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人從夢中驚醒,看到四周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不禁的“哇”的一下子哭了出來。她蜷縮著身子,抱著肩膀,哭的像是個孩子一樣。
她一面哭,一面輕聲的說:“別走,別走啊,別走……”
誰能料想的到呢,此刻,小柔正躲在宋可人的窗下。當聽到宋可人喊“別走”的時候,小柔的眼睛里立即冒出了光。
小柔立即離開,匆匆穿過花園,直奔趙姨娘的房間去了。
月影婆娑,趙姨娘的房間內只點了一只蠟燭,蠟燭暈黃色的光一閃一閃的,將屋子里映襯的有一種鬼魅般的神秘。
“吱嘎……”的一聲小柔推門而入,趙姨娘正摘下頭上的一只發釵。小柔見趙姨娘正卸妝,連忙過去幫忙。
趙姨娘摘下左手的戒指,借著銅鏡之中微弱的光瞥了小柔一眼。
“怎么樣?今兒是第三天了吧?”趙姨娘問。
小柔的嘴角不禁的露出得意的微笑,只見她一面幫著趙姨娘摘下發飾,一面低聲說道:“回奶奶的話,今兒是第三天,今兒可讓我碰見了。”
趙姨娘一聽立即來了精神,連忙將戒指放在一旁,立即回頭。虧得那小柔眼疾手快,立即松開了手,不然一定扯下趙姨娘幾根頭發。
“見著什么了?快跟我說!”趙姨娘說。
小柔微微一笑,頂是神秘。
“回奶奶的話,剛才我去少奶奶那里前先去了一趟茅房。”小柔說。
趙姨娘立即嗔道:“直接點,我想知道你發現了什么。”
“奶奶稍安勿躁,我接著說嘛。我從茅房出來,先去了一趟周少爺那里。我看他們兄弟二人都入睡了,這才又去少奶奶那里。奶奶,你說我聽到什么了?”小柔說。
“什么?”趙姨娘問。
小柔得意的一笑,不咋好看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股神秘的色彩,在伴隨著這昏暗的燭光,仿佛就是鬼魅一樣。
“你倒是說呀!”趙姨娘著急的說道。
小柔“嘿嘿”一笑,便說道:“我聽到一個男人跟少奶奶說話啦!”
“啊?”趙姨娘差一點沒跳起來,她的臉上立即露出興奮之色。
“說的什么?”趙姨娘急切的問。
小柔抿嘴一笑,便說道:“我聽他跟少奶奶說,可憐的都瘦了,我不在你受委屈了……后面他說的聲音太小我沒聽清楚。緊接著就聽少奶奶喊了一聲‘不’,隨著,少奶奶就哭著說‘別走,別走。’我想,定是那男人還在少奶奶的屋子里,害怕他撞見,就趕緊回來了!”
趙姨娘立即白了小柔一眼,輕聲罵道:“你這個笨蛋,當時你就應該闖進去人贓并獲!”
“奶奶有所不知,我也有這樣想,但后來一想,若是現在闖進去,那人一定會從窗口竄出來。不如我多觀察幾日,抓住了規律,到時,讓全家人一起上,將那屋子圍個水泄不通,隨后在闖進去人贓并獲,豈不是更好?”小柔說道。
趙姨娘抿住了嘴,盯著架子床的一角仔細的聽著小柔的話。待到小柔說完又過了一會,趙姨娘忽然抿嘴一笑。
“好,好丫頭,果然沒白疼了你。就按照你說的去做,這個宋可人跟族長聯手將我擠出方家,這一回,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趙姨娘發狠的說道。
小柔趁機獻媚,輕聲說道:“還是奶奶的手段高。”
翌日,宋可人一大早便收拾了衣裳準備工作去了。這一夜她幾乎未睡,思來想去,腦海里只有方少文的影子。
清晨推開大門,一股清新之撲面而來。宋可人的一雙鳳眼腫的像是小(核)桃一樣,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的要命。
宋可人并沒有丫頭伺候,越發顯得自在,她慢慢的走向小花園,卻聽到了傳來的朗朗讀書聲。順著聲音宋可人望去,只見周恒正對著小池塘認真背書。
昨晚方少文的話猛然沖向了宋可人的腦海,宋可人愣了一下,不覺的看著周恒的背影癡了。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宋可人猛然回頭,卻見小柔信步走了過來。
“少奶奶早。”小柔說道。
周恒聽到了說話聲,便也轉過頭來,見到宋可人與小柔并排站著,周恒微笑著對宋可人點了點頭。
“早。”他說。
宋可人點了一下頭,便說道:“我不再家里吃早飯了,你吩咐一聲,現在要出去,勞煩你去門房喊一聲,叫小六子備車。”
“是。”小柔說著便走了,臨走,不忘看宋可人與周恒一眼。
周恒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現在就走嗎?”
