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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三百六十六章:入獄
更新時間:2019-08-15  作者: 春夢關情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嬌鸞令 | 春夢關情 | 春夢關情 | 嬌鸞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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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吃醋了

要說叫王羨老老實實的歇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打從進了襄陽,見到蕭佛之開始,她心里就有了太多的疑問,迫切的需要崔長陵為她答疑解惑。

這會兒又在驛館中見到一個溫潤如玉的宋輕舟,她對這個人實在感興趣,覺得這襄陽驛館中,竟還藏著這般珠玉人物,又實在難得。

如此一來二去的,她也閑不住,加上崔長陵先前莫名其妙的生了氣,她叫青衿和子衿服侍著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風塵仆仆,也稍稍解了乏,不顧著兩個丫頭跟在身后的勸阻,一路快步到了崔長陵的房門外。

她附耳在房門上,聽了半天沒聽見動靜,怕他睡下歇著,可又覺得應當不會,憋著氣性呢,怎么可能睡的著呢?

于是她只是猶豫了那么片刻而已,小手就敲響了崔長陵的房門。

里面一直沒人回應,她堅持不懈的一直敲,大概是真的把崔長陵給敲煩了,才冷著嗓子喊了聲進來吧。

青衿和子衿站在長廊那頭滿臉愁苦的望著她,她進門前也回頭看了丫頭一眼,見兩個丫頭不約而同的沖她搖頭,她反倒沒心沒肺的咧嘴一笑,步子一抬,人就閃身進了屋中去。

好在王羨心里有了一怕,就怕兩個丫頭來日回了家,要跟王逸之告她的狀,也就有所收斂,進門時沒把房門帶上,只不過稍攏了那么一把,雕花門掛在門框上,來來回回的打了幾個擺,卻并不曾合上。

崔長陵一扭臉兒瞧見她,就那么一眼而已,就又挪開了目光不去看她。

王羨本是高高興興過來的,還想問問他怎么突然發了脾氣,一看他這樣,笑容一僵:“合著這是在同我置氣嗎?”

濃墨剛給她倒了杯茶,一聽這個口氣,心道不好,再去看崔長陵臉色,果然比方才更難看了三分。

他有心開口勸一勸,也省的兩個人針尖兒對麥芒的,非把彼此的火氣給拱起來,再大吵一架,那不上算。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崔長陵已經沉聲打發他出去:“我跟她有話說,出去吧。”

濃墨猶豫了下,到底不敢違背崔長陵的意思,欸的應了一聲,又同王羨拜個禮,只是偷偷地抬眼看她,幾不可見的朝著她搖了搖頭,他又懂事,出門時非但沒把門合上,反而更拉敞了些。

王羨也不跟他賭氣,只是不明就里,自顧自的拉開凳子坐下去,把濃墨倒好的那杯茶捧在手心兒里。

她也不吃茶,就那么捧在手心上轉啊轉的,茶杯中的水跟著晃動。

崔長陵冷眼看著:“不吃就放下,轉來轉去,一會兒茶灑出來,剛換的衣裳又叫打濕糟蹋了。”

得,果然是在跟她置氣,說話也忒不客氣,一件衣裳罷了,濕了就濕了,她糟蹋的好東西多了去了,一件衣裳值得他這樣教訓她似的。

他越是這樣說,王羨手上轉的反而越快,一個不留神,茶水果然從茶杯里頭灑出來,袖口處沾染了一小片。

潮濕感貼在身上,她自己又不舒服,索性把袖子挽了挽,倒露出一小截白凈的腕子。

崔長陵越發擰眉:“我就說叫別弄它。”

王羨不以為意:“為什么突然同我生氣了?”

她還敢問!

崔長陵一直以來,最怕的就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早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時常擔憂,這丫頭對他是敬仰,更是多年的孺慕,她也許根本就不喜歡他,更遑論愛他,分明只是個孩子,哪里就懂了那些情情愛愛的事兒。

一直到后來兩個人彼此袒露心跡,他驚喜之余,愈發擔心。

他不是也問過自己嗎?王釗將來知道了,會不會怪他拐騙了她呢?

是了,就是拐騙這兩個字了。

這一切好似以他為主導,是他引誘著她走到這條路上來,看起來也像她心甘情愿,但她其實是懵懂無知的。

她這個年紀,才見過幾個人,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愛嗎?

