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與朱越都見識過炸彈的恐怖威力,所以聞聽福壽王沒能成功突圍出來,并沒有打算要立即率領軍士殺回去,營救自己的父王。
再則,福壽王和智武王如果沒能逃出來,最終被擒拿或者殺死,那在海洲叛軍之中,便屬他們二人地位最高,到時登高一呼,這海洲就是他們二人的了,當然,在這樣想的同時,朱俊與朱越也開始盤算如何除掉對方了。
二人不管是誰除掉了對手,那這個海洲就是誰說了算。
直到此時,二人仍然看不清楚狀況,勾心斗角!
不過想歸想,朱俊與朱越斗了半輩子,也都知道對方一直在防備著自己,要想成功的將對手除掉,難比登天。
二人在大帳內商議了片刻,就各自帶領屬下分道揚鑣。
朱俊以前經營的勢力在海洲南部,朱越的勢力則分布在海洲西邊,這二人原本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地盤鞏固勢力的,不過沒走出多遠,二人就和兩個叛軍的大部隊碰了頭。
這兩個軍隊的將軍見碰到了朱俊與朱越,連忙將二人迎進了中軍大帳,不過在朱俊與朱越正暗自高興又籠絡到了一支人數不少的部隊的時候,卻被叛軍將領一聲令下,給捆綁了起來。
朱俊與朱越見狀大驚,等他們分別看到一個人影時,才知道中了對方的詭計。
他們看到的兩個人正是不久前,奉命守衛河道口的主將,當時這二人逃走后,并沒有立即趕往海京城,而是各自找尋關系熟絡的武將,說服那些人也投靠朝廷。
原本守衛河道口有三位將軍,其中一人故意被捉,叫余化,此人代替三人表明投靠朝廷的心跡,并讓朝廷大軍故意放出風聲,說是已經將他斬了,這樣一來,福壽王就不會殺他的家人了。
另外兩人因為失蹤的緣故,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之前,福壽王也應該不會拿他們的家人開刀。
這二人逃離河道口,就四處游說好友,說朝廷制造的炸彈威力非常驚人,叛軍根本就不是對手,那些人再聽聞福壽王手里有二十余萬軍隊,卻還被朝廷的三萬人壓制的龜縮在城池中,就信了二人的話。
然后這些人再聯絡熟悉的好友,慢慢的這兩股力量就越來越大,直到與朱俊朱越碰巧相遇的時候,這兩支軍隊已經各自足足有十余萬人馬了。
而朱俊與朱越還以為意外碰到的軍隊,是奉了福壽王的調令,前來救援海京城的,這才一時沒有防備,被拿了個正著。
林敬之,百云山,還有段慶三人一直有和這兩位將軍聯系,等三人收到已經將朱俊和朱越擒拿的消息后,便命令二人立即率領軍士,去海京城支援王錫王元帥。
而福壽王與朱煦原本想要當夜突圍的想法,也因為遇到意外事件,而不得不暫時擱淺,仍逗留在海京城內。
事件是幾位低階將領,趁著太陽剛剛下山,與守城的隊長里應外合,把城門打開,原本是想要將朝廷大軍放進城中的,但王錫卻沒有照做,只是命令他們出城投降,并保證免了他們以往的罪責。
王錫不殺進去,一是擔心對方耍詐;二是己方人少,如果冒然沖進去,很難捉到福壽王與智武王,如果讓這二人趁著夜色給逃得性命,那就前功盡棄了。
有了低階將領打開城門投降事件,福壽王連覺都睡不好了,生怕有人再次出城投降,到時他一睜開眼睛,卻看到的是朝廷軍士手中的大刀長槍。本來福壽王是想要殺一儆百的,打算把那幾個低階將領的上司給砍了,不過卻被朱煦費了好大力氣勸下。
這個時候,籠絡人心都來不及,哪里還敢再殺人激怒手下的將領?
