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萱暗自嘆氣,這番話的沒毛病,可是,又像是沒說。
“師父呢?”她環顧一眼四周問道。
“不知道啊。”褚非凡回道。
葉梓萱盯著他,“你這個臭小子,到底知道什么?”
“姐姐。”褚非凡委屈道,“姐姐兇我。”
葉梓萱歪著頭想了想,便道,“師父怕是一早便避開了。”
她歪著頭,想了想,又道,“既然你這什么都沒有,我待著也沒有意思,先走了。”
“姐姐。”褚非凡盯著她道,“有件事兒你肯定感興趣。”
“什么?”葉梓萱扭頭看向他。
“葉梓莬來了烊國。”他說道。
“她來烊國做什么?”葉梓萱皺眉道,“何時來的?”
“就在你去忘憂鎮之后。”褚非凡直言道,“如今她便在宮中。”
“宮中?”葉梓萱一愣,“她到底是為誰做事兒?”
“她如今是柔妃跟前的宮女。”褚非凡看向她道,“柔妃有孕了。”
“這么快?”葉梓萱驚訝不已。
“是不是?”褚非凡又道,“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回事?她入宮的頭兩個月,皇上對她不聞不問的,只是偶然間,皇上瞧見了她,便寵幸了,接下來便一直恩寵不斷。”
“所以說,你懷疑是葉梓莬在暗中搗鬼?”葉梓萱問道。
“正是。”褚非凡斂眸道,“我暗中派人去瞧了一眼皇上,表面上瞧著倒也沒什么,只不過,皇上白日有些時候總是jing神恍惚的,只有去了柔妃那,他過一會,便會jing神抖擻起來。”
“雞血石?”葉梓萱猛然道。
“可雞血石只針對女子。”她說道。
“倘若不是雞血石,那么便與王武山有關。”葉梓萱沉吟了片刻,“我必須入宮去一趟,才能夠知道到底是什么?”
“姐姐你這是學成歸來了?”褚非凡突然道。
“嗯。”葉梓萱點頭。
“那便好了。”褚非凡連忙道,“你打算何時入宮?”
“赫連歧可知曉此事兒?”葉梓萱看向他道。
“他這些時日一直不在京都,你說呢?”褚非凡挑眉道。
“即便不在,這京都的消息,怎么可能不清楚?”葉梓萱想了想,“到底是我多慮了。”
她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姐姐,日后你若尋我,直接給我發信號就是了。”褚非凡看向她道,“這烊國內有什么消息,每日都會按時送過去。”
“好。”葉梓萱想了想道,“你何時回大朝?”
“我?”褚非凡看向她,“跟著姐姐一同回去。”
“你不在大朝,難道不會被引起懷疑?”葉梓萱又問道。
“不會啊。”褚非凡直言道,“我這性子,即便不在京城,也是正常。”
葉梓萱暗自嘆氣,“果然如此。”
“姐姐,你那位五妹妹,的確不簡單。”褚非凡又道,“先前你去蘭溪鎮的時候,她便在,也暗中給你留下了線索,想來是別有用意。”
“嗯。”葉梓萱點頭道,“她應當會用雞血石控制人心。”
“若如此,那她到底是聽命與誰呢?”褚非凡感嘆道,“我暗中派人盯著她,反倒被另一股人給引走了,而且,她的背后的那股力量,很神秘。”
“這應當便是咱們找的那股。”葉梓萱低聲道。
“倘若真的如此,可見,你家老太太怕是也對付不了。”褚非凡又道。
“凌墨燃可還在烊國?”葉梓萱又問道。
“不知道。”褚非凡感嘆道,“我當真不知道。”
葉梓萱見褚非凡如此說,冷笑了一聲,便走了。
褚非凡也只能哭唧唧地目送著她離開。
葉梓萱出了別院,坐在馬車上,轉眸看向隱藏與暗中的無月。
“無月,去查一查柔妃。”葉梓萱低聲道。
“是。”無月低聲應道。
葉梓萱回去之后,便去了沈氏那。
順帶著也將上官子瑤喚了過去。
沈氏瞧著這姐妹二人相處甚好,很是欣慰。
等陪著沈氏用過晚飯之后,上官子瑤便陪著葉梓萱一同出來。
姐妹二人便在后花園閑逛。
“大姐姐,出要入宮?”上官子瑤看向她。
“嗯。”葉梓萱點頭。
“聽說皇上如今很是寵愛柔妃,她如今已然有喜了。”上官子瑤看向她道,“這柔妃不是大朝的和親公主嗎?”
