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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這個妃子居然-第五十四章 手帕
更新時間:2017-11-13  作者: 慕懷清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震驚!這個妃子居然 | 慕懷清 | 慕懷清 | 震驚!這個妃子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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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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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111321:19

朝華殿里,正好碰見祺淑妃和薛楚鈴在說話。見枕春前來拜訪,祺淑妃面上偏還十分客氣,指了婢女給枕春設座:“明嬪鮮少來,今日怎么得空來瞧本宮。”便笑著,“是想飲茶還是熟水?”

“熟水足矣。”枕春行了禮,見面前的二位薛氏女。果然一比,祺淑妃雖然雍容,卻比不上薛楚鈴青春貌美,只說,“給祺淑妃娘娘行禮問安是應當。何況珍婉儀也在,嬪妾恬不知恥來湊個趣話兒了。”

薛楚鈴靦腆地一笑,果然似水柔情:“明嬪如今是陛下心上人,哪兒需要說這些話呢。”

祺淑妃卻不見妒忌也沒有惱,十分賢雅:“不必拘禮,大家不都是姐妹。”

“是。”枕春最厭說這些虛情假意的客氣話兒,便索性講了,“也不為旁的。今日收了家中一封書信,說父親最近識了一位小友,是在樂京薛氏族中的庶子薛生員。正好嬪妾有個庶妹妹,年十三,學過些書,模樣也好。”

祺淑妃何等聰慧,一聽便明了:“薛生員。咱們薛氏在樂京族中是有那么一位考了生員,十六七的年紀。本宮且聽說過一兩回。明嬪家中安氏一族如今出了探花郎,可見是書香門第,女兒都是好的。”

枕春客氣道:“又怎敢和河東薛氏相論呢。嬪妾敬重娘娘家世,從來佩服如此淵源流傳的郡望名門。故而也來請教娘娘,這位薛生員品貌如何?”

“明嬪客氣。”祺淑妃打著一把輕紗繡金蝶的扇子,慢悠悠晃了晃,似在思索:“倒在出閣前入樂京,只見過一回。那時他還小,皮膚白凈,模樣不錯。聽族中女眷說,是個勤勉讀書的翩翩少年,總不至壞到何處去。”便看向薛楚鈴,“珍婉儀入宮時間短,庶子庶女同上了樂京的族學,與那薛生員年紀又相仿。這話你說呢?”

薛楚鈴忌諱嫡庶身份,表情微微一冷,旋即恭順笑道:“正如姐姐說的呢,我倒常常見過的,是個好兒郎。”

祺淑妃便連連點頭:“你看,珍婉儀也如此說呢。薛生員品貌俱佳,又有前途。不是正好的?”

枕春聽得這些也寬了寬心:“果然是薛氏郎,個個都是頂好的。嬪妾既得了祺淑妃娘娘指點,又有珍婉儀親口所說,自然是不勝歡喜。”

便陪著閑說了幾句話。說的話也多不是滋味,只聽祺淑妃一句乏了,枕春如蒙大赦起來告退。

薛楚鈴出了朝華殿,卻不必同枕春一道出宮門。她自入宮以來便住在祺淑妃宮中的綴錦居,只囑咐枕春道,“明嬪好去好回。”

枕春矮身告退,卻見薛楚鈴絞著帕子在看她。問:“珍婉儀還有何賜教?”

薛楚鈴道:“月前甄選教坊樂宮散妓之事,陛下十分滿意。一來是此次進教坊的人多合陛下心意,二來卻要謝明嬪一番謙讓,才得以讓我選這么許多妙人。”

這話是暗說,枕春不僅將挑選散妓的事情讓給了她,還見她選了那么多些下女而不聲張。枕春只得答道,“嬪妾應當做的。”

“明嬪謙虛。既是明嬪禮讓了我,我也謝你一回罷。”薛楚鈴一手撫在髻邊,一壁不著痕跡的附耳枕春,丹口微動一陣,“多謝。”

枕春眉頭一皺,揚聲道:“珍婉儀無需客氣。”

玉蘭遂扶著枕春沿著宮道往回走,見枕春眉頭緊鎖,低聲問道:“小主,那珍婉儀同您說了什么,您這般不舒坦。”

枕春扶著玉蘭,見四下無人,輕聲嘆息:“她謝我讓她一回,便告訴了我一個消息做回報。”她輕輕抽下帕子掩在唇邊,“薛生員性子不好,年僅十六已養了外室,還有了兒子。”

玉蘭聽了十分震驚,低頭說:“還未成親便有了兒子?這樣的男子還是薛氏郎呢,小主的庶妹怎能嫁給這樣的人。”

枕春深以為然:“倒是她薛楚鈴還算情仇分明,肯告訴我。若一味聽了祺淑妃的話,害我阿妹終身猶未可知。”

