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大人，曹毅不能放。”

曹毅愣了一下，不等鳳鳴說話指著霍峻罵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你說不能放就不能放啊，你當這是你家大院啊！”

霍峻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枯草，轉向鳳鳴道，“我要檢舉曹錕買兇殺人。”

曹毅登時跳腳，“你放屁！你敢誣陷朝廷命官，我殺了你。”

鳳鳴擺手讓人將曹毅摁住，“你要告曹錕？你可知道他可是當朝一品大員，若無真憑實據，單這一條誣告之罪，便是死刑。”

霍峻道，“我既然要告，自然有實證，不過，我要單獨和你談。”

“大人，此人……”李捕頭不放心，話未說完卻被鳳鳴阻止。

“李捕頭，將曹毅先帶下去，關押在別處。”

李捕頭不放心又留了兩個衙役，這才壓著曹毅往外走。

曹毅眼看著光明就在眼前了，這一下子又黑了，哪里愿意，哇哇大叫著要見曹錕，可是卻沒人理他。

霍峻看著鳳鳴那張臉，忽道，“你可是鳳大人？”

鳳鳴皺眉，“自然是我。”

“鳳大人身邊能人輩出，在下佩服。我可以將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那我有什么好處？”

鳳鳴想了想道，“若是屬實，我可保你一命。”

霍峻想了想道，“我要兩條命，若是大人能允，我必知無不言。”

“還有何人？”

“我的弟弟。”

鳳鳴道，“原是重情之人，好，本官應了。”

霍峻長舒一口氣，“在回答之前，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問。”

“你讓人易容成你的樣子故意被綁架，是提前知道了消息，還是誤打誤撞？”

鳳鳴想了想道，“一半一半，易容成本官是考慮了安全，你們的存在，本官也早就掌握，你們即便不主動出擊，我也很快能將你們揪出來。”

霍峻一怔，“不是曹錕出賣了我們？”

鳳鳴道，“綁架本官的是曹錕？”

霍峻忽地冷笑，“鳳大人，你就不怕我出爾反爾，不予配合？”

“本官說了，即便你們不主動出擊，本官也有把握將你們全盤揪出，包括同你一樣隱藏在學子中的弟弟。”

霍峻揚聲大笑，“好，京中傳聞果然不假，鳳大人不欺我，那我信你。我是藍商的門徒，留守京城，一是為了搜集消息，二是為了今年的科考。曹錕同我一樣，也是藍商的門徒，只不過他入門比我早，等級比我高。藍商出事之后，軍師讓我等留在這里，聽從曹錕的調遣。我對之前的事情知之甚少，藍商出事，我才算真正接觸，殺人之事本不是我等任務，可是曹錕說你掌握的賬本會讓他萬劫不復，為了保他，我們才會對你下手。對于學子中毒一事，我也不知，最近也在暗中調查，并無線索。”

鳳鳴點點頭，“科考學子之中，還有多少藍商的門徒？”

“我知道的只有六人。”

“還有其他人？”

霍峻搖頭，“軍師思慮周全，絕不會只留我一個棋子在京城。”

“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么？”

“扳倒一個曹錕，還不足以買我們的性命嗎？”霍峻有些急。

鳳鳴道，“你狀告曹錕只是一面之詞，如同學子狀告曹毅一般，更何況曹錕還是一品官員，我不可能隨隨便便抓來審問。”

霍峻皺眉，似有不甘。曹錕極為狡詐，根本沒留下任何信件信物，即便是他與其對簿公堂，怕是也不能咬死他。

鳳鳴道，“你既然開口狀告曹錕，本官想，你也定是做了自此隱退的打算。既然如此，若一告不能成功，想必曹錕不會放過你。”

這個道理霍峻豈會不懂，只是，只是……

鳳鳴嘆了口氣，“算了，你再想想吧。本官不急，對了，你還是給你弟弟寫一封信，讓其暫避。你被抓之事，曹錕肯定很快知道，到時候怕是要對他不利。”

霍峻眼眶微紅，他自小失去父母，和弟弟相依為命，入了藍門，周圍排擠暗算多不勝數，他也早就看淡了這人間冷暖，唯一支撐的信念就是活著。自己被抓，在藍門眼中便是已經死了，毫無用處甚至有著暴露危險的棋子，下場會很慘。他不能讓他弟弟就此慘死。

“藍商培養了一個殺手組織，專門替他做暗殺的行動。我知道其中一支的落腳點，不知這個，能不能換我們一命。”

鳳鳴道，“本官想知道，朝中出了曹錕還有誰是藍商的門徒？”

霍峻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只服從于曹錕，其他線，我接觸不到。”

鳳鳴見他是真的不知，沉吟片刻道，“你將殺手組織的落腳點畫下來，還有，給你弟弟的信一并寫了。”

霍峻大喜，“多謝大人。”

鳳鳴擺手讓衙役拿了紙筆進來，等霍峻寫完，吩咐人好生看著便匆匆走了。

他剛出了衙門正準備入宮，就被鳳仙郡給堵住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幾日不要出門嗎？你若無聊，可去宮中陪陪太妃，莫要在街上閑逛。”鳳鳴臉色不佳，未等鳳仙郡開口就是一頓訓斥。

鳳仙郡撇撇嘴，“爹爹又兇人，都不問一下女兒找你何事？”

“有什么事，等我回府再說。我要入宮一趟，有正事要談。你快回去，聽話。”

鳳仙郡一把拉住鳳鳴，將人拉離身后的衙役，這才小聲道，“爹爹，我問你一事，你不準瞞我。”

“若我不答，你便不放手是嗎？”鳳仙郡小嘴一撅，一副耍賴到底的模樣。

鳳鳴無奈，將自己的袖子撤回來道，“長話短說。”

鳳仙郡大喜，話未出口，人卻先紅了臉，小手攪在一起，支支吾吾的半天沒出聲。

鳳鳴沒了耐心，轉身要走，鳳仙郡急了這才道，“爹爹莫走，我，我就是想問，你，你知不知道胡一山去了哪里？”

“胡一山？”鳳鳴半天沒反應過來。

鳳仙郡氣的跺腳，“爹爹，你怎可如此。讓一次歐陽明中毒的事情，人家還幫了不少忙，你怎可不記得。”

“哦，你是說威遠候胡潤的兒子胡一山？”鳳鳴收斂心神，看著自己的女兒道，“你問他作甚？”

“哎呀，你莫要管了，你就說，他是不是去邊境了？他爹爹是不是出事了？”

鳳鳴皺眉，“郡兒，女子莫談國事。還有，你與胡一山，爹不同意，快回家去，莫要惹你娘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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