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欣染與三叔是最后趕到的,一看到老三,楚漢中就嚯地站了起來,原來一直就冷峻的臉這下就更是陰沉,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一個大耳光就“叭”地抽到了老三的臉上,“你個敗家仔,你做了什么好事!”
老三捂著被打得紅腫發紫的臉,垂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盡管他對這個大哥屢次不肯相幫而心有怨念,可是長兄如父,對于他老三一直都敬畏猶如父親一般的。
“老楚,老楚,有話好好說啊,你這是干嘛!”鄭鳳嬌趕緊的扯住楚漢中另一只要揚起的手,好言勸道:“你打老三做什么啊,阿牛的事情和他又沒關系啊!”
“沒關系?”楚漢中一把摔開了妻子的手,指著她喝道:“他們兩個敢這么明目張膽的亂來一通,還不是你平時給寵壞的?剛開始他要開這個夜總會,我就說不同意不同意,你到好,這兒給他張羅,那兒給他鋪路,弄得人人以為我楚漢中已經改行開夜店似的。還有你這個弟弟,他竟然做出這種傷風敗德違法犯罪的事情,我......我TM真的不好意思承認他是我的小舅子。”
這話,幾個小舅子不愛聽了,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也沒有吭聲,只有他們的大姐鄭鳳嬌卻幾乎是彈了起來指著楚漢中點名道姓的罵:“喂,楚漢中,你什么意思?現在我弟弟已經被人打成了重傷,生死還未卜,你不但不去抓捕行兇打人者,反而調轉槍頭來打自己人?有你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嗎?”
“嫂子,這個事情我能理解大哥的,如果按公事公辦,那個打人的肯定要被逮起來,可是你想過嗎?阿牛出了這個手術室,恐怕就要因強奸罪被銬起來了啊!”楚漢良說著緩了緩,小心的察看了一下大哥與嫂子的臉色,這才繼續道:“何況現在也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而是先把阿牛的傷治好才是啊!”
“強奸罪?老二,你是不是太夸張了,不就是個下賤的醫藥代表嗎?何況更是在酒桌上,誰不知道酒能亂性呢?要真追究起來,誰強奸誰還不一定呢!”鄭鳳嬌振振有詞的道,硬是把圓的給說成方的,把方的說成圓的!
“閉嘴!”楚漢中斷喝一聲,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剜著鄭鳳嬌,“難為你還是個檢察院的科長,我看你就是個法肓?你弟弟的品行怎么樣你不知道?強奸罪要坐幾年你不知道?在場那么多知情人,你以為真能顛倒是非黑白,用紙來包住火嗎?你還讓我去抓人?難道你真的想把你弟弟送上法庭,鬧得滿城風雨,讓別人戳著咱們鄭楚兩家的脊梁骨罵娘才甘心嗎?”
“我......”鄭鳳嬌被教訓得啞口無言,好一會才跌坐在椅子上號啕大哭起來,“我苦命的弟弟喲~~~”
“哥,嫂子,你們別吵了好不好?這個事情不發生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么都沒有,咱們還是等阿牛出了手術室再說好嗎?”楚漢良再次勸道。
楚漢中與鄭鳳嬌被家人左勸右勸,紛紛都閉了嘴,在這種地方大吵大鬧確實是有失身份啊,盡管他們經常都這樣失身份,可那是在家里啊!
鄭鳳嬌看到老三的胳膊一直那樣垂著,心里不由一驚,問:“老三,你的胳膊怎么了?”
“我.......”老三看了一眼楚漢中,沒敢說下去。
“是不是也讓打了?那個早死種早滅亡的,等這事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走,我帶你找醫生看去!”!”鄭鳳嬌這就不由分說的領著老三看醫生去了。
楚漢良看著兩人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感觸,嫂子和大哥雖然感情不好,可是對他們兩個小叔子,那是真的好得沒話說,連遺精的內褲都肯幫你洗,你還有什么話好說的!
“老三,你這手怎么樣?”在走廊上,鄭鳳嬌聲音嘶啞的低聲問。
“不知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老三看著自己那條無力的垂著已經無法自主活動的手苦笑著說。
鄭鳳嬌伸手想去察看小叔子的傷勢,可是看到小叔子的眼神及微微搖晃的頭,伸到一半的手立即縮了回來,警覺的左右看看,發現并沒有別人之后,這才放了心,恨恨的道:“那個混蛋到底是誰?竟然殘忍的把你和阿牛打成這樣?”
“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來頭,反正是缽蘭街的地頭蛇帶來的!”老三搖頭道。
“哼,地頭蛇?就算是過江龍我也要把他的皮剝下來!”鄭鳳嬌咬牙切齒的道,“老三,你知道他住哪嗎?”
老三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掏出了手機,打開一條信息道:“缽蘭街南六巷十七號!”
古楓帶著蘇曼兒離開的時候,城府極深鬼心眼又多的老三就讓人悄悄的跟在后面了,剛剛在來的半路上,尾隨古楓的手下就已給他發來了地址。
“好!今晚我要是不讓人把這廝的骨頭拆下來,我就跟他姓!”鄭鳳嬌說著就掏出了手機。
“嫂子,你別亂來啊,姐夫......”
