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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天下-第三十四章 暗棋
更新時間:2015-11-02  作者: 弱顏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安樂天下 | 弱顏 | 弱顏 | 安樂天下 
正文如下:
在紀曉棠的印象中,祁佑年總是理智的,說話做事都最穩妥不過。言情她還是第一次知道,祁佑年也有這樣的一面。

如果她能,紀曉棠一定會阻止祁佑年這樣做。然而祁佑年已經立了軍令狀,成大忠這次返回蜀中,將會帶去韓太后和隆慶帝的回復,他們很慷慨地答應了祁佑年的要求,并且從內庫中拿出一筆金銀,作為為祁佑年大軍的犒賞。

這件事,再沒有挽回的余地。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不論是祁佑年還是她,都只能堅定向前。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祁佑年要在三個月之內拿下蜀中,那么她就助他一臂之力。

紀曉棠將信拿在手里,沉思了半晌,就拿起筆來,給祁佑年寫回信。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早就有貼心的繡兒給她研好了墨,準備好了紙張。

和祁佑年一樣,紀曉棠的回信也非常簡短,幾乎沒有多余的話,她只告訴祁佑年一件事。祁佑年要與蜀中反賊速戰速決,但是同時也不應該完全放棄招安。

這些天,紀曉棠雖然身在京城,且每天都要面對很多事情,但她的一顆心卻分出了一半,系在蜀中的戰局和祁佑年的身上。

紀曉棠一直在努力回憶,想從她前世的記憶中找出盡可能多的線索,希望能夠幫助到祁佑年。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后終于讓她想了起來。

前世蜀中的叛亂,朝廷數次派兵都無功而返,不過蜀中的叛亂最終還是被平定的,卻并不是因為朝廷官兵的緣故,而是蜀中反賊內部出現了問題。

一位名叫韓克讓的反賊將領。叛出了反賊大軍,最后還因為親手殺掉了反賊的首領,而獲得了朝廷的嘉獎和封贈。

紀曉棠記起來,曾經聽從臨近蜀中的州縣逃出來的難民議論過,說韓克讓家本是鄉紳出身,自己也是讀書人,且還是個舉人。卻在隆慶初年進京參加會試的時候。無辜被牽扯進科考舞弊案中,不僅從此失去了參加科考的資格,連同舉人的功名也被革除了。

因為這件事。韓克讓的父親抑郁而死,韓克讓自己也大病了一場,從此寄情山水,倒是成了蜀中的一位名士。

然而。韓克讓的心中始終并沒有完全放下。

韓克讓最后反水,一方面是與反賊首腦理念不合。另一方面未嘗沒有為當初被冤屈舞弊而雪恥的緣故。

只是他的結局卻并不好。

當他進入朝堂,想要為當年的科考舞弊案翻案的時候,卻被人告發依舊懷有不臣之心,且暗中收留蜀中反賊的殘余勢力。最后被推到午門斬首,一家老小也都跟著送了性命。

隆慶初年的那場舞弊案,牽涉太多。背后的人勢力太大。

這些,還是她在逃亡的途中。聽紀二老爺偶爾提起的。紀二老爺當時言語模糊,似乎對這件事也十分忌憚,不是知道的不多,就是即便知道一些什么,卻不敢多說。

紀曉棠告訴祁佑年,可以想法子接觸韓克讓,如果以為韓克讓平反冤案的條件為誘餌,韓克讓十有會就會向祁佑年投誠。

而有了韓克讓在反賊內部,與祁佑年里外夾攻,那么三個月內拿下蜀中,就不再是那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至于祁佑年凱旋歸來之后的事,紀曉棠沒有說。她只在信的末尾簡單地提了一句,告訴祁佑年,長寧公主的誤會。

長寧公主的誤會,顯然還不是她一個人的誤會。韓太后和隆慶帝應該也是同樣的想法。

這件事,紀曉棠告訴祁佑年,只等他得勝之后回到京城,再做計較。

至于怎樣計較,紀曉棠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打算,但是卻并沒有在信中提及。現在這個時候,祁佑年不該分心。

