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瑤姬,大地胎衣,很了不起嗎?”
天女瑤姬,數萬年前,上古海外化神,再往前追溯,更有域外天魔的身份,當然了不起;
大地胎衣,上古奇珍,上古大宗門鎮山之寶,防御無雙,完全掌控此寶,幾可立于不敗之地,自然了不起!
可在此時張凡的眼中,兩者都不過爾爾。
瑤姬百世輪回,不得全功,始終無法再入化神,再加此時檣櫓之末,身處絕地,除卻防備其拼命之外,幾乎不用將其放在眼中。
大地胎衣,要是在當年的公孫方、公孫元手中,張凡自然不敢覬覦,可在瑤姬的手中,卻只是一面呆板的盾牌,而不是真正的天下頂級防御至寶,更有何懼?
“轟~~”
排山倒海,漫天皆是太陽金焰,層層疊加,沖擊在大地胎衣上。
這恐怖的太陽金焰沖擊下,便是一座高山,也已然化做了巖漿橫流,偏偏一的金色火焰浪潮過去,大地胎衣保護下的瑤姬依舊屹立不倒,恍若千萬年潮水沖刷的礁石,哪怕次次被淹沒其中,都能次次巍然不動,屹立不倒。
這個結果,并不出乎眾人的意料,張凡更不會妄想著一擊就破開大地胎衣,若是那么脆,怕是就輪不到他動手了。
這般做法,不過是將天女瑤姬逼住而已。
手上一拋,金焰扇懸浮于空中,時不時地扇動一下,便是滔天火焰,隱然火焰山上火之海洋。
騰出手來后,張凡大袖一展,一樣東西落入了手中。
這個時候,在恐怖的熱浪之下,雷澤道人、九頭老怪、惜若等人都退了開來,一來避其鋒芒,二來讓開空間,只是遙遙封住了瑤姬所有的退路,防備其逃跑罷了。
雷澤道人與九頭老怪此時的目光皆是注視在場中張凡與瑤姬交鋒之處,他要如何破開大地胎衣,他們兩人還是很有興趣的。
雷澤道人是饒有興致,九頭老怪就顯得有點迫切,他與妖尊離人兩個圍攻良久,都不曾奈何得那件至寶,按他看來,只能是水磨功夫,硬生生地將對方耗死,方才有可能,倒要看看張凡能拿出什么手段來。
三人之中,只有惜若優哉游哉,對張凡抱有絕對的信心。
她跟張凡相處多年,自然知道在這個時間有限,空間即將崩潰之時,張凡如果沒有把握,絕對不會為了面子什么的而獨自于瑤姬相斗。
在她看來,張凡想必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在短時間內滅殺天女瑤姬,方才會如此做法。
隨即,一件東西,出現在了張凡的手中,當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是……”
九頭老怪幾乎有揉眼睛的沖動。
“原來如此~!”
雷澤道人面露笑意,望向天女瑤姬的目光中便帶出了幾分憐憫。
“咯咯咯~~”
惜若銀鈴般的笑聲,怎么聽怎么幸災樂禍,前不久的追殺,險些要了她的小命,她可還沒忘了呢~
“先天一氣大地元胎!”
出現在張凡手上的,朦朦朧朧,大地靈氣充盈,輪廓似嬰兒,甫一出現,無盡的靈氣洶涌而起,恍若黑洞般無止盡地吞噬。
正是,上古奇珍——先天一氣大地元胎!
可憐這件天下至寶,落入張凡的手中也算是明珠暗投了,始終沒有找到表現的機會,一直被他束之高閣,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一個透氣的機會,卻是骨肉相殘。
若是寶物有靈,怕是該哭了。
這件寶物實在是大大有名,眾人有多知道張凡滅殺恨地九連環,從而得到此寶的傳聞,現在看他拿出來,多少就有點明白了過來。
先天一氣大地元胎與大地胎衣,本來就是一體兩面的一件天下至寶,不過在數萬年前,就因為宗門內的紛爭,而被人為地拆成了兩份,無數年不曾碰面了。
故此,眾人一時間,都要將兩件寶物之間的聯系忘卻。
現在瑤姬擺明了對大地胎衣控制不力,張凡又手持先天一氣大地元胎,身懷收寶秘法,兩相和一,這大地胎衣能不能發揮作用,還在兩可之間呢。
對緊接著會出現的一幕,雷澤道人等人不由得大感興趣,這樣的情況,可是千年難得一見啊~
且不說眾人的反應,瑤姬在見得先天一氣大地元胎的時候,自然第一眼就認出了此寶,想當年,正是她支使恨地九連環出手的,又豈會不識得此寶。
有一件事,這數十年來一直沒有人知曉,即便是當事人張凡,亦不清楚。
那就是,當年瑤姬讓恨地九連環出手,目標其實并非是張凡,而是他身邊的惜若!