“別跟我提他,他純粹就是個窩囊廢,堂堂的公安局局長,別人打他的左臉,他竟然還要把右臉湊上去給人打,指望他給你們出頭,下輩子吧!”鄭鳳嬌恨恨的說。
老三張嘴想要阻止,可是鄭鳳嬌已經把電話給接通了.......
手術室門外,老三和鄭鳳嬌走了之后走廊上變得靜悄悄的,僅剩下鄭阿牛的妻子淚流滿面的低聲哽咽。
“小染,過來一下。”楚漢良悄聲對侄女說。
楚欣染點頭,跟著二叔走到一邊,在楚家之中,父親是最威嚴的,二叔卻是平易近人,三叔卻最是狡猾攻心,所以她最喜歡的還是這個二叔。
“那邊的情況怎樣?這件事會不會進一步擴大?”楚漢良憂心忡忡的樣子,說完又語重心腸的道:“小染,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說大就大,說小就小,萬一弄不好的話,搞臭了鄭楚兩家的名聲不單只,還可能把你爹二十年來建立的名聲與威望都搭進去的!”
“二叔,你放心,這事到現在算是過去了,咱們應該擔心的是四舅的傷到底怎么樣了!”楚欣染雖然一點也不喜歡那個道德淪喪作奸犯科的鄭阿牛,但她卻不能否認他是自己的親四舅。
“過去了?”楚漢良疑問:“那個女人沒給你舅舅.....”
楚欣染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叔,打斷道:“那女人的弟弟在最后一刻趕到,把舅舅給打了,所以什么都沒發生!”
聽到什么都沒發生,楚漢良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表情也稍見輕松,愛調倪的個性這就露了出來,嘖嘖嘆息道:“看來程咬金這種人不管什么朝代都是有的啊,這個家伙遲不來,早不來偏偏在最后一刻出現!真是的!遲來半個鐘多好,生米煮成熟飯了。”
半個鐘?你太看得起四舅了吧!楚欣染聽了二叔的話后在心里想,可表面卻道:“二叔,你胡說什么啊,這個打舅舅的人其實也算是我的朋友!”
“啊?”楚漢良吃驚叫道。
“我那個同學兼好友丁寒涵,那天晚上她出事的時候,你和爹一起來的時候見過的!她的爺爺就是這個打舅舅的古楓救的,我還送過他回家呢!”
“哦,丁家的丫頭?她的背景可是很復雜的啊,她被刺殺的案子我們也還在調查,不過一切都顯得撲朔迷離,那摩托車手的身份不能證實,那輛本田商務車也是輛套牌車,這明顯是有組織有預謀有計劃的暗殺活動,恐怕與黑幫仇殺有關,她也攪和進這件事里面去了嗎?”楚漢良更吃驚了。
“嗯!”楚欣染點頭,緩了緩這才道:“二叔,丁寒涵的爺爺剛被這個家伙救了,現在這個家伙出了事,她能不出來還這個人情嗎?而且當時還有幾百的古惑仔在場呢,三叔又叫來了那么多警察,兩方都在對擂,如果不是我聲厲懼下的臨場發揮,這要真打起來,所涉及到的就不單是我和丁寒涵的友誼問題,而是咱們楚家與丁家的問題了!”
楚欣染想起剛才的場面,仍是心有余悸呢。
“小染不錯,不枉費二叔那么看好你啊!”楚漢良輕輕的拍了拍楚欣染的肩膀以示鼓勵,接著又嘆息著說:“不過你說的這個古楓,也實在是太兇殘了,竟然把你舅舅打成這樣!要萬一有個好歹,我們楚家可以罷手,你外公家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啊!這個年輕人啊,太不識輕重了!”
“那個姓古的身手我是親眼見證過的,我的那個同學齊峰,你也見過的,他不是什么柔道九段嗎?打遍深城大學無敵手的,你知道他能頂這姓古的幾招嗎?”楚欣染問。
“幾招?”楚漢良問。
“僅僅是一招,或者說是半招都不足,僅僅是一個招面就被打趴下了,好像現在還在家里躺著養傷呢!”
“呃?”楚漢良的表情開始有點變了,“這么好的身手,我倒是想會會他了!”
“二叔,你就別添亂了!這事已經夠亂的了!”楚欣染沒好氣的道。
“亂也沒辦法,這件事現在看起來是暫時就這樣了,可是手尾長著呢,你四舅被人打成這樣雖然說是罪有應得,你爹他肯定不會出頭的,可是你娘那一家子就難說了,這姓古的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呢!”
“呃,二叔你還別說,我得趕緊勸我娘去,姓古的雖然可恨,可是他現在有丁家罩著,要動他恐怕會很麻煩的,我爹那里,你自己把這情況和他說說啊!他現在這個樣子,可以當選最不受歡迎男主角了,我不太想跟他說話啊!”楚欣染說著,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這就往骨傷科辦公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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