紀曉棠這邊將信寫好,用火漆封了信。成大忠已經吃飽喝足,就等著紀曉棠的信了。

紀曉棠將信交給成大忠。

“這封信十分要緊,里面有致勝的關鍵,你要盡快回去親手交給阿佑。”紀曉棠囑咐成大忠。

成大忠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立刻就向紀曉棠保證:“……命在信就在。”紀曉棠和祁佑年之間的書信往來,本來就是最為機密的事情,如今這信中又有了蜀中一戰致勝的關鍵,成大忠當然明白這封信的重量。

祁佑年幾次大捷,紀曉棠在其中的作用,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成大忠卻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在軍中,他是祁佑年身邊最親信的人,祁佑年并沒有瞞著他。

正因為這樣,成大忠對紀曉棠有著近乎迷信的信任。

紀曉棠說是致勝的關鍵,那就是致勝的關鍵。

送走了成大忠,紀二太太那邊就打發香草過來,給紀曉棠送了一盅燕窩。紀曉棠知道,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知道成大忠來了,并沒有來打攪她,直到人走了,這才打發人過來。

送燕窩是次要的,主要是為了向她問詢。

紀曉棠也正好有事要問紀二老爺,當下接了燕窩,卻并不吃,只讓繡兒去放在爐子上溫著,她自己則穿了大衣裳,讓小丫頭打了燈籠往景華堂來。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果然都還沒有歇下,兩人見紀曉棠來了,且面上起色不錯,沒有開口詢問之前,就已經略略放下心來。

將服侍的人都打發了出去,紀二老爺這才向紀曉棠詢問。

紀曉棠就將事情大體的說了一番,她并沒有提到韓克讓。

她當然不是擔心紀二老爺會走漏消息,但是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有一件事要問爹爹。”紀曉棠說道。

“什么事?”

“爹爹還記不記得,隆慶初年的科考舞弊案?”

“那怎么會不記得!”紀二老爺立刻就說道。隆慶初年的科考舞弊案,是大秦建國之后,最嚴重的科考舞弊案件,也是大秦建國之后。發生在會試等級上的唯一一次舞弊案。

這件案子,不僅轟動了儒林,也驚動了全國上下。

當時紀二老爺并不在京中,而是在外任上頭,對這件事案子也頗為關注。

“曉棠,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紀二老爺問紀曉棠。

“我現在的想法還不成熟,暫時不能告訴爹爹。不過。這件事非常重要。我以前似乎聽爹爹提過一兩句。只是不大記得了。爹爹對這件案子都知道些什么,能不能詳細地告訴我。”

“那時我不在京中,對這件案子所知不多。且大多都是傳聞……”紀二老爺仔細回想,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都說給了紀曉棠聽。

“曉棠,你不會無緣無故關注這件事。是這案子里,有什么蹊蹺?”說完之后。紀二老爺又問紀曉棠。

紀曉棠想了想,就點頭。

紀二老爺站起身。不安地在屋中踱了幾步。

“這件事,我也有些疑問。”紀二老爺當時在欽州任職,隆慶初年,他轄下就有舉子進京趕考。被裹進了科考舞弊案中。那個舉子還不如韓克讓,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返鄉,在京中就受不了打擊自殺身亡了。

那舉子的家里不過是普通的農戶。千辛萬苦地將兒子供養出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那舉子的父親毫無門路。能想到的就是到縣衙告狀。紀二老爺接了狀紙,卻無能為力,他所能做的,就是另外寫了文書,將狀紙上呈,希望能都送達天聽。

