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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六十一章 群雄聚首:夜話
更新時間:2020-10-18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少女微愕,正要答話,忽然身后一個人罵道:“哪來的狗賊,敢同我妹妹搭訕?”呼的一聲,那根撥火棍轉出一片火圈,繞過少女打了過來。男子眉頭微皺,伸手輕輕接住,向里面望去,只見徐一刀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不由分說,一拳便向男子打來。

少女忽叫道:“哥,你不要……”話音未落,徐一刀一拳已經打了過去,卻撲了個空,那男子微微側身,站在了一邊,似乎只是尋常的小孩子打架,不予計較一般。

徐一刀一愣,呆在了原地,似乎不太明白自己這拳怎么會打空,是自己眼花了?打偏了?難道是忘了發勁了,還是讓這人躲過去了?記不起來,想不明白。他自小打過無數次架,還從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拳一樣摸不著頭腦。

眾人一聽這人不是來赴會的,立時露出不屑的神色。再看他衣著寒酸,十足的落魄相,便更加不放在眼里。掌柜的沉吟道:“客官有所不知,再過幾日,便是十八年一次的唐刀大會,便在這大散關中青元莊舉行,自唐初至今,已是第二十八次,乃武林中最大的盛事。小店自百年前起就吃這碗飯,平時接待一下也沒什么,可是現在……只怕不大方便。”

這男子倒不介意,看看大堂中確實難有落腳之處,便道:“掌柜的,行個方便。就讓我在這里胡亂擠一擠,晚上便在馬棚里歇歇腳也好。主要是我這三匹馬,不能落了膘,您給備些好草料,喂飽了些就好。”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錠大銀,放在了柜臺上。

這大銀足足有十兩,掌柜的立時兩眼放光,滿臉堆笑道:“這……這怎么使得?”嘴上這般說,手上卻迅速將大銀籠入袖中,似乎生怕男子反悔。男子道:“不妨事,只要給馬送些好草料就是了。”掌柜的連聲答應,立刻招呼伙計去準備。

男子輕聲道:“冒昧了。”松開手中的三股韁繩,走進了客店。那三匹馬也乖巧,咴咴叫幾聲,就站在原地不動。男子經過少女身邊時,略微停頓了一下,但也很快便走過了。少女心中一動,忽然覺得這人自己在哪見過。

男子走進去,問道:“掌柜的,還有房嗎?”掌柜的尚未回答,徐一刀忽然大叫道:“不準讓他進來!”少女道:“哥,你這是干嘛呀!”

徐一刀心中一股無名火,也不知該如何發泄。掌柜的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說道:“客官是來赴唐刀大會的嗎?丐幫前幾日便過去了,您是……”男子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個過路的販子,不知道什么會。白天貪著趕路,錯過了宿頭,便來住店,一早就走。”

不過,經這幾人一番吵鬧之后,大堂中的氣氛反倒活躍了起來。月光入室,大家推杯換盞,漸漸微酣,也都打開了話匣子,說一說今年唐刀大會的新鮮事。

一個瘦高個一拍桌子道:“這往年唐刀大會,那都是在京城附近舉行的。便是在那五代亂世的時候,也是向那周邊國都去的。今年卻偏跑到這深山老林子里來,可當真窩囊!”另有一個灰面長須的道士道:“可不是。我聽說是那青元莊和嵩山派結了兒女親家,不愿意在大金的地盤做事,便一起搬到這大散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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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懷抱長劍的尼姑聽了,頷首贊道:“尹莊主不愧武林泰斗,趙掌門也不墜其先父遺風,深明大義。咱們就算再窩囊,也不能在他們金人那里搖尾乞憐!”堂中有不少人紛紛附和,道:“鐵手師太果然高見!”

眾人看著這男子如此露財,都不免有些意外,卻心照不宣,默不作聲。一個粗手大腳的漢子招招手道:“小兄弟,來我這邊坐吧。”說著讓出一塊地方。男子道:“多謝了。”便走過去坐下。漢子給男子倒上一碗酒,男子也不推辭,便自喝了。

漢子看著這男子,說道:“小兄弟是第一次出遠門吧?”男子點點頭,道:“敢問大哥尊姓大名?”漢子笑道:“姓也不尊,名也不大,粗人一個。我姓郭,叫郭平,山東人氏,你便叫我郭大哥吧。”男子問道:“郭大哥也是來參加這唐刀大會的嗎?”郭平指指靠在墻角的兩只鐵戟,笑道:“是倒是,可我自知沒什么本事,只是來見識一下各路英雄的手段,倘能學到個一招半式,也好精進一些,能把那些肆虐的金賊都殺干凈。”

