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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四十九章 挑水僧人:水缸
更新時間:2020-07-27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眾人大眼瞪小眼。顯然,“惠岸”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相當陌生。只有周若谷心中一動,想起何路通似乎同他提過這么一號人。雖是無名之輩,卻能毫發無損地接下飛天鐵拳三下重擊,并一掌將他打得幾乎斷氣。不禁皺皺眉頭,想來不可小覷。

惠岸看著齊太雁,滿懷歉意道:“阿彌陀佛,師父說過,來的都是貴客,不可失禮。因此小僧未下重手,只盼諸位施主稍安勿躁,先下山去,我師父自會給大家一個說法。”

惠岸言語誠懇,似乎確是好意。但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大家卻都知道了:堂堂泰山派掌門齊太雁,被少林寺一個無名僧人,以一條無名扁擔,用一記無名招數輕易打翻在地,還是“未下重手”。這要是傳出去,泰山派可就要淪為武林中人的笑柄了。

齊太雁暴跳如雷,喝道:“小和尚,你……”待要上前,卻被一柄鐵扇輕輕擋住了。周若谷朗聲道:“惠岸師父,方才是不忍傷你性命,才只用膂力,不發內功。可你已中了齊掌門的陰陽天秀掌,若再不讓開,齊掌門內力一催,你便要肝膽盡裂而死了。”

若論口舌之辯,在場中能勝過方羅生的,也只有周若谷了。他這一番張口就來,大家都是暗自嘀咕:“泰山派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路武功?聽起來好生厲害,名字卻如此古怪。”泰山派中人卻明白這是周若谷為齊太雁挽尊,心中大為感激。

惠岸一臉茫然,伸手拍拍自己身上,誠懇道:“這位施主,小僧似乎并未受傷,齊掌門又是哪位?什么時候對小僧出掌了?”瞧他這意思,不但不認識齊太雁,而且還以為是另有一位“齊掌門”趁其不備出掌打了他。

周若谷一時無語,心道:“這和尚怕是在少林寺里待久了,于凡俗禮節一竅不通。這少林寺只一條窄路,繞道也來不及了。現在討伐事大,豈能因為這一個無小僧耽誤行程?”便道:“惠岸師父,你也忒不知好歹,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硬闖了!”

說著一揮手,鐵扇門弟子還未響應,那些嵩山弟子早就忍不住,揮舞白刃,向著少林寺山門沖了過去。看這架勢,似乎要把惠岸一人一腳踩死。

惠岸道:“眾位施主不可!”說著身子下蹲,雙掌托住水缸的缸底,身子一挺站了起來,手臂一抖一晃,那水缸似乎紋絲未動,表面的水卻陡然矮下去一層,兩片圓形的水幕打著轉向眾人飛去,卻柔然無聲,好似是在變戲法一般。

眾人都發笑,或有被輕視的憤慨:“小禿驢潑水,你當我們是孩童么?”程斐卻感覺出兩片水幕中的陣陣熱氣,大驚道:“不好,快躲開!”

話音未落,人群中已經“啊啊”連聲慘叫,沖在前面的幾個人一頭撞在水幕上,卻一下子腦袋嗡嗡作響,好像是撞上了一堵厚重的墻,幾乎暈倒過去。人后面的人停腳不及,立時擠成一團,幾滴水珠濺在額頭,便似給彈珠打中一般,痛不可當。

各派掌門也在前面,各自仗劍劈開水幕,雖然并未受傷,可衣襟也濕了一大片,看起來十分狼狽。周若谷凜然變色,鐵扇“啪”地一折,從鐵扇門人群中竄出一個枯瘦的灰袍男子,帶著面具,右臂手持銅錘,另一只袖子卻空蕩蕩的:“小和尚,我來領教領教你!”

這男子便是鐵扇門的右護法,聲音陰仄,眾人聽了無不起一身雞皮疙瘩。惠岸道:“施主缺失一臂,小僧不敢……”話沒說完,右護法便怒道:“多嘴!”縱身上去,銅錘以雷霆之勢向惠岸頭頂砸去。看來他對于自己失了左臂之事十分在意,不容得別人指指點點。

惠岸道:“罪過,罪過!”左手一拋,將那水缸輕輕丟了出去,仍是穩穩地落在地上,并無一滴水濺出,只剩右手托著一只水缸,來對付右護法手中那柄銅錘。只聽“錚”的一聲短促急響,銅錘與水缸相交。眾人耳中鼓膜嗡嗡作響,都慶幸這缸中裝滿了水,若是空的,這一錘下去,只怕在場一半的人要耳朵聾了。