便正說著這樣的事情,枕春心下思量,如此說來也只得張舉人是個好的。雖然家世簡單了些,好過望族官家這些腌臜迂回的事情,也好使庶妹有個好歸宿。便考量如何回家書陳明緣由。正看見前頭一個穿鵝黃宮裝的身影慢慢在宮道上迂回。那女子雖然穿著簡單,卻精心梳了發髻,還飾了簪。她身段婀娜,頭上晶亮的琉璃,在太陽下映射著光芒,尤為顯眼。

“那是誰家小主?”枕春讓那光一晃,看不真切。

玉蘭虛了虛眼睛,回道:“不是別人,是汀蘭閣熙嬪小主屋里的宮女月牙,奴婢去汀蘭閣送緞子時見過兩回。”

枕春便想起來了:“是她,我七夕宴時見柳姐姐帶過,是個靈巧的。這會兒日頭大,她在這兒慢悠悠地走什么。”

玉蘭略一思忖:“此處通往乾曦宮呢,說不準是熙嬪小主有東西送給陛下,差她跑路呢。”

“柳姐姐哪里做得這樣的事情。她若肯日日繡個香囊去送陛下,以她的出身,如今少說也是個娘娘了。”便也念著柳安然心性清高,果然各有各的活法兒。只是這樣說起來卻憂心起來,“我只怕柳姐姐動情,哪日想了死胡同里去,誰也勸不回來。她愛著的,到底是天子。”

由此回了棲云軒,將張、薛、施三個兒郎的事回了家書,又給柳安然送了幾樣好玩兒的東西。所謂七月流火,八月授衣。近了這樣時節,宮中偶然行起時疾,倒也不算甚么要緊病,只是時興的風熱之癥。尤其采辦司的宮人時時出宮,一時便將外頭的癥候帶了進來。加之內宮來往緊密,下人們又沒個照料,不出幾日便成了時疾。慕北易下令隔離患病的宮人,但凡有頭痛發熱的也不行,只仔細保全著皇貴妃與玉貴人的龍胎。

就是這般悉心看護,玉芙宮的皇貴妃施氏還是吵著說腦仁疼,身子不痛快,偏要生養過的連月陽去給她侍疾。

她的玉芙宮精心照料,哪里有染病之憂?

按道理說來,連月陽身為婉儀,是天子妾室,施氏貴為皇貴妃也不過妾室。從來只有妾室給主母正妻侍疾的道理,哪有低微些的妾室給尊貴些的妾室侍奉的?這事分明就是她施氏做妖,還未封后便在拿連月陽做筏子,要給六宮立威風了。好叫眾人也分了尊卑,知道她以后是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連月陽何等隱忍的女子,一聲不吭,也不鬧騰。她只每日午時便去侍奉施氏用膳,下午飲安胎藥,傍晚伺候晚膳。聞說施氏很受她侍奉,連聲稱贊:“連婉儀果然是宮女出身又生養過,做這些伺候的事情十分妥當。若不是你來侍奉本宮,本宮的風熱還不知道何時好。”

慕北易雖覺施氏太過跋扈似有不妥,但她已近臨盆的日子,自然不好駁回去的,便賞了連月陽些衣裳以示寬慰。

八月初一是雷雨,萬花辭樹,天色陰沉昏暗。枕春給祺淑妃請了安,從殿里出來,正見連月陽撐傘要往雨里走。

“姐姐。”枕春去喚她,“如此大的雨,還要去玉芙宮嗎?”

連月陽捻著一塊兒灰沉沉的帕子,憔悴轉過頭來:“若是晚了,皇貴妃娘娘難免怪罪。”便見她掩了唇輕咳一聲,柔道:“妹妹快回去罷,這等時節風熱風寒的,染了身子難免要不舒坦一陣。”

枕春見她手上的帕子眼生,那時尋常的棉麻料子,若不是落魄妃嬪是斷然不用的。她連月陽如今雖被施氏拿捏著,卻還是婉儀的位份,又剛被慕北易賞了,怎么會被如此苛待。便不著痕跡去牽她來看,只見那帕子角模模糊糊幾個小字,瞧不清楚。信口說道:“姐姐雖不得不應付皇貴妃,到底為了長皇子,也要按捺。只望姐姐望自珍重才是。”

連月陽點點頭,輕輕避開枕春的手,嘆息:“自然只得如此了。”

枕春的掌心輕輕掠過連月陽的手,只覺得是膩膩熱熱的一層汗,燙燙的也使人不安。卻見連月陽有意避讓,似有隱瞞瑣事,便做不經意道:“姐姐注意身子,我先回去了。”

便回了棲云軒,拂去滿身雨水,枕春飲了紅糖姜水濃濃一碗,臥了榻上喚蘇白來:“你在宮中當差久,可知道田甚么辦文甚么……是哪里的款兒字兒?”

