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長老與凌冬大師兄的修真厚黑學又不是上假的，更何況綾小路平常學習都還是大班兼小班，從早到晚，全年無休，附帶突擊檢查的。

只是有些事情綾小路愿意做，有些犧牲綾小路卻覺得沒有必要。

想要徹底搞垮泗水派的方法多的是，沒有必要搭上一條寶貴的性命，而且事情根本沒有嚴重到這種程度......修士的性命的確很重要，但凡人的性命在綾小路的眼中同樣具有非凡的價值。

“掌門那邊還需要您的幫忙。”綾小路最終給云雀婆婆這么一個答案，被那雙漂亮到窒息的眼眸真摯地看著，讓再怎么鐵石心腸的人，都很難真的說出拒絕的話，“給我們一點表現的機會，好嗎？”

而且真的讓云雀奶奶出手了，綾小路敢保證連同在旁邊圍觀看熱鬧的人，恐怕都將難逃一劫。

問心派要的是路人緣與盟友，然后將自己在槐溯峰上的地位給穩固下來。并不是要一口氣把所有人都給炸上天去，一個都不留。

云雀奶奶仔細地打量綾小路的表情，確定后者并不是在敷衍自己，也不是要坑問心派的模樣，最終這才收回自己的拐杖，將身體挺起來，蹣跚地轉身走回門內......其中不發一語，也搖頭拒絕其他弟子的攙扶，顯然是對綾小路的選擇感到不滿。

“連這位老太太都驚動了？”綠云派的長老匆匆在后面趕到，只來得及見到這位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驚訝地倒抽一口涼氣，“不過還真沒想到云雀奶奶沒有回去凡人界與家人團聚，居然還留在問心派沒走……裴修可真是走運。”

“這人有啥特別的嗎？”有圍觀群眾的好處就是，永遠都有人可以幫更多人問出關鍵的問題，還不怕會被當事者誤以為是別有居心，又或是覺得問題太過愚蠢不想理，“一個凡人而已，你們看上去都很緊張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兒太過了啊？”

綠云派的長老沒想到周圍忽然冒出一票完全不認識，而且明擺著要過來湊熱鬧的人，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驚嚇，隨即又迅速地評估了現場的情況，然后選擇老實地說：“枯寂老人當年對云雀奶奶有救命之恩，雖然云雀奶奶沒有修煉的天賦，甚至連靈竅都沒有、無法接受靈氣的滋養，但還是選擇留在問心派為問心派盡一份自己的力。”

“不過天道既然選擇讓她沒有辦法修煉，自然也給了她無以倫比的天賦......如果你們愿意的話，就可以回頭去查察凡人界這幾十年最享譽盛名的武器研發者是誰、又專門研究哪個領域的武器，然后就能理解剛剛的情況有多危及了。沒看到她腰上都纏滿了武器嗎？那都是瞬發式的！”

有人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而神學與修真某種程度上是有著共性的。當一名無法修煉，但是在科學上的了解與鉆研到達一個巔峰的人想要模糊這兩個領域的界線時，其可以做的事情那就太多了。

還很可怕。

“......好像確實是很可怕。”想要沖刺在吃瓜第一線的人，當然也不乏探聽凡人界的手段。有好事者當場就傳訊在凡人界求證，接著便小聲地倒抽一口涼氣，眨著眼頗為敬畏地看向剛剛居然敢徒手攔住云雀奶奶，甚至還把人勸回問心派的綾小路，“膽子也很大啊......”

連這樣可怕的人物都能攔住的綾長老，實際上的能力不就要更可怕了嗎？

“嗤！人家說什么你們都信？”泗水派的人被大家給防得死死的，裴修眼見大勢已去，卻仍舊不甘心地徒勞掙扎，“問心派既然敢留著這么有殺傷力的人，你們難道覺得他們就會眼睜睜地看著其他三派繼續在槐溯峰上蹦踏嗎？”

泗水派的人就不信了，當問心派有實力可以將槐溯峰上的大小事力收攏，只留下一個聲音的時候會不這么干！

不想發展門派的不是好門派，不想提升自己實力與聲量的修士不是好修士。問心派前面偏安一隅主要是被逼的，但倘若他們愿意早早使出這樣的大殺器，現在也未必是如此局面。

“實際上問心派確實沒有什么野心。”綾小路作為問心派的新鮮人，對這個門派的風氣還有所作所為最有發言權。面對泗水派的詆毀，她面色古怪地看著振振有詞的裴修等人道，“問心派的問心道人在門派宗旨上就已經寫明了要他們出世入世皆守本心，不得與人強爭奪利，一飲一啄皆為天定，沒有必要去做強求和逼迫。”

說白了就是佛系修真。

只是即便是以經法為主的凈法門也沒有能做到的動作，卻在槐溯峰這小小的地方，讓問心派的人做到了。

前面不發展，后面的安靜如雞，面對打壓不還手，對于辱罵不還口，這并不是因為他們孬，而是祖師爺有指示。

最初在知道這奇葩的情況時，綾小路是拒絕相信的。不過在和問心派的人深入相處，并且融入他們的生活后，綾小路這才終于相信修真界無奇不有。

無論是劍修、符修、法修、各種修，在融合了問心派的功法后雖然殺傷力也是有的，但他們的本質卻始終沒有變，而且和其他家都有著相當顯著的區別。

先修身，再修心，最終言行如一，這注定問心派的弟子與眾不同，也是他們的修煉速度和其他人不一樣，弟子就算跳槽到其他門派也很難發展的好的原因──

打從根本上的邏輯與思維導向便已經受到規范與洗煉，即使廢除自己的根基重新修煉他家的東西，但有些烙印是深植神識的，無論后續用多少方法想要去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不管是枯寂老人的選擇，還是云雀奶奶的死守，又或是靈脈會留在問心派，實際上都不是誰逼的，是基于各種原因，最終雜揉匯聚的結果。”

當然，也就不管其他門派再怎么努力，問心派始終可以鐵桶一片，綾小路會被韋彰小師叔‘意外’送到這邊，而好事的吃瓜黨也會比往常數倍地出現在槐溯峰上。

畢竟天道爸爸就是這么決定的，而乖兒子理所當然會受到庇護，就這么簡單。

至于想搞事的泗水派這個壞兒子，則注定無法完成他們的野心。

一切也早在開始便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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