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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墳-第二百六十二章 戲魂 (癸)
更新時間:2017-05-27  作者: 梅村   本書關鍵詞: 懸疑靈異 | 恐怖驚悚 | 院上墳 | 梅村 | 梅村 | 院上墳 
正文如下:
我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給胡安北回了一封信。信里,我將能考證出的,關于和珅與京劇間的關系,一一列了出來。比如,和珅與徽班背后幾大徽商的關系,還有和珅掌管內務府時,征調徽班進宮給乾隆助興解悶的記載,特別注明了,和珅本身也是個票友兒,而且京劇的造詣還很高,曾經幾次在乾隆面前表演過,得到過乾隆的稱贊。

但徽班進京給乾隆慶壽這件事是否是和珅一手促成,史料上沒有提及。但和珅那一年已是權傾天下,對阿諛皇帝這件事無所不用其極。即便不是他的授意,他也一定是個知情者。

接下來,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他,為什么想到了研究和珅?還有當年我們閑聊時,說到了景山,這兩年留心關注了一下,有了一些新的發現,約他有時間一聚,可以詳細聊聊。

信的最后,我問起了他嗓子的情況,祝愿他早日康復,早日登臺。

那一次,我的信石沉大海。每一次回到北京,第一件事就是翻翻信箱,但沒有收到胡安北的回信。我曾經給他的劇團打了個電話,他沒在團里。團里的同事說他去安徽出差,要幾周后才能回來。我等不及他返回,就又要離開。

也許是機緣巧合,但更可能是命中注定。那一年的夏天,我和曹隊一行人去河南,查一樁盜墓賊離奇慘死的案子,秋天時往北京返。路過安陽時,我忽然想到安陽南面有個叫羑里的地方,傳說當年周文王被商紂王囚禁在那里,而根據先天八卦推演出六十四卦,寫出了影響后世數千年的《易經》。這個地方一定是要去看一看的。

從市區往南,開車不到半小時。我們到了羑里的文王廟,文王廟的主體建筑是北宋年間修的,后來幾經戰火,又幾經重建,現在已是破敗不堪。不巧的是里面正在重修,我們匆匆看了當年囚禁文王的演易臺,其實也只剩了兩米多高的一個土丘。上面荒草叢生,立了一些木質欄桿,哪里還看得出原來的樣子。土臺四周已經堆了大量的施工建材,據說要重修文王廟,是安陽重點的旅游項目。我心里在想,恐怕新建筑一起,以后更難尋到舊城的風韻了。

施工現場,灰塵滿天。對這些人文景點,曹隊沒有一點興趣,見進出的施工車輛越來越多,便拉著我匆匆離開。出了文王廟,便是一條狹長的老街。老街兩側的建筑同樣破爛,但依稀還是百多年前的樣子。很多房屋的矮門前都掛著黃色的布幡,顯然多少年沒有清洗,沾滿油污,但隱約能看出上面繡著八卦的圖形。

曹隊沒明白這布幡代表著什么,向近處屋里張望了一下。屋里陰暗潮濕,隱約能看到屋子正中擺了個小桌,桌上鋪著紅毯,上面擺著簽筒、羅盤和幾冊書,一個身材消瘦,蓄著長須的中年人,低著頭坐在桌子后面,似乎是倚著藤椅睡著了。

“算命的?我還以為里面有什么玄機,老常你是不信這些的,走走走。”曹隊拉著我便往前走。

“兩位即來文王故里,何不占卜兩卦?”屋里那中年人抬起頭,說了一聲。雖然屋里光線黯淡,但我隱約還是看到他雙目深陷,是個盲人。

“客自南來,卻要北歸,相逢隨緣,兩位進來喝杯茶吧?”那算命的緊跟著又說了一句。曹隊聽了一愣,顯然對算命的能說出我們從哪來,往哪去很是驚訝。我卻知道,算命者未必都是周易的高手,但一定是察言觀色的行家。按行里的說法,這叫一探石。那句話其實就是句套話,算命的根據客人的穿著打扮,攜帶的物件,和人本身不自然流露出的一些口音細節,來推斷對方的身份特點,選擇一句套話。

而那句話本身,可以從多個方面去理解,說白了就是撞大運,裝上了,客人自然覺得他未卜先知,沒撞上,客人也只是覺得算命的有意拽文賣弄,并不會往心里去。曹隊顯然沒遇到過算命的高手,一句話就把他唬住了。看來,那算命的未必是真瞎。

我搖搖頭,拽了拽他的衣袖,使了個眼色,拉著他繼續往前走。

“紅樓舊夢安在?綠柳桃花新枝。莫問山中何事,一別三兩故人。惑非能解,緣到自顯。”算命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卻在身后再次響起。而這一次,愣住的換成了我。