“三妹妹的消息也很是靈通啊。”葉梓萱淺笑道。
“這幾日我總是聽到府上有婆子私下談論。”上官子瑤道。
“這等事兒,豈能是這些婆子議論的?”葉梓萱冷聲道。
“是啊。”上官子瑤搖頭道,“乃是二伯母院子里頭的,她的消息最是靈通,跟前的自然也少不得暗中嚼舌根。”
“嗯。”葉梓萱想了想,“三妹妹是不想讓我入宮去?”
“不知為何,只是擔心。”上官子瑤皺眉道。
“皇后召見我再去。”葉梓萱說道。
“好。”上官子瑤笑著應道。
葉梓萱看得出來,上官子瑤有自己的判斷,故而也開始仔細地算計起來。
姐妹二人閑聊了好一會,上官子瑤才回去。
葉梓萱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姑娘。”春花見她有心事,輕聲道,“奴婢在沈婆婆身邊學會了不少東西。”
“嗯?”葉梓萱看向她,“怎么了?”
“奴婢想說,這上官府上的三姑娘與咱們的三姑娘不一樣。”春花又道,“這三姑娘瞧著表面柔弱,可是骨子里頭透著一股堅強。”
“嗯。”葉梓萱也看出來了。
“她既然能與大姑娘說這些,便是真心待您。”春花又道。
葉梓萱瞧著春花這樣,突然笑了,“你這丫頭,如今倒是越發地機靈了。”
“奴婢知曉奴婢的用處。”春花沖著葉梓萱咧嘴一笑。
“真乖。”葉梓萱笑著說道。
春花難得露出輕快地笑容,她看向葉梓萱道,“大姑娘,咱們從大朝來到了烊國,眼看著都兩年了,可怎么覺得像是剛剛才來的呢?”
“剛剛?”葉梓萱沉默了片刻道,“我反倒覺得像是來了許多年。”
“可是在烊國,比起大朝來,您更輕松啊。”春花忍不住道。
“是啊。”葉梓萱抬眸看著窗外,“可我還是擔心老太太。”
“大姑娘,您為何會一直擔心老太太呢?”春花忍不住道,“在奴婢看來,依著老太太的能耐,必定不會有事的。”
“是不是很奇怪?”葉梓萱也覺得是,畢竟,能夠讓她成為掌管玄機閣與玄武門的人,怎么可能會輕易地出事呢?
可是,為何前世,她被算計進去啟府之后,老太太過了不久便去世了呢?
這是葉梓萱百思不得其解的。
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她從啟府出來之后,葉家便已經告訴她,老太太走了。
她也去了老太太的墓前祭拜,跪在墓前痛哭流涕了許久。
如今仔細地想來,難道老太太沒有死?
葉梓萱越發地覺得糊涂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該回去。
“大姑娘,這里還有大太太呢。”春花又道,“畢竟大太太待你是真的好。”
“是啊。”葉梓萱沉吟了片刻,還是無法改變她的心意。
“其實,奴婢覺得大皇子待您是真的好。”春花又道。
葉梓萱笑吟吟地看向她,“今兒個你這丫頭話有點多了。”
“大姑娘,奴婢只是覺得,您在了烊國會過得更開心。”春花看向她道。
“難道我在大朝就過的不高興了?”葉梓萱又道,“那里有太多的疑團都沒有解開,倘若我就這樣待在這里,與……”
她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與前世待在啟府有什么區別呢?
到最后,她也不過是一個被困住的囚鳥罷了。
春花正等著聽她說下去,而她欲言又止,春花也只能低頭不語。
秋月上前,連忙道,“大姑娘,只要您開心,不論去哪里,奴婢與春花都會跟著您。”
“是。”春花連忙應道。
葉梓萱看向二人勾唇淺笑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思。”
“大姑娘可是要歇會?”春花小心道。
“你們去忙吧。”葉梓萱徑自起身去了書房。
“是。”春花與秋月對視了一眼,便退了下去。
待出去之后,秋月拽著春花去了角落。
“你適才說那些,便是讓大姑娘動搖。”秋月盯著她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大姑娘自從差點被算計去啟府之后,像是一直在害怕什么,在大朝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而她過得也不如在烊國舒坦,我只是不想看著她……”春花直言道。
秋月連忙捂住了她的嘴,“這樣的話,日后莫要再說了。”
“哎。”春花重重地嘆氣,“我知道了。”
秋月見她如此,也只是無奈地嘆氣。
春花挑眉,“我不說了總成了吧?”
“你啊。”秋月抬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二人便去忙了。
不遠處,有人只是靜靜地站在那。
過了好一會,又有人出現。
“怎么?”男子身旁站著的正是凌墨燃,不過他此時反倒負手而立,遠遠地能夠瞧見那院子內的人。
這樣的位子,像是刻意建的。
“再有一年她就該回去了。”凌墨燃低聲道。
男子挑眉,“你當真不告訴她,你的事兒?”
