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丑聞
“夫人,五爺屋里的挽翠來了。”小丫頭走了過來。對明瀾低聲道。
明瀾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明錦,對小丫頭道:“讓她來吧。”
小丫頭遲疑的看了一眼明錦,又低聲跟明瀾說了兩句什么。
明錦起身,留她們兩個竊竊私語,自己低頭看屏風上的繡花,沒見過的花樣,沒見過的繡法,倒是好手藝,正好明錦想著給陸大姐的生日禮物上用什么花樣,看著眼前的屏風,一時有點入迷。
“姐姐是自家人,不礙的。”
明瀾的聲音略有點大,讓明錦回了神,回頭看,卻見明瀾也起身往自己這邊走過來。
“姐姐喜歡這個?”明瀾偏頭問道。
“針法沒見過,多瞧了兩眼。”明錦笑道。
“姐姐厲害,一眼就看著咱們屋里最貴重的東西啦。”明瀾笑嘻嘻的指著那個屏風道,語氣里帶了一點驕傲,“這可是御賜的屏風,這全天下也只有皇宮里還有一件。”
“真是個寶貝。”明錦點頭贊道。“怨不得看起來有一股子說不上的大氣。”
“御賜的東西我沒辦法做主,”明瀾伸手將明錦拉回來重新坐下,“這屋里其他東西,姐姐若能看得眼的,盡管拿去玩。”
“我也放不下這些東西。”明錦搖頭,心里有些好笑,自家農村小院里若真多了這么個東西,還真沒地方放。
那小丫頭還在明瀾旁邊站著,見兩人過來,神色有些焦急,卻還是沒敢再開口,小心翼翼的看著明瀾。
明瀾眉毛一挑,對她道:“讓她進來罷。”
小丫頭慌忙俯身應了,轉身出去。
明錦看著明瀾眼里帶著一絲狡滑,臉上lou出一絲微笑,點頭道:“沒看出來,咱家明瀾也會調理下人啦。”
“姐姐笑話我。”明瀾一臉哀怨的看著明錦,又冷笑道,“還不都是被逼出來的,院子大了,這些丫頭婆子的心也就大了,居然還想仗著自己是夫人的人壓我,不給她們點顏色看看,明兒就能爬到我頭上撒野了。”
明錦看著明瀾還嫌稚氣的面龐,卻顯出些殺伐凌厲的氣質,知道她是在傅家吃過苦頭,又在江家受過罪。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模樣,面上端莊貴氣,手里怕是也沾了血腥,明錦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
“姐,”明瀾見明錦看著自己的眼神里帶了一絲悵惘,有點慌了神,忙伸手攥住她的手道,“你別不理我,我不是……”
“我知道你的苦處。”明錦打斷明瀾,回握住明瀾的手,只覺得入手有點微涼,又用力搓熱了些,笑道,“你能在這里好好活著比什么都強,我歡喜還。”
明瀾松了口氣,臉上也緩和了一些,這才指著門外道:“我剛才想說的就是這事。”
“怎么啦?”明錦詢問。
“我們府上還住了江渝的一位相熟的堂兄的兒子,”明瀾撇撇嘴,“他那堂兄年前得罪了人,被貶到外地去。臨走不放心,將那個孩子托付給江渝,卻不是個省心的。”
明錦低頭細想,又問:“多大啦?”
“比我還大呢。”明瀾有點,對明錦苦笑,“你說,這個侄兒讓我怎么管?”