兩人這啷鐺火星般交過一下,右護法提著銅錘的一條瘦胳膊不住顫抖,幾乎要自己甩掉。想要換一條胳膊拎錘子,卻猛然想起自己并沒有另一條胳膊,登時大怒起來:“小禿驢!你敢戲弄老子!”便又重重擊了過去。

惠岸茫然道:“小僧并沒有……”話沒說完,只聽“咔噠”一聲,那柄青色的銅錘竟霍然伸長了數尺,拐著彎向惠岸頂門砸去。

原來這銅錘柄中竟有機括,一按之下便飛出鎖鏈,使銅錘飛出相擊。惠岸躲閃不及,眼前一黑,喀喇碎響,水缸也落在了地上。人群中有膽小的弟子嚇得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右護法洋洋得意,正想收回銅錘,卻覺臂膀一陣,機括竟然失靈。大驚之中,只見那水缸緩緩挪動,露出后面安然無恙的惠岸。

原來那銅錘的鎖鏈,竟然和拷在他手上的鎖鏈纏在了一起,錘頭確實正中肩膀,但卻毫發無損。惠岸雙臂輕輕一振,右護法發力不及,那錘柄滑溜溜地脫手,給惠岸奪了去。

這樣一來,這右護法一袖空空,一手也空空,在少林空門之下,倒真是應景。惠岸將銅錘解下,恭恭敬敬地交還給右護法道:“施主的錘子。”右護法呆呆地站著,覺得接了有失臉面,若是不接,卻又實在舍不得這柄精巧的銅錘。

忽然,右護法大叫道:“小心!”一個人影暴起,斗大的銅錘悶聲砸在了惠岸背上。再看使錘之人,和右護法一樣的灰袍、一樣的面具,一樣的少了一條胳膊,只不過是右手。然而人和錘都比右護法胖大了一圈,便是鐵扇門左護法。

右護法大笑,接過銅錘道:“我可是提醒過你啦,所以這錘子是我換來的,可不是你給我的!”惠岸輕咳一聲,翻身滾到一邊,雙手一振,托起兩個水缸。

左右護法見惠岸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挨了一錘,居然面不改色,都是大驚,雙錘齊上,錚錚聲響,和惠岸手中的水缸斗了起來。

眾門派久經江湖,什么千奇百怪的兵器沒見過?可是這般雙缸戰兩錘的奇景,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銅錘水缸,都是極為笨重之物,因此交手也不必論什么招式,全拼誰的氣力更大。可現在這三人激戰,卻身法搖曳,迅捷無比。銅錘有錘法,那也就罷了,可這惠岸托著兩只水缸,居然也使得奇幻飄忽,一挪一動之間,極有章法。

惠岸出手再穩,面對如此兇悍的攻勢,水缸中的水也不住地減少,銅錘敲擊水缸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一開始如打鐵、如墩地,漸漸如金石、如鐘鼓,后來又如碎玉、如凰鳴,既雄壯,又空靈,悠長不絕。再加上兩人所用的銅錘大小不同,敲擊水缸的地方也隨時變化,音調忽高忽低,扣人心弦,似是在合奏一篇金戈鐵馬之曲。

忽然“當”的一聲,戰曲戛然而止。眾人這才恍惚過來,只見一胖一瘦兩柄銅錘滴溜溜飛到了天上,一胖一瘦兩個人卻還站在原地。兩人相對一望,同時騰然出掌。惠岸眼疾手快將水缸前推,擋下了這兩掌。左右護法卻發起狠勁,將一股內力灌了出去。

不一會兒,只聽水缸中發出嗤嗤輕響,更兼腥臭氣味彌散而出。有人驚呼道:“啊呀,這兩人掌上有毒!”大家連忙掩住口鼻,以防中招。

三人互拼內力,正當僵持不下,那左護法忽然開口道:“小師父,對付兩個,獨臂,就要用,兩只手嗎?”話語不很流利,帶著蠻戎口音。

惠岸倒當真愣了一下,似乎真覺得自己雖然以一敵二,卻是用雙臂戰兩個獨臂之人,仍是占了便宜,一時躊躇不已。

就這樣一猶豫,手上已經露出了破綻。左護法看準機會,倏然退掌出拳,向惠岸胸口打去,右護法也不甘示弱,同樣的出拳,撲撲兩下,惠岸胸口已然中拳。

左右護法洋洋得意,旁邊眾人看著,卻頗以為不齒。惠岸一臉愕然,忽然目露兇光。胸腔中“嗝”的一聲大震,兩人的拳頭似是按在了一塊滑冰之上,被氣息托著交錯滑動,連本人都收力不及。“喀喇”“喀喇”兩聲,各自打中了對方的面具。

