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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塵無奈:“都讓你不要大驚小怪了啊,這世上什么人沒有啊。有人還喜歡小孩兒呢,對著大人硬不起來,專門喜好**幼女。還有男人喜好男人,女人喜好女人呢。這都是個人的愛好了。”
楚云深沉臉:“你懂得還真多。”
百里塵一攤手:“不是我懂得多,是你知道的太少了。”
楚云深特別想把離她最近的一盤菜扣在百里塵的頭上。這有什么好值得驕傲的?
“不過,你說那凝香姑娘長得得有多么好看?”百里塵看起來像是頗為心癢難耐的樣子。
楚云深哼道:“多么好看我不知道,反正不如阿宣好看就是了。”
“是是,不僅不如你的阿宣好看,還不如你好看呢。要是這姑娘長得比你好看,我就……”
楚云深斜了百里塵一眼:“你就怎么樣?”
百里塵搓搓手,“沒什么,沒什么。”
“呵,小王爺怎么也不像是留戀風月場所的人啊。”
樂善水對于安鳳宣將約談地點放在蝶舞樓,略不解。雖然蝶舞樓確實是一個好的約談地點,人多眼雜,以便于心懷不軌者渾水摸魚。但是,在樂善水對于安鳳宣不多的了解中,他這位表弟是真高潔,實在不像是沉溺于女色之人。更何況還是青樓中的女色。
“合適而已,表哥放心,在這里,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的。”安鳳宣簡單的說了句寬慰的話。
樂善水掃了眼包廂里,陳設精美,卻也只是普通的包廂而已,說到底就是中規中矩。
“左右今天熱鬧,想來,鳳宣表弟也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樂善水一笑,杏核眼中閃爍著盡是玩味的笑意:“表哥可是對你十分的放心啊。”
安鳳宣喝了一口茶,才道:“這話應該是鳳宣說的才是。善水表哥才真正稱得上是智謀無雙算無遺策。”
樂善水道:“這你是真謬贊了,我還真沒有到這地步。”
兩人似模似樣的寒暄了一會兒,可能最后兩人都惡心透了,并發現,實在是再也沒有什么能夠寒暄的地方了。兩人都不熟,說的再多,也只是虛情假意,再裝模作樣下去,只會再惡心兩人。這倆人都明白,再多的話也只是浪費時間。
安鳳宣將茶盞放到一邊:“明人不說暗話,咱們還是直接開門見山的直說吧。”
“哈哈,”樂善水擊掌贊道:“痛快,不瞞小王爺,我今天來,是向您表達我合作的誠意的。”
安鳳宣閑閑道:“有什么好合作的?”
樂善水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一些話總是得敞開天窗說吧。”
安鳳宣道:“不明白表哥你在說什么?”
樂善水搖搖頭,“我是抱著十分的誠意來尋求合作的,小王爺何必再跟我兜圈子?”
安鳳宣:“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哎。”樂善水嘆了口氣,他收斂起臉上和善的微笑,可愛的臉上染上了幾分危險的色彩:“恕我直言啊,小王爺,您的處境十分的不樂觀。鎮南王府除了小少爺之外,另外四位年長的公子都未娶妻。若是樂某人沒有聊錯,鎮南王會趁著太后大壽去給四位公子定好婚事。這樣,其實,鎮南王府世子爺之位,花落誰家也就定了下來。”
安鳳宣冷靜道:“這又如何?我是嫡子。父王怎么也不會略過我去。”
樂善水嘴角擠出一個冷冽的笑意:“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您自己應該比誰都清楚吧。從您八歲來帝都那一年,您就已經成了鎮南王府的棄子了。”
安鳳宣全然沒有被樂善水這一飽含著慢慢惡意的話激怒,他說:“那你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找一個棄子合作呢?”
樂善水道:“那必然是因為您有合作的價值。”
他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直直的看向安鳳宣。
安鳳宣發現,他這個久未蒙面不怎么熟悉的表哥,在一些方面,跟他是真的特別像。
安鳳宣問:“我有什么價值呢?”
