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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三百一十七章 瘋狂(二合一)
更新時間:2015-08-30  作者: 心漁   本書關鍵詞: 架空歷史 | 穿越重生 | 重笙 | 心漁 | 心漁 | 重笙 
正文如下:
建昭三十三年對大梁百姓而言,是兇禍之年。

正月初三奉京下了一陣冰雹雨,下雨之時昏天黑地,雷聲滾滾,老百姓無不為之驚恐,晝夜顛倒,四季失序,這是不吉之兆啊。

正月里漢王楊昊儉帶著三萬兵馬從白州回師勤王,宗室世家齊齊失聲,譚老國師和楊昊御召集了群臣連夜商量對策,以建昭帝的名義下旨討逆平叛。

賢妃自盡,二皇子的外祖家和一眾親信手下只抓到了早被控制起來的白文瑞,其他人連同四公主全都不知去向。

月中楊昊儉的勤王大軍與清鄉侯所率的五萬京兵在永昌興城遇上,這一戰勤王大軍是由鐘天政指揮,兩下鏖戰一整天,京師全線潰敗。

清鄉侯趙寶衡是大皇子楊昊御的岳父,眼見打不過對方,只好放棄興城,一邊撤軍,一邊向朝中求救。

正月底,楊昊儉這邊又殺退了一隊刺客。

自從他回師勤王以來,已經先后有多批刺客在他大營里折戟,此次有所不同的是刺客的身份,這次的刺客中有位樂師高手,琴聲殺氣十足,叫人防不勝防,正是譚三先生。

連譚三先生都受傷敗走,楊昊儉這才真正服了鐘天政,暗自慶幸當年沒有為了四公主下手對付他。

鐘天政的消息太靈通,刺客還未到,他這邊已經先做好了準備,并且他手下還有一隊樂師,由一個衣著邋遢的瞎老頭指揮著,這些人一旦合奏。連譚三先生都不是對手。

楊昊儉百味雜陳地問自己這位堂弟:“你也姓楊,什么時候把姓改過來啊?”

鐘天政回以冷笑:“謝殿下關心,不過用不著,我隨母姓挺好。”

楊昊儉看他神情不似作偽。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這位堂弟只是要報仇,對皇位并無太大興趣。

譚三先生行刺失敗,京里頭玄音閣隨即進行了大規模的清查。

先前同鐘天政過從甚密的樂師。是權貴世家出身的,退回家族,有薦書的,交由推薦人嚴加看管,總的來說,譚老國師對樂師們的處置還是十分溫和的。

譚二先生引咎辭去了南院院長一職,在家閉門思過。

整個二月,大梁各州府亂成一團。有響應二皇子勤王的,有支持朝廷討逆的,更有趁機自立的。

這其中又有表面上支持二皇子,實際心向朝廷的,有看著和朝廷一條心,實際是二皇子一方內應的,林林總總。不能更亂。

二月底,朱子良放棄江北大營,盡起精兵十萬,回京隨楊昊儉勤王。

南崇眼見送上門來的大便宜哪能不占,大將軍林世南趁機占領了江北的八個縣,整個江北盡皆落入南崇之手。

三月中旬,朝廷一方請動了德高望重的老國爺楊延掛帥,以八萬京兵迎敵于靖定門戶雄淮關,先鋒大將的人選出乎眾人預料,竟是譚家的大公子譚錦華。

首戰。譚錦華就顯露出了鋒芒。他想法大膽,用兵靈活,給了一路勢如破竹的勤王大軍迎頭痛擊。

不但如此,玄音閣的師長們諸如危星劍、孔長義、上官泰等人紛紛出現在戰場上。鐘天政應對不暇,戰事陷入膠著。

我們掉過頭來。再說文笙。

文笙早已與紀南棠會合,她無暇對靖定的戰事關注過多,楊昊儉這一撤軍,白州的形勢急轉直下。

楊昊儉是要回奉京去奪權,生怕東夷人咬著他屁股不放,帶走的都是他的嫡系,卻將米景陽的舊部留下斷后。

米景陽聞訊時東夷大軍已經殺過來了,他正帶著幾千人在后方押糧,一時忍不住破口大罵。

罵完了還要趕緊收拾爛攤子,剩下來的人馬聚攏起來差不多也有一萬多,無奈都分散在各處,這等局面,不要說米景陽,就換紀南棠來指揮也無力回天,他只得一邊下令全軍后撤,一邊派快馬去向紀南棠求救。

