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梟麒麟之驚天凌云

第71章 凌云死里逃生被練亭中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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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白衣人——現在我們應該稱呼他的名字練亭中了,在練南春面前回憶著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地感慨萬千。

此時聽練南春問他,便點了點頭道:“不錯。想來在整個天梟之中,除了春兒你,大約就只有這位平明師父對我是忠心耿耿了……

“當時平明聽到我叫他,怔了一下,于是我繼續叫他;平明見我居然還活著,不由地大驚失色……

“后來,他明白了一切,忍不住老淚縱橫;他一邊大罵李瑞允,一邊自責自己失職,沒有保護好幫主,當即就要去找李瑞允算賬。

“我制止了他。我對他說:李瑞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篡權奪位之心亦是蓄謀已久;現在去找他無異于自己送死。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我只要能夠活下去,就一定可以想出辦法東山再起,報仇雪恨!

“平明師父含淚說一切聽憑我的吩咐。我讓他把那四個狗東西處死——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我還在人世的秘密;至于欺師滅祖、掘墳盜墓之事還在其次。

“那四人叩頭出血,連連求饒。于是我讓平明師父把我從墓中攙扶出來,坐在旁邊的石頭上,對他們說道:‘我本不欲殺你們,只怕你們當中有人饒舌,把此事告訴了李瑞允……’

“他們便一個勁地賭咒發誓。我說:‘這也不能令我放心,除非你們脫離天梟,永遠離開此地!’

“他們連連稱是。我便讓其中一人寫下辭呈,說他們覺得在天梟組織中發展無望,要另謀高就。寫完了,四人都簽上了字。

“我讓平明師父將血書收起,然后沖他使了個眼色;于是,平明揮掌將他們四人擊斃……”

練南春聽到這里,不由嘆道:“您老人家做事果然是干凈利落,滴水不漏啊!”

練亭中苦笑道:“春兒,你這是在夸我,還是在挖苦我呢?其實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他停頓了一下,幽深的眸子里透出狠戾的寒芒,沉聲說道:“經歷了那么多事情,更加使我體會到了那句話的含義:寧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練南春呆呆地望著練亭中,一時無語。

練亭中又道:“后來,我讓平明師父把其中一人的尸首放入棺木中,將墓碑重新修整好;又挖了個深坑,將另外三人的尸首掩埋了。”

玉卿成揶揄道:“真是天衣無縫,干得好啊!”

白衣人不理會她說話的口氣,接著道:“后來我在平明師父的幫助下,轉移到了一個安全隱秘的地方。我又讓平明回去,裝著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待我有了出頭之日,由他做我的內應。

“而事實上,平明也的確這么做了:回去之后,他把那四人的辭呈偷偷放在了他們的住處。同他們一起的天梟弟子發現了這封辭呈后,便交給了一個分舵主;所幸那個分舵主怕李瑞允會生氣責怪,也沒敢上報,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

“在這十年之中,我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卷土重來,找李瑞允那廝報仇雪恨,奪回本該屬于我的天梟幫主之位!”

練南春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直直望著他道:“這些事情你為什么要等到現在才告訴我?”

練亭中道:“因為當時我的功力沒有恢復,告訴了你也無濟于事,你反而會沉不住氣;若是稍微假以辭色,就會被李瑞允窺出端倪,招來殺身之禍……這樣豈不是害了你?”

練南春冷笑道:“你還不如說是不放心我會給你壞了大事吧?”

練亭中一怔道:“春兒,你也應該知道你爹爹的難處。”

練南春道:“當然。當初你兵微將寡,羽翼未豐;現在時機成熟了,可以與李瑞允一爭天下了?”

練亭中道:“如果到了那時,你會幫誰?”

練南春不語。

練亭中急道:“怎么春兒,我說了這么多,難道還不能令你回心轉意嗎?難道你還要為李瑞允那廝效命,而與你爹爹為仇作對嗎?”

練南春暼了他一眼,問道:“還是那句話: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就是我的爹爹?”

練亭中聽了,不由點點頭道:“世道艱險,人心叵測,你有這份防人之心,也可見你的成熟與老練。好,你要證據是嗎,我可以告訴你:你原名練南春,我與你娘在你小時候叫你春兒,鄰居溫家母子都叫你阿春;你的生日是慶歷六年六月初九。

“你的父親練亭中,母親梁燕兒,祖父練飛雄,祖母張玉倩。你父親共有兄妹五人:你父親排行第三;你的大伯父練樓中,二伯父練閣中,四姑姑練軒中,小姑姑練榭中。

“我練家世家行醫,可謂醫學世家,故我練氏兄妹五人皆精通醫術,易容之術極高,且個個武功高強;其中以你的二伯父練閣中占卜之術最為高明,有‘鐵指神算’之美譽;以你小姑姑練榭中的醫術最為高明,有‘賽仲景’之稱。

“只是人有旦夕禍福:在你六歲那年,有仇家上門,一場慘烈的廝殺,你的祖父祖母皆死于混亂之中,你父親兄妹五人從此失散。你父親抱著你逃離那場災難后,遂將你送到峨眉山司空老人處學藝——是這樣么?”

練南春面無表情道:“還有沒有別人調查不到的、只有你知我知的事情?”

練亭中點點頭,“不錯,上面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通過調查得知;但只有一件:你右腿后側那塊榆錢大小的暗紅色的胎記別人總不會知道吧?”

