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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六十章 笑傲恩仇:殘酒
更新時間:2020-10-09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臨安城外,九曲叢祠。

隗順端起一壺酒,悲愴道:“岳元帥,小人給您送行了。您英雄一世,可小人只能委屈您在這里了。您在那邊,缺什么,就托夢給小的說!”雙手緩緩傾倒,熱酒冒起白霧,卻終究滲進了土中,彌散不見。

滾地五龍走過來,用手輕輕拍平潮濕的土壤,又拉過一塊草皮,看似隨意地擋在上面。隗順擔心道:“岳元帥的遺體,剛從風波亭運來,便給我盜走了。現在,那幫惡賊肯定要把方圓百里翻過一個遍來,這里不會被發現吧?”滾地龍哼了一聲,蔑然道:“放心,盜墓賊選的墳,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找不到。”

誠然,盡管只是隨意擋了幾塊草皮,可卻恰到好處,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就是眼看著從旁邊走過,也不會想到這下面竟有一個墓穴。鉆地蟲道:“到時候我等再在這里載兩顆桔樹,以為記號,你便可認得出來了。”

隗順呆呆想了半天,忽然問道:“若是岳元帥多年不得昭雪,等到時候,尸骨腐爛,沒法辨認了怎么辦?”他本是個粗笨之人,此時卻非常的細心。

“這……”滾地五龍撓撓頭,似乎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斷樓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忽然緩緩開口道:“隗順大哥,你放心,剛才我在岳元帥的遺骨下放了一件東西,世上僅此一件。不管過了多久,都可以此物為憑證。”隗順聽了一喜,問道:“太好了,那……是件什么東西?”

斷樓似乎失了神,隗順連問了幾遍,斷樓才道:“是一件玉飾,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鉆地蟲看看斷樓,那方才一直攥著拳的右手不知何時空了,大驚道:“斷翎大俠,你……你是不是把給翎兒大姐的那枚玉簪埋進去了?”

另外四人一聽,均嚇了一跳,急道:“那怎么行!”待要將墓穴刨開,卻下不去手。斷樓搖搖頭,攔下五龍兄弟,悵然道:“若翎兒愿意見我,也不在有沒有這簪子。若翎兒不愿意見我,縱是留著它,又有什么用?”

五龍黯然,相對看看,不知道該說什么。隗順并不知這玉簪對于斷樓來說意味著什么,見他似有難言之隱,便也不多問。

斷樓問道:“隗順大哥,這獄卒是做不成了,你之后打算怎么辦?”隗順嘆道:“小人雖然沒什么見識,可也知道這事的兇險。在小人打算干這件事的時候,便把父母妻小都搬出城去了。至于那一點家財,能換岳元帥忠骨存續,也沒什么可惜的。”

斷樓沒想到隗順一介平民百姓,竟而有如此高義,忍不住道:“隗順大哥,你總是自稱小人,卻不知勝過多少所謂大人。好人該當有好報,也不能讓你一家亡命天涯。這樣吧,若隗順大哥你肯的話,我便去找羊幫主說說,請他收你入丐幫,如何?”

隗順喜道:“小人一直仰慕丐幫英雄,若能入幫,自然愿意。”

遁地猴試探問道:“那斷……斷翎大俠,你呢?”斷樓道:“此時情況有變,我還得再回城一趟,把梅姐姐她們救出來。”摸地鼠自告奮勇道:“我們也一起去。”斷樓搖搖頭。滾地龍急道:“為什么?斷翎大俠是怕我們拖后腿嗎?”

斷樓苦笑兩聲,說道:“自到臨安之后,拖后腿發的一直是我,你們何曾落后過?我之所以不帶你們一起,是想煩請五龍兄弟護佑隗順大哥一家老小,等羊幫主來了之后,將他入幫的事情對他說之。”鉆地蟲一聽,急道:“怎么,斷翎大俠你不一起回來嗎?”

