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我之前不論如何，從此往后，都不再相識。”這話徹底激怒了洛玉瑯，“這話你趕緊收回，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你想如何？”底氣十足，洛玉瑯卻笑了起來，“你告訴我，為何突然變了臉色，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我這幾個月得空時，翻了翻十五郎留下的閑書，里面說道：若珍之重之，當輕易不敢褻瀆。”盯著洛玉瑯，“你可不是這樣的。”

“我不是答應你了嗎？成親之前，你說如何就如何。”洛玉瑯頭次覺得，也挺難纏的。

“我們說得是一回事嗎？”說完，洛玉瑯就接了話，“怎么不是一回事？”

自然不能說，這些都是她從教坊學來的，那些拿捏男人欲情故縱的把戲，可卻深深刺激了她，回想起洛玉瑯對自己的種種，越想越不是滋味。

不見他時，怨怪之余又有些想他，現在見了面，就只剩下怨怪了。

“反正你就是輕看了我。”也覺得頭疼，她心底隱隱升起的希望，卻被這些事攔住了去路，說不清道不明，可就讓她氣惱，氣惱自己怎么就不曉得堅定地拒絕。

“天地良心，向來只有你輕看于我，好不好？”洛玉瑯也覺得委屈，這好好的，怎么十五郎一朝登天，她就變了呢？

“那我問你，你讀過禮嗎？”一開口，洛玉瑯心頭就開始哀嚎，這還有完沒完了。“我承認，我有些情不自禁，可我握你的手之前，就認定了要娶你為妻的。”

“你覺得這話說得通嗎？”意思十分明白，當初她不過一個小小繡娘，就算是穆府的庶女，要想讓洛玉瑯明媒正娶，也不可能。

“正因為難，所以我費勁了心思。”洛玉瑯有些想告訴她，自己這些年的努力。

“為何不干脆說明白。”的追問給了洛玉瑯靈感，“所以我瘸了腿。”

愣住了，洛玉瑯卻輕笑了起來，“感動了？”

見她還是木木的，輕輕將她摟入了懷中，緊接著解釋，“讓我抱抱，只抱抱，緩解一下思念。”

將她整個身體都納入懷中，“你知道嗎？得知你回了穆府，我有多想半夜進去再將你偷出來。可我不能，我還要娶你的。”

“知道嗎？我有多怕他們會為難你，卻又不敢催促十五郎。”

“雖然只能看著他著急，可誰又知道，我比他還急呢？”

“我在穆府外留了人，要是他們敢將你送出去，我就直接搶了你。”

“總之，你已經被我定下了，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你。”

冷不丁接了話，“所以，你還是承認欺負我了。”

洛玉瑯失笑，“傻瓜，將來你會懂得，這不算欺負。”

“你又占了我的便宜，還不快將我松開。”意識到自己又被他摟了良久，還差點淪陷在他的話語中。

洛玉瑯不舍地松開了她，“點心好吃嗎？”

不想回答他。

“圓子好吃嗎？”見還是不想回答他，洛玉瑯又湊了過去，自己費的這些功夫，自然希望能有回應。

見他又靠了過來，偏頭瞪他，“你又來”

洛玉瑯伸手撐著車廂，雖然未碰她分毫，卻直接將她置于自己懷中。“我性子與十五郎截然不同，你不能按他的標準來要求我。我喜歡你，忍不住不親近你，迂腐讀書人那套，在我這里不合適。”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被人知道了，會如何？”問他。

“誰會知道？”洛玉瑯看著杞人憂天的。

“舉頭三更有神明。”有些詞窮，當著外人，洛玉瑯確實從未動過手，就連言辭都十分注意，除了那次在縹緲峰上，兩個人發生爭執。

“神明早知道我的心。”洛玉瑯也學著她指了指天。

兩個人都有些意猶未盡，可馬車已經停了下來，洛玉瑯謹慎地問她，“要我送下車嗎？你說送我就送，你說不送我就不送。”

“不必了。”剛想推開他，卻中途收了手，朝著努了努嘴，“讓開。”見他不見動靜，只得開口說話。

洛玉瑯戀戀不舍地坐回了自己的輪椅，算是讓出了通道。“下次見面不知幾何，你無事時多想想我。”

卻沒理他，徑直下了車。

別院看門的穆府家奴不停地打量著馬車，皺了眉，干脆說道：“十五郎在車里，此時正準備去接娘親。”

車內的洛玉瑯挑了挑眉，這腦子再靈光些好不好？話是這樣編的嗎？

可顧不上這許多，匆匆進了院門，幸好那三位都忙著在外做客，倒也無人關心。

等十五郎陪著吳姨娘回來，外面早已傾盆大雨，“幸虧我趕得及時，娘親上了車雨勢才大，不然真要壞事了。”十五郎接過遞過來的棉巾，擦拭著被雨水淋濕的頭發。

“快回房洗洗吧。”吳姨娘心疼兒子，“幸虧有人幫忙，不然你也要淋雨了。”見一身干爽，還是早上出門時的衣衫。

“姐，你出來不見我，有沒有奇怪？”雖然料到他們回來會有一問，還是有些不太自在。“你那位年兄解釋了。”

“這下他算知道你在蘇城時，就在他的繡坊里當掌柜了。”十五郎又說了句，腦子都是亂的，“何苦說這些。”

“洛年兄不比其他人，你我之事他又不是不知情，剛才還說，要是早知道，就多多關照了。”十五郎被吳姨娘催促時，還不忘多嘴。

等他走后，吳姨娘顧不得沐浴換衣，“十五郎這位洛年兄，人品如何？”

無奈又無法回避，“娘親，你先去換衣吧，他是派人送我的，沒見到他人。”

吳姨娘頗為失望，“可惜了，聽聲音挺好的。”

為了回避而回避的拿起針線不再搭話。他有那么好嗎？一個兩個三個，都這么上心。

見屋內無人，想起剛才車上的溫存，低頭一聞，衣衫上果然沾了他特殊的熏香味，抿了唇，再也無心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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