他忽然皺起眉,“對了,還有一人知道,我怎么差點給忘了?……”

練南春一怔:“還有誰?”

練亭中道:“你的發小溫炳秋哪。你不記得了嗎,那年你才五歲,與溫炳秋到練家屯村外的山上玩耍,失足滑下山坡……”練亭中住口不說了。

原來,那次練南春失足滑下山坡,被樹枝劃破了衣衫,溫炳秋在扶她時,無意看到了她腿上的胎記。好在那時年幼,并不覺得怎樣羞澀。

想起昔日與溫炳秋的童年樂趣,練南春無限傷感,嘆道:“故人已逝,往事已矣,不要再說了……”

練亭中一愣:“怎么,溫炳秋已經死了?……”

練南春黯然無語。

練亭中沉默了一下,緩緩道:“昔時人已沒,但天意與緣分不是安排了另一個人與你相知相愛嗎?也許他比溫炳秋更適合你。”

練南春漫不經心道:“誰啊?”

練亭中道:“凌云。”

練南春痛苦地嗟嘆一聲,慘然道:“你是不是在打趣我?”

練亭中道:“其實,你與凌云以往的那些情意我都看在眼里。”

練南春冷冷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監視我的?”

練亭中道:“春兒,你的脾氣怎么越來越不好了?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成全你們的好事,讓我的寶貝女兒能找個如意郎君啊!”

“什么好事,是喪事吧!”

練亭中道:“你這孩子,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練南春不由呆了一下。她是何等通透聰明的人,立時從對方的話語里領悟到了什么,只覺得一顆芳心在砰砰亂跳,不由顫聲問道:“你是說凌云還沒有死?……”

練亭中道:“不錯,他沒有死。是我的一個手下遇到了身受重傷的他與浣玉郡主,現在他就在我那里。”

練南春不由皺皺眉道:“他既然還活著,卻又有人把他與浣玉郡主的尸首送到了晉陵王府,這又是怎么回事?”

練亭中思忖了一下道:“這分明是有人暗中用計,以此嫁禍呂文正,從而借機除掉呂文正。”

練南春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說這人會是誰?”

練亭中沉吟道:“在事情尚未調查清楚之前,誰也不敢妄下斷論。”

練南春木然道:“你說的不錯,在這個世上,你是不該相信任何人的。”

練亭中點點頭道,“你明白了就好。”

抬頭望望天色,月亮已經有些偏西了。

練亭中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春兒,你也先回去,一切就像以前一樣,千萬不要讓李瑞允看出什么破綻來。”

他轉身待走,忽聽練南春叫道:“等等!……”

練亭中心里一震,急忙站住了;心想:我向她表白了這么多,她總該相信我就是她的父親,也總該喊我一聲爹爹了吧!

果然,他真的聽到練南春在喊他,“爹爹……”只是還有下文:“爹爹,我可以去見一下凌云么?”

練亭中聽了,啞然失笑道:“春兒,你是為了凌云才喊我一聲爹爹的吧?”說著他不由嘆了口氣道,“唉,真是女兒大了外向,胳膊肘往外拐啊!”

練南春臉上有些訕訕的,緊繃著一張俏臉道:“您要是不答應就算了!”

練亭中不由哈哈大笑道:“你這么兇我敢不答應嗎?何況我的女兒也老大不小的了,這個乘龍快婿我又怎么舍得輕易錯過呢?”

練南春心一沉,“爹,您亂說什么?他與我誤會很深……唉,我與他之間是不可能的……”

練亭中卻信心滿滿道:“事在人為。只要努力爭取,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我練某人做不到的事情,還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凌云這幾日一直處在昏迷之中。

與空色道姑的掌風對峙,使得二人兩敗俱傷:空色固然傷勢不輕,凌云亦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而且連日來巨大的精神壓力與過度的體力透支,使得他心力交瘁,幾乎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在昏迷之中他當然不知道,在他生死懸于一線之際,是誰救了他一命:練亭中與大哥練樓中,四妹練軒中,女兒練南春,合四人之內力,共同發功。

其時凌云衣衫盡去,渾身赤裸,置身于蒸汽騰騰的云床之上;四大高手分別由其前胸、后背、左膀、右臂四處同時向他發功。他渾身上下熱汗淋漓,體內淤積的毒氣終于被汩汩滔滔地逼了出來。

人雖已無性命之憂,但其肉體卻經歷了脫胎換骨般的艱辛磨難,極度虛脫。他的靈魂在虛無縹緲的迷蒙中飄游著,恍惚中他似乎看到浣玉郡主正在沖他含笑招手,便迎上去,與浣玉一起向京城走去。

一忽兒他便見到了呂大人。呂大人說:郡主平安歸來,以前的罪狀就可以赦免了。

他不由大喜過望,這時忽見一哨御林軍氣勢洶洶趕來,抓走了刑部尚書府所有的人,并查封了府衙。他欲上前阻止,卻覺得渾身虛脫無力,竟連動也不能動一下。

他不由地急火攻心,連呼:“大人!大人!……”

激動之下,他揚起了手臂,卻覺得胳膊被一雙堅實的大手抓住了。驀然夢醒,他眼前恍恍惚惚的,似乎有一個人影在晃動。

他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恍惚中卻聽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他道:“凌統領,凌統領,你醒了嗎?……”←→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