斷樓悵望良久,道:“此番一鬧,必定驚動趙構,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我大金朝廷也會受到波及。既然岳飛已死,這用數萬將士的性命換來的和談,就決不能付之東流。我想,大金的使團雖然離京,完顏亮必定呆在不遠處以防不測。現在出了這件事,他肯定坐不住了,我得去會會他。”

斷樓遲疑了一會兒,繼續道:“岳元帥一家發配嶺南,小王爺自然會好好相待,你們若跟著去的話……”刨地雞一聽,乖覺道:“斷翎大俠你放心,我等若見到嫂子,一定把你的事情告訴她。”斷樓淡然一笑,抱拳道:“多謝。”

說罷,斷樓吹一聲口哨,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片水花中,三匹駿馬飛奔而來,正是雪頂一家三口。他和完顏翎進臨安城之前,覺得這城中太憋悶,委屈了這三匹良馬,便將它們放在了城外,任由撒歡。反正寶馬認主,一般人也降不住它們。

斷樓跨上雪頂,輕道:“回去。”雪頂咴咴兩聲,向著臨安城去了。

此時,大統領府內,莫尋梅又喝了一碗酒,忍不住腹中一陣翻攪。武林中人,往往內功越深,則酒量越大,但莫尋梅畢竟少飲酒,雖然不醉,到底有些難受。她抬頭看看周淳義,只見他已比自己更多喝了一壇酒,卻兀自神態自若、談笑風生,除了腹部微微隆起外,并無異常,心中暗暗驚疑。

外面傳來噠噠的竹杖聲,接著便是叫花子的唱曲。

周淳義笑道:“這群叫花子好不聒噪,要不是看在尋梅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們趕出去了。”莫尋梅點點頭,問道:“周大哥,你喝了這許多酒,可還好嗎?”周淳義道:“這才哪到哪,尋梅你難得請我喝一次酒,我怎么能輕易醉了呢?”

說著,周淳義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莫尋梅皓白如玉的手,輕輕地摩挲著。莫尋梅不自在地一顫,卻沒有躲開。她感到周淳義的手掌粗重滾燙,自己的手卻越發冰涼。

周淳義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莫尋梅道:“尋梅,你好美,你……你以前從來不讓我碰你的。”莫尋梅默然不語,咬著牙,別過頭去。卻感覺周淳義的手越發不規矩起來,漸漸撫著自己的胳膊,探尋著自己的脖頸、臉頰……

“周大哥!”莫尋梅忽然站起身來,一只手也堅決地抽了回去,“咱們一起走吧。”周淳義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問道:“走?去哪?”莫尋梅道:“離開這里,離開京城,離開這骯臟的朝廷,帶上兄弟們,去江湖之中吧。”

周淳義笑道:“哎呀尋梅,你還問我醉沒醉,我看是你醉了。這禁軍大統領、巡防營統制當得好好的。吃喝不愁,萬千榮寵,何必要去那江湖上,受那份風雨飄搖的罪?咦,你是不是累了?那你要不就辭了職,嫁給我,做大統領夫人吧。”

莫尋梅躲開周淳義的懷抱,轉過頭來,幽憤道:“所以,你一直都在騙我嗎?”周淳義狠狠晃晃腦袋道:“我如何騙你了?”莫尋梅道:“十五年前,你從劫匪手中把我救下,領我進了禁軍。那時候你對我說了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周淳義搖搖頭道:“都十五年了,還記得什么!”

莫尋梅的目光中,沒有哀怨,卻漸漸冰冷了下來:“你告訴我,身為禁軍,身為朝廷命官。是要護一方平安,守一方百姓。為民請命,懲惡揚善!可現在,連朝廷都爛了,你還要待在這里。你不是告訴過我,當年你的雙親,便是被……”

“夠啦!”周淳義忽然大叫了起來,神情極為激動。他氣勢洶洶地走過來,莫尋梅面不改色,淡淡道:“現在的你,跟當年害死你雙親的人一樣。”

周淳義聽了,雙眼發紅,拳頭攥得緊緊的,咬牙道:“敢當著我的面這么說我的,也只有你了。”莫尋梅轉身正要離開,卻被周淳義拉住。他雙眼發紅,猙獰道:“尋梅,你說這話,我都忍了,你便不想再說點什么嗎?”莫尋梅力氣到底比他小,惱道:“說什么?”

周淳義道:“一開始,你是誤解了你父母之事,以為男女之情都是虛妄誆騙,這才立誓不嫁。可后來,你已知道了莫幫主的深情,之所以陰差陽錯,不過天意弄人,為何還要如此對我?”

莫尋梅回頭,定定道:“尋梅從不信什么天意弄人,只有人心難測!”周淳義道:“人心?為了你,皇上賜我那么多美女,我一個都不要,就想娶你做我周淳義唯一的女人!似我這般癡情之人,還有什么人心可看?噫,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斷樓了?覺得他武功比我強、人望比我高,我哪里都不如他是不是?”

