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寒冬,雨雪紛紛,一個冰藍的身影,緩緩浮空而起。
霍老夫人,終于拿出了真正的實力。
好像冰雪風暴的中心一般,霍老夫人凌空而立,周身上下,一抹冰藍盡染,一頭烏發,也化作了冰藍之色,隨風飄蕩著,慢慢延展,一直拖到了腳下。
乍看上去,恍若龍須一般。
“寒螭變?”
見得這一幕張凡的神色,稍稍凝重了一點。
所謂的寒螭變,其實是血脈傳承的一種神通,就是通過激發血脈中的妖獸血液,借用其部分的神通。
正如此時的霍老夫人,不僅通體上下,妖氣顯露,且不需動作,冰寒自顯,那種徹骨之寒冷,正是龍之異種——寒螭的冰寒。
“看來那個寒螭玄玉佩當真是好東西,這才多少年,這老妖婆的修為竟然到了這般地步。”
凝望著上空處的冰寒變化,張凡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終于正視起了此人。
以霍老夫人為中心,方圓數十丈內,不覺間冷光閃過,寒氣逼人,蕩漾出一種冰凌碎片的光澤,恍惚間,就好像置身在遍布浮冰之海上,每一晃動,皆是冰裂之聲。
方才一見之下,張凡就判斷出了這霍老夫人的修為,正是與他相當的結丹后期境界。
這本來就足夠讓人吃驚的,畢竟當年初見之時,她不過是假丹修為,數十年過去,竟是踏入了結丹后期,這樣的修煉速度,堪稱奇快無比了。張凡的修煉速度更快,但他的機緣際遇,也非是他人能想象的,可是沒想到一經全力施展,顯露出來的威能,更在表面威力之上,隱然有了一些結丹大圓滿的跡象了。
這冰凌之海,更進一步,便是元嬰神通域!
“小子,等下解決了這老妖婆,記得把那玉佩拿來研究研究,看來不是普通的靈寶那么簡單。”
苦道人的聲音中,不由得也帶出了點興奮之意,本來在他想來,此行也就是立威罷了,除卻那只七階寒螭,還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現在倒是多了一樣。
“那是自然。”
張凡微微笑道,不僅是寒螭玄玉佩,還有那個更讓他在意的,三尸道人曾提到過的那張符寶。
若是讓上空處,意氣風發的霍老夫人知道他們倆的想法,還沒開打呢,就琢磨著戰利品的事情,怕是能直接氣瘋過去,不過即便是現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不管你是誰,為何而來,今曰就讓你有來無回。”
森冷的聲音,自上空處傳來,話音未落,龍吟呼嘯之聲,充塞天地。
一舉手、一投足,甚至氣息吞吐,皆有寒氣化形,靈光閃爍,盡成寒螭化形之態,從天而降,仿佛驚濤怒浪一般,將站立不動的張凡包圍其中。
以近乎結丹大圓滿之威,借助寒螭玄玉佩施展出來的寒螭化形術,幾乎每一條,都有結丹之修為,若是用來對付其他的結丹修士,自然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用來對付張凡……“太弱了……”
似是惋嘆,又似嘲諷,但見寒螭包圍,森寒之中心處,一劍光寒,蓋過一切。
數條寒螭,猛地一下僵住了,森寒依舊、煞氣宛然,只是通體上下,冰裂成紋,不停地蔓延著,在每一條裂縫之上,皆有劍氣不停地透出,頃刻之間,瓦解冰消,恰如大曰照耀下的冰雕。
“一劍破萬法!”
上空處,霍老夫人咬牙切齒,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齒縫中透出的,這個時候,她才恍然驚覺,想起了一個恐怖的名詞。
從開始到現在,無論是何攻擊,是何實力,到了張凡的面前,皆是一劍,無所不破!恰如上古劍修,一人一劍,縱橫天下。
“你是劍修傳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漫天的冰霜之中,張凡踏步而出,通體劍氣環繞,毫不在意地踏入了冰凌之海中,悠然道:“老妖婆,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的話,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曰了。”
話剛出口,一劍破空,張凡的動作根本未停,直接便是一劍,凌厲剛猛的劍氣,當胸刺出。
霍老夫人根本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都已經消失了無數年的劍修一脈,怎么會找上她的麻煩,劍氣已然當胸刺來,那種鋒銳之意,透過衣裳,直接刺在她的皮膚上,頓時寒毛卓豎,心悸之感頓生。
“欺人太甚!真當我霍家無人?”
怒喝一聲,霍老夫人不閃不避,甚至看都不看那凌厲劍氣一眼,只是雙手并成蓮花,十指綻放,帶起點點冰霜。
“轟”
霎時間,冰冷森寒之光,鋒銳迫人之亮,兩者合一,轟然爆發了出來,合作一個光球,沖天而起。
在這光球周圍,正是碎裂的冰凌花,四散游離的劍氣。其下,一塊冰藍色的玉佩,浮于當空!