到了第二天,朱煦再次想要兵分四路,從海京城的四個城門突圍而出,不過城里剛剛準備好,就聽把守城頭的軍士前來回話,說城外沙塵四起,來了兩支人數各有十數萬的軍隊。
聽到這個情報,朱煦心頭一喜,難道是援軍終于趕來了?他親自爬上墻頭,就見自己的大哥與二哥在兩支隊伍的最前方,一馬當先,率領大軍直接來到了城池下方。
福壽王也站在城墻之上,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連忙命令軍士將城門打開,朱煦心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想要勸阻福壽王,但福壽王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為他貪戀權勢,居然懷疑自己的親哥哥。
朱俊與朱越騎著馬立在城墻之下,渾身打著哆嗦,來之前身后的將領們可是說了,如果他們敢露出半點異常,或者是騙不開城池大門,就等著亂箭穿心而亡吧!
這二人殺人無數,但他們也同樣是怕死的。
隨著城門喀喀喀的緩緩打開,朱俊與朱越帶頭走進了城池,福壽王站在高高的城墻之上,見位于遠方的朝廷大軍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不動,心頭大爽,以為朝廷軍隊這是害怕了,害怕自己這邊兵馬足足超過了三十萬。
不過他沒高興多久,就被跟在朱俊朱越二人身后的將領,一舉拿下!
朱煦原本身手高強,但此時不但重傷未愈,而且寡不敵眾,只是稍作抵抗,也同樣被軍士們拿繩索捆綁了起來。
福壽王與智武王相繼被活捉,城內軍隊大亂,有一部分人稍作抵抗就乖乖投降,還有一部分是朱煦帶出來的兵,絕不投降,驍勇異常,約莫一個時辰之后,全部血染戰袍,戰死殺場。
一直等投靠朝廷的叛軍將海京城完全拿下,王錫才率領全軍將士進入城池,來到城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提審福壽王與智武王二人,問了沒多久,王錫就下達命令,將流洲宣威將軍鄭勝拿下!
理由是鄭勝曾和田機私下密謀造反,罪不容恕!
鄭勝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沒有反抗,任由軍士把自己捆了,關進大牢。
拿下鄭勝后,王錫下達命令,各城池官員若是投降,可以既往不咎,終于在五天之后,海洲各地官員全部投降,至此平息福壽王戰爭結束。
林敬之,百云山,還有段慶又過了幾天,才抵達海京城,到了城中,百云山與段慶給王錫匯報大軍所過之處的戰事情況,林敬之此時有心事,沒心情和王錫敘舊,等三人談完話后,再找他時,只收到了親兵遞過來的一張紙條。
原來林敬之見海洲已經平定,就騎馬離開了。
“你們二位可知道侯爺有何急事,居然這么匆忙的離開?”王錫望向百云山與段慶,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下官前幾天就察覺到侯爺似是有心事,不過到底是什么事情,卻是不曉得。”百云山搖了搖頭。
段慶同樣說不知道。
“哦,那侯爺可是錯過了一件事情,記得當初侯爺初進京城之時,皇上身邊有幾個大紅人,其中有一個叫秦牧的總是與侯爺做對,此次本將軍奉命平叛,居然碰巧遇到了此人。
而此人,已經投靠福壽王了。
據說是被吏部官員分派到了海洲,被福壽王的軍隊活捉后,經不住打,就直接投降了。
本來本帥還想要讓侯爺親自處置的,既然侯爺離開了,那就命人推到菜市場腰斬吧!”
王錫說罷,就伸手招來親兵,下達了命令。
不一會,海京城的菜市場大門口,就多了一具一分為二的尸體,雖然死者生前大呼,說自己曾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要軍士停手,不要殺他,不過那些軍士根本就沒有理會,只是將之抬到寒光閃閃的鍘刀下,將之腰斬為二。
林敬之并不曉得這件事情,不過他卻記得秦牧此人曾在一家酒樓中照著一位歌妓的前胸踢了一腳,將之踢的差點喘不上來氣,如果他在場的話,估計也會要了秦牧的性命。
為什么只是匆忙留下一張紙條,林敬之連個招呼都沒和王錫打,就急慌慌的離開?