打中面具,本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兩人卻忽然大叫一聲,聲音中滿是驚恐。跳到一邊,面具已經粉碎。面具之下,右護法露出一張僵尸般的青臉,左護法則露出一張紫臉,更兼一顆光頭,竟然是個和尚。

方羅生從未見過如此相貌,駭然道:“你們是誰?”青面瘦子洋洋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湘西三邪子便是!”紫臉胖子略一遲疑,森然道:“摩禮迦。”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仔細感覺自己的臉,并無酸麻中毒的跡象,這才放心下來。

這兩人正是三邪子和摩禮迦。五年前他們被斷樓的道化無極功因勢利導,不但雙雙斷了一臂,連各自的兵器:人傀儡和頭骨念珠也都被打得稀碎。偏偏這兩樣東西又不是一日之功可以打造的,便只好換了銅錘作兵器。至于如何成了鐵扇門的左右護法,卻不得而知。

聽到“摩禮迦”三個字,齊太雁雙目爆火,登時怒不可遏,指著周若谷道:“周掌門,你明知這番僧與我有殺兄之仇,不共戴天,怎么還收他做什么左護法。”

周若谷尚未回答,摩禮迦已道:“不服么?來吧!”三邪子喜道:“好,你對付那個大眼珠子,我再會會這個小和尚,別來給老子添……”

那個“亂”字還沒說出口,兩人忽覺頭頂上罩了一塊陰影,帶著呼呼風聲,抬頭一看,一聲驚呼,“咚咚”兩聲,三邪子和摩禮迦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扣在了水缸之下。

眾人都是驚駭,惠岸淡淡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各擅用毒,想來這缸底的一點毒水,應該是傷不了自己,便先冷靜一下吧。”順手在缸底一拍,那水缸眼見著又沉下去了寸許:“諸位施主,佛門凈地,不可輕言殺戮。若有什么恩怨,還請下山去吧。”

齊太雁對惠岸是敢怒不敢言,不過見摩禮迦被扣在缸底,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再想到周若谷方才也算幫自己挽回了面子,也就暫時忍下,暫時不再計較。

這一下,誰都不敢再小看惠岸。方羅生和萬俟元自度武功既未必勝過齊太雁,更未必強過三邪子和摩禮迦,才不想上去丟臉獻丑。可“完顏翎”帶兵屠戮本派弟子,若是讓一個小和尚攔住便就此罷手,那卻是更大的丟臉了,更加良心難安。

眾人正為難之際,忽然“蓬”的一聲鼓風響動,一條黑影竄出,指間帶著陣陣森然陰氣,直取惠岸心口,竟是柳沉滄。

惠岸目光一閃,伸掌接住柳沉滄鷹爪,卻被這一股霸道的內力推得疾疾后退。鐵鏈聲音瑯瑯,漸漸遠去,消失在山門后的樹林里。再向地面上看,只見少室山堅硬的青石,被二人的腳步磨礪出了兩條長長的白痕,冒出火藥般的嗆人氣味。

眾人相對一望,急忙追了過去,柳沉滄和惠岸已經在碑林甬道中打了起來。凝神細看,但見柳沉滄出爪凌厲,不但堅如鉤鑿,而且每一招擊出,甫到中途,已變為好幾個方位,似乎一爪成了三爪、四爪。更兼五指曲突,瞬息萬變,不知他要攻那一個地方,那這一招中更數不清包含了多少兇險變化,奇幻莫測,直是生平所未睹。

在場參加過上一次唐刀大會的,不覺心驚道:“十幾年不見,老賊武功更勝從前!”

相比之下,惠岸的掌法卻甚是質樸,出掌收掌,顯得頗為窒滯生硬。但不論柳沉滄的爪法如何離奇詭秘,一當惠岸的掌力送到,他必隨之變招,專心抵抗這看似平平無奇的攻勢,倒似乎是被他牽制一般,看來兩人旗鼓相當,功力悉敵。

“旗鼓相當,功力悉敵”這八個字,說起來輕描淡寫,可若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相信這八個字竟會用在柳沉滄和一個無名小僧身上。各派中的普通弟子,看了不無面如死灰,暗道少林寺的一個無名小僧,都能和柳沉滄打成平手,少林寺果然名不虛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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