紀南棠意識到形勢嚴峻,若是應對不當,就連自己也將陷入東夷和列登兩支主力的合圍,當即下令放棄剛剛奪回的幾個府縣,引軍前往接應米景陽。

大片的土地再度淪陷,等紀南棠會合了米景陽,已經是兩三天之后的事情,紀家軍幾乎是一氣撤出了白州,紀南棠下令在西遙村一帶布防。

這是文笙初來白州時首戰勝利的地方,紀家軍在此處據險而守,防止東夷和列登軍隊進入大梁腹地,也意味著白州已經全部失陷。

等局勢穩定下來,紀南棠、文笙等人都已是幾日沒合眼了。

文笙剛代紀南棠擬了一份發向全國的告示,號召各方勢力趕緊到東南沿海來,共同抵御外敵,拿給紀南棠過了目,由景杰安排人送往各州府。

夜深了,紀南棠安撫走了米景陽,關切地對文笙道:“你也快去休息吧,局勢已經不可能再壞了,要收拾這個亂局,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好好保重身體。”

文笙點了點頭,她想說這告示一下,召來的人必定是良莠不齊,什么心思的都有,要好好辨別,突然想起一事,眼見屋里沒有旁人,道:“將軍,那日在云峰,雖然我做主一把火將所有的卷宗全都燒了,但諸人的情況我大致都還記得,待我寫下來,你有暇再一一調查斟酌吧。”

紀南棠心知事關重大,應了聲“好”,見文笙拿起筆來蘸了墨就寫,擔心她身體之余,還是坐在了文笙身旁,看她寫出來的那一長串名字。

這些事紀南棠并不擅長,偏偏杜元樸又回京里去了,他想還是得叫杜元樸來一趟,悄悄地處理一下這份名單。

當日卷宗雖多,但在文笙這里只是兩大頁紙,被迫歸降的和寧死不降的。總共不到兩百人。

寫到最后一個名字,是鳳嵩川。

文笙放下筆,拿起剛寫就的這張紙,對著上頭的墨痕輕輕地吹了吹。道:“將軍,你說鳳嵩川是怎么回事?”

紀南棠對鐘天政不了解,對陰謀詭計更是不擅長,鳳嵩川好歹是他的上峰。這么久不出現,偏偏還得過朝廷的封賞,他和杜元樸等一眾親信也曾有過猜測,但現在看,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還沒有投靠那姓鐘的?”

文笙皺起眉,自從知道鐘天政便是鬼公子,他整個人在她心里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她沉吟道:“你說鐘天政和楊昊儉這么快走到一起,是不是鳳嵩川由中給牽線搭的橋?”

文笙一提。紀南棠也覺著可能性非常大。

既然聊起了這些,文笙也就不忙著休息去了,道:“離水那邊下個月能湊起一萬人馬,由厲俊馳帶過來,我想請戚老和云大哥帶著人趕緊回京一趟,想辦法把師父他們都接出來,先送去離水。”

紀南棠道:“我叫元樸安排人配合吧。將士們的家眷有在京里的。也一起都接出來,免得來日縛手縛腳。”

文笙點了點頭,她看得出,紀南棠雖然一直做著成大事的準備,但其實并沒有十足的決心。

究其原因,應當是直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找到一個可以輔佐的人。

如今的局勢,紀南棠自不可能向楊昊儉稱臣,但楊昊御和譚家那邊呢,他心里頭未必沒有猶豫搖擺。

“譚瑤華還沒有消息?”

紀南棠搖了搖頭:“這件事我交給景杰了。你等明天找他詳細問問。譚瑤華最后現身是在永昌境內,那還是去年冬天,打那以后就不知去向,景杰派人在南中找到了他五叔。說是秋里譚瑤華到過南中,兩人還見過面。后來譚瑤華打算回京,他們就分開了。”

這真是奇哉怪也。

若是旁的時候也到罷了,如今譚家已經卷到了爭奪皇位的斗爭中,譚家由老到小甚至連弟子們全都上陣,譚瑤華怎么這么沉得住氣呢?

