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要死了。”楚妍輕嘆一聲，抬手抹去姜月臉上的淚水，“母后不要難過，妍兒活地實在是太累了，死未嘗不是一種解脫，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不！不是這樣的。”姜月著急出聲辯駁，“妍兒現在活地累只是為了日后更好的遇見，妍兒最俊秀，美好的如意郎君，正在未來等著妍兒。”

“是這樣。”楚妍竟然相信了姜月的話，“那能不能叫他下輩子也等我一下？因為現在妍兒累了，想睡會。”

“妍兒別睡。”姜月著急出聲喚住她。

可一切于事無補，楚妍還是閉眼睡去了。

她安靜地躺在姜月的懷中，嘴角的輕笑是前所未來的平靜。

琴疏桐長期對她的嚴格要求，早就讓楚妍身心疲憊。

她想逃離，卻又不能逃離，這日以繼夜的精神折磨，也是她為何能這般漠然面對生死的原因。

姜月緊緊摟住楚妍的身子。

初見她一襲淡粉色長裙，臉若桃花般粉嫩，眉目如畫，明麗耀眼如清澈池水中亭亭玉立荷花的場景，仿佛發生在昨日一般。

這么美好的人兒，就這般永遠離開，姜月只能用眼淚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傷心。

她緊抱著楚妍，哭地不自已。

方才跑開的宮婢帶著琴疏桐從殿門外匆匆跑來。

“皇后娘娘，元妃娘娘求見。”

侍女話音剛落，琴疏桐大喊一聲“妍兒”直接沖到了姜月身前。

只見躺在姜月懷中的楚妍嘴唇發紫，身體冰冷。

琴疏桐崩潰大喊一聲，用力把姜月推過，一把抱過楚妍，厲聲責問道：“你對她做了什么？！你對她做了什么？！”

一聲聲嚴厲責問，并沒有換來姜月的回答。

姜月擦了擦眼淚，從地下站起，神色恢復以往漠然。

琴梳桐一聲大喊，徹底把姜月喊醒了。

她幾步走到一旁桌案的圓椅前坐下，醞釀了好一會兒情緒，緩緩開口道：“本宮對她做了什么？”她嗤笑一聲，“元妃是不是應該自我反省一下，自己對她做了什么？”

“皇后娘娘，別再為你的卑劣找借口，就是你殺了我的妍兒，我可憐的妍兒。”

“楚妍是很可憐，但她的可憐都是因為你。你每**著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從沒顧及過她的感受。你眼中只有恩寵，不顧一切只想得到恩寵。”

“難道皇后娘娘不稀罕這份恩寵嗎？若真是不稀罕，那你再次引起皇上的注意是為了什么？你殺害了我的妍兒又是為了什么？還不是因為嫉妒！還不是因為富貴榮華。被深囚在這個深宮的女子，有那個是與世無爭的。”

“本宮沒有傷害楚妍，毒也不是本宮下的，本宮不知道這些吃食里有毒。”

“別再狡辯了，我一定會讓陛下還我一個公道。姜月，我要你一命償一命。”

琴疏桐怒紅雙眼，直瞪著姜月。

姜月像個無事人般，端坐在原處，對琴疏桐的怒視沒有一絲驚慌。

這事讓楚明承知道了最好，鬧地越大越好。

姜月端坐在一旁看著琴疏桐黯然神傷，沒看出什么端倪。

二人爭吵過后，先趕來的是太醫。

他檢查楚妍方才吃過的吃食，給出了一個有些令人意外的結果。

楚妍吃過的糕點沒有毒，盤子里也沒有毒。

反而是她最后喝的那杯茶，劇毒抹在了茶杯的杯沿上。

最后碰到那個茶杯的只有姜月，但誰又能確定茶杯不是在此之前就被人動了手腳。

事情的發展一下陷入了僵局。

楚明承聽到稟告后，匆匆趕來鳳巒宮。

看著平日乖巧可人的楚妍，已是一動不動躺在琴疏桐的懷中。

楚明承鼻子發酸，內心無法抑制難受，但身為陛下，這座紫禁城的主人，他又不得不將這些情緒都隱藏在心中，裝地像個無事人般，一臉冷漠走進已是亂成一團的大殿內。

“陛下。”看到楚明承，琴疏桐搶在姜月前頭出聲，模樣我見猶憐。

楚明承沒有理會琴疏桐，他看著靜坐在一旁的姜月，直接出聲責問道：“妍兒為何會中毒？月兒你老實告訴朕，這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陛下覺得是臣妾做的？”姜月倏然從圓椅上站起。

“妍兒是在你的宮里中毒，你總要給朕一個解釋，給元妃一個解釋。”

姜月冷笑一聲，算是明白了。

楚明承的心里永遠都不會有她，更沒有信任。

“陛下既然想要臣妾一個交待，直接把臣妾打入天牢算了。公主在臣妾宮里出了事，不是臣妾下的毒手，還能有誰？”

“月兒你別耍性子，朕也只是想查明兇手究竟是何人。”

“陛下口口聲聲說要查明兇手，但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卻來責問臣妾。敢問陛下，臣妾是出于什么目的去毒害公主，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愚蠢到要在自個的宮里下手，生生惹人懷疑呢？”

楚明承讓姜月逼問到啞口無言。

琴疏桐看到楚明承有了猶豫，著急出聲爭辯道：“皇后娘娘出于什么目的去陷害妍兒，也許只有皇后娘娘自己心中清楚。在鳳巒宮下手，也許就是皇后娘娘手段的高明之處，皇后娘娘應該已經事先想好了如何逼問陛下了吧？恃著陛下二十年來對娘娘的愧疚，借機為自己脫身。”

“你含血噴人。”琴疏桐扭曲事實的行為氣地姜月一聲大吼。

“夠了！”楚明承呵責一聲，對門外等候的侍衛命令道：“來人啊！將皇后打入天牢，在事情沒完全查清楚前，對她嚴加看管。”

楚明承說完，也不敢抬頭看姜月到底有什么反應，直接揮袖離去。

門外聽令走進的侍衛，一人一側架著姜月的手臂，轉身往殿外走。

早已對楚明承心灰意冷的姜月，沒有破口大罵，更沒有將要下獄的驚慌。

姜月的淡定令當時將她送往天牢的侍衛都不敢對她動作粗魯，生怕她心中早有了算計，不久后便會出獄找他們算賬。

潮濕陰暗的牢房，光線弱地只能勉強看清路。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姜月坐在干草上，抬頭呆呆望著天窗外的天空，看著太陽慢慢下山。

晚霞映紅了半邊天，像及了那些年少姑娘害羞時的模樣。

也像及了姜月及笄那年，在姜府第一眼看到楚明承時的嬌羞臉龐，美好地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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