“寒螭玄玉佩!”
張凡眼中閃過一抹亮色,時隔數十年,再見此異寶,至于被擋下的一劍,卻是全不在意,他的本心,也就是引出此寶罷了。
此時的寒螭玄玉佩,光彩更甚當年,畢竟當初不過一死物,現在卻是靈力灌注,儼然生機盎然,其上的兩條相盤之寒螭形象,直欲破玉而出,騰于九霄云外。
這寒螭玄玉佩一現,冰凌之海的范圍瞬間暴漲,不過卻不是以霍老夫人為中心,肉眼便可見得,一道道無形的冰藍波紋,乃是字寒螭玄玉佩上發出,波紋經行處,無論為何,盡數化作冰封絕域。
“好強的寶物,好弱的人啊!”
張凡凝神望了一眼玉佩,哂然笑道。
正如他所言,寒螭玄玉佩之強,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的,便是在靈寶之中,也是頂階之寶物。但是那霍老夫人,雖然有著寒螭之血脈,又有正宗的御使法訣,偏偏卻是駕馭不了此寶,這點從一切的中心,依然是寶物本身,而不是她霍老夫人,就可知一二了。
“殺你足夠了!”
霍老夫人不怒反笑,一口帶著寒螭血脈的鮮血噴出,灑在寒螭玄玉佩上,當即入水沁土中,轉瞬沒入玉佩中不見,只有淡淡的嫣紅,在一片冰藍的掩蓋下,漸漸隱沒。
旋即,一聲龍吟,響徹冰火島,恍若自九幽中吹來的寒氣,迎面撲來,便是思維,也有為之凝滯之感。
“轟”
無數冰寒之靈氣,轟然匯聚著、撞擊著,最終凝成了一條碩大無朋的太古寒螭,從寒螭玄玉佩中破出。
一樣的寒螭,不一樣的神韻。
以靈寶寒螭玄玉佩施展出來的神通,與先前化形凝成的相較,乍看起來,似乎相差不遠,但是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就會發現天與地的差距。
“神韻!”
張凡神色一凝,左手一翻,一點紅光乍現。
此時的寒螭,與先前不同,再不是隨意可破了,觀其模樣,幾可與南宮無望的朱雀環相比較,不同的是,南宮無望乃是以朱雀法相賦予法寶以神韻,而霍老夫人,則是以血脈引動了靈寶中本身的寒螭之魂。
“嗤啦”
轉瞬之間,張凡與霍老夫人之間的空間距離,空氣先是乍現的寒氣凝結,再傳來如裂帛一般的響聲,待得一切驚現,眼前寒光閃爍,一只冰藍色的龍爪,已然當胸抓下。
剎那間,隱然還能見得,在冰藍龍爪之后,一雙滿是酷寒與冷厲的兩顆龍目,在閃著殘忍的光芒。
“罷了!”
張凡嘆息一聲,左手迎著龍爪,一推而出。
“嗷~~~~”
又是一聲龍吟,在寒螭之吟叫未散之際,驀然蓋過一切,恍若在熾熱的黃沙大地上,一條炎龍自火山中破出,攜著無盡之熔巖,驚人的高溫,仰天咆哮。
這是純正的太古天龍之吟,非是寒螭這種龍之別種可比,霎時間,連周天的寒氣,都為之震顫。
在龍吟大澤,響徹天地的同時,張凡的左掌中,一條火紅色的炎龍,轟然破出,與迎面而來的寒螭撞擊在了起來。
頃刻間,冰與火的交鋒,冷與熱的對抗,在這冰火島上,分別引動了島嶼本源的冰火之意,在上空處,爆出了無限的璀璨。其中,有晶瑩之冰凌,有炫目之火花,更有須臾之間,四季變化的詭異。
“轟~”
張凡與霍老夫人,在這炎龍與寒螭的交鋒之中,分別被瞬間爆發出來的恐怖氣浪震開,倒飛出了十余丈的距離。
待得煙消云散,舉目望去,但見得兩人之間的空地上,一個豁然大洞顯露,半邊焦土半邊寒霜,匯成了如太極般的陰陽分離,別有一番瑰麗。
張凡,負手于后,那點爆發出太古炎龍的紅光,再不見蹤跡;霍老夫人,臉上一抹嫣紅閃過,似是逆血上涌,面前寒螭玄玉佩微微顫動著,若有無限的不甘,滿是躍躍欲試之意。
“你不是劍修!”
霍老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太古天龍的恐怖,明明是自法寶而發,劍修舍劍之外,再無他物之訓廣為流傳,絕不可能動用法寶,也無力動用法寶。
“罷了。”
張凡搖頭失笑,手上一動,古劍消失不見,整個人,也為之模糊了起來,一股迥異之氣息,驀然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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