原因很簡單,他自上次回家又離府來海洲平叛后,已經有兩個月有余了,當時唐郁香與林周氏就懷有了近六個月的身孕,林敬之扳著指頭算了算,離二人臨盆的日子只剩下了二十三天!
從海京城到洛城,相隔甚遠,林敬之都不知道能不能趕在二人生小孩之前回到府中。
他出了海京城,沒走幾步,又遇到了熟人,正是胡嬌奴。
胡嬌奴身后還跟著數位武林打扮的高手,其中有兩個人,手里分別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見到林敬之一行人,胡嬌奴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顯然是意外與林敬之碰在半路上的,先是瞄了一眼跟在林敬之身邊的玉姨娘,胡嬌奴輕輕擺了擺手,那兩個人就把人頭扔到了林敬之坐騎的腳下。
“姐夫,奴家幫你殺了仇家,你怎么謝謝人家呀?”
林敬之聞言一愣,朝著那兩個人頭瞧去,一個是女的,高高盤起的長發披散了開來,蓋住了臉頰,好像沒見過;另一個滿臉灰塵,還沾染著血跡,瞧著有些熟悉,他還沒認出那是誰來,玉姨娘突然一聲驚呼,坐下馬蹬蹬蹬,接連退了幾步,“張少杰!”
“什么,真是少杰?”洪峰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去,把張少杰的腦袋拿起來擦了擦灰塵,然后呆在了當場。
果然,這顆人頭果然是張少杰的!
見玉姨娘與洪峰認出了死者的身份,站在胡嬌奴身后的幾名武林人士皆是肌肉瞬間緊繃,手掌也按在了武器的手柄之上。
雖然玉姨娘與洪峰很久以前就說過,與張少杰之間的關系一刀兩斷,但今天看到張少杰的腦袋血淋淋的擺在面前,二人都是眼眶發酸,流下了兩行清澈的淚水。
半晌后,玉姨娘更是哽咽出聲,隨即死盯著胡嬌奴,將玉手緩緩的移向了腰間的劍柄。
這把劍是以前皇太后賜給林敬之的,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林敬之身上佩帶的,則是皇上新賜的尚方寶劍,這把劍也不次于玉姨娘腰間的那把,林敬之察覺到了玉姨娘的動作,突然輕咳了一聲,“張少杰曾殺害我林家數十名暗衛,死的好!
胡姑娘,你且說說,要林某如何答謝?”
聽到林敬之的聲音,玉姨娘嬌軀輕顫,一雙小手驀然緊握成拳,良久之后,又松了開來,整個人都頹廢了三分。
洪峰恩怨分明,到是拿的起放的下,只是傷心片刻后,就恢復正常,他從后背拔出利劍,在道路兩旁挖了一個大坑,將張少杰與那個女子的頭顱埋進了地下。
“要說這個張少杰還真是個癡情的種子,若非他不舍得將那個女子丟下,也不會被我的屬下擊殺!還有那個婦人,似乎對張少杰也是情深意重,一直催促張少杰快走,不要管她。
當時奴家還真被他們之間的深情感動了呢。”胡嬌奴沒有阻止洪峰給張少杰與那個婦人的腦袋埋葬,突然輕嘆一聲,“看到他們即便是死,也是成雙入對的,奴家也覺得孤單了呢。
要不姐夫就行行好,把奴家也娶進林府大門算了。”
“啊?”林敬之張大了嘴巴?