“呵呵,一個販夫走卒,一個山野村夫,也配來談論唐刀大會嗎?”角落里一聲吆喝,眾人看過去,只見徐一刀翹著腳坐在火爐旁,滿臉不屑。旁邊那少女羞紅了臉,拍了徐一刀的頭一下道:“好啦,別鬧啦!”徐一刀登時氣餒,低頭不再說話,眾人都笑了。

這矮子大笑道:“小姑娘,若是旁人當面說我大頭,只怕此時已經沒有頭了。但你不一樣,你這小丫頭生得漂亮可愛,說話又好聽,連我見了都喜歡。可惜我只有三個蠢兒子,媳婦又死得早,不然的話,我還真想再要一個閨女哩。”說罷嘆了口氣,眼睛居然濕潤了,似乎真的念及亡妻,幾欲墜淚。

少女眼眶也紅了,說道:“大頭叔叔,你別傷心。人家都說,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你對你妻子這樣好,以后一定能團聚的。”

禿頭矮子大笑兩聲,說道:“好,沖小姑娘這句話,我便把這番故事同你講一講。”轉頭問那尼姑道:“鐵手師太,你方才說尹莊主,是老尹莊主,還是小尹莊主呢?”

然而,卻有一個白臉禿頂、頭大如斗的矮子大笑了起來,說道:“什么深明大義,我看吶,不過是讓人給打怕了罷!”

眾人看見此人,聽他說話如此狂悖,都面露不悅,卻默不作聲,無人反駁。跟著徐一刀的那名少女卻好奇道:“大頭叔叔,尹莊主是天下第二的高手,怎么會讓人打怕了呢?”

堂中鴉雀無聲,都面露驚駭地看著這少女,旁邊有好心人低聲道:“小姑娘,你童言無忌,口沒遮攔,快別說了。”少女好奇道:“為什么,我說錯什么了嗎?”徐一刀若無其事地瞥了周圍一眼,左手卻悄悄攥住了身邊的刀柄。那刀模樣奇特,又長又窄,似是唐刀制式,卻又有些彎曲,不像是中原武器。

“是誰?”

“嘿嘿,此人也曾算名動一時,乃那金國的第一勇士,蕭斷樓!”

聽到“斷樓”兩個字,那少女微微一愣,抬起頭來,卻沒有說什么。

鐵手師太有些茫然,說道:“青元莊自來只有函谷青牛一個莊主,哪里又有來的什么老莊主,小莊主?”矮子大笑道:“非也,非也,你們有所不知。那函谷青牛尹笑仇,早在半年前,便死在黃河邊上了!”

這一句話,大堂里可炸了鍋,都難以置信、議論紛紛,連樓上的房間門都紛紛打開,驚愕道:“那大腦袋,你莫要胡說。此次大會,青元莊乃是東家,若讓尹莊主知道了,把你的鄱陽湖整個掀過來!”禿頭矮子叫道:“這有什么不信的?沒錯,那尹笑仇武功是了得,可也不是沒人斗得過他。”

眾人仍是不信,說道:“這世上能斗過尹莊主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和尹莊主是至交好友,怎么會對他下死手?”矮子得意道:“非也,非也。還有一個人,年紀輕輕,不過才二十來歲,仍能斗過尹莊主。”

這女子人稱白毛狐,數年前曾因貪財說謊,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一夜白發,自此再未曾說過一句謊話。她既然這么說了,眾人也便再無疑惑,紛紛嘆惋,開始在腦子中搜刮各種尹笑仇已經去世的證據。有的說自己曾在黃河岸邊見過尹笑仇的墓碑;有的說自己曾在斷樓手下死里逃生;有的還說自己多年前曾在某處遇見過斷樓,那時他武功未成,自己差點就把他殺了。越傳越神,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一個面色黝黑的男子起身道:“那蕭斷樓是誰?是那喋血蒼鷹蕭乘川的兒子,是契丹人的種,又是女真人的走狗。狼子野心,也沒什么奇怪。我還聽說啊,那岳飛岳元帥,便是叫他聯合金兀術和秦檜,給一起害死的!”