蘇白聰慧又識字的,略一思慮,回道:“想來是備辦處,是采辦司門下的。敢問小主在何處瞧見的?”

枕春剝著桌上的葵子兒:“見個宮女,拿著帕子上的。”

蘇白點點頭,憂心枕春,道:“自然是采辦司的宮女無疑了。采辦司要出宮門,人人都有落款兒的物件。如今采辦司的時疾最易傳染,雖然陛下已拘禁起來許多,總有漏網了。小主為了玉體著想,還是少與那些宮女說話的好。”

“恩。”枕春點點頭,臉色便陰沉下來。果然是連月陽心里有怨,施苦肉計,劍走偏鋒。

果然沒出幾日,施氏所謂的風熱便有了表癥,說是發熱嘔吐,也吃不下了東西。連帶著伺候她的連月陽更是嚴重,給施氏喂湯藥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太醫來一看人已沒了知覺。

當初說患病是假,如今卻成了真的。施氏有苦說不出,只急的叫人將連月陽打發回去。雖說只是尋常風熱,但施氏懷孕的月份已大了,哪里經得起再吃湯藥。太醫院只得開些溫補的苦水來喝,這時疾頑固,施氏的痛便越發作起來。她這一胎本來就不穩妥,如今得了病,便一日問脈三次,也時時夜里冷汗,腹中抽痛。又過幾日,說皇貴妃一日只眠得兩個時辰,目光黯黑,臉色蒼白,已有滑胎之象。

連月陽身子溫厚,雖說患了疾在玉芙宮暈了過去,可將養數日便也好了。

施氏已經害怕,一門心思在保胎上,哪里還有閑去尋旁人麻煩。這一折騰直到了入秋。

枕春便也收了家中書信。涂氏回信說,庶女安畫棠看了枕春的家書,知道長姐意將她許配給張秀才,心中有些不愿低就,人也吃不下飯。這樣挨了許久,又瘦了一圈兒,父親不忍,便容她自行挑選。安畫棠選了皇貴妃施氏的姐夫,要嫁到賀刺史府中做貴妾。年后便可定親,過兩年便能辦喜事了。

枕春掩信而嘆。

她素來不喜歡秋日,覺得固然天高氣爽,卻有氣勢將頹的樣子,遠不如春夏蓬勃。她喜歡生意盎然的東西,活得堅韌的都喜歡。早晨還在祺淑妃的殿里請安,外頭便綿綿下起了雨,各位嬪御都愛穿輕薄飄逸的服飾,這個時候都穿的是薄底的錦鞋,一趟雨水豈不是要濕了襪。便有封號的嬪位之上的去傳輦,低位的等著婢女去取傘。

玉貴人如今身子已經足月,雖然祺淑妃免了她請安,但玉貴人怕了皇貴妃收拾人的手段,不敢在這時候拿喬,只捧著肚子小心翼翼在屋檐下等傘。她如今心里委屈,分明懷著皇嗣卻被壓上一頭,大雨的天兒里,十月的肚子,還要步行回居所,難免眉頭屈作一彎。

妃嬪們正三三兩兩說著話,一雙雙眼睛瞧著外頭大雨。枕春同柳安然與端木若,三人正在聊秋日時興的衣料,便見雨里匆匆忙忙跑來個內侍。

那內侍是祺淑妃門下跑腿的,不知辦了什么差事那么著急,直冒雨跑便往殿里沖,身上濕漉漉的。正是跑得急了,不知道他腳下哪里沒有踩穩,將玉貴人撞了一個趔趄。

玉貴人護著肚子,往后跌了兩步,看看扶住,心里卻惱火起來:“你這糊里糊涂的東西,可是瞧著本主的肚子故意撞來?!”

雅婕妤此刻為尊,聽她這話說得有些厲害,暗示道:“玉貴人身子要緊,這奴才到底是祺淑妃娘娘宮中辦事的,想來總不會眾目睽睽之下,故意撞來。”那幾個字念得清楚。

玉貴人聽了這話分明,又礙于祺淑妃權威,多月積淀的難受一下子涌上胸口,眼眶瞬間便紅了。道:“雅婕妤娘娘最會做和事的人,可若不是我眼疾手快,這會兒不知多么大罪!”

那內侍一看是懷孕的玉貴人,三魂七魄都嚇得沒了,連忙磕頭:“玉貴人恕罪!奴才是有要緊事稟報,才沖撞了玉貴人!”

“甚么要緊的事情,有本主腹中的皇嗣要緊。”玉貴人說著也落淚,“個個都不當心的!”

那內侍身上滿是雨水,在地上積作一片濕漉漉,回道:“玉芙宮的皇貴妃娘娘今日落雨便身上不適,這個時候,眼看著身孕已經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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