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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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吉祥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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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太太剛才把人都打發走。()本也是要問馬爾漢花露水的事兒,見他主動提起了,也就順理成章的接過話來說道,“端午節太后召小七進宮的時候,我們就猜想可能是老爺跟皇上說起花露水的事兒,可是小七從宮中回來之后,卻說太后并沒怎么問她這個事兒,倒是又讓妾身有些疑惑了。”說到這兒,太太又把上次蘭靜進宮的情況跟馬爾漢學了一遍。
“之前你說起小七在端午進宮的事兒,我就已經想到可能是這花露水的后續了,”馬爾漢沉吟著說道,“算來從我向皇上奏明了要進獻花露水給朝廷的事兒之后,皇上再寫信給太后,端午那時候正好也是太后收到信不久,只是太后召小七進宮,倒未見是想問她什么,畢竟小七的年紀還小,我又沒說這花露水是小七弄出來,所以太后可能只是借由表彰小七,來對咱們獻東西給朝廷的事兒表示出皇家的態度,更何況當時還有那么皇子在。太后就是想問什么也沒法問了。”
“太后那邊的事兒且不說了,老爺,”太太看著馬爾漢急切的問道,“還是說說您跟皇上說了這事兒之后,皇上是怎么說的?”
“皇上能怎么說,只說對我們有這番愛國之心,很是欣慰唄,”馬爾漢倒是很平靜,“他說之前也知道這花露水,他自己雖然沒用過,但后宮有些嬪妃還是很喜歡的,只沒想到是我們家弄出來的而已,也沒想到居然這花露水居然會引得這么多地方的關注,現在咱們要獻給朝廷,讓他很是欣慰,說看來大清的子民們還是很有愛國熱情的。”
“就這?”太太皺了皺眉,有些失望的看著馬爾漢,“皇上就沒說要獎賞老爺什么的?”
“就這你還不知足,”馬爾漢嘆了一口氣說道,“要不是因為有這花露水的事兒,怕是我的官都要被奪了。”
“怎么了?”太太一聽馬爾漢這話嚇了一跳,“出什么事兒了?”
“有人說我所遣牧馬官員不當,致使送到軍前的馬匹多有疲瘦,”馬爾漢一臉疲累的說道,“吏部正議要革我的職呢,只是被皇上給壓下了。”
“是誰要害老爺?”太太氣急的說道,“老爺從來做事都是再沉穩不過的。斷不會犯這種錯誤的,這擺明了就是有人要陷害您嘛。”
“話是這么說,可是沒有憑據,又能奈何?”馬爾漢無奈的說道,“再說就算是有了憑據,對方也未見得是咱們能惹得起的。”
“老爺知道是誰?”太太聽出了馬爾漢話中的含意,心下一轉,也有些恍然,“難道是太子……”
“噤聲!”馬爾漢低聲警告道,“這話即使在自己家里說也要小心,別忘了咱們府里現在還有一個尉遲和一個楹嬤嬤呢。”
“你說這叫個什么事兒,在自己的家里說話都不能隨便了,”太太埋怨一句,又趕緊問馬爾漢道,“那現在怎么樣了?皇上既然壓下去了,是不是就是沒事兒了?”
“哪有這么容易?”馬爾漢搖了搖頭,“皇上只是以大軍即將還朝為由,暫時將這個事兒壓了下去,最后會怎么處置,等過一陣論功分賞、論罪當罰的時候才會知道呢。”
“這可怎么好?”太太一聽更著急了,“早知道這樣。當初把花露水給他們就好了,也省得現在給老爺招下禍來。”
“不能這么說,”馬爾漢還是很清醒的,“也許當初把花露水給他們,現在就不會有這個事兒,可是等他們將這個花露水賣到了蒙古西藏等地的時候,肯定會驚動皇上的,一查之下,卻是咱們獻出去的,到時候罪過可就更大了,不是一個革職就能了事的。{}”
“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太太面上滿是愁苦,“好端端的咱們怎么就弄到這個地步了?”