“你管他做什么,”明錦不以為然,“讓江渝自去操心就是,這么大年紀的侄兒,避嫌還來不及,最多幫著管教一下他的屋里人也就罷了。”
“那位這點最讓人頭疼。”明瀾捏了捏額頭,苦惱道。
沒等兩人再說,就聽見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門簾被xian開來,一個大丫頭模樣的姑娘低著頭走了進來。
“這是怎么了?”明瀾看著她,不動聲色地問。
那丫頭撲通就跪倒在地上,啞著嗓子道:“回夫人,五爺方才又在賬上支了一百兩銀子出去了。”
明瀾臉色微變,又迅速平靜下來,眼神有點凌厲的看著那個丫頭:“這么大的事情到現在才說,我看你是不想在府里呆了。”
明錦看了過去,那丫頭穿戴是有些體面的,像是那種日后收房的大丫頭,此時抬起頭來,lou出秀美的面龐,卻一臉的懼意,面上還有隱隱的水痕,頭發有些散亂。想來是一路跑來的,連規矩都顧不得,可見有多驚慌。
聽了明瀾不冷不熱的訓斥,丫頭立刻滾下淚來,哭道:“五爺臨走時說了,若是知道我來夫人這里報信,就打斷我的腿。”
明瀾皺起了眉頭,嘆了口氣,對的小丫頭道:“去把挽翠扶進屋里去,好好給她收拾收拾,今天就在西廂歇下,不回去那邊了。”
“多謝夫人。”挽翠慌忙磕頭,咚咚的聲音讓明錦有些心驚。
“你去門房找人給爺傳話過去,說讓他回來了就來我這兒一趟。”明瀾又吩咐另一個丫頭,想了想,又道,“若是五爺提前回來了,也不要說什么,就說我讓挽翠過來幫我裁一身衣服,過節的時候要穿。”
那個丫頭應了,轉身離去。
挽翠也最初的那個丫頭離開了,臨走還又謝了明瀾一回。
“說來也是家里的丑事。”明瀾嘆了口氣,替明錦倒了茶。“我們這個五爺,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你這個樣兒,”明錦取笑她,“還真有點嬸娘的架勢。”
“姐姐又笑話我,”明瀾皺了皺鼻子,“我還想讓你幫我拿主意呢。”
“你說。”明錦點頭,忍住笑。
“我聽江渝說,之前他也是個好孩子,做人行事也算是知情識趣,”明瀾有點不好意思,壓低了嗓門道。“偏四月初的時候,被一個紈绔拉著去了一趟,江渝當時還說什么,男孩子大了,這種事不能攔著,讓他見識一下也好,以他的家世,偶爾風流也不算什么大錯,誰知道就這么一次,竟陷了進去。”
明錦聽著明瀾說起江渝,心里不以為然,他今天能這么縱容自家人,怕是將來也會這么縱容自己。
明瀾沒有察覺明錦面色的變化,繼續說道:”這事兒哪里能瞞得住,私塾里的先生氣得半死,說什么都他了,學業就算是丟了,如今是見天的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從家里支銀子去花樓,不到一個月,就花了將近千兩銀子,還吵吵著要給那個狐媚子贖身。”
“他家里父母知道這事兒了嗎?”明錦皺起眉頭,“怎么說的?”
“這事你讓江渝怎么跟他交代,”明瀾顯然也是急壞了,“已經說讓他娘趕緊回來了,可他堂兄上任的地方太遠,一來一回都好幾個月呢。”
“江渝怎么說?”明錦問。
“他能怎么說,”明瀾無奈,“他這幾天都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什么事情發生,我哪里還能再用這些事情煩他。”
“也許是年紀小,一時沉迷也,你看替他張羅著收一個丫頭,屋里有人,就不愛往外面跑了。”明錦安慰道,“他也是讀過書見過世面的人,怎么也不至于把一個青樓女子帶回家里。”
“誰說不會呢。”明瀾苦笑,“我說將挽翠收進房里,人家壓根就不要,還說要把那個青樓女子娶進家門呢。”
明錦大吃一驚,難怪明瀾會如此苦惱,風流韻事不算什么,對青樓女子當真,卻是丑聞了。
“我們公公都知道這事了,也是氣得半死,將他狠狠打了一頓,”明瀾的語氣更加無奈,“誰知他才好了就立刻又去了花樓,你說這不是中邪了是什么,正經家的不要,漂亮丫頭也不要,非要那個花樓的頭牌姑娘桃夭。”
“這事你也沒辦法,”明錦勸道,“就算是他嬸子輩的人,還是不要管了,交給江家處置就好了。”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明瀾臉色又變了變,壓低嗓音道,“我是擔心,那個桃夭壓根就是別有用心。”
“這話怎么說?”明錦吃驚的看著明瀾。
“老五不是喜歡那姑娘么,”明瀾笑得有幾分鄙夷,“江渝給出了個餿主意,說老五若是喜歡的緊,他出錢,讓老五將姑娘贖身做妾,我們另外給置辦一座宅子給他。”
“這個江渝,真是胡鬧。”明錦皺起眉頭。
“是胡鬧,可老五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們也不好跟他爹娘交代不是,”明瀾更加無奈,“雖然是納妾,但是替她贖身,又出一套宅子也算是抬舉她了,她一個煙花女子,還妄想著做正室不成,江家還要不要臉面,當初就算是我進門,我家婆婆都給我擺了臉色,更不要說一個那樣出身的女子。”
“又胡說,”明錦斥責道,“把自己跟什么人比呢。”
明瀾縮了縮脖子,又道:“我家爺也說了,到時候再給娶個穩重得體的姑娘做,再加上老五他娘,怎么也能壓得住。”
“那是被江家知道了不同意?”明錦問,點頭道,“弄個這樣的女子進來,還不得把家里折騰的烏煙瘴氣,怎么可能同意。”
“你猜怎么著?”明瀾冷笑,“人家還真是個的煙花女子,壓根就沒想過要從良,更談不上讓任何人為她贖身,直接回絕了老五,這事就這么黃了。”
明錦心里咯噔一聲,只覺得恍惚間感覺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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