“還不到時候。”凌墨燃掃過那書房一側開著的窗臺,瞧著葉梓萱正盯著書案上的密函皺眉,他隨即便轉身離去。
男子也看了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
葉梓萱忍不住地打了個噴嚏,抬眸看去,正瞧見一道黑影閃過。
她愣了愣,并未多言。
玄參落下,“主子,為何不讓屬下跟著?”
“瞧著那背影,便知道是誰了,何必追呢?”葉梓萱慢悠悠道,“再說,你能追得上?”
“是。”玄參便退了下去。
葉梓萱勾唇冷笑,只覺得凌墨燃還真是個怪人。
上官子衿被關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頭。
很快她的傷也養好了。
平氏會隔著院門來看她。
起先,上官子衿賭氣,并不想見她。
不過后來,她似是想通了什么,便站在院門口,聽著平氏的話,偶爾也會哭著訴說自己先前的不是。
平氏見她有心悔改,心里頭也是萬分欣慰的。
她打算前去平家,給上官子衿尋一條出路。
而此時的皇宮內,也正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赫連歧正在勤政殿內恭敬地站著。
“父皇。”
“這個你看看。”皇帝赫連摯指了指手中的奏折。
赫連歧雙手接過,打開奏折看過之后,雙眸閃過一抹詫異。
“嗜血蟲?”赫連歧皺眉道,“這嗜血蟲早已禁止,尤其是宮中,已有百年不曾出現過了,怎會突然出現?”
“如今危害到了后宮,已經有數十名宮女侍人因此而死。”赫連摯道。
“父皇,這嗜血蟲只針對女子啊。”赫連歧不解道。
“所以,這嗜血蟲應當并非是王武山內的。”赫連摯又道,“朕知曉你帶回來的那丫頭剛從忘憂鎮回來,想必也是學了不少東西,不如讓她入宮查案。”
“這……”赫連歧有些為難。
“哎。”赫連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當真是不開竅。”
赫連歧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兒臣多謝父皇。”
“去去去,免得讓朕瞧著頭疼。”赫連摯說著,便揉了揉太陽穴。
赫連歧見狀,擔憂道,“父皇,您當真無礙?”
“所以才讓那丫頭進宮的。”赫連摯看向赫連歧道。
“是,兒臣這便去。”赫連歧連忙應道,連忙退下。
赫連摯瞧著赫連歧離去,盯著那奏折,滿臉的陰郁。
葉梓萱正在院子內曬太陽,便聽到外頭有響動。
春花前來稟報,“大姑娘,大皇子來了。”
“他來做什么?”葉梓萱挑眉,還是這大白日的,又如此光明正大的,顯然不是什么好事。
“嘿嘿。”赫連歧滿臉笑意地進來。
“大皇子這般笑,為何我覺得瘆得慌。”葉梓萱抬眸看向赫連歧道。
赫連歧湊近,“我前來,乃是因為有件事兒,與王武山有關。”
“王武山?”葉梓萱沉吟了片刻,“那與我有何干系呢?”
“近來宮中出現了嗜血蟲,不但能控制宮女,竟然連侍人都因此喪命。”赫連歧看向她道,“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所以呢?”葉梓萱挑眉,冷冷地看向他。
“父皇下旨,讓你入宮徹查此事。”赫連歧笑著道。
葉梓萱一聽,抬起手,“圣旨。”
“口諭。”赫連歧反倒朝著葉梓萱恭敬一禮,“還請上官大姑娘隨我入宮吧。”
葉梓萱嘴角一撇,“大皇子如今也管后宮的事兒了?”
“當真是父皇的旨意。”赫連歧連忙道。
葉梓萱自然相信,不過是覺得赫連歧突然這副嘴臉,有些不適應罷了。
她起身道,“大皇子稍等,我準備準備。”
“好。”赫連歧便坐下,徑自倒了一杯茶,便耐心地等著。
平氏正準備去平家替上官子衿求情,便聽說大皇子來了。
不過是直奔上官梓萱的院子,這讓平氏的心里頭也著實地不自在。
不成,她一定要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被沈氏的女兒比下去。
平氏看向一旁的郭媽媽,“準備好了嗎?”
“二太太,大皇子還未走呢,咱們便這樣出府?”郭媽媽小心地問道。
“想來這大皇子是一時半會不會離開的,反正也不是來找咱們的。”平氏低聲道,“走吧。”
“是。”郭媽媽垂眸應道,便扶著平氏離開了。
到葉梓萱這處也收拾妥當,平氏前腳離開,她便跟著赫連歧后腳走了。
二人坐在馬車內。
赫連歧一臉樂呵。
“笑什么?”葉梓萱想起赫連歧帶著自己從大朝到烊國,那一臉地不耐煩,如今簡直是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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