紅樓舊夢安在?這確是我最近百思不得其解的心結,胡安北,找不到的失傳唱腔,那一剎那,我忽然覺得,那個陰暗的小屋里,也許真藏著故事的答案。

算命的從始至終沒有離開自己的座位,坐的端端正正。他讓我先去旁邊的里間屋休息一下,讓曹隊坐到桌前的小方凳上。里間屋只有五平米左右,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雙人沙發,別無他物。小屋沒有門,和外面用個深藍色的粗布門簾相隔,我完全能聽到外屋兩人的對話。

這算命先生聲音不大,卻異常的沉穩,雖看不到外面的狀況,我卻知道這人的確非常的不一般。他根本不問曹隊的生辰八字,也沒有看面相,看手相這些行里慣用的方式。似乎只是捏了捏曹隊的手。

算命先生的手勁極大,三兩下,隔壁的曹隊就叫喚起來。他又讓曹隊拿筆在自己手心里寫個字,我當然并不知道曹隊寫了什么。

算命先生沉吟了片刻,說話的聲音小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湊到曹隊耳邊在說。我只是隱約聽到“三年功成、無妄之災、命火西去”斷斷續續的幾句話。大約說了三五分鐘算命先生停了下來,但曹隊也沒有說話,外屋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以我對曹隊的了解,他是個心里憋不住事兒的人,還酷愛和別人抬杠。他半天沒說話,一定是被算命先生的那番話震住了,我都能想象那一邊他錯愕的表情。很快,算命先生請我出來,曹隊手里卻拿著根沒有點著的香煙,使勁的嘬著,若有所思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也不說話,也不看我,慢慢地向門口走去。顯然,算命先生的一番話讓他一時沒有清醒過來。

曹隊的反應倒是讓我對這個算命先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我在小方凳上坐下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面前的人。這算命先生的長相極為奇特,他臉型消瘦,顴骨高聳,臉頰上有幾顆痦子,上面還長著幾根黑毛,可以用尖嘴猴腮來形容,可偏偏他天庭飽滿,人中寬厚,耳朵奇大,耳垂幾乎占了耳朵的一半,明顯又是寬厚大度的福相。這樣貌簡直就是兩個完全不相關的人,極好與極不好的兩種面相硬生生的組合在一起,看上去別提有多別扭。

我又仔細看了看他的雙眼,一只緊閉,一只睜開了一半,睜一半的那只,只有眼白,而且那眼白非常渾濁,泛著死魚肚一般的青灰色。上面分布著一些血管,但看上去里面的血液像是早已干涸了一樣,是那種沒有生命的紫黑色。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毫無反應,看來真的是個瞎子。

“先生,您這命是怎么個算法?”我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低聲問了一句。

算命先生嘿嘿笑了兩聲,我幾乎看不到他嘴唇的顫動,沙啞的聲音已經傳到了我的耳朵里。“這位先生不是常人,一般人恐怕沒有算您命的運術。”他邊說邊把我的手從他面前拿開。

“那剛才在門口,您說紅樓舊夢安在那首詩又是什么意思?”我連忙問了一句。

“您遠道來,我總要送您幾句話,只是我們這行,有個三不算的規矩,希望您能體量。”算命先生抬起頭來,兩個深陷的眼窩上,褶在一起的眼皮上下跳動著,似乎要努力的睜開,但我能確認,他即使睜開了也依舊什么也看不見。

“怎么個三不算?”我又好奇地問了一句。幾十年來,我見過算命的人也不算少,這三不算倒是頭一次聽說。

“天命不算,鬼命不算,附命不算,您算是鬼命天授,更不能算。命不能算,但問題可以回答,您問吧。”算命先生平靜地答了一句。

鬼命天授?我不禁愣住,仔細琢磨著算命先生的話,一時沒有說話。

算命先生等了我片刻,見我沒出聲,又嘿嘿地干笑兩聲:“先生,山野之人的話,您不必想太多,命非本命,運非本運,命不由天,運不由人,這是多少人苦修一輩子的境界,有什么可煩惱的?”

我也跟著他笑了兩聲,說道:“先生說得在理,只是不知道您想得如此通透,為什么還要在這里給人算命呢?”

(目將眇者,先睹秋毫;耳將聾者,先聞蚋飛;口將爽者,先辨淄澠;鼻將窒者,先覺焦朽;體將僵者,先亟奔佚;心將迷者,先識是非:故物不至者則不反。《列子》)看深夜福利電影,請關注微信公眾號:ok電影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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