文笙心里不安,道:“他出現在永昌什么地方,不然我明天和景隊長他們跑一趟吧,看看可有什么線索沒有。”

時間過去了好幾個月,紀南棠覺著即使親去查看,怕也是沒什么用處,不過他早知道文笙和譚瑤華相交莫逆,不好潑她冷水,只是道:“你等兩天,我叫景杰找幾個永昌當地人陪著你去。”

文笙應了。

結果不等她成行,事情就有了新的變化。

這一天,軍前來人,點了名要叫文笙。

來者三人,是從臨詔方向過來的,看上去風塵仆仆,頗顯狼狽。

兩名壯漢護著中間一個戴斗笠的男子,那人斗笠壓得很低,看不到五官長相。

他們一行被兵士們圍在當中,紀家軍的后軍是由副將孟振國負責指揮調度,他聞訊趕來,一眼就看出對面兩名壯漢武功不弱,不敢小覷,詢問對方來歷。

中間男子不肯摘下斗笠,只道:“我是顧樂師的同窗,有急事找她,勞煩孟將軍給送個信。”

說話很客氣,認識孟振國,卻又透著一股疏離。

孟振國心中一動,他也覺著對面這人有些眼熟,命手下速去通知文笙。

紀南棠同楊昊儉鬧翻,分道揚鑣的時候,曾經叫景杰和玄音閣的樂師們聯絡過。

當時文笙和鐘天政不在,只剩華飛舟一個副隊長,隊伍里學新樂的占多數,葛賓、慕容長星等人都不愿走,華飛舟也覺著既然楊昊儉是圣上屬意的繼承人,他們應該留下來,為其效力,故而拒絕了景杰。

楊昊儉這一起兵,有鐘天政在,自然不會放過隊里的樂師,不管他們愿不愿意,都隨著大軍一起往京里去了。

云鷺不在,文笙帶著景杰趕來。

大家一起到了孟振國的營帳,屏退跟來的兵士,只留兩邊六七個人,文笙再度打量那戴著斗笠的男子,遲疑道:“……安師兄?是不是安師兄?”

那人幽幽嘆了口氣,摘下斗笠,果然是在成巢大火中燒傷了臉的安敏學。

文笙心中驚訝,沖景杰、孟振國道:“既是安師兄,大家不必如臨大敵,我和師兄單獨說幾句話。”

那邊兩個壯漢還有些猶豫,安敏學已擺了下手:“去吧。”

那兩人躬身退下。

安敏學沖文笙解釋:“我臉受傷的消息傳回家,爹娘不放心,派了好多隨從過來,這兩個剛來不久。”

安敏學一張臉燒傷了大半,傷處黑乎乎的,有些地方還露著粉紅色的肉,著實觸目驚心,他偶爾露出個表情,也透著扭曲,看上去不知是哭是笑。

文笙點了點頭,心中的疑問太多,一時不知該由何處問起,先請安敏學落了座,親手斟了杯茶遞過去。

安敏學沒有接,將身體向后一倒,仰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怎么,看我這張臉,是不是很惡心,有沒有嚇壞你?”

文笙將茶放在他身邊。

她和安敏學雖然同在南院,之前卻沒有多深的交往,對他了解不多。

安敏學出身名門,生得雖然不說多俊俏,但也是眉目清朗,風度翩翩。如今變成這么一副模樣,深受打擊也屬自然。

文笙只能好言安慰:“師兄臉上的傷時日尚短,等精心調理一段時間應該會慢慢好起來,能自那樣的大火里逃生,已經是不易,都言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想想文師兄他們……”

誰想安敏學的情緒不但沒有好轉,反到變得更加低落,他仰臉靠在那里,眼淚順著眼角“噼里啪啦”成串滑落。

文笙嚇了一跳。

安敏學也意識到不妥,兩手掩了面,泣不成聲,邊哭邊道:“死了,華師兄,呂師兄都死了,只有我還活著,我為什么要活著,還不如在那場大火里燒死了好。”

文笙騰地站起來,急問:“什么,說清楚!華飛舟、呂磬怎么了?”

安敏學大聲嗚咽:“死了!嗚嗚……”

文笙慢慢坐下,喃喃道:“……是鐘天政?是他。其他的人呢?”

安敏學哭得一抽一抽的,哪怕當日臉燒傷毀了容也沒有這么難過:“其他人都沒事,葛賓他們投靠了他,其他拒不投降的都關了起來。他一定要殺華飛舟和呂磬,連二皇子都攔不住。”()

卡文。后頭等我好好順一順,下一更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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