“啊什么啊,本小姐愿意嫁給你,是你修了三世的福份,我們快點往家里趕吧,不然就錯過了郁香姐姐與桂芳姐姐臨盆生小孩。”胡嬌奴說罷,輕揚馬鞭,便朝著流洲的方向奔去。
其實早在胡嬌奴幫姐姐打探林敬之為人與事跡的時候,就也喜歡上了林敬之。
馬不停蹄,幾乎是晝夜趕路,終于在唐郁香與林周氏臨盆日子的前三天,一行人趕回了府中,林老太君得到消息,歡喜的迎了出來,見嫡孫完整無缺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她才終于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要知道戰場上刀槍無眼,跟著大軍平叛是很有可能丟掉小命的。
匆匆問侯了林老太君,林敬之就連忙打問唐郁香與林周氏可好,林老太君說二人肚子很大,已經下不了床了,整天躺在床上念叨著詢問你有沒有回來,林敬之聞言眼眶發酸,也顧不得禮儀規矩,就請林老太君先回屋休息,自己去看一看唐郁香與林周氏。
匆忙趕回正屋,林敬之就見唐郁香與林周氏都任由小丫環扶著,艱難的穿著衣服,原來二人臨盆的日子相近,所以林老太君就索性讓二人住在了一個院子里,這樣一旦其中一個有事情,也能及時的照看著另一個。
唐郁香與林周氏已經從知秋的嘴里知道,林敬之回來了,所以才歡喜的讓丫環幫自己穿衣服,只是沒想到林敬之進門后,居然這么快就趕過來了。
“郁香,桂芳,你們還好吧。”林敬之本想大踏步上去問侯,但走了一半,又停下了身形,自己接連趕了二十天的路,不但身上布滿了灰塵,而且肯定攜帶著病菌,要是傳給床榻上的二人,那可就遭了。
所以林敬之連忙讓丫環打來熱水,在隔壁屋里美美的洗了一澡,才換上新衣,又走了進來。
等他再次走進來,屋里已經圍滿了鶯鶯燕燕,他的妻子小妾們,已經全部趕來了。
“敬之,兩位姐姐的肚子好大啊!”柔姨娘蹦蹦跳跳跑上前來,抱住了林敬之的一條胳膊,紅著臉,壓低聲音說道。
林敬之嗯了一聲,揉了揉柔姨娘的腦袋,然后走到了床前,臨生產只有三天時間了,所以二女的肚子真的好大,就像是衣服里藏了個滾圓的大皮球一般。
“相公回來了,妾身這心就踏實多了。”林周氏日盼夜盼,總算在臨盆之前把林敬之給盼了回來,說完后,揉了揉發紅的眼睛。
唐郁香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用右手死死的抓住林敬之的手掌,好似生怕林敬之會再次離開一樣。
皇太后是生育過孩子的,這些日子經常來這里陪二女聊天,她的平易近人,讓唐郁香心里的戒備之意大減,此時皇太后說道:“敬之,你提前趕回來了就好,這幾天你就多陪陪郁香與桂芳吧。”
“嗯。”
林敬之坐在床榻上,又和唐郁香,周桂芳聊了一會,才在眾女的簇擁下,去了林老太君的小院,唐郁香與周桂芳肚子太大,行動不便,沒有跟去。
當天中午,林府的午宴異常豐盛,整整擺滿了三大桌子,待吃過午飯后,林老太君以過幾天唐郁香與林周氏就要臨盆,會見血為由,提前辦喜事,娶皇太后過門。
這場婚宴不請外人,而皇太后進門后,則是以林敬之平妻的身份示人。
前些日子林敬之不在府中,林老太君試探了良久,才曉得了皇太后心中的底線,她也不是不想給皇太后更高的身份地位,但那個算命道士說的話,林老太君卻不敢相忘,所以正妻的位置,必須是唐郁香的。
娶完皇太后,第二天林府再擺宴席,把胡嬌奴也娶進了大門。
對于皇太后,林敬之因為其救過自己性命的原因,即感激,又真正的付出了真摯的感情,而胡嬌奴以前幫過他不少忙,而且此次在海洲,為了幫他打聽軍情,胡嬌奴甚至還受了傷,所以林敬之與她之間,也是有感情基礎的。