樂善水眼睛瞇了起來,像極了正在籌謀的狐貍:“登頂的價值。”
“登頂?”安鳳宣雖然對自己一向自信心很足,他也確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并且,自小他一直就堅信著,整個大安皇室,能跟他比肩的人,沒有。只是,他自己自信歸自信,但是,這也是頭一次他在別人口中聽到有人說他有很強的能力。
樂善水一笑,朝安鳳宣輕聲吐出了兩個字。
安鳳宣面色不變,冷靜的端起茶盞,“表哥你這就是十分的大逆不道了啊,我連鎮南王的位子都沒有把握拿下,更遑論其他?”
樂善水擺擺手,他懶得跟自己這個十分虛偽的表弟周旋:“你別跟我說什么虛話,你自己有沒有本事你自己清楚。我今天來,只是為了表達合作的意向。若是你愿意,我定然全力支持你。”
“先打住。”安鳳宣道:“能容我問一下,表哥你為什么選擇我嗎?往近了說正經的皇子好幾位,遠了說,我那個一母同胞的小弟也有幾分的可能坐上鎮南王的位子。你怎么就覺得我把握大呢?”
樂善水解釋道:“因為我們關系最親密。先說我那個小表弟,你的親弟弟吧。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十來歲的他已經被你的母親我的姑姑給寵成了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文不成,武不就。至于你說的那幾位皇子,我可不認為他們會對永寧公府毫無芥蒂。”
安鳳宣勸道:“你總要相信,新帝是一個寬容的明君才行。再說,從龍之功,估計能抵消一切。”
“都是從龍之功,我何不選個自己信任的主子跟隨?你說是吧,鳳宣表弟。明君也是人,咱們今上算是明君吧。不還是對永寧公府采取了擱置一旁從不重用的態度。”
“額……表哥啊,你這話要是傳出去,永寧公府可就……”安鳳宣心道:“這表哥說話也真是夠直白的。”
卻不想樂善水冷笑道:“無妨,反正再過幾年,若是永寧公府再照著這樣子發展下去,遲早會玩完人兒。”
“明白人。”安鳳宣嘆道。
樂善水臉色陰沉,“永寧公府也是開國功勛,數代的榮耀都是一代代的人拿命拼來的。我不能允許,永寧公府因為宮廷陰私而落敗。永寧公府的子孫,即使死也要死在與北陸蠻族的戰斗中,挺直自己的脊梁去死。絕不能如此茍且的活著。”
“若是楚云深在這,一定會贊一聲哇覺悟好高。”安鳳宣漫不經心的想著。
樂善水說的很好聽,安鳳宣認真的勸了一句:“表哥,人啊,還是活著好。封狼居胥,建功立業好歸好,若是沒有命,你拿什么去完成自己的抱負。對了,表哥,不知道舅舅對此作何感想?”
安鳳宣的畫外音是樂善水他爹永寧公對于樂善水的打算知不知情。
樂善水如實相告:“父親他老人家年紀畢竟是大了,凡事總喜歡守成。”
“那舅舅也是不想介入鎮南王世子位爭奪戰里面嗎?”安鳳宣問道。
樂善水:“父親并沒有這個打算,倒是姑姑如果要求的話,父親可能會一試。”
安鳳宣心里冷笑道:“我那個母親總不會要求她的兄長來幫我吧?這是多么荒謬且不可能的事情啊。”
“那你覺得我那母親如何?”安鳳宣繼而問道。
樂善水道:“于國于家沒有任何用處的一個女子,出身于世家,享受著世家的教養,卻偏偏不樂意承擔起自己的職責。恕我直言,姑姑這樣的女子,撐不起大局來,她只會攪局。十九年前的破事兒,依照當時永寧公府以及姑姑的身份地位來說,明明可以有兵不血刃的法子,偏偏姑姑選了最愚蠢的一種。小王爺,你后來的境遇也與其脫不了干系。”
安鳳宣道:“你看的倒是很清楚。”
“那時雖然我尚年幼,但是出了如此一番風波,心里還是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的。”樂善水道。
“那你覺得若是當時,怎么樣是最好的處置方法?”
樂善水道:“當家主母,處置一個妾,方法多的是。”
安鳳宣大笑:“說的也是有道理。不過,”他止住笑聲:“一切未有定論,你將寶壓在我身上,難道不會是太過危險嗎?”