今日她見宋輕舟……他都不得不承認,宋輕舟生的的確不錯,周身氣質又討人喜歡,加之不諂媚,態度又不卑不亢,要放在平日,他見了也會心生喜歡,愿意與這樣的人親近。

可是當他看見王羨目不轉睛的打量宋輕舟時,一股子怒意油然而生,從腳底直沖上了天靈蓋,很快就將他整個人吞沒了。

“覺得宋輕舟很不錯?”

王羨一開始真沒多想,還尋思著這個人今天是怎么了,分明生氣了,卻還顧左右而言他。

但是崔長陵的臉色真的難看到嚇人的地步,他既然問了,她未免招他更加生氣,還是乖巧的答了:“是挺不錯的,瞧剛才那么多人圍著,言辭間無不討好奉承,只有宋輕舟站的遠遠地,我看他說話做事雖然一板一眼,但并不是刻意端出來的老成,是的確穩重,說話又慢吞吞的,溫和極了的一個人。”

王羨篤定自己不是看錯了,她說得越多,他臉色就越難看,她多夸宋輕舟一個字,他臉色就更難看一分。

她起先愣怔,可很快靈臺清明一片,有什么念頭閃過,恍然大悟——

王羨突然笑了起來,崔長陵看來莫名其妙:“笑什么!”

他幾乎咬牙切齒問出口,這丫頭真的沒有心嗎?他現在的樣子不可怕嗎?他現在不是在生氣嗎?她為什么還在笑,且真心的笑的那么高興?

王羨笑到后來,連肚子都痛了,她彎下腰去,捧腹笑著,好半天,崔長陵咬緊后槽牙,他甚至都能聽見自己咬緊牙關發出的聲音,真是恨不得在她脖子上咬一口,也叫她知道什么叫做疼。

可王羨慢慢的收了聲,那股勁兒大概是過去了。

崔長陵死死地盯著她,眸色不善:“笑完了?”

王羨感到陰風陣陣從她臉頰貼著吹過去,連崔長陵的表情都可以說是陰惻惻的了。

她大概沒猜錯,崔長陵是真的……

她憋著笑:“吃醋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坦言承認

于崔長陵而言,面前坐著的是他心愛的女郎,即便他偶爾醋一醋,沒什么不能承認的。

他見過好些人扭扭捏捏,死要面子活受罪,弄得兩個人都敗興,他覺得無趣極了。

兩個人在相處在一起,是什么就是什么,除非是生死要緊事,不愿彼此擔憂的,有所隱瞞倒也無所謂了,至于說鬧脾氣或是吃醋這樣的小事,在心愛的女郎面前坦言承認,他反倒覺得是件不錯的事情。

這樣說來好似是服軟又或是顯得那樣不堪,可他又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是以當王羨的話問出口,崔長陵淡淡的回了一句是。

王羨愣住了,這回是徹底愣住了。

崔長陵現在怎么變了個人一樣呢?

從前他高高在上,處處端著似的,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本是隨口說的,根本就沒想著他會承認,甚至在她說出口時,都已經準備好了接受他的嘲弄。

他是誰啊?博陵鬼才崔不問,怎么可能去吃一個不知打哪里冒出來的宋輕舟的醋呢?

“不是,等一下——”王羨訕訕的,下意識的吞口水,喉嚨滾了又滾,簡直不敢相信崔長陵剛才說了什么。

她抬手去揉耳朵,是用了力拼命的揉,耳垂都泛紅了,還不停手。

崔長陵實在看不下去,略起身來,欠了欠身子,隔著桌案去拉開她的手:“干什么呢?耳朵都叫揉搓紅了,它是做錯了什么,叫這樣折騰它?”

王羨心說那我又是錯做了什么,這樣子來磋磨我呢。

她無聲嘆息:“我隨口一說的,怎么還承認了呢?”

崔長陵掀了掀眼皮,丟了個白眼給她,顯然對她很是不滿:“我的的確確是醋著了,為什么不敢承認?”

王羨叫他倒噎住,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又覺得他實在莫名其妙。

她第一次見宋輕舟,根本連認識都還談不上,他有什么好吃醋的?