在將胡嬌奴娶過門之后,他才曉得了胡嬌奴與玉姨娘之間的恩怨,原來張少杰的爺爺正是和胡嬌奴的爺爺約定公平決斗,而雙雙隕落的,為此胡嬌奴才非要殺了張少杰,并且視玉姨娘為敵人。
不過既然已經殺了張少杰,而玉姨娘與張少杰之間也幾乎斷了關系,那么胡嬌奴就把這段恩怨揭過了。至于性格光明磊落的玉姨娘,她雖然不曾想過要為張爺爺報仇,畢竟那兩位老者是提前有說好要公平決斗,并說明了生死由天的,但因為此事,也不會把胡嬌奴當作妹妹來看。
對于胡嬌嬌姐妹與玉姨娘之間的關系,林敬之想來想去,也沒有辦法緩解,只能依靠時間來化解她們心中的矛盾。
接連兩天,林府都是喜氣洋洋的,這天下午,林老太君突然把林敬之單獨叫到了近前,開口問道:“敬之啊,你給奶奶說說,那個杜姚氏是怎么一回事情?”
說著,林老太君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
林敬之見林老太君誤會了,連忙解釋,把與杜姚氏相識的經過講了一遍,林老太君聞言眉頭皺起,又道:“如果你們之間果真沒有什么,那她一個婦道人家就這么住在咱們府中,卻是極不妥當的。
你也是大宅里出生長大的,應該對府中的下人有所了解,她們之中呀,難免會有些人捧高踩低,若是沒有個合適的身份,杜姚氏在府中的生活,可不會太過舒心。”
林敬之沉思了片刻,覺得林老太君說的極為有理,便道:“那孫兒去尋她問問,如果她不介意,孫兒就再買座宅子,讓她搬出林府居住。”
“嗯,不搬也可以,不過你要有所表示,并且不能冷落了人家。”林老太君提點了一句,就揮手讓林敬之退下了。
離開林老太君的小院,林敬之就找人前頭帶路,去尋杜姚氏了,因為杜姚氏說是客人不是客人,說是主人又不是主人,身份比較尷尬的原因,林敬之回來后也只是與之匆匆見過一面,就沒再見到她了。
不一會,來到了杜姚氏暫時居住的小院門前,一些府中下人見林敬之居然親自來到這里尋找杜姚氏,皆是留心觀察。
而林敬之進去之后,一直坐了好久才出來,并且出來的時候,衣襟有些歪斜,于是下人們心中就有譜了,日后再也不敢為難杜姚氏。林敬之到是沒有想到那個膽小的婦人,今天居然膽大了一回,主動投懷送抱,后來想想,猜測定是之前杜姚氏被林府下人穿了小鞋,迫切的想要找他做依靠,且生怕會被趕出林府吧。
杜姚氏只是一介孀居寡婦,在洛城無親無故的,如果真的搬出去一個人住,估計膽子不大的她,怕是晚上都會嚇的睡不著覺。
到了回府的第三天,便是唐郁香與林周氏臨盆的日子,這天一大早,天還未亮,二女就相繼捂著肚子喊疼,這下林府中可忙亂開了,下人飛快的請來早就接進府中的幾位接生婆給二人看了看,知道二女是要生了,又連忙把二人抬進了準備好的產房之中。
林敬之得到消息,匆忙穿上衣衫,也顧不得洗臉,就朝著產房跑去,等他來到產房門口,就聽里邊唐郁香與林周氏一聲一聲的喊著肚子疼,這可把他給急壞了,焦急的在門外走來走去。
過了不大功夫,林老太君與眾女們也全部趕來了。
“敬之,這女人生孩子,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出來的,你先去洗把臉,不要太著急了。”林老太君經驗豐富,開口勸道。
雖然放心不下,但林敬之還是聽話的用冷水把臉洗干凈,并整理好了有些歪斜的衣衫,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到了中午時分,二女仍然沒能順利的生下孩子,林敬之就漸漸的沉不住氣了,要知道這個年代醫療條件很差,女人生孩子,就跟在鬼門關的大門前走了一遭一般,是非常危險的。