那個時候,瑤姬正在祭煉大地胎衣的緊要關頭,話說她得到此寶也有一定的年頭了,一直不得其門而入,后來偶然覓得秘法,可以勉強祭煉,稍做艸控。
這般防身至寶,她又豈會輕忽,當然是第一時間祭煉了。
故此才用了手段,搭上偶然給恨地九連環的人情,再加上大地胎衣為誘餌,驅使他為其滅殺惜若,取得失落的天魔殘魂意識與力量。
這其中,有借刀殺人之意,也有試水的意思。
別說她大地胎衣尚未祭煉成功,即便是成功了,她也不敢深入秦州腹地去找惜若的麻煩,有命入,怕是無命出,也只有身懷先天一氣大地元胎,遁地無蹤,出手奇快的恨地九連環有這個本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克星,偏巧當時與惜若在一起的,正是張凡,遂有了其后的一切。
想到這里,瑤姬的雙眼一片血紅之色,滿腔的恨意難以宣泄,想她數萬年來無事不順,偏偏在張凡的手下連連吃癟,到得現在,連命都要賠掉,那心中的恨意,正是傾盡七海之水也難以洗盡了。
瑤姬的臉頰上,兩道血淚留下,嘴角、嘴唇處,皆是一片鮮紅血色,那真是恨到了極點,生食其肉都不足以形容。
一言不發,只有一團黑氣,忽然籠罩在瑤姬的臉上、身上,平添了幾分陰森。
在那一剎那,張凡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失望之色。
當年恨地九連環之事,他心中怎么可能沒有猜測?特別是袁天心模糊的說法,似是而非的語氣,更增他的懷疑。
只不過修為不到,無法強行搜魂而已,否則他早就弄了個明白。
現在張凡何嘗不是想在瑤姬的口中探出口風來,可惜她卻是連一句話都不曾說出。
“嗯?”
“有點不對!”
張凡忽然心中一動,失望之色一掃而過,轉為凝重。
此時的瑤姬一身的陰森鬼氣,與平時極樂凈土,圣潔天女形象大相徑庭,倒有點天魔本相的味道了。
事出尋常必有妖,這個道理張凡一向深信不疑。
“難道是……”
張凡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異色,隨即挑了挑眉頭,忽然將手上的先天一氣大地元胎一拋,與此同時,一指探出,虛點在了大地元胎之上。
“哇哇哇~”
霎時間,恍若嬰兒啼哭一般的聲音,同時在眾人的心中響起,無論修為高低,皆不例外。
這并不是真正的聲音,若是先天一氣大地元胎震撼神魂的威能。
“轟~”
伴著先天一氣大地元胎恍若大夢一場,舒展筋骨似的大作,無盡的土黃色光華,先是零星半點,繼而鋪天蓋地,最后匯成洪流,滾滾而來,涌入大地元胎中。
其源頭,十之,為包裹在瑤姬周圍的大地胎衣。
此處乃是海眼之深,與大地隔絕,正是土靈之氣最為弱小之處,故此被抽取的,差不多皆為大地胎衣本身的力量。
土黃色,如裹挾了無盡泥沙的河流般的靈氣洪流兩端,正是兩件分離了數萬年之久的大地至寶。
恍若感應到了什么,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地胎衣忽然劇烈地顫動起來,模糊之下,大地胎衣之中瑤姬的形象也隨之朦朧。
這個時候,眾人多少都有點反應過來了,瑤姬到此時一直龜縮在大地胎衣中不曾動作,怎么看怎么有鬼,再聯想到她現在的處境,一個可能姓就昭然若揭了。
“她想要拼命呢~”
惜若云淡風輕地一笑,并不曾在意,她的目光,始終不離張凡的左右。
“想拼命,也得看張道友給不給她機會了。”
雷澤道人微笑著說道,望向張凡的目光熠熠生輝,好像在醞釀著什么似的。
與他們相比,近距離,又有先天一氣大地元胎溝通的張凡,更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的感應下,大地胎衣之中,正有滔天魔氣,不停地膨脹著。
這種魔氣,他在悠悠的紫府中體驗過,在惜若的身上感應過,毫不陌生。
“瑤姬,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放心吧,我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張凡似在自語,又似對大地胎衣包裹下,漸漸褪去顛倒眾生風華,顯得天魔般妖冶魔氣的天女瑤姬所言。
話音未落,一道五色神光,從他的手中電射而出,如一道虹彩,搭在了大地胎衣之上。
“剝奪!”
與此同時,虛點在先天一氣大地元胎上的手指猛地一凝,土黃色的靈氣洪流猛地百倍洶涌,恍惚間,似有一道裂痕,在瑤姬與大地胎衣之間,成形!
“攝!”
張凡神情凝重,將五色神光運轉到了極致,大喝一聲,剎那間,所有人眼前一花,絢麗的五行光彩遮天蔽曰,即便是雷澤道人等也不能正視。
“轟~~”
瑤姬絕望中帶著無盡怨恨的臉龐,驀然清晰了起來。
天空中,先天一氣大地元胎的周圍,恍若襁褓一般,隱然一層淡黃色的光澤。
“我說過,該是了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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