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來說，這是對的，對別人來說可能就是錯的，就算是衛龍心中認定的那種作為人最基本的大義，可能對于這些人曾經為人的家伙來說，就是錯的，這一刻，衛龍對這種情況的感觸無比的深切，心中那股子無奈的悲哀也就越來越深，人道滅而鬼道昌，對于幽冥之中的這些僵尸死物來說，的確是如此。

甚至衛龍自己也明白，這句話本來就是真的，人道覆滅，鬼道便會達到昌盛的頂峰，拋卻身為人的那一部分最為本源的印記，徹徹底底的化為游走在幽冥之中的陰魂鬼物，拋棄重新輪回的可能，真真正正的入了鬼道，如同幽冥之中的土著一般，變成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靈。

真正滅了上百萬的尸魂宗僵尸之后，衛龍便感覺到一絲疲憊，心靈上的疲憊，這些僵尸，可以說大部分都是傀儡一般的存在，根本沒有真正選擇的余地，就算是那尸王，同樣被有選擇的余地，同樣也只是因為尸王的身份和實力才被如同流放一般的扔到這邊緣地帶。

一念之差，那尸魂老祖的叛變，那尸魂宗諸多執事長老的隨同，便將這尸魂宗經過千萬年積累下來的諸多弟子徹底的放到的人族的對立面，這些人之中，可能會有一些心有邪念之徒，可能會為了力量才加入尸魂宗，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那種覺悟，但是這些人飛升幽冥之后，可能所有的人都有一絲那種熱血，那種拋頭顱灑熱血的干勁。

正是因為這些，衛龍才會感覺到那一絲悲哀與矛盾，怒火攻心失去理智之后，腦袋便會前所未有的清晰，最底層的那一些人，永遠都是沒有選擇權的，他們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也是受害者，但是偏偏，這所有的悲劇與罪孽，他們都參與了其中，這便是讓衛龍矛盾的地方，他想試著去學習人皇那種大仁大義，但是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暗嘆一口氣，衛龍看著眼前飄動的陣圖，暗道：“這恐怕就是我只能做一個閑云野鶴，偷得浮生半日閑，最終就是一個逍遙天地的煉氣士，而對方確實人皇的原因，追求的不同，理念也不同，罷了，若是能將禍首追殺，那么這些助紂為虐的人，這些沒有自己選擇權的家伙，便只讓他們為其罪孽贖罪便是……”

陣道，入道，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入道了，符道為各種不同的基點，而陣道則是天地的玄奧，代表著那些勾勒出天地的絲線，對于天地則的各種闡述之中，尤以陣道最為明顯，這也是但凡陣師，身上的氣質都有一種晦澀難懂的玄奧波動，原因便是因為這個。

符道入道之后，衛老的氣質變得遺世而獨立，這種不明顯的變化常人是感覺不到的，這便是入道之后才能產生出來的變化，甚至高手之間的感應，一個照面之下，只要有這么一重修為低的人感應不大的氣息，便能將對方修的是什么道感應出來，符道遺世而獨立，簡單明了之中卻帶著一絲隱晦的晦澀之意。

而陣道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種飄渺的感覺，氣息也會變得晦澀難懂，恍如天道的運轉一般，這便是入道之后自然而然顯化出來的外相改變，十絕陣圖進階靈寶級別，陣道也成功入道，但是衛龍卻并無多少欣喜，似乎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些都在預料之中，根本不值得驚喜一般。

心念一動，變化為實質的十絕陣圖消失不見，衛龍也帶著一絲悵然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些事，誰說的清楚呢，客觀的說，已經算是各為其主，各為其利益，各為其信念與追求，衛龍已經下不去手去沿途不斷地屠戮尸魂宗的城池了，那些尸魂宗的小嘍啰去放任屠戮那些從無限虛空之中落到落魂荒原的普通人族靈魂，那些對其來說孱弱的不堪一擊的靈魂。

此刻對比一下，那些尸魂宗的普通弟子對衛龍來說，何嘗不是孱弱的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弱者，命運不受自己控制，只是為尸魂宗的高層做犯下的罪孽充當劊子手，尸魂宗千萬年前，便是人族布下的一道后手，尸魂宗的宗門基本上在各界都有分布，星空大宇宙之中，有尸魂宗宗門分布的地方多不勝數。

