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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二十六章 雪冢松崗:是誰
更新時間:2020-02-13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秋剪風全然沒料想到會有人進來,這門突然一開,立時驚慌失措,站起身道:“掌門、夫人!我……”正要行禮,手卻被緊緊地拉住了,斷樓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央求道:“別走,別走……”

秋剪風羞得滿臉通紅,使勁甩手卻是掙不開,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尹笑仇鐵青的臉上布滿了陰云,尹柳和趙鈞羨則是目瞪口呆,方羅生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只有孟若嫻眼中,似乎掠過一絲喜悅。

看了一會兒,尹笑仇哼一聲,拂袖回身道:“柳兒,走!”尹柳回過身,眼中似有淚水,搖搖頭道:“不,我不走,我要……”

“走!”尹笑仇突然一聲大喝,霎時如金鐘擂鼓,一股沖擊四散開來,庭院中的竹樹齊刷刷地晃了一下,把尹柳下半截話給嚇回去了。尹笑仇喘口氣,冷冷道:“我原以為這小子是個用情極深之人,卻不想才短短數日,就和別的女子這般!如此朝三暮四、薄情寡恩,我居然還曾對他有所愧疚,真是可笑!可笑!”

尹柳不敢說話,輕輕拉一拉趙鈞羨的袖子,用央求的眼神看著他。趙鈞羨哽動了一下,上前低聲道:“尹世伯,斷樓雖然無情,但卻有義,他到底是為了保護柳妹才受如此重傷的,至今還昏迷不醒,如果就此完全不管,只怕也不太妥當。”

尹笑仇想了一下,嘆口氣道:“也罷,我青元莊也不能做此等不仁不義之事。”從腰間取出一塊青元令道:“羨兒,你拿著這個,去山下告訴尹忠,讓他不必卸車了,我們馬上就走。把我帶來的那盒寒清丹取來,給這小子治病。”

雖然尹忠也和趙鈞羨相熟,但青元莊弟子素來是不見莊主面不動,不見莊主令不出,因此需要拿個憑證物。趙鈞羨借了令,便要下山。方羅生見狀連忙拉住道:“唉,尹莊主大老遠前來,就算不留宿,也好歹要用頓便飯,讓方某盡一下地主之誼才是,怎么這就要走了呢?”尹笑仇道:“不敢再打擾方掌門了,華山近日來一直忙于安撫之事,想必已經十分破費。我備了些薄禮,就在山下,就請方掌門自取吧。”

江湖中人都知道尹笑仇的脾氣,來去隨性、行止由心,從來不在乎駁誰的面子,方羅生也就不便多說了。

尹柳看見尹笑仇拿出青元鐵令,忽然眼前閃過一線亮光,對趙鈞羨道:“鈞羨哥哥,你順便帶我去找尹義師兄和尹節師姐吧,我想和他們說說話。”趙鈞羨答應道:“好。”便帶著尹柳一起離開了。

那邊尹義在屋中,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尹節坐在他身后幫忙疏通經絡,猶豫了一下問道:“師兄,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一下。”尹義將雙掌平平舉起,吐息道:“你是想問我,我是怎么會襲明神掌的是不是?”

尹節點點頭道:“師父允許你說嗎?”尹義道:“有什么允許不允許的,也不是什么秘密。這其實根本就不是師父教我的,而是我自己無意中看到的,就學會了一招。”

“一招?你不是說學會了兩招嗎?”

“那當然是騙周淳義的,這襲明神掌第十三招的“死而后生”,豈是看一眼就能學會的,你也是青元莊首座弟子,怎么連這個都忘了?”尹義雙掌緩緩落下道:“不過,因為學的不全,所以不知道運用的方法,雖然威力不弱,但都會耗盡內功,昏迷不醒。”

尹節仍是疑惑道:“可是,當年上上代尹義篡莊之后,不是把同塵閣中所有有關襲明神掌的書卷都燒毀了嗎?”尹義道:“確實都燒毀了,可是這襲明神掌的功法,可不光是記在紙上,還記在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地方。”說著,睜開眼睛道:“就說到這里吧,再往后,可就不能說啦。”

“大師兄,大師姐?”門外傳來了尹柳的聲音,尹節連忙答應。趙鈞羨扶著尹柳進來坐下,打個了招呼便離開了。尹節奇怪問道:“趙少掌門這是急著去哪?”尹柳道:“哦,爹爹讓他去山下告訴忠叔不必卸車,馬上就走,順便把斷樓哥哥的藥拿上來。”

“立刻就走?”尹節有些意外,但并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問道:“那小師妹你是來……”尹柳道:“爹爹說,還要給咱們在關西的暗堂遞送個消息。可是他身邊只帶了一塊鐵令,讓我來向師姐要你身上那塊。”

