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澍笑道：“給自己化個妝，嘿嘿，別叫我統領。”

白團見荀統領往臉上摸了黃土，沒有了女子的白皙，竟是難分辨男女。荀澍接著將帽檐壓低，偽裝沙啞的聲音道：“叫執戟長，或者干脆就叫大哥。”

白團道：“諾，大哥。”

荀澍道：“我們把其他十幾個兄弟找回來，然后突圍出去和侯原會合。”

白團又畢恭畢敬地行禮道：“諾！”

侯原的眼圈已經通紅，侯川本想罵他哥哥為人太過謹慎，但看著他血紅的眼睛，默默將話收了回去，侯原幾乎是怒吼著道：“兄弟們，沖上去，撕了這幫南蠻。”

侯川早就等著這句話了，話音落時，他已經跳進場間，雙腿砸倒了兩名看守。百姓們見到云林鐵甲紛紛激動不已。

“那是云林軍？”“沒錯，是我們大梁的軍隊。”

荀澍道：“也不知道侯原那邊怎么樣了。”

戰場另一邊，敵軍潰敗，侯川侯原兩兄弟帶著眾兵一擁而上，南蠻都紛紛慌不擇路。侯原帶著人來到一處法場，那是敵軍屠殺百姓的場地。南蠻在圓木上刻畫上象征著賤民的圖騰，圓木上還捆綁著幾個鮮血淋漓，已經看不清樣貌的男男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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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這都是咱們的百姓啊！”侯川狠罵道，他看著場中眾多仍然被羈押，蹲在地上的百姓，侯川的大刀已經放到胸前。雖然已經氣急敗壞，他還是沒有忘記防止刀刃反光暴露軍隊位置。

侯原道：“如果按照兵法，我們應該立即掩護百姓撤退。”

司空玄：“雖然現在我們處境危機，但是，強攻是荀統領定下來的，末將認為，還是應該依照軍令行事。”

一個新晉校尉盧升若有所思，“云起營的jing銳是林老侯爺的心血，也是大梁的鐵軍，如果我們在陰溝里翻船，無疑是會削弱大梁的一部分戰力的。再加上如果強攻就必須留下一部分人保護百姓，我們的人手明顯不足。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未必要按當初的計劃進行強攻。”

法場上的年輕男子們全都站了起來，隨手拿著武器抵抗著，有的是抄起石頭，有的是抓起地面上的沙子，有的直接用雙拳，灰頭土臉的他們眼里滿是仇恨。他們的父母、兄弟、妻兒在南蠻的手中喪命。

號手吹響悠長的牛角號，云林軍在侯氏兄弟的帶領下勢如破竹。

“接下來怎么辦？”司空玄問侯原道。

侯原道：“命令，立刻疏散百姓，整理裝備，發起反攻。”

“這里應該是他們的中軍帥帳了吧！”說是中軍大帳，實際上南蠻土匪并沒有正式的規制，所謂帥帳也不過是霸占的百姓的民居罷了，外面層層把守，恨不得將南蠻土匪頭子包裹起來。

侯原道：“面對數倍之敵，撤退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對于整個戰局來說，我們應該留下來。北歸鎮易守難攻，我等一舉攻下此地，大南關便只是孤山一座，到時，我軍只需要困住大南關的守軍直至糧草枯竭即可。而且我等留在此地也是為了接應副統領。”

司空玄贊嘆道：“沒錯！”

侯川磨刀霍霍道：“本來這幫雜碎本來就不應該留下。趕緊殺光，我們好生火做飯。”

一個小伙子笑道：“有統領在，我們不怕。”

白團瞪了他一眼：“俺剛才教你什么來著，要叫大哥。”

小伙子笑著摸摸腦袋：“大哥，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啊？”

荀澍心道：我這是什么鬼運氣，明明是要突圍，卻偏偏闖到人家大本營里來了。看來又是被何音初那家伙傳染了，也成了個路癡。

白團帶著三四個同樣南蠻裝扮的死士趕過來，他嘆氣道：“就剩這幾個人了。”

荀澍看著他們鮮血與灰塵混雜的臉，心情有些復雜，“辛苦大家了。”

荀澍：“你們剛才過來的路上也看到了，南蠻封鎖嚴密，已經占據城北挨家挨戶進行盤查，他們既然已經不能完全占據此城，想必會加大力度搜尋我的下落，以求軍功。侯將軍需要疏散百姓，他們大概會在太陽落山之后對城北發起總攻。我們唯一的機會也在天黑之后。”

白團道：“大哥的意思是，我們不突圍了？”

荀澍道：“大餐都送到嘴邊了，沒有不吃的道理。”

白團驚訝道：“統領是要闖中軍大帳？”

荀澍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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