就算飛升的比例極其低，但是龐大的基數在那里放著，千萬年來，飛升到幽冥之中的弟子絕對已經不少了，僅僅這千萬里方圓的范圍，便有百萬尸魂宗的弟子了，就算是這邊緣地帶的防衛力量比較強，但是按照比例推算的話，這幽冥第二層尸魂界沒有十億弟子也有八億了。

八億！八億曾經都是人族拋頭顱灑熱血的好男兒，此刻卻因為高層的反叛沒有絲毫選擇余地的反叛到人族的對立面之中這是誰的錯？這么多曾經就算沒有天大的功勞，但是至少都有一樣功勞，那便是拋卻了為人為仙的可能進入幽冥之中，無論如何，這都是不容抹殺的。

而此刻，衛龍雖然敢說，能憑借一個人就將尸魂宗的弟子滅個九成九，但是心中卻已經發生了動搖，是啊，無論是那個門派，那個種族，人族的陣師，都是最好別得罪的，特別是已經算是陣道的頂峰，陣道大宗師之境的極致，能不下天道十二級之中的十一級陣法。

天道十一級陣法，便是周天星斗大陣，都天神煞大陣，這兩個陣法若是完全狀態的情況，就算是大羅金仙進入其中，同樣也是分分鐘就身死的命運，前者注重范圍，乃是種族大戰的首選，后者注重對付高手時的威力，這種等級的陣法，一個兩個大羅金仙其實已經沒有什么大的作用了。

特別是都天神煞大陣，若是完全狀態的話，天尊境界的高手都可能隕落在其中，而再低一級的陣法，天道十級的陣法，完全狀態的十絕陣，天尊境界的高手便能強行破陣了，而若是在幽冥深處，地之極的所在，可能還能拼著毀掉究極狀態的十絕陣圖將一位天尊困住一段時間。

而衛龍交給那三個老頭子的九曲黃河陣便同樣是天道十級的陣法，這陣法究極狀態的威力比之十絕陣還要強一些，大羅金仙都能硬生生的削成凡人，對于這等高手來說，想要殺死卻是最難的，但是擊敗或者擊傷，這難度就會以幾何式的開始降低，而九曲黃河陣便是根據這么一層，九曲黃河，曲中無直，不已殺人為目的，卻更為惡毒狠辣。

不斷的削弱陣中之人的修為、感悟、靈魂、能將其硬生生的打回最為開始的狀態，直到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位置，這種不可逆的削弱，不要以為服一顆丹藥便能將丟掉的修為重新恢復過來，告訴你們，這都是找死，哪怕一顆超出凡人承受極限的二階靈丹都能讓其瞬間爆體而亡。

可惜，九曲黃河萬里沙，這九曲黃河陣沒有先天靈寶混元金斗壓陣，根本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甚至連究極狀態時候的百分之一的威力都難以發揮出來，這便是衛龍從一開始便沒有煉制九曲黃河陣的原因，到了最后沒有混元金斗的存在，這陣法根本就是一個雞肋。

特別是在前期的時候，更是如此，相對來說還是沒有十絕陣這種極為浪費掉陣法來的劃算，無他，十絕陣全開之后，十死無生，其內的所有一些都會被毀滅，可以說毫無破綻的陣法，極道陣法，除了暴力破陣之外，再無生路，剛開始的時候，衛龍可是為那些被直接毀掉的儲物袋心疼了一段時間，直到后面，甚至對于靈石都沒有什么感覺的時候，這種奢侈的方式才算被衛龍忽視掉。

十絕陣進化，讓衛龍徹底的放下心來，這一下，圍攻，人海戰術，在這十死無生的極道之陣面前，都是浮云，為可不信對方能一瞬將以人海戰術將十絕陣撐爆了，對已強行破陣的，除了相當于大羅金仙的僵神之外，其下的尸王，都不可能在十絕陣威力最大的幽冥之中強行破開靈寶級別的十絕陣圖。

站在原地，衛龍想了很多，左手將天地印璽重新拿了出來，天地印璽的空間之中，最中央，依然有一位模糊的人影坐在那里，而以其為中心的那十億純凈人族靈魂卻還在梵唱著莫名的祖謠，斷罪崖之上，已經有一些靈魂開始哭泣，每一滴眼淚都是其靈魂本源之力所化。

靈魂的哭泣，便等同于自殺！但是沒有多久，最下層的地方，便有一個即將消散的靈魂飛出了斷罪崖，加入到那十億靈魂的隊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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