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團的面容顯得有些不自然。

侯原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他這才忍住不笑。

荀澍瞟了他一眼，又看向白團，“我們云林軍最重要的是殺敵本領，給我展示一下你的箭法。”

白團道：“諾！荀統領說打什么，俺白團一打一個準。”

荀澍望著空中一只飛過的鳥，道：“打下它來！”

侯川看著高空的鳥，看了看侯原，小聲耳語道：“這距離有點遠了吧？我都不能肯定自己能打它下來。”

侯原道：“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他可以。”

白團沒猶豫，手起弩落，空中的飛鳥就沒了蹤影。

荀澍笑道：“這位兄弟好身手，不必回斥候營，留在云起營，編入侯將軍的江陵府衛之中。”

侯原道：“諾！”

白團忽然開口道：“統領，俺不想去當衛兵，俺想要上前線殺敵。”

司空玄笑道：“白大哥，江陵府衛可不是衛兵，戰事來了，他們可是沖在最前面的，算是先鋒營中的先鋒營。”

白團也樂了：“那就好，那就好。”

荀澍道：“好了，時間緊迫，我們現在說一下攻城計劃。白兄弟，你也留下來聽一下……”

荀澍接著道：“北歸鎮易守難攻，城門是關鍵，城門大開，便可形成易攻難守的形勢。北歸鎮沒有外城墻，沒有護城河，進去之后，大路兩邊便是數百條巷子。我們分兩路進攻，我帶十幾人于前門誘敵佯攻，我們打亂敵人兵力部署后，侯原侯川帶著剩余的人繞后主攻，把我們帶的所有的黑火都用上，炸開城墻。”

計劃說完，一向沉穩的侯原氣沖沖地道：“不行，你這是什么餿主意？你是指揮者，不能以身犯險。”

侯川也道：“不行。我去前門。”

司空玄道：“統領，您若是相信我，還是讓我去前門領兵。”

侯原道：“讓小川去吧！您要是再堅持前往，我可不保證會在林侯爺和荀尚書面前說些什么。”

荀澍道：“你該明白，從前門強入爭取后門安放黑火的機會，這件事相當于有去無回，如果還有機會，我會到他們兩人面前請罪。”

白團道：“士兵白團，愿追隨統領，從前門強攻，誓死保護統領。”

巴郡，傾盆大雨，蕭澤策馬回到州府，看著墨青背上昏迷不醒的蕭澈，心臟似是漏跳了半下，“怎么回事？”

墨青道：“在宮中被刺殺的時候舊毒復發，再加上眉州刺史下毒，他現在就是一個毒罐子了。成了這個樣子還鬧著要去南境找荀副統領，我按照荀統領的囑咐將他打暈了，送到你這里來。我去尋魯門門徒。”

蕭澤憂慮道：“只怕是巴郡也不安全。”

墨青道：“怎么了？”

還未回應，就見一人一騎沖著他們飛馳而來，那人目光炯炯，殺氣內斂，一看就不是善茬。蕭澤已經將手放在了寒槍之上，等他看清來人才放下戒備。

蕭澤恭敬行禮道：“公輸掌門！”

來人正是魯門掌門，前墨家巨子公輸銘。公輸銘回了禮，語氣卻絲毫不饒人，“平陽王殿下，老夫好久都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郡王給我行禮了，真是新鮮。”

后趕上來的大弟子魯康道：“我說師父，別逞口舌之快了，小師妹求您辦的事兒，您可還沒辦成呢？”

公輸銘冷哼：“你哪里有小師妹？小混賬早就不是墨家更不是魯門的了。”

魯康笑道：“那師父一收到小澍的信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幫忙？”

公輸銘依舊黑著臉：“這是老夫最后一次幫她。”

蕭澤聽懂了這其中的關聯，笑著道：“幾位，快府中請吧。”

魯康喃喃道：“也不知南境的戰事如何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陷入了沉寂。

此時的南境北歸鎮北城墻前，荀澍帶著十余士兵站在城前，荀澍點頭示意。白團大聲喊話道：“城內的官兵，我們是云林軍云起營的，我們要進城。你們的守將是誰？我們有很多傷兵，需要你們接應一下。”

南蠻士兵躲在城墻后看到荀澍的穿著，小聲對他們的將軍道：“將軍，是漢人的一個大官，我們要不要把她活捉去和楚王邀功？”

南蠻士兵的首領拓跋鋒道：“敵人就這幾個人？”

“他們的大部隊應該藏在林中。”南蠻士兵道：“他們的守軍已經死的死、降的降，應該沒有消息透露出去。”

拓跋鋒道：“我們這幫土匪出身的散兵游勇確實需要些軍功，不然讓那些正規兵士把我們當作炮灰到處塞。開城門，我帶一個小隊去會會他們。”

南蠻士兵道：“老大小心。”

拓跋鋒道：“將那些百姓都先關起來，這血腥味太大了，不要驚動了這幫云林兵。”

“得令。”

隨著城門緩緩打開，荀澍摸了摸馬鬃，“踏繁星，看你的了。”接著她狠夾馬背，踏繁星嘶鳴著飛奔出去。

南蠻還未反應過來，拓跋鋒已經被荀澍的銀槍挑落馬下，十幾人就這樣闖門去。

南蠻士兵紛亂著喊道：“快放箭！”

白團將綁了黑火的箭一支支射入城墻，接著又將點燃的箭送上城墻，火焰劃過數十支扎進城墻的黑火藥箭點燃。

“嘭！”一聲，從城墻上炸下來幾個士兵，整個城鎮的南蠻兵都亂了，他們并非南楚軍隊那般整齊劃一。他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徹底亂了。

大量兵士聚集在前門，白團道：“大量南邊的士兵也在往這邊圍合，計劃成功一半了。”

荀澍忍俊不禁：“都被包圍了，你小子還挺樂觀。”

白團道：“幾千人抓十幾個人可不好抓，我們穿上他們的狗皮，保證認不出來。”

荀澍：“有道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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