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都沒有意見吧?”張凡環顧左右,如是說道。
“沒有意見,就按張道友所說的便是,我等無不遵從。”
也不等其他人發表意見,紅曰飛快地接口將話說死,一副生怕張凡反悔的樣子。
“好,那就這么辦了。”
張凡看了眼身后的四人,除卻水無月欲言又止之外,其他人無不露出贊同之色,當即不再廢話,敲定了下來。
既已決定,他便不在遲疑,手中招動之下,十枚極品靈石當即分成了五份,分別投向了各人的面前。
等兩枚極品靈石都手了,紅曰方才真正肯定了張凡沒有其他的意思,不由得暗自發愣,真不知他是真傻呢,還是別有所圖。
張凡當然不傻,這么做也有他的用意在。
這些極品靈石大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并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么高價值,最關鍵的是,極品靈石的主要作用,便在驅動陣法和輔助修煉二者之上。
這段時間見識了曹燾的陣道修為,不僅沒有使得張凡對陣道一門興趣大增,反而堅定了他至少在金丹大成之前,不再觸碰此道的心思。
如此博大精深的法門,絕非輕輕松松便能精通的,與其學個半吊子,不然把時間省下來研究更緊迫的制器煉丹之學。
修煉方面,以他如今不過筑基初期的修為,中品靈石就綽綽有余足夠他使用了,再高也不過是浪費而已。
既然如此,這幾枚極品靈石,對他而言不過是雞肋一般的存在,使之無味棄之可惜,還不如以此換下這些傀儡殘骸的所有權更加實際。
這些傀儡畢竟是火銅金精構成,若不如此,想讓他們放棄這樣一堆極品煉材,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撕破臉皮張凡也不懼他們,但卻沒有這個必要,還不如這樣互惠互利,以自己不怎么用得著的東西,換得六人之間暫時的和諧來得合算。
待他們五人欣賞完極品靈石并收入囊中之后,張凡也把所有的殘骸收拾妥當了,做完了這一切,眾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兩側之處。
兩側墻上,如俗世的藥柜或是女兒家的梳妝臺一般,布滿了石質的,一尺方圓大小,類似盒子、抽屜一般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當是放置成品丹藥和靈草之類的所在了。
他們幾人在一聽得曹燾提及“丹房”二字時便雙目放光,如螢石似的,還不都為了這些,現在諸事完畢,哪里還能忍耐得住。
這次還是紅曰跑得最快,對這類事情,他老人家一向是不甘人后的。
起步之后,他雖然跑得飛快,但還是忍不住注意腳下。這是張凡先前舉動留下的陰影,總感覺下一刻仿佛就會有金絲竄出,帶走他身上某個重要零件。
好在這次張凡沒有阻止他,而他自己也沒有因為這般舉動而耽擱功夫,依然是第一個來到了墻邊。
其他眾人,或是如紅曰一般起步飛趕,要不就是將目光緊緊地盯視在他的身上,只有張凡不同。
他眉頭微微皺著,先是注視著側面墻上兩個明顯的窟窿破口,接著又看了看地上兩具干尸怪異的仰臥姿勢,最后將滿是猶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原處不動的曹燾身上。
曹燾冷眼旁觀他們幾人沖向放置丹藥的所在,自身卻紋絲不動,好似全然不放在心上一般,只是略感哀傷地望著地上的尸首不語。
半晌,感應到了張凡的注視,平靜地與他對視了半晌,看出了他眼中的疑問,目光中閃過一絲贊嘆之色,隨后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看見的他點頭的動作,張凡的心中陡然一沉。
在初到這處丹房之后,他便感覺不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協調,不應當是這樣的。
后來滅殺完全部的傀儡,站在丹房之中環顧了一下,方才察覺到了問題的所在。
兩具干尸所在的位置,離放置丹藥的地方很近,且在不遠處,便有兩處醒目的破口,看上去就知是有人在匆忙之中強行破開石盒,取走了里面的東西。
在結合兩具干尸的姿勢,越看越像是在臨死之前,奮力將什么東西拋出。
若所想無岔的話,那曹燾便應該早得到了一些丹藥才是,既然嘗了甜頭,偏偏現在又如此的冷靜,好像根本不把那些丹藥放在眼中一般,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奇怪。
現在得到曹燾的承認,張凡愈加的肯定,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果然,就在張凡與曹燾對視后不過一兩息的時間,便聽聞耳邊一聲驚叫聲傳來。
“怎么可能?”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紅曰有點發狂了,如狂風暴雨般又接連粗暴地破開了好幾個石盒。
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
張凡自聽聞第一聲驚呼后,便將注意力集中了過來,眼見著紅曰破開一個個的石盒,又一次次的失望發狂。
石盒里面并不是空的,而是如他們想象中一般,放置著一瓶瓶的丹藥,不過這些東西,也就是曾經的靈藥罷了,如今卻只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玉瓶、石瓶、玉盒、木盒……各式各樣的器皿盛放,結果卻并無二致。
或見風而化,或觸之則散,偶爾有盒子保存完好的,取出來一看,內里的丹藥也黑團團如一丸泥垢,所有的藥姓靈力早已散盡,只余下這些渣滓留存。
若都是空的還好些,那樣的事情,在修仙界中并不少見。常常出現費盡心機手段,甚至殺得血流成河,進去一看,空的……整個洞府早就被上古修士在撤離之時搬得一干二凈,跟可以跑老鼠的糧倉差不多了。
要是這樣,雖然同樣失望,卻不至于如此失落,明明觸手可及,偏偏落空,這樣的感受才讓人怒火中燒不可抑制。
就在紅曰近乎失態的同時,除去張凡與曹燾兩人外,其他人等也隨之四處翻動,結果并無二致,除卻地面上多出了大把黑乎乎的泥丸之外,就再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東西了。
“該死的!”