“我從來沒有這么覺得,小王爺,您可能覺得一切還太遠,不管是鎮南王世子爺之位還是鎮南王這個位置亦或是皇位,都太過遙遠。但是,在我看來,這一切也只是須臾之間就能顛覆的事而已。時間不會等你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老話說的總是沒錯。不能再坐以待斃,再等下去,也只是兩方俱滅的敗局而已。”
安鳳宣緩緩搖搖頭:“你錯了,這一切,唯有等待而已。我,明白了你的訴求,對于合作之事。我很樂意接受,現在,”安鳳宣單手托著下巴,“你要幫我為奪得鎮南王之位做準備了。”
樂善水嘴角勾出一個清淺的笑容:“這很簡單,一切但憑小王爺吩咐。”
安鳳宣點頭道:“我喜歡兵不血刃。”
“可是權位之爭,不見血,那豈不是太無趣?”樂善水對于安鳳宣,心里是沒底的,他看向對面坐著的表弟,一副天人之姿,單單是樣貌,便是皇室拔尖兒的。只是安鳳宣的心思,樂善水碎自認看人準,但是,卻看不準安鳳宣的心思,這未免讓樂善水覺得漏氣。
“對了,我的小王爺表弟,蝶舞樓的盛宴開始了,你難道不下去看一下嗎?”
安鳳宣走到窗邊,打開窗子,朝樓下大廳大致掃了一眼,“什么盛宴?”
樂善水道:“蝶舞樓凝香姑娘的出嫁之日。”
“呵,一個妓女?出嫁?”安鳳宣剛要關上窗子,卻猛的在人群之中發現了楚云深。
安鳳宣瞳孔猛的一縮,想要關上窗子的手也頓住了。
樓下楚云深與百里塵正在對臺上的凝香姑娘各自做出一番評價來。
楚云深:“這難道就是花魁,也就是那樣吧。沒有多么好看啊。”
“你也太挑剔了,這已經算是絕色了好不好。”百里塵倒是覺得凝香姑娘樣貌不錯,比他之前在北陸時遇到的女子都好看。
楚云深壓根不覺得百里塵有什么好的審美眼光,她對今晚所花費的銀子十分的心疼,看一個美人吃一桌算不上什么美味的飯菜就要幾百兩的銀子。
好在,桌上的點心與干果是無限量供應的,這本來就是助興的小玩意兒,之所以不收費,主要是大家都在看臺上的美人了,誰會吃呢?
但是,這些不吃的人中一定不包括楚云深。
風度優雅且快速的吃完了第一波點心與干果,然后,她開始點了:“把山楂糕,云片糕,芝麻糕以及桂圓棗子再給我各拿兩盤來。”
百里塵目瞪口呆,“你吃這么多做什么?”
楚云深踹了他一腳:“你也給我猛吃,反正這也不要錢!”
百里塵:“……你就心疼那么幾個錢嗎?”
楚云深:“你知道錢多么難賺嗎?”
“你賭一把的銀子可比這多多了。”
“那錢哪能天天賺啊!世道不好啊,你也多少體諒體諒我這個老板吧!”
幾十桌的客人,也就楚云深這一桌,不停地再要各種干果點心。
百里塵這個從刀槍血雨中廝殺出來的男人,頭一次有了無地自容的感覺。
楚云深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將腦袋放空,權當是放松心情了。
她現在心情還不錯,今天過后,她就要著手做自己一直計劃的事了,總有事情等著她做,難得的空閑便顯得格外的幸福了。更別說,她跟安鳳宣的芥蒂也已經解開了,心里面的沉重也已經少不少。這更能讓突然專心做自己的事。
楚云深不免心里想到:“一切事情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啊,也還不錯。總會越來越好的。”
“哎哎,這是云……哦,不,阿云嗎?”
一道驚喜的聲音在楚云深背后響起。
楚云深面無表情的吐出一片瓜子皮,只覺得額頭上青筋迸起,她剛覺得自己日子過得不錯,晦氣就找上門來了。
充分說明了,人過日子不能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