“你也不用這么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馬爾漢安慰著太太,“咱們要相信皇上,他一定會做出一個英明的決斷。”
“你這么說,我就更不放心了,”太太皺著眉,低聲說道,“畢竟皇上跟那邊的關系可是比咱們近多了。”
“我想在皇上心目中,還是大清更重要一些,”馬爾漢也壓低了聲音說道,“只是現在咱們府里跟幾個阿哥都扯上了關系,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卻也說不準了。”
“對了,楹嬤嬤跟十阿哥關系很好。”太太聽馬爾漢這話,馬上反應過來了,“咱們可以讓他去找十阿哥給老爺說說情。”
“你急糊涂了,”馬爾漢忙阻止了太太要叫人的企圖,“這個時候咱們什么動作都不能有,只能是憑著皇上處置,這才是萬無一失的做法。再說,那阿哥們是好找的嗎?他們主動幫你是一回事,你去求又是另外一回事,鬧個不好,就會適得其反,更何況十阿哥現在才多大,連這次親征他都沒去呢,你找他去說情,看皇上不治咱們一個蠱惑皇子之罪才怪呢。”
“那咱們只能干等著了?”太太還是有些不死心。
“對,干等著,”馬爾漢直接將她的心思打掉,“皇上之前把這事兒壓下來,證明他心里還是有些數的,知道我可能是冤枉的,如果在這個時候,我東找西找的,只會把他心里對我的那點不忍全都磨光了。所以咱們現在只能是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全心全意的相信皇上。對了,那個賣花露水的鋪子也盡快收起來,既然已經把方子獻給皇上了,咱們就不要再做了,把剩下的花露水留下一部分送禮用,其余的等我全都悄悄的送到宮中,由皇上處置。”
“好,妾身聽老爺的,”太太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道。“只是那幾個阿哥,尤其是九阿哥,他對咱們府里可是有些個不滿的,他會不會在皇上面前說些什么呢?”
“他就是說了,咱們也沒辦法,”馬爾漢皺了皺眉,隨即又說道,“不過應該也不要緊,不管是今天,還是小七進宮那天,都不是只有九阿哥一個人在的,如果他說了什么,皇上必然也會找其他人來問,聽小七和楹嬤嬤說,其他那些對咱們府里倒是沒什么惡意,尤其是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十阿哥對關柱應該是很欣賞的,而十三阿哥,且不說他對咱們府里有些個好感,就說那九子粽是他帶進宮給太后的,就不會說咱們的壞話。所以皇上要是問起,應該是不會有什么妨礙的。”
“可是老爺剛才不是還擔心皇上會認為咱們蠱惑皇子嗎?”太太有些不解。
“那不一樣,”馬爾漢搖了搖頭,“剛才我說的是咱們去讓十阿哥幫忙求情,現在是皇上問到阿哥們,那些阿哥們跟咱們府里扯上關系,都是跟小七和關柱之間孩子們的交往,皇上就是知道了,應該也是不會太在意的。”
“希望如老爺所言吧,”太太也不再多說了,只柔聲對馬爾漢說道,“離用飯尚還有些時候,老爺還是先洗漱一番,再泡個腳吧,您不知道,自十阿哥和十三阿哥那次來說大軍就要回京之后,小七就折騰開了。[]不只是改了好幾回菜式,還找李大夫一起弄出一個泡腳解乏的藥湯,妾身已經先試過了,確實是有些效用,老爺一會兒也試試吧,好不好的,總也是小七的一番孝心。”
“是嗎?那我倒真要好好試試,”馬爾漢的臉上顯出了笑容,又想起一事來問太太,“對了,我在路上喝的一種酸梅湯有咱們府里的味道,可是大哥府上熬的?”
“哪里是大哥府上?就是咱們府里熬的,”太太也笑了,“工部接了皇上的旨意,大哥想著老爺在軍中,就要了一些差事過來,說是知道我們在府里肯定也是著急,熬些這個既能為軍中出些力,說不定老爺也會喝到,大嫂親來報信,大哥又是一番好意,妾身又怎么會推辭,府里連同好味居連著熬了三天三夜才趕在期限內湊夠了數,還好老爺真的喝到了,也不枉費妾身命人把京城里的烏梅和山楂都要買空了。”
“大哥倒是想的周到,”馬爾漢聽了太太的話,也跟著笑了笑,“我在路上喝到那個酸梅湯的時候,真是覺得親切極了。”
“那老爺看,咱們要不要派人去給大哥送些禮過去,以示感謝呢?”太太問著馬爾漢。
“自家人就別弄的那么虛了,”馬爾漢笑笑說道,“反正我回京之后,也是要去大哥府上拜見的,到時候我當面致謝也就是了。”
“那倒是,妾身到時會多備點禮的。”太太點了點頭,又猶豫了一下。
“怎么了?”馬爾漢看了看太太。
“也沒什么,”太太苦笑了笑,“就是大嫂上次過來的時候,話里話外覺得老爺給幾個侄子安排的職務有些太低了,妾身想讓老爺去大哥府上的時候心里有個準備,說不定大嫂還會再提起這個話的。”
“她還嫌低,”馬爾漢皺了皺眉,“也不看看她那幾個兒子是什么樣子,就這么些個干不了多少事的職務還能弄得亂七八糟呢,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早讓人把他們開銷了。”
“老爺也不用為這事兒動氣,”太太勸著馬爾漢道,“妾身會跟您說起,只是讓您有個準備,想來大嫂要是知道我們府里現在的情況,怕是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了。”
“大哥也是的,”馬爾漢嘆了一口氣說道,“就算大嫂見識少,可是他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兒子被養成這個樣子?”