宋可人冷若冰霜,點了點頭,扭身離去。周恒眨了眨眼睛,心說我又哪里做錯事了?
他哪里都沒有做錯事,只是宋可人不愿意與他過多接觸。她相信夢反映的是人的潛意識,昨晚方少文所說的話,一定是她潛意識之中所想的,所以,她要盡量避免與周恒發生過多的接觸,免得產生情感。
大清早的,商號并未開門。宋可人索性走進開早點的茶樓吃了一些個點心,鄰桌坐的是兩個風塵仆仆的男人,一看便是遠道而來。
只聽一個對另一個說:“方記可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嫌棄我們生意小,哪個商號不是從一筆一筆的小生意做大的?我呸,什嘛東西!”
另一個說:“可不,瞧瞧那態度,簡直像是我們求他們一樣,我到看看,方記的生意往后能怎么樣。”
宋可人聽這兩人口口聲聲都在說方記的不是,立即滿臉堆笑的站起了身,向兩位商人走去。
那兩人猛發現一女人坐在自己桌子旁,便不再說話,低頭吃東西。宋可人笑了笑,那兩人點了點頭。
“無意中聽到二位講話,原來是來京兆做生意的商家。只是不知道對方記有什么看法?”宋可人微笑說道。
其中一人看了宋可人一眼,不耐煩的說道:“不知姑娘為何這樣打聽?”
宋可人笑了笑,說道:“實不相瞞,奴家與方記頗有淵源,今聽方記怠慢了各位心中甚感抱歉,所以,特來請二位回方記。”
那兩人之中的一人忽然說道:“不必,天下這么多做生意的,又不差你方記一家。”
宋可人連忙笑著說道:“話雖如此,但也有一句話叫知錯就改。如今方記知錯,二位為何不給方記一個改正的機會呢?這一次的傭金減一成,不知二位意向如何?”
兩人互相對望一眼,宋可人面帶微笑,等著答復。沒有什么比生意人更加狡猾的,剛剛方記還被扔進了大糞坑,一聽說傭金降了一半,那兩人立即點頭同意。
宋可人立即結賬帶著兩人回到了方記,二掌柜的一見董事長帶著昨天被趕出去的兩個商人走了進來后背滲出了白毛汗。
“當家的。”二掌柜的迎了上來。
宋可人冷笑一聲,看了二掌柜一眼。
“我聽說昨兒有人將這二位趕了出來,這可不像是方記的風格。咱們家就是從最小的生意做起才有了今天,怎么現在就忘了本呢?快去給這兩位做手續,我剛跟這二位允諾了,傭金少一成。”宋可人說。
二掌柜的面露難色,不斷點頭,見宋可人十分堅決,便不好阻攔,連忙令伙計帶著那兩位去做手續,自己卻等那兩位走后,沖著宋可人笑了笑。
“當家的,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二掌柜的說。
宋可人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甚是犀利,仿佛一眼能將二掌柜的看穿一樣。
“說罷。”宋可人說。
二掌柜連忙笑著點了點頭,只聽他說道:“當家的,咱們方家確是從一點一點的小生意做起來的。但是,自去年開始,老爺就命令我們不必再接太小的生意。這兩年戰亂不斷,往北方去的生意實在兇險。有時候跑著一趟根本就是賠錢的,按照方家的規矩,不許拖沓,所以,一批兩批的貨實在是賠錢,所以,一般往北去的小生意,我們都停下來了,并非不做,而是實在做不了。”
宋可人深吸了一口氣,冷笑了一聲,一個人往后院走去,留下了二掌柜的一個人。
沒過一會,有小廝出來,說東家要大掌柜的、二掌柜的進去一趟。兩人一合計,既然人家要咱進去,咱就進去吧。
推開門,便是宋可人臨時的書房。宋可人正坐在八仙桌旁,直勾勾的看著進來的兩個人。二掌柜的一見著架勢,心里不禁冷笑一聲,暗道老娘們兒出來做什么生意?還是在家做飯生孩子吧。
兩人一進來便賠笑著站在一旁,宋可人輕輕的端起了茶碗吃了一口茶,隨后瞥了他二人一眼。
“當家的,你叫我們?”大掌柜的問。
宋可人點了點頭,看了大掌柜的一眼,又從大掌柜的臉上轉到了二掌柜的臉上,似乎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之中讀出什么。
“我有一件事兒想請教二位。”宋可人說。
兩位掌柜的一聽這話連忙說道:“當家的折殺我們了,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何來請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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