莫尋梅臉色驀地一紅:“沒錯,他是比你強百倍千倍。不過,我也看不上他。”

周淳義呆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好!”莫尋梅道:“快放開我!”周淳義道:“別急,我這里還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莫尋梅無心聽他什么秘密,便伸手去掰他的手指——這人既然不醉,那便不可再耽誤時間了。卻忽聽周淳義道:“丐幫的半醉逍遙散確實厲害,但我雖然沒有獨門解藥,這里卻還存著一顆半緣丹,可是百毒不侵的。”

莫尋梅一驚,刷得抬起頭道:“你——”周淳義一把抓過旁邊的酒壺,鐵手一捏,那用紅布包著的塞子立時粉碎,落出些白色的粉末來:“尋梅,你進禁軍的時候,我還有一句話。要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活,背后就得多一雙眼睛。”

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大亂,喊殺聲四起。莫尋梅來不及猶豫,一腳踢開屋門,想要沖出去相助,一只胳膊卻被周淳義鐵鉗似的手牢牢抓住:“沒用的,今日皇上不在京城,十萬禁軍由我調配。除了五萬人留守皇城,一萬人埋伏在大理寺周圍外,其余的都在這里。就憑一群臭叫花子,和你手下巡防營那點人馬,根本就不夠用!不過……”

莫尋梅心中一驚。若在往常,十萬禁軍輪班值守,在宮中的也不過一兩萬,今日竟全都調動了。周淳義嘻嘻淫笑,繼續道:“不過,若你肯從了我,我便放他們一條生路。”

莫尋梅掙脫不開,情急之下伸手后探,刷的一閃,從背后掣出一把彎刀來,泛著爍爍寒光。周淳義驚道:“你竟……”話沒說完,只見莫尋梅手起刀落,便向他的胳膊砍去,毫無猶豫之勢。周淳義了解莫尋梅的性格,一向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一刀下去,不但要砍掉他周淳義的胳膊,連自己的手指也會被削去幾根,連忙撒手躲開。

周淳義退后兩步,驚魂甫定,伸左手轟的一拳,錘入旁邊的屏風中,拉出一桿生鐵青龍刀來,比五年前和斷樓相斗時用的那桿還大還重。莫尋梅袖子一抖,雙手各持一柄彎刀,蔑然道:“還問我,你不也藏了兵刃嗎?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是柴平嗎?”

周淳義笑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果然聰明。”莫尋梅咬牙道:“柴平,我居然信了這個狗賊的話。”說著,不禁暗暗為斷樓擔憂。

周淳義道:“尋梅,你剛才說我總是騙你,那今日我便同你說句實話。不錯,我是從柴平那里得到的消息,不過不是活的柴平,是死的柴平!”莫尋梅愕道:“什么?”她性子沉穩處變不驚,腦筋又轉得極快,這兩個字剛問出口,霎時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咬牙道:“是你派下奸細,探得消息,又將柴平殺了嗎?”

周淳義點點頭道:“不錯,那柴平是個蠢貨,都不知道我是故意放給他的消息。又膽小如鼠,臨死前痛哭求饒,我也懶得聽他哭喊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一刀便摘了他的腦袋。不過尋梅,此事也須怪在你頭上。你素來太容易相信人,那巡防營中,差不多一半都是曾經鐵扇門的人,你怎么就斷定他們每個人都聽命于你?”

外面,雨漸漸停了,喊殺聲卻越來越激烈,時不時傳來丐幫弟子瀕死的慘叫。周淳義道:“尋梅,此情此景,那幫叫花子必定以為是你同我聯手引他們上鉤,心中正恨你呢。既然如此,你何不將錯就錯,就從了我……”

話沒說完,莫尋梅怒喝一聲,手中刀一緊,雙刃如銀蝶風卷,一前一后,直向周淳義兩肩砍去。錚錚兩聲響,周淳義舉刀架住,怒道:“尋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是一個臭娘們,跟我裝什么矜持?告訴你,就憑你這兩下子,還不是我的對手。今天,老子就是把你綁在床上,也要和你做成夫妻!”

莫尋梅抬起頭,冷冷道:“那就試試吧!”說完,呼地雙刀一托,兩片削鐵如泥的寶刀,竟忽而變得滑如游魚,繞著周淳義的刀柄轉動起來,如劈波斬浪,直切向他的心口。周淳義此時門戶洞開,大驚失色,連忙飛起一腳,企圖將莫尋梅踢開。然而,莫尋梅卻輕輕點躍而起,黑裙白衫,如一朵墨梅綻開。周淳義一呆,這一腳自然踢了空,卻覺雙手手腕一震,已經被莫尋梅刀背磕中,原來她剛才那一下竟是虛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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