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勢洶洶的跑回府，想稟明枯月山之后提審阿思三人，卻被枯月山叫停。

“此事你不必處理，若不想回去休息，便在此處陪爹爹等一個人。”

“等人？誰？”枯月白看了看時辰，夜幕降臨，這個時辰誰會來公主府拜訪。

枯月山卻并不解釋，整個人看上去極為歡喜，人的精神面貌也似乎跟著年輕許多。若不是知道自家老爹對老娘情誼深重，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也夜會小情人。

枯月白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枯月山等的人會是素輕一。

“你，你還敢來？哼，我真是要佩服你的膽量。”枯月白霍地站起來，作勢就要沖過去。

李南擋在素輕一身前，一臉警惕。

喜兒拽著素輕一的袖子，也是緊繃著身體。唯一放松的是素輕一，她看不到枯月山和枯月白，卻也能感覺到現在劍拔弩張的氣氛。

不過，枯月白活該，這是他老爹自己說的。

“枯月山，我依約前來。”素輕一聲音平淡，眼神渙散毫無焦距，一張熟悉的臉上，帶著寡淡的漠然。

枯月山再一次細細打量素輕一，終于將眼前女子的身影從回憶中素白的身上分離出來，成為獨立的個體。

她確實不是素白。

“大膽，你竟敢直呼我父親的名諱，還不跪下。”

喜兒怒了，“讓我們家小姐下跪，怕是你父親承受不起。”

“爹爹，此人實在可惡，不殺不足以鎮民心。”枯月白怒道。

枯月山忽地抬手一巴掌呼了過去，他父子二人身高差不多，這一巴掌打了個結實，枯月白不防備，被打的一個踉蹌差點栽在地上。

“爹，你，你打我作甚？”枯月白一臉蒙圈。

枯月山喝道，“我打你，說明你該打。以后若要讓我聽見一句對素輕一不敬的話，我立刻將你發配到軍營。”

枯月白撇撇嘴，他最怕的就是去那個滿是男人汗臭味的軍營，不要說一天，就是一個時辰他都能瘋。

“爹爹，她到底是什么人？您，您這樣娘知道了會，會傷心的。”枯月白只能將楚嬌抬出來。

沒想到這一次，楚嬌也壓不住。

同樣震驚詫異不解的還有李南和喜兒，二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對父子，只覺太過詭異。

“枯月白，你帶李南和喜兒去找谷家人。”

素輕一在這詭異的氣氛下淡然開口，枯月白立刻瞪過去，剛要反駁就聽枯月山道，“大白，去吧。”

“噗！”李南沒忍住，笑出了豬叫聲。

喜兒憋笑憋的辛苦，卻好在忍耐力夠，自覺不能給素輕一丟臉。

這時素輕一道，“大白？像只貓！”

“噗！”喜兒也沒忍住，捂著嘴憋笑憋得臉通紅。

枯月白氣的炸毛，卻又不敢沖著自家老爹，又被迫不能沖著素輕一，只能一臉殺氣的沖著李南吼道，“還不走！”

李南才不怕他，揚起下巴道，“大白不帶路，我怎么走。”

枯月山再也忍不住，啊啊啊大叫著往外走。

李南和喜兒同時看向素輕一，并沒有跟上。

枯月白道，“就算我死，我也不會動她，你們去吧。”

這話說的太曖昧不清，李南不悅的皺起眉頭，喜兒卻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你應該相信小姐。”

李南看向素輕一，沉聲道，“若有事你大聲叫，我能聽見。”

素輕一點點頭，“你去吧，他敢動我，我就殺了他。”

李南這才展顏一笑，帶著喜兒去追大白。

枯月山看著素輕一那那張寡淡的臉說出殺人的話，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你不信？”素輕一歪頭。

“不是不信，是覺得，你在這個時候，最像你娘。”

素輕一愣住，“我娘？”

腦海中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她牽著自己的手，殷切囑咐，“記住，從今以后，你便是素輕一。”

“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素輕一問，低垂著腦袋，手指無意識的攥著衣角。

枯月山緩緩勾起嘴角，“她是一個神仙一般的人物，我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神仙嗎？”素輕一想起自己的魔術，想起那神秘的空間能力，想起那個被安置在空間內的化妝箱。有太多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而這一切，都源自于她的母親，素白。

“是，神仙。”

“那她，為什么會死。”素輕一抬起頭，依舊無法聚焦，只是茫然的看著某處，沒有過多的悲傷，有的只是不解。

枯月山愣住，眼中有悲痛一閃而過。

他無法解釋，連淡出素白留下的話都無法說出。

平行時空，另一個世界，這樣匪夷所思的話，他無法說出口。

“其實，她還在，對嗎？”素輕一忽地道。

枯月山愣住，素輕一又道，“我將神思放出的時候，眼睛是可以看見的。那一瞬間，我忽地有種奇怪的想法，也許我娘也是如此，她死了，可神思還在，在某個地方，看著我們。”

這個解釋，讓枯月山更愿意相信。這么多年，他不尋找，不期盼，所相信的，也只是這樣一個虛無的可能。

“你的眼睛是離心仇弄瞎的？”

這話語氣帶著肯定，枯月山轉移了話題，不知是將自己，還是將素輕一從那種無法解釋的漩渦中拽了出來。

“救我的人，是你安排的？”素輕一問。

“我怎會知道你有死劫。”枯月山淡笑，“是素回江，你的父親。他知道你遲早有這一劫，便和我一起設計將你從宮中接了出來。只是中間出了點岔子，到的時候有些晚了，害你受了這諸多辛苦。”

“我父親？”素輕一語氣有些雀躍，神情也跟著靈動起來。“他，救了我？那他現在在哪里？為何我醒來不曾見過他？那谷家的人那？也是你派來的？”

枯月山道，“我不能離開三元城，所以并不知道你的下落，你父親也并未給我回音。至于谷家的人為何會和你在一起，此事，你可以去問谷老爺子。”

“這個不急！”素輕一道，“我想知道，為何離心仇要處心積慮的殺了我？那些怪物又是怎么回事？他們，他們似乎對我……”

素輕一無法解釋那種感覺，就仿佛無形之中有著某種聯系，只有她自己能夠感應，卻無法解說清楚。

“你想知道的，等我醫好你的眼睛，你再自己去看吧。”

“你，你能醫好我的眼睛？”素輕一震驚道。

她自己試過好多次，可是那眼睛不知具體被什么東西傷了，竟是絲毫不起色。她甚至都做好了這一輩子看不見的打算，沒想到眼前的人，卻能根治？是醫術高超絕倫，還是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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