大堂之中,頓時一片義憤之聲,有不少人站起來,說自己是臨安附近來的,也聽說過這等事情,昏君奸臣,賣國求榮,陷害忠良,令人發指。

眾人一聽,盡皆沉默。一個身穿紅衣的男子站起來,又高又瘦,形如竹竿,有人認得他是無量山中人稱“白蛇新娘”的花無病,因數年前他新婚之夜的時候,新娘被惡霸逼死,從此便穿上了妻子的嫁衣,永不脫下,并不知從哪學來一套亦正亦邪的武功,名震一方,只聽他道:“沒錯,我也聽說了。那蕭斷樓和尹莊主在黃河上斗了三天三夜,打得那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啊,硬是把整條凍住的黃河水都打翻了,仍沒分出個勝負。旁邊觀戰的還有許多女真兵,死傷了好幾萬,硬是過不去黃河。到最后,尹莊主實在沒辦法了,就用出了那襲明神掌中最后一式——死而后生!”

眾人“噫”了一聲,發出驚嘆之聲。這襲明神掌中的“死而后生”號稱天下第一的絕學,當年曾一擊擊殺二十三位絕頂高手,至今仍為盛談。有人忍不住嘆道:“尹莊主年逾古稀,以蓋世神功和那蕭斷樓同歸于盡,揚我大宋國威,當不愧是武林泰斗之尊!”

那矮子眼睛一瞪道:“誰說是同歸于盡了?沒有,我告訴你們,那蕭斷樓啊,現在都還活著!”眾人愕然失色。一個皮膚白凈,卻滿頭花發的女子道:“不錯,那天我正在黃河邊看見了。尹莊主的尸首被沖上岸來,那蕭斷樓卻好端端地游上了岸。”

“今年的唐刀大會,是少林寺主持的嗎?”坐在郭平身邊的那青衫男子突然開口,眾人都愣了一下。那禿頭矮子笑道:“小兄弟,你不是武林中人,這等事情還是少聽為好。”

那郭平一聽,略微不悅,站起來道:“閣下是鄱陽幫幫主,人稱浪里鬼王的張保吧?”矮子橫了他一眼,點點頭道:“還有點見識,是又怎樣?”

郭平昂然道:“在下以為,少林寺之所以舉辦這場大會,不是為了爭名奪利,而是為了聯合武林人士,共同抗擊金軍。既然如此,那就無論販夫走卒,還是我這山野村夫,都該有力出力才對,和是不是武林中人,又有什么關系?”

一個背著雙錘的男子道:“這話不假,我還聽說,那少林寺住持忘空,出家之前是一個大大的好官,好像還是岳元帥的上司。這次岳元帥被害之后,那京城巡防營的一個女統制,從岳元帥那里拿來了一本遺書,里面寫的都是岳元帥的治軍之策,就是交給了忘空大師,要在這次大會上拿出來哩!”眾人驚訝,紛紛議論道:“若是如此,咱們武林中人也可組建一支隊伍,去打金賊女真狗,也不比岳元帥的隊伍差!”大家都贊同叫好。

“吵死啦!”徐一刀忽然大叫一聲,狠狠將酒碗摔在地上,眾人都是一愣,“什么狗屁大金大宋,什么岳飛秦檜,管他們作甚。這唐刀大會是血拼搏命的地方,你們的腦袋有幾個,自己都顧不過來,還要去管別人嗎?”

眾人聽了,十分不以為然。那禿頭矮子卻笑道:“徐兄弟說的是,我看啊,這大會不過就是比個武,誰武功高,誰便是天下第一,大家便要聽他的。大家都收到英雄帖了,難道不見那帖子末尾的署名,開頭是少林寺方丈忘空,第二是嵩山掌門趙鈞羨,第三才是青元莊的尹柳小莊主嗎?依我看啊,這就是少林寺眼饞了,也要來分一杯羹呢!”

徐一刀想了一會兒,忽然大怒道:“兀那漢子,你是在笑話我嗎?”卻被身邊的少女硬拉了下來。那青衫男子走到柜前,又拍下幾錠大銀道:“掌柜的,再來幾壇好酒,今晚諸位英雄的酒錢,都算在我的身上!”轉身道:“諸位,小子無知,但是敬佩諸位的見識。今晚大家只管開懷暢飲,就算小子對諸位英雄的一點敬意!”