尹節道:“原來如此,我這就拿給你。”從懷中取出一塊青元鐵令,交給尹柳——這青元鐵令是當年尹修德奪得唐刀大會天下第一之后,將李世民御賜的一柄百斤唐刀熔了,取其中上精玄鐵制成,外包青銅,共有九枚。向來是莊主持一枚,四大弟子各持一枚,另有四枚貢于廟堂天地神人牌位之前。雖然偶爾會向外贈送,但卻都是后人另制的,能夠傳令的卻只有這九枚而已。

尹柳接過鐵令,謝過便要離開,尹義忽然道:“小師妹,師父此次是要傳遞什么消息?怎么便要得這么急?”尹柳道:“自然是要他們多留意血鷹幫的動向,還能有什么?不說了,我走了。”她腿傷還沒有完全好,卻是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門外,長出一口氣。

尹柳看看四下無人,揣著鐵令,蹣跚地走向斷樓所在的中跨院,剛走到門口,卻聽見里面有人在說話,便停下腳步,豎起耳朵細細聽。

孟若嫻的聲音響起道:“我說剛才在尹姑娘那里的怎么會是若瑄,還想你跑到哪里去了,居然來這里,怎么,是耐不住寂寞,來會情郎了?”

無人說話,尹柳心頭一動,拿著鐵令的手也顫抖了起來。

忽然,孟若嫻輕輕笑了兩聲,卻全然不似剛才那般古怪的語氣,而是極為溫柔道:“你既然有此心,何不早日跟我說?這事我做主了,從今天起,就由你來照顧斷樓公子吧。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我會跟掌門說的。”

說完,也不待秋剪風回答,便走了出來。尹柳屏住呼吸,貼身藏在門后。孟若嫻滿面春風,似乎甚是高興,全然沒有發現尹柳,徑自走開了。

等孟若嫻走遠了,尹柳從門后走出來,向院中一看。只見秋剪風呆呆地站在院中,臉上似笑非笑,眼中像是有點點光芒在閃動,一轉頭看見尹柳,道:“尹柳妹妹,你怎么……”

“秋姐姐!”尹柳低著頭大叫了一聲,卻忽而停了下來,聲音微顫道:“其實你心里,也是喜歡斷樓哥哥的是不是?”

秋剪風一怔,回頭看著那半開半掩的屋門,像是自言自語道:“我……我不知道。”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怎么會不知道?”

秋剪風看著尹柳那幾乎要擠出淚水的大眼睛,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柔聲道:“好妹妹,有些事情你可能還不明白……又或許是我不明白,只是……我真羨慕你啊。”

尹柳不知道秋剪風在說些什么,只聽她繼續道:“你放心,斷樓公子只是把我當成翎兒姑娘了,他其實,不知道我的。”

尹柳眨眨眼睛道:“真的?”秋剪風點點頭道:“他現在神志恍惚,不能受刺激,我便順著他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我自會跟他說清楚。”

尹柳似乎高興了起來,但又失神道:“你說斷樓哥哥醒來之后,知道翎兒姐姐不在了,他會做什么?”秋剪風道:“不知道……也許,會先去墳上哭一會兒,然后去報仇吧?”

“他一定會去報仇的!”尹柳篤定道,將揣在懷中已經溫熱的青元鐵令交到秋剪風手上。秋剪風看見這塊幽綠色的鐵片,疑惑道:“這是青元鐵令,為何給我?”尹柳搖搖頭道:“不,不是給你的,是要給斷樓哥哥的。等他醒來,你就給他,讓他用一個銅盤盛著,在紅炭火上烤一個時辰,然后……”

“柳妹,你怎么到這里來了。”趙鈞羨從門口走了進來。尹柳一驚,連忙回過身,擋住秋剪風手里的鐵令道:“鈞羨哥哥,我……我們這不是要走了嗎?我來跟秋姐姐道個別,感謝她這么多日以來的照顧——你呢,你怎么也來了?”

趙鈞羨奇怪地晃晃手里的一個小錦盒道:“我自然是來送藥的。”一邊說著,一邊向秋剪風走去。秋剪風連忙將青元鐵令籠入了袖中。趙鈞羨道:“秋姑娘,這是青元莊秘制的寒清丹,專解熱毒血瘀之癥。忠叔交代,每天早晚各一粒,若是禁了口,可用溫酒化開服下,七日之后便可全好了。”

秋剪風道:“讓趙少掌門費心了。”接過錦盒,拿在了手中。趙鈞羨笑道:“說什么我費心,倒是秋姑娘你費心了才對。”回頭看看尹柳,欲言又止,試探般地問道:“柳妹,你還要進去看看嗎?”

