見方芳來了,不禁眼睛一亮。
“二嫂,找我有事兒?”老四周茂問道。
方芳擺了擺手,讓老四坐下,轉了個眼珠子,神秘兮兮的問道:“咱家來人了,你知道是誰不?”
“誰?”周茂這個猴機靈立即反問。
“楚楚!”方芳神秘兮兮的說。
“她?她怎么又來了?上次走不是沒幾天嗎?現在又來?”周茂問。
方芳見周茂來了興趣,立即笑吟吟的轉了個眼珠子。
“你知道什么,小孩子家家的。我跟你說,我聽見娘的意思,是要給你三哥納妾呢!就是楚楚!這下一來,咱家可就熱鬧啦!”方芳笑著說道。
周恒一聽方芳這話,登時就變了臉。
“啥?納妾?憑啥?我三哥有媳婦還要納妾?”周茂怒道。
方芳故意拉著周茂的胳膊,皺著眉頭,擺手說道:“混小子,你喊什么?一會子讓娘聽到了,又該說了你!”
“本來就是么!我三哥都有媳婦了,他還憑啥納妾?我還沒結親呢,還有小妹。小妹還沒出嫁呢,我們倆咋辦?再說了,家里本來就不咋富裕。我三哥在納妾,我結親的銀子跟小妹的嫁妝誰出?”周茂問道。
方芳見果然達到效果,心里別提多了樂和了。立即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你三哥以后是要做官的,沒個三妻四妾怎么能行?”
“他以后做官讓他以后去做,可別那我結親的錢去納妾。這家里還有沒有點公道拉?這主意誰出的?奶奶還是娘?”周茂氣呼呼的問道。
方芳立即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肯定不是奶奶,奶奶現在忙成什么樣了?反正,下午派你二哥去接楚楚的人是娘。至于主意是誰定的,我還真不好說!”
“我先去找奶奶,這件事兒,怎么能這樣呢?家里還有沒有公道了!”周恒說著,就怒氣沖沖的沖了出去。
方芳立即在背后喊道:“哎哎,老四,老四……”
周恒一出門,方芳不禁歪著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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