耐不住林老太君的勸說,林敬之坐下來吃了幾口午飯,而這一等,又等到了下午時分,眼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二女仍是在產房內喊痛,卻沒有生下孩子,林敬之就真正的上火著急了。
正在他著急之時,小院外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他正待喝斥幾句,卻見侍墨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侍墨進來后,先是激動的給林家主人們磕頭問安,然后就開口道:“二爺,聽人說如果婦人生孩子困難,在屋外砸個罐子,孩子就能平安降生了。”顯然侍墨已經從旁人的嘴里打問過了,知道唐郁香與林周氏都在產房之中,都快過去一天了,還沒有順利生下小孩。
林敬之聞言也不顧這是不是封建迷信,就連忙讓人搬來幾個酒壇子,然后用手高高舉起來一個,狠狠的摔在了冷硬的地板上。
“咣!”
酒壇碎裂,渣屑亂飛,隨后就聽唐郁香的產房內響起了一聲嘹亮的孩啼聲!
“生了,二奶奶生了,恭喜老太君,恭喜林侯爺,林府多了一位千金!”接生婆隨后就跑了出來,給眾人道喜作揖,林老太君原本還盼著唐郁香能給自己生個嫡重孫的,聞言多少有些失落,不過還是讓下人拿來銀子,重重打賞。
林敬之卻是不管是男是女,只是一個勁的朝著產房里張望,盼著能早點見到自己的女兒,在女兒啼哭的剎那,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十萬八千根汗毛都舒服的立了起來,別提多高興了。
這邊接生婆還沒有把孩子洗干凈抱出來,那邊林周氏的產房內又響起了一陣嬰孩的大哭聲,隨即在林家眾人眼巴巴的注視下,又有一個接生婆跑出來道喜,“恭喜老太君,恭喜林侯爺,林府又多了一位千金小姐。”
又是個女兒身呀!
林老太君擺了擺手,示意下人拿銀子打賞,不大功夫,就見兩個接生婆分別抱著一個用小棉被包裹好的嬰孩走了出來,林敬之見狀猛然跑了上去,在兩個嬰孩的臉上來回打量,傻呵呵的笑著,只見這兩個嬰孩皮膚呈紅色,皺巴巴的,但卻說不出的可愛,望著這兩個小孩,林敬之還生出了一股子血脈相連的感覺。
這是自己的孩子!
眾女也跑上前,在兩個嬰孩的小臉上好奇的觀看。
雖然不滿都是嫡重孫女,但林老太君還是讓接生婆把孩子抱過去看看,瞧了沒幾眼,林老太君就問道:“這兩個孩子哪個是郁香生的,哪個是桂芳生的?怎么一個這么大,一個這么小?
老身記得郁香與桂芳懷孕時,肚子差不多大呀!”
“回老太君,這個是二奶奶生的。”抱著那個個頭小些的女嬰的接生婆開口答道。此人話音剛落,就聽唐郁香所在的產房內傳來一聲驚呼,“還有一個,快來人,二奶奶懷了一對雙胞胎。”
聞言幾個接生婆不敢擔擱,連忙又跑進了產房之中。
林敬之卻是有些急了,這女人懷一胎都很危險,唐郁香一下懷了兩個,豈不是更危險?他正想要派個丫環進去,給接生婆叮囑一番,說如果出現意外,便保大人,就聽產房內又響起了一陣嬰啼聲!
“哇……哇”
“恭喜老太君,恭喜林侯爺,二奶奶懷的是龍鳳胎,貴府多了一位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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