“只要關柱不是那個樣子就行了唄,”太太笑著說道,“說起這個事兒來,妾身倒是應該感謝老爺的決斷呢,要不是您堅持要為關柱請師傅約束于他,他也不會有現在的出息呢,您剛才見了沒有,這么小點的年紀,就知道護著妾身,護著他七姐了。”
“是啊,護著你,護著小七,就是不護著我。”馬爾漢故意做出一副不滿的樣子來。
“那是因為他覺得老爺沒有危險,”太太笑著說道,“其實關柱對老爺才最親呢,知道老爺要回來了,就嚷著要去接你,說他想你了,妾身怎么勸他都勸不住,只好讓小七陪了他去,又加派了其他人手,沒想到還是差點出事,想起來妾身還有些后怕呢。”
“也沒什么,”馬爾漢在聽過事情經過,又看過關柱的功夫之后,倒不象之前那般擔心了,反而勸著太太道,“男孩子多出去見見世面也是好的,象今天他在阿哥們面前露了臉,說不定也會得了皇上的青眼呢。”
馬爾漢這話還真的猜對了,那天幾個阿哥回宮晚了,康熙自然是要問的,問過之后,對十阿哥著力稱贊的關柱自然也就留下了印象,當然十阿哥揮舞得虎虎生風的雙節棍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并叫來侍衛首領,讓他找些武藝高強的人士,專門對這雙節棍進行研究,除了研制出專有的招式之外,還要看看是否適合用在軍中。
這雙節棍的事兒只是康熙在查問兒子的行蹤時順手處理的,而他回京之后,最著重要作出的決定,就是對參與這次戰事的人員進行獎懲。在獎勵了一大批有功人員之后,康熙做出的第一個處罰決定,卻是給大學士伊桑阿的,因為他在理兵部事的時候,不預嚴飭臺官阿林,以致他看護的馬匹,多有倒斃,之后他又不劾奏懲治,吏部本來議的是革職,康熙從寬只降了三極。
伊桑阿的事兒一出,大家看向馬爾漢的眼光馬上就不一樣了,以前看康熙不僅遲遲沒對他做出處罰,還讓他負責從懷縣到京城的巡察工作,讓眾人覺得這回也許他會沒事呢,沒想到罪名與他差不多的一品大學士都受了處罰,那馬爾漢這個從二品的官員又何以能夠幸免呢,即使有幸不會革職,降職卻是一定的,大學士都降了三極,他至少也得降個四五級吧。
馬爾漢聽到這個消息,在外面臉色倒是保持的很平常,可是回到府中之后,卻是緊鎖雙眉,要知道這伊桑阿的罪名之所以會跟他差不多,因為這是一條線下來的,先是他任命牧馬官員不當,送去的軍馬多有疲瘦,然后是伊桑阿對看護馬匹的官員沒有嚴飭,致使馬匹多有倒斃,這要是追究起來,自己的罪責倒是比伊桑阿更大些。
當然馬爾漢是被冤枉的,可是這個伊桑阿是不是被冤枉的就不好說了,馬爾漢是因為得罪了太子才有此難的,可是伊桑阿卻是正相反,他續弦的妻子就是索額圖的女兒,也就是說,他本就是太子一方的人,現在康熙為此罪名懲罰了他,接下來又會對馬爾漢做何處置呢?
雖然馬爾漢多有掩飾,但蘭靜還是很快就感覺出來他的情緒不對了,于是找了個機會單獨去追問他和太太。
“老爺,”太太看看馬爾漢,想了想說道,“既然小七已經看出來了,咱們就跟她說了吧,也省得她著急,再說,小七有時候還是有些個見解的。”
“我也不是想瞞她,”馬爾漢苦笑著說道,“只是覺得她知道了,除了多一個人擔心之外,也沒什么用,算了,你想說就說吧,讓她早點做些準備也好。”
“阿瑪,到底是什么事兒?”蘭靜看馬爾漢和太太都是一臉沉重的樣子,心也提了起來,“很嚴重嗎?”
