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萬俟大鬧趙姨娘家,一下子讓趙姨娘慌了神。趙姨娘拿著紙條直哆嗦,緊忙辯解道:“不是我寫的。”
那方萬俟本就是個不吃虧的主兒,一聽趙姨娘這樣說,連忙賠笑到:“奶奶,我曉得你是害羞的,得,算我來看你,我想你了。”
趙姨娘聽了這話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她氣的幾乎炸了肺。
“不是我寫的就不是我寫的,我到是想問問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住這的?”趙姨娘氣的渾身發抖。
方萬俟一愣,說道:“不是你派人去告訴我你住哪兒的嗎?并且給我這張字條。”
“誰,我派誰去的?”趙姨娘怒道。
“一個小廝。”方萬俟回答。
“哪個小廝?小柔,去,把莫顏叫過來!”趙姨娘怒道。
方萬俟的臉上也掛不住了,這是故意給他難看。只聽他冷笑兩聲,一雙鼠目只在趙姨娘的身上來回的打量。
趙姨娘一看他這幅德行更加的生氣,索性叫小柔帶他下去。方萬俟被小柔帶出去之后,屋子里又安靜了下來。
趙姨娘走到桌邊看著花繃子上的繡的花,她拿起來狠狠的摔在地上,氣得恨不得上前去踩兩腳。
眼前有兩個問題擺在趙姨娘的面前,第一,查出是誰出賣了她,第二,如何將方萬俟打發走。趙姨娘十分郁悶,方萬俟陰魂不散會壞她的大事兒。
正當趙姨娘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吱嘎……”的一聲門推開了,進來的人十分沒有禮貌,竟然都不敲門。
趙姨娘正在氣頭上,張口就罵道:“還有沒有點規矩了?主子的房間是隨便進來的?”
進來的人連連賠笑,她不管趙姨娘的怒罵,反倒是悄悄的把門掩上。
“奶奶莫怪,我是來跟奶奶說一件奇事,”那人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有關于方少爺忽然來咱們家的事兒!”
趙姨娘聽了這話果然將后半句罵人的臟話咽回到肚子里去,她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過了幾秒鐘才說道:“說吧。”
進來的人正是李媽,李媽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那笑很謙卑,謙卑里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陰險。讓人看了這笑就發冷,誰也說不明白為什么要發冷,就是感覺古怪而可怕。
“回奶奶的話,昨兒,我看到小柔姑娘在寫字。”李媽說。
李媽說了這句故意停了下來,她抬頭看著趙姨娘,她是在等趙姨娘的反映。果然,趙姨娘皺了皺眉頭,說道:“說下去。”
“回奶奶,我是一心保護奶奶的,所以,今兒是冒著犯上的危險跟您說。不求您相信,只求您能夠聽我說完。”李媽說。
趙姨娘一聽李媽這話,火氣頓時消失了一半,她立即坐了下來,像是主子犒賞下人一樣的臉上露出了從容而認真的表情。
“李媽伺候我已經有十多年了吧?”趙姨娘問。
李媽連連點頭,垂首站在一旁。
趙姨娘深吸了一口氣,苦笑了出來:“十多年了,我進方家的大門也許多年了。哎,想不到最后卻落得這個下場。你只管說,你放心,有我一天就保你一天!”
李媽聽到這話,立即放心的笑了。
“奶奶,昨兒我瞧見柔姑娘寫了幾個字給莫顏,似乎是吩咐給什么人。剛剛我帶著莫顏去見方少爺,少爺說,莫顏不是昨兒見到的小廝。方少爺還說,說是昨兒去的人說是小柔姑娘親自遞給他的字條,所以他特別肯定不會錯!”李媽說道。
趙姨娘聽聞李媽這樣一說,連忙拿起了紙條。你別說,這字條上的字還真有點像小柔寫的。
“不可能,小柔怎么會……”
“奶奶,日久見人心。老奴才也只是看到了一幕,也許并不是這么一回事兒。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前兒我瞧見小柔姑娘在西角門那里跟什么人嘀嘀咕咕的,是個陌生的男人,一瞧見我就連忙躲開了。”李媽說道。
趙姨娘深吸了一口氣,會是小柔嗎?她皺緊了眉頭。
方萬俟一來,家中如同一團麻。所有的人都神經恍惚的,基本都處于游離的狀態。逼得趙姨娘實在無奈,只好求助于方貴和。
方貴和來了不知道跟方萬俟說了什么,方萬俟終于同意暫回鄉下。就在他來到京兆的第三天,方萬俟終于回去了。
趙姨娘松了一口氣,但她也知道方萬俟始終是心腹大患。所以,陰霾并未曾臉上散去。
那一日又是一個飄著細雨的陰天,雨不大,天空卻很冷。
小柔正在廚房里親手為趙姨娘熬制銀耳羹,李媽忽匆匆走進來,一見小柔,她連忙說道:“柔姑娘,西角門有人找!”