尹柳看著趙鈞羨的眼睛,心中忽然一陣莫名的感覺,脫口道:“不了,咱們走吧。”拉起趙鈞羨的手便跑了出去。趙鈞羨喜出望外,都不及跟秋剪風道個別。

看著兩人離開,秋剪風長舒了一口氣,走進屋內將錦盒放在床頭,青元鐵令貼身在懷中藏好。斷樓此時已經安靜地睡下了,臉上掛著孩子一般的笑容。秋剪風不禁也是輕輕一笑,剛想說些什么,忽然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見,起身道:“師姑。”

儀方大踏步走過來,哼了一聲算是回禮,冷冷道:“咱掌門夫人有令,從今天起,你蓮花峰的七十二名新弟子由我來負責教練。你呢,就安安心心地在這里照顧斷樓少爺就好了。”

“少爺?”秋剪風一愣神,隨即也就明白了。她絕頂聰慧,雖然還不太確定,但既然墨玉雙劍正對應潯陽祖師所創劍法,那斷樓也必然是華山的故人。秋剪風一轉念,問道:“掌門他,答應了?”

儀方挑眉道:“夫人開口,還能不答應嗎?咱們掌門可是個情種,見到美人就心軟,哪怕是孟若嫻這個老美人。她呀,年輕的時候確實漂亮,但還是不及我。現在歲數大了,覺得自己徐娘半老,擔心你這美貌可人兒把丈夫搶走!這不趕緊給你找一家夫婿……”

“儀方!胡說什么?”孟若嫻嚴厲的聲音響起。儀方不服氣地閉上嘴,回頭對剛進院門的孟若嫻高聲道:“沒什么,就是年紀大了,總是愛說一些以前的事情。你們聊,貧道告辭了!”說完便將拂塵一甩,昂著頭擦著孟若嫻的肩膀走開了。

孟若嫻看著儀方,恨恨道:“老東西。”其實她比儀方還要大幾歲。孟若嫻回過身,走到秋剪風面前,親切地拉過秋剪風的手道:“以后啊,有什么難處就和我說,誰欺負你了也有我在,可不許藏著掖著啊。”

這種從未有過的熱情,倒讓秋剪風有些無所適從。她覺得很不自在,可又不好推開,只好低著頭應著。孟若嫻看著秋剪風的臉,頓生憐愛道:“唉,我也沒個一兒半女,要是能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再有這樣一個女婿,我可也就知足啦。”

秋剪風猶豫道:“其實,斷樓他,是把我認成了別人……”

“認成別人?你說那個金國公主啊?嗨,怕什么,他認錯就認錯唄、你只要把他照顧好了,憑你這般模樣,難道他醒過來還能只念著一個死人,卻對眼前這樣一個美人無動于衷嗎?”孟若嫻也絮叨了起來,秋剪風只是默默點頭。

送走了孟若嫻之后,秋剪風如釋重負一般坐在斷樓床邊,看著這張熟睡的臉,長長地嘆了口氣。孟若嫻的話在她腦中久久盤旋,可她卻不知道是對是錯。

外面西岳廟的鐘聲再起敲響,尹笑仇一行人已經離開了。

日子又恢復了平靜,秋剪風不再需要帶領新弟子練功,可卻似乎更加忙碌了。人們只看到她在這個小小的跨院中,像一只白蝴蝶一樣,匆匆忙忙,進進出出,連和別人說話的功夫都沒有。華山弟子中有不少傾慕秋剪風美貌的年輕弟子,夢里都是秋剪風為自己洗手作羹湯的樣子,見此情景都是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斷樓差不多一天會醒過來一兩次,仍是半睡半醒地說些什么,盡管總是前言不搭后語,秋剪風也耐心地回答、安撫。可是,每當斷樓叫她“翎兒”的時候,秋剪風心里還是會有些異樣——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假裝完顏翎,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替代完顏翎,但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離不開這個人了,即使他從沒叫過自己的名字。每次想到這里,她就會有些害怕斷樓真的清醒過來,可還是會每天按時給他吃藥——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了。

轉眼就到了第七天,雖是剛過了霜降,可華山已經飄飄灑灑下起了鵝毛大雪,西岳五峰絕頂似是蓋了一層羽冠,晴空之下甚是美麗。不少華山弟子都換上冬裝,約上幾個相好的玩伴,一同出門賞雪。

秋剪風可沒有這般心思。她喂斷樓吃下今晨的寒清丹之后,哄他睡下。呆了一會兒之后,覺得有些寒意。便去討了一個火盆放在床頭,坐在一個矮凳上,用鐵鉗撥弄著旺紅的炭塊,想讓屋里盡快暖和起來。

忽然,身后床上一陣簌簌聲響,秋剪風隨意地一回頭,卻驚地站了起來,手捂住胸口,喘息兩口,定定神,故作自然道:“斷樓,你……醒了?”

斷樓呆呆地坐在床上,腰背挺得筆直,全然沒有病中的態勢。

聽見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斷樓張張嘴,卻沒有說話。猶豫了一下,猛地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棉布,盯著面前這個女子。

“你是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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