“很嚴重。”太太點了點頭,將事情跟蘭靜說了一遍,然后對她說道,“跟你說這個,并不是指望著你能出什么主意,只是希望你能做個準備,也許過幾天咱們府里就會是另一個樣子了。”
“小七當然是沒什么主意的,不過想法倒是有一些,”蘭靜因為知道馬爾漢官會升到很高,至少在自己選秀的時候的,能有資格當一個皇子的嫡福晉,所以倒也并不是很擔心,只是迅速的分析著目前的情況,又看著馬爾漢問道,“阿瑪,你說這個伊桑阿是索相的女婿?”
爾漢點了點頭。
“那也就是說,他是與阿瑪對立那一方的人了,”蘭靜接著問道,“既然這樣,皇上處罰了他,阿瑪又為什么要擔心?”
“我剛才的話,你還沒聽明白嗎?”太太接過話去說道,“這伊桑阿是那邊的人,皇上都能如此重罰,更何況你阿瑪了,要追究這馬匹倒斃的責任,你阿瑪可是比伊桑阿大的。”
“可是皇上既然處置了伊桑阿,不就說明他其實是知道阿瑪是冤枉的嗎?”蘭靜平靜的對太太說道。
“你這孩子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太太搖著頭說道,“那邊跟皇上是什么關系,咱們跟皇上又是什么關系,皇上連那邊的人都處置了,對你阿瑪又怎么會輕輕放過?要不是因為咱們剛獻了花露水,說不定旨意早就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小七就是覺得阿瑪不會有事的,”蘭靜的面色依舊很平靜,看著馬爾漢的目光也充滿著信心,“也許皇上就是按對錯來處事的呢。”
“你真覺得阿瑪不會有事?”馬爾漢盯著蘭靜的眼睛問道。
“是,”蘭靜肯定的點了點頭,“小七聽了這事兒之后,一點也沒有心慌的感覺,所以小七覺得阿瑪一定不會有事的。”
“但愿如你所說吧,”太太勉強的笑了笑,“我和你阿瑪也希望事情會象你說的這樣。”
“阿瑪,額娘,”蘭靜堅定的對馬爾漢和太太說道,“小七年紀是小,見識也不夠,但是小七聽說,孩子的感覺得最靈的,小七真的覺得阿瑪不會有事兒,咱們這個家也不會有事的,而且也不只是小七,你看關柱,他不是也一點也沒有煩惱的樣子嗎?”
“好,阿瑪信你。”馬爾漢點了點頭,又對太太說道,“也許我們之前想的太多了,也許皇上這次就是想要警告一下那邊,否則只憑一個花露水,哪里能拖到現在都沒有處罰下來。”
“老爺相信,那妾身也相信,”太太聽了這話也笑了,起身對馬爾漢行了一禮說道,“妾身就提前恭喜老爺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其實馬爾漢和太太會那么說,并不是真的就相信了蘭靜,只是為了怕她擔心敷衍一下罷了,可沒想到過不了幾天,蘭靜的話就得到了應驗,吏部雖然也象對伊桑阿一樣議了馬爾漢革職,可是康熙不只是從寬免了,而且還將馬爾漢的兵部右侍郎轉為兵部左侍郎了。雖然同是侍郎,雖然同是從二品的官員,但是歷來以左為尊,這左侍郎和右侍郎比起來,不只是站位要靠前,權力也大了不少。
得了這個消息之后,太太的高興勁兒就別提了,要不是怕太張揚,都恨不能買上幾掛鞭放了,而大房那邊卻是有些尷尬了,首當其沖的就是大太太,當時她聽到馬爾漢得罪了太子,吏部又要議他革職的消息之后,就嚇得趕緊要與這邊撇清關系,不只幾次勸阻楞色過來,幾個兒子們也都讓她叫回去了,就怕他們再做馬爾漢介紹的職務,會受了連累。
可是沒想到,馬爾漢不只是沒被革職,反而是有上升的趨勢,這下可是讓大太太腸子都悔青了,只是她也還是有些慶幸,幸好那個時候愣色沒完全聽自己的,還是上門去安慰了馬爾漢一次,也讓她現在能以此為借口與愣色一起上門來賀。
對大哥大嫂的做法,馬爾漢其實并不是很見怪的,世間的事兒,本就是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更何況大哥也上門來過,兄弟之義已經算是盡到了,所以當他們上門來的時候,他很熱誠的迎了出去,對臉上多少有些尷尬的大哥表示了熱烈的歡迎。
大太太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訕訕的,但馬上就開始與太太套起了近乎,把之前自己的做法都圓了過來,連叫幾個兒子回去的事兒,都說成是怕給馬爾漢添麻煩,才忍痛離職的。太太已經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了,自然也不會與她計較,再說她也顧不上這個了,因為府里又接到了宮中的旨意,這回不只是宣蘭靜進宮,連關柱也一并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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