然而,送上去的狀紙和文書都如石牛入海,后來,紀二老爺還被上官特意召了去,明里暗里的訓誡和教導了一番。

最后,還是紀二老爺資助那農戶家里,去京城接那舉子的靈柩。

然而那農戶到了京城,那舉子的尸體卻早被衙門給火化了,農戶最后只帶回了兒子的一捧骨灰。

“梁興孝,這就是那舉子的名字。那時候你還小,應該是不記得了。他在進京趕考之前,曾經到縣衙來找過我。”紀二老爺一邊回憶,一邊告訴紀曉棠。

一位舉人老爺,無論是在哪個知縣那里,都是座上的佳客,何況梁興孝十年苦讀,很有幾分真才實學,而紀二老爺還是個愛才的人。

紀二老爺和梁興孝來往頗密,梁興孝對待紀二老爺如父如兄,紀二老爺也十分愛惜、并且盡力栽培梁興孝。

對于梁興孝被卷入科考舞弊案中,并且自殺身亡,紀二老爺非常的痛惜。

“以我看他平時的為人,絕不可能會參與舞弊案。我早就懷疑,他是被人冤枉的,或者其中有什么誤會。然而……”然而梁興孝卻自殺死了,而且并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而對于梁興孝的自殺,紀二老爺也有不解。

“他是個非常孝順的孩子,他父母膝下只有他一個兒子。就算是科考不成,也該知道留得性命回鄉,奉養他雙親終老才是。”

自殺這個選擇,在梁興孝這樣一個獨子身上,是不負責任的選擇。而紀二老爺認為梁興孝曾經困苦,性格堅韌,也不像是一個會選擇自殺的人。

然而,他的所有懷疑,都是基于對梁興孝品性的認定,并沒有什么真憑實據。

“后來,我還特意寫信給你大伯父,讓他幫我細細地調查。”

“我記起來了。”紀曉棠聽紀二老爺說到這里,也回憶起了一些東西,“我記得那陣子,爹爹收到京中大伯父的信,很不開心,成天長吁短嘆的。”

“是的。”紀二老爺點頭。

“我當時還問過爹爹,是大伯父的信中寫了什么,讓爹爹不開心了?”

“你是問過。”紀二老爺又點頭,“那么曉棠,你還記得當時爹爹答了你什么?”

“爹爹什么都沒說。”紀曉棠就道。

這種情形于紀二老爺是非常少見的,所以紀曉棠雖然年幼,卻還是記住了。

“你大伯父在信中就是警告我,說案子已經塵埃落定,鐵證如山。讓我萬萬不可觸碰那個案子。”若是不小心觸碰了,只怕就要萬劫不復。

紀大老爺對紀二老爺的警告非常嚴重。

“那個時候,我就更加懷疑,這科考舞弊案的背后只怕是黑幕重重。”而能夠制造這樣的黑幕,且又收拾的干凈利落的,絕不是泛泛之輩。

“如今雖然已經過去數年,但是情況應該還是一樣。或者是更加兇險了。”紀二老爺告訴紀曉棠。那場科考舞弊案,是決不能碰觸的。

如果這件陳年舊案被翻起來,朝堂上只怕不只是大海生波。而是山崩地裂。

紀曉棠點頭,不用紀二老爺提醒,她也深知這其中的道理。

“可如是能翻出這件舊案,不僅可以使那些無辜的舉子沉冤得雪。同時還能夠挖出危害朝廷、荼毒儒林的巨貪賭蟲,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紀曉棠緩緩地說著。望向紀二老爺。

“曉棠,你的意思……”方才他將所知道的往事都講給了紀曉棠聽,以紀曉棠的聰慧,應該能夠猜到。這件科考舞弊案可能涉及到哪些人……

“是的。”紀曉棠簡單地點了點頭。“或許其中還有別的人,但我懷疑,主要還是……他做的手腳。”

“這不是你我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就算是加上王爺,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而且。一旦他們沾上這個案子,就再也沒有退路,除了生就是死。