眾人大喜,紛紛道謝。掌柜的自然也樂意,便讓伙計把好酒都搬出來。大家原本沒把郭平放在眼里,現在卻都肅然起敬,對這青衫男子也有些刮目相看,有人便疑心他是不是隱姓埋名前來參會的什么高手,旁敲側擊地問了許多句,都被他給搪塞過去了。他也并不參與這場熱鬧,自顧坐在墻角,瞑目休息。

另一邊,那少女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似乎勾起了什么會議,懷著無限心事。

張保歪歪嘴,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

郭平續道:“小子自知功夫短淺,不敢和諸位英雄爭鋒。但在下以為,此次大會與往常的不同,誰是天下第一,都是其次。尹莊主特意避開京城,那意思就是說,就算朝廷昏庸,奸臣當道,咱們江湖中人,也絕不跟他們同流合污,當行俠仗義,保家衛國。若能如此,便是武功微末,咱們也敬重他。不然,就算當真武功天下第一,咱們也不認!”

他這幾句話一說,大堂中人都連聲叫好:“說的沒錯,咱們武林中人,該當同心協力,保衛大宋才是。不管武功高低,都是一樣的。”也有人道:“自然,如果是那賣國求榮的狗賊,就算武功再高,和那叫斷樓的金狗一樣,咱們也要一口一個唾沫,把他給淹死!”

出得門去,徐一刀轉到旁邊的馬廄,見那青衫男子躺在干草堆上,睡得正沉。徐一刀正要將迷香圖在他臉上,忽然心中發起一陣惡念,咬咬牙,向腰間拔出了短刀……

第二天一早,客房中,少女伸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卻見外面天已大亮,略略一愣,沖著門外喊道:“哥,你怎么也不叫我啊?”連忙穿好衣服出門,卻不見徐一刀蹤影,只有幾個手下歪倒在地板上。少女連忙將他們推起來:“快醒醒,我哥呢?”

幾個手下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坐起來,聽見少女的話,也是一愣,驚慌地向四周看看,只見大部分客人已經走了,嚇道:“我……我們怎么睡到現在?大哥呢?”少女急道:“你們別坐在這里,快去找啊!”幾人答應一聲,連忙各自去詢問查找。

就這樣到了半夜,眾人便各自安寢,為明日的唐刀大會做準備。店掌柜給那男子抱了一床被褥,請他在馬廄里歇息。其實,眾人都是三五成群地來的,原本都安排好了輪流值夜,以防有人偷偷下毒手。可經過這一番飲酒之后,大家同仇敵愾,頗有惺惺相惜之意,也便不再提防,安心睡下了。

然而,只有一個人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便是徐一刀。他將那少女送到房中后,自己便倚在門口休息,看著堂中橫七豎八躺倒的人,頗為不屑。馬廄中響起兩聲馬的喘息聲,想是那男子帶過來的那三匹。徐一刀心中盤算著:“這小子雖然衣衫破爛,可錢帛不少,牽著的那三匹馬更是極品。等到這幫蠢貨都睡熟了,給他下點藥,把那三匹馬牽了去!”

于是,徐一刀一直硬挺著,一直到了半夜,眾人都睡下了,他才悄悄起身,從懷中取出一根迷香,走下樓去。那樓梯上睡滿了人,徐一刀便踩在扶手上,輕輕滑下。他輕功也當真了得,在這堂中不斷地縱躍跳動,身姿詭異,卻無一人驚醒。

那郭平背著一個包裹,似乎也正要離開,見狀奇怪道:“孩子,你這是怎么了?”少女看見郭平,心中一動,急忙忙跑上來道:“郭大叔,你……你見到我哥哥了嗎?還有昨天晚上,跟你在一塊兒的那個大哥哥,他知道我哥哥在哪嗎?”

郭平撓撓頭,為難道:“這……我和那位兄弟也只是一面之緣,不知道他們去哪里了啊。”見少小臉急得通紅,連忙道:“孩子你別著急,反正我也不急著去大會,就幫你找找。”少女點點頭,郭平便也出去尋找了。

徐一刀的手下找了半日,也是沒有結果。少女急得坐在門檻上,兩個眼圈紅紅的,幾乎要哭了出來,卻忽聽郭平叫一聲道:“找到啦!”少女又驚又喜,循著聲音趕過去,卻見郭平正在馬廄中,從馬槽里拉出一個男子,渾身被捆得結結實實,正是徐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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