她兩只手交疊著,又搓弄著,有些不知所措:“醋什么呢?我攏共跟他說了才幾句話,還在旁邊兒聽著,一句過分的都沒有吧?倒是,當著外人的面兒,莫名其妙就生了氣,拿我撒氣呢是吧?”

倒真不是拿她撒氣,是這個氣原就生在她身上,自然那會兒看她不順眼,說話的語氣也就不大好。

不過崔長陵眼下心里倒舒暢了,她一句外人說的順嘴,是了,宋輕舟就是個外人而已。

他面色稍有舒緩:“初見他,盯著他瞧個沒完,眼睛里全是欣賞和贊許,看著人家,眼兒都要發光了,還問我為什么醋著了?”

得,她壓根兒就不該問。

也不知道崔長陵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么大個人,也是頂天立地能辦大事的郎君了,在她一個十幾歲的女郎面前,把吃醋說的這樣理直氣壯,一點兒也不害臊。

他不害臊,她還害臊呢!

王羨臉蛋兒紅撲撲,真是不好意思了。

崔長陵看著有趣兒,一向都知道她臉皮薄,就是不知道薄到這地步,他說幾句醋著了,她也要臉紅成這樣。

他有心打趣調侃她幾句的,但王羨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心思,自然也就是破了,虎起臉來嚇唬人:“本就是無緣無故發脾氣,兇了我在先的,再來打趣玩笑我,我要惱了!”

崔長陵只好一撇嘴收了聲:“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這還像點兒樣子。

王羨滿心滿意的點了頭,才又想起自己的正事兒,四下里掃了一圈兒:“怎么不叫濃墨服侍沐浴更衣,也去一去這一身的疲憊。”

他倒覺得沒所謂,以往在外辦差也趕過路,這趟從南漳往襄陽,因顧及她,腳程已經算是慢的了,他沒那么嬌貴,不至于受不了這點兒累。

只是她問了,他就隨口回了她:“我不累,等晚點兒吃過了飯再說吧。”

他說完了想了想,她既然問,那就說明她的確是累了的,這丫頭就是這樣,兩個人一道趕路來的,她累了乏了,她便覺得他也累了乏了,殊不知更多的時候,只是出賣了她自己最真實的情況而已,他一點事兒都沒有。

崔長陵新取了一只茶杯,重新與她倒了杯茶水,往她面前遞過去:“我不是叫去歇著嗎?倒沐浴更衣過了,怎么不去睡一會兒?”

王羨順勢拿了茶杯往嘴邊送,一大口茶吃進肚子里去,又心滿意足的長舒口氣:“我心里惦記著事兒,也睡不著,橫豎今兒也沒別的事情了,等晚點吃過了飯,就直接去睡了,這一覺才能睡得好,一睜眼就明兒個天亮了。”

崔長陵拿她沒辦法,自然也知道她想問什么:“先前沒跟說過蕭佛之的事兒,是覺著沒什么必要,我認不認識他,和這回到襄陽要查他,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路上看玩鬧,大多時候又犯困乏累,就沒告訴。”

她撇嘴,也不知對他這番解釋滿意還是不滿意,總歸是沒說。

崔長陵見她這樣,知道她使性子,噙著笑滿眼寵溺的看她:“還想聽什么?”

她把茶杯放回去:“可他也是溫夫子的學生,怎么從來沒告訴過我呢?”

崔長陵倒意外:“他喚一句夫子,就真拿他當夫子的學生了?”

“啊?”王羨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城門口他又是行叩拜大禮,又是一口一個夫子的,我看溫夫子也沒說什么,那怎么不是溫夫子的學生了?”

他聽來便搖頭:“當著那么些人呢,夫子難道張口就叫他閉嘴,說他二人之間本沒什么師生的情分?沒聽夫子第一句話就叫他不必行如此大禮嗎?”

崔長陵嘆了一聲:“再想想我在南漳剛見到夫子時,夫子對我是個什么態度,嗯?”

至此王羨才愣了神,仔細的去回想那時見到溫祈道時的場景……她嘶的倒吸口氣,不一樣,是不太一樣,溫祈道見蕭佛之時,不咸不淡的,更有甚者是透著一股子冷淡,他也的確說了,叩拜之禮沒那個必要,但對崔長陵這個學生……不是這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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