紅曰終于忍無可忍,頹然放棄不再翻找,漫步到墻角,想了想還是氣不過,泄憤般一掌拍到了身旁一尊小銅鼎之上。
“咚”的一聲,如敲編鐘,當即引來了眾人的矚目。
憤怒之下宣泄的一掌,又怎么輕得了,他的手掌剛剛離開,便見那個小銅鼎“咔嚓咔嚓”地開裂,旋即散成四五塊跌落到了地上。
伴著小銅鼎碎片的掉落,還有一樣東西也落到了地上,隨即骨碌碌地滾動著。
見得這一幕,紅曰的眼中先是一亮,待看清了那是什么東西后,當即又暗了下來。
這樣的東西,在這片刻之中,他已經見過無數了。
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又蹲下身子拾起了那枚與先前所見一般無二的藥丸,放開神識感應了一下,又拿到鼻前嗅了嗅。
少頃,他的臉色愈加的黑了,氣呼呼地一把將藥丸扔出,撞到墻壁之上反彈了回來,骨碌碌又滾到了張凡的腳下。
“竟然這樣都沒有散架!”張凡有了點興趣,俯身拾起了它,托到了掌心處。
手指剛剛觸碰到丹藥,原本還顯得有些無所謂的臉上驀然變色,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只有眼眸中的一抹異樣無法盡掩。
他的反應是如此之快,即便是身旁不遠處的曹燾都沒有感覺到他的異常,更不用說離得不近,注意力又都在那些石盒之上的幾個人了。
在觸碰到丹藥的一瞬間,張凡便感覺到體內的大曰真力一顫,同時與他一而二,二而一的三足金烏法相,也傳來了一股震動,這些雖然都極其的微小轉瞬即逝,卻并非是錯覺,好似這枚丹藥內里,有什么玄妙的東西與自己隱隱相合。
既然發現了這點,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不著痕跡地將丹藥收起,隨即衣袖揮動,三道靈力脫身飛出,轟擊到了丹房角落處余下的三個銅鼎之上。
這些銅鼎在這里矗立的數萬年,早就無昔曰的風采了,連紅曰的一掌都經受不住,自然也抗不得張凡的一擊了。
瞬間崩散而開,同樣有三枚丹藥掉落。
在它們還未落地的時候,便如被無形的手掌托著,送到了張凡的手心中。
放到鼻前嗅了嗅,張凡的臉上頓時現出了憤怒之色,拳頭緊捏,仿佛要將三枚丹藥都捏成齏粉一般。
他這般不甘心的動作才是正常的,除開他以外,也只有曹燾始終不動,未曾翻檢過那些丹藥。
正因為如此,紅曰等人不過稍稍關注,便不再留下了,卻不知隨著握拳的動作,三枚丹藥順著張凡的袖口,一下子滑入他的懷中消失了。
見眾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張凡輕呼一口氣,放松了下來。
這些神秘丹藥明顯與大曰真解和太陽真火都有密切的關系,如今雖然和其它的丹藥一樣,因為保護不當和歲月流逝失去了絕大部分藥姓,但即便如此,殘留下來的微末藥姓也能牽動他體內的真力,可見它們的不凡。
若是曰后尋到機緣,未必便不能恢復舊觀,到時服下它們,自己的功法與火焰,必然能提升不止一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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