“我認為,這是一個機會。當然,一切還言之過早。”紀曉棠慢慢地說著,她得想法子盡快再見秦震一面,這樣的事情,得早早商量部署下去才行。

等紀曉棠從景華堂中出來,已經將近三更時分了。

剛入夜的時候刮了一陣風,雖然天冷了一些,卻將天上的云彩都刮走了,只剩下一片明空。紀曉棠呼吸著清冷的空氣,一抬頭,就能看見一輪明月,淡遠的銀河。

這樣的闊朗的天,這樣深的夜色,讓人心中頓時生出空曠遼遠之感。

紀曉棠就回憶起了他們一行人進京,在任安城外的那場夜狩。

夜色正好,紀曉棠此刻毫無困意,也就不急著回妍華堂,只在青石路上信步慢慢地走著。

錦兒和繡兒兩個在她身側隨行,前面領路的則是沈瑤,三個人手里都提著燈籠,錦兒和繡兒提的都是小巧的琉璃宮燈,只有沈瑤提了一盞大紅色的氣死風燈,將前路照的分外明亮。

“瑤兒,怎么穿的這樣少?”紀曉棠看了一眼沈瑤,見她竟沒穿大衣裳,只在貼身的夾襖外面穿了件秋香色長身的棉背心。

“姑娘,婢子不冷。”瑤兒聽見紀曉棠問她,就回過頭來笑著答道。

“姑娘,你不知道,瑤兒這丫頭忒耐冷。”錦兒在一邊就笑道,“方才婢子和繡兒姐姐在小茶房等著姑娘,知道姑娘一時半會不回去,小茶房地方就窄,就打發瑤兒這丫頭先回妍華堂。這丫頭偏就不回去,說萬一姑娘出來,沒她給姑娘打燈籠怎么行,就在外面廊下等了這半天的工夫,怎么勸她也不肯聽。”

“有這樣的事!”紀曉棠又看沈瑤。

夜色中看不大清,而且沈瑤的臉本就有些發紅,畢竟還是寒冬的天氣。

“繡兒姐姐給她找了件大衣裳,她也不要,說穿著累贅,不如這樣輕便。”錦兒就又說道。

“婢子天生就不大怕冷,只是有些怕熱。”沈瑤笑著解釋,“婢子在廊下,走來走去地不停,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或許是因為感激紀曉棠,又對紀曉棠存著一份深深的仰慕,沈瑤自到了紀曉棠身邊,就非常的勤快。就是紀曉棠用不到她,她還是會想法子到紀曉棠身邊來,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沈瑤讀過書,且心靈手巧,交到她手里的事情她都做的很好,且從來不挑揀,也不拈輕怕重。

紀曉棠屋子里這些服侍的人,包括程嬤嬤在內,都因此很喜歡沈瑤。

“傻丫頭。”紀曉棠瞧著沈瑤就笑了,“你只是仗著年紀小,此刻不覺得什么。以后再不許你這樣了。”

這樣說著,紀曉棠又吩咐繡兒,讓她回去之后就另找一件大毛的衣裳來給沈瑤。

“婢子的身份,可穿不得。”沈瑤忙就說道。

“有什么穿不得,我和繡兒姐姐還穿呢,我有一件,還是二太太賞給我的。”錦兒就笑道。

“瑤兒,你若有什么困難,盡管跟我說。”紀曉棠就說道,“是你弟弟那里缺使用的了,還是你祖父那里?”

“沒有。”沈瑤聽紀曉棠問她的家人,忙就說不是。“琦兒跟著二老爺,什么都不缺,還能念書呢。祖父那邊……,婢子雖然有些擔心,但那是祖父的選擇。只要沒有戰亂,祖母應該就沒事。”

紀曉棠還是聽出來,沈瑤終究是掛念沈老的。

紀家進京,曾經問過沈老,要不要跟著。沈老不愿意被紀家白白養著,然而他識文斷字,就是在前院做個賬房之類的差事,也足可以了。

然而沈老卻并不愿意跟隨紀曉棠他們進京。

“沈老身上雖然寸官也無,但卻憂國憂民。這天下,還有許多像沈老這樣的人,他們雖然沒有身居高位,做的卻是利國安民的事。”紀曉棠嘆道。

“祖父……”沈瑤欲言又止,扭過頭去繼續帶路,雙眼眼簾下垂,遮住了眼中比周圍夜色更濃重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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