“是誰?”小柔問道。
“說是你家的親戚。”李媽說道。
小柔連忙用圍裙擦了擦手,她看了火上的小罐子,李媽連忙說道:“這我來看著!”小柔也不道謝,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西角門,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孩兒正焦急的等待。一見小柔走了過來,那男孩兒連忙沖著小柔笑了笑。
小柔一愣,不禁的放緩了步子。她細細的打量了這男孩兒一番,走到面前才問道:“你是……”
“柔姑娘,我是來跟你結賬的。”那男孩兒說道。
小柔的眼睛里不禁的放了光,她高興的問道:“可是放印子錢的李老板派你來的?”
那小廝笑著點頭說道:“啊……啊……”一面說,他一面慢吞吞的掏出一個口袋。小柔見到口袋眼睛里可是放了光,小廝慢吞吞的遞過去,小柔連忙一把抓過打開。
里面只有二兩散碎銀子。
小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來回的翻了翻,翻來翻去,只有二兩。小柔怒了,憤怒的說道:“你是什么意思?”
小廝還是笑,像是聾子聽不到聲音一樣的笑。他笑呵呵的看著小柔,仿佛小柔是一朵花一樣。
他越是笑,小柔越是生氣。她抓起錢袋子狠狠的砸到小廝的臉上,低聲罵道:“聽清楚,回去跟你們李老板說,他敢胡來,我就有本事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那小廝笑盈盈的將錢袋子塞進口袋,笑的更加的燦爛。
小柔氣不過,轉身而去,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只見,趙姨娘跟李媽遠遠的看著小柔跟那小廝。小柔心里“咯噔”的一下,心說這下子可完了。
趙姨娘的臉色比天色還陰沉,不知道是由于天氣太冷,還是生了氣,趙姨娘渾身哆嗦。
“給我關門,別叫他跑嘍!”趙姨娘怒道。
莫顏從一邊迅速竄過,一面拉住了那小廝的手,一面用身子擋住大門。李媽連忙過去關門,回頭一看,那小廝似乎嚇得渾身發抖。
趙姨娘一個人撐著傘走了過去,她輕輕的揚起了下巴,半張著眼睛,問道:“你是什么人?”
小廝“噗通”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慌張的說道:“小人,小人乃李村人士,是做苦力的。”
“那你到我們家來做什么?”李媽連忙跟著就問。
小廝抬頭看了一眼小柔,又垂下頭去說道:“是這位姑娘……是來問這位姑娘要銀子。”
小柔本嚇得魂飛魄散,忽聽小廝這樣一說,更感覺手腳冰涼。
“你要什么銀子?”李媽看了趙姨娘一眼,問道。
那小廝連連磕頭,帶著哭腔說道:“是這姑娘欠下小人的銀子!”
“胡說,她怎么可能欠你的銀子?你不過是個力巴,她是大戶人家的丫頭!”李媽說道。小柔頓時將憤怒的目光投向李媽,她心說這小廝幫她遮掩,卻不料被李媽識破,真是倒了大霉。
那小廝連忙抬起頭說道:“那一日,那一日小人在街上等活兒,小柔姑娘過來,說讓小人去送一封信。這信送到鄉下,就給小人三兩銀子。先給了一兩的定錢,這二兩讓小人來這里取。今兒小人來找小柔姑娘,言語間得罪了小柔姑娘……”
“不必再說,我只問你,她要你將信送給誰?”趙姨娘問道。
那小廝想了想,說道:“鄉下,一個小方萬俟的人。住在一件很大的套院里,他住的那個地方旁邊就是祠堂!”
此話一出,驚煞眾人。
小柔目瞪口呆的傻了半日,慌忙緩過神來驚呼道:“你血口噴人!”
“我問你,她還交代了什么?”到了這個時候,趙姨娘反倒是不急不躁,絲毫不惱怒。
“她還讓我告訴方少爺他們家的住址,也就是這里,并告訴方少爺請他早點來……”小廝說著,就看了小柔一眼。
小柔嚇得魂飛魄散,知道這是讓人算計了。女人與女人之間的爭斗,永遠都是那樣的不堪入目。
小柔立即“噗通”的一下跪在趙姨娘的面前,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啪”的一聲,趙姨娘一巴掌打在了小柔的臉上。
“吃里爬外!”趙姨娘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小柔捂著臉哭著說道:“求奶奶明察,我切不辯,只求奶奶細細想想,若真是這樣,那日方萬俟來的時候為何不說是我送的?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奶奶細想,我長久在奶奶身旁,定有人看我不順眼,再說,少奶奶那邊只怕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只怕是少奶奶用計,故意讓奶奶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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