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輕女孩悄無聲息的走進了五號包房。
這個女孩子一頭靚麗的長發微微飛舞,彎彎的柳葉眉,一雙秋水般明眸透著些神秘,嬌俏的鼻子,玉腮微暈,可愛的小嘴,潔白的臉頰光潔如玉,晶瑩剔透的皮膚如酥似雪,身姿修長,配上紅色的無袖連衣裙裝,襯得格外美艷。
她悄悄的來到任函安的右手邊,站住了腳。彎下腰,把頭伸向任函安的耳邊,輕輕地吹了口氣。
正閉目沉思的任函安隱約間問到了淡淡的香氣,還沒來及睜眼,就感覺到右耳邊有絲絲風動,猛然間張開眼看向自己右邊,只看見一片大紅,鮮艷的大紅。
“啊!”任函安大喊一聲,驟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慌亂中,右手夾著的煙蒂蹭過了年輕女孩的手臂。
聽到任函安的大叫,年輕女孩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冒著紅光的煙頭從她手臂上劃過時,她才做出了反應。
“啊!”
如果說第一聲尖叫是厚重的男高音,那么第二聲尖叫就是尖銳刺耳的女高音。
在尖銳刺耳的女高音的刺激下,任函安這才從驚嚇中清醒過來,等他看清了年輕女孩的面貌后,一把奪過桌上的喜力,狠狠地砸向了包房的墻壁。
“嘣”!墻壁也是用耐火材料包裝過的,酒瓶并沒有碎裂,不過由于大力度的撞擊,瓶蓋再也打不住瓶內的酒水,像噴泉一樣,酒水噴射出來。
任函安藏在內心深處的情緒也隨之爆發,他惡狠狠地朝著年輕女孩高聲大罵:“你他媽有病吧,進來時為什么不敲門,進來后為什么不吭聲,好端端的為什么穿一身紅衣服,還不穿鞋,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啊!”
五號包房門外傳來稀稀拉拉的卻又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口處停了下來,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板的清脆而又響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門,被打開了,郝姐面色不虞的走了進來,先打量了一下地上還在涌出啤酒的啤酒瓶,又瞥了眼在不停搓揉手臂的年輕女孩,最后雙眼直愣愣的盯著滿臉憤怒的任函安,淡淡的說道:
“任總,這是怎么了,我家的姑娘要是有什么錯誤你直接跟我說,我自然會,用不著勞累您!”最后六個字,郝姐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里嘣出來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郝姐生氣了,這是必然的。任函安的舉動毫無疑問的是在砸場子,那么大的聲音,隔著兩個包房都能聽見,這不僅僅是在砸場子了,這是裸的打郝姐的臉。
這時候郝姐還能忍得住已經是不錯了,身后那個叫小四的刀疤臉,已經把手伸到了腰間,看樣子,只要郝姐一句話,小四就會嗷嗷沖上去。
任函安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了,連忙解釋道:“郝姐,你聽我說,剛才是我不對,我今天心里有點煩,做事沖動了一些,這房間里的損失都算我的,還有,還有這些給兄弟們拿去買幾盒煙,權當辛苦費了。”說這話他趕忙從手包里翻出一沓百元鈔票遞了過去,可憐巴巴的看著郝姐。
郝姐沒有搭話,也沒有接任函安手里的鈔票,只是看向了年輕女孩。
年輕女孩這時候還在很心疼的揉著她的手臂,幸虧煙頭是劃過去,并沒有完全的接觸,她的手臂并沒有被燙起水泡。突然間的沉靜讓她剛到奇怪,抬起頭正好迎上郝姐的目光。
年輕女孩頓了一下,沖著郝姐說道:“姐,沒事的,剛剛不怪任哥,是我嚇了他一下,他的反應大了一些而已。”
當她看到郝姐又盯著她的手臂,冰雪聰明的女孩急忙解釋道:“我的胳膊也沒什么,剛才跟任哥開玩笑的時候不小心在煙頭上蹭了一下,真的沒事的。”說著,女孩還晃了晃手臂,似乎在證明她的手臂真的沒事。
這時候郝姐的臉色才好一些,看都不看任函安,平靜的說道:“任總,我們家夢瑤是好女孩,她心地善良,算得上是我們這行的異類,你最好不要欺負她。”說完話朝著小四示意了一下,轉身走了。
小四得到郝姐的示意,這才伸手接過了任函安手里的鈔票,帶著身后的小弟,一窩蜂的離開了五號包房。
任函安在所有人都離開了包房的時候才放了下來,他是這種地方的常客,他知道如果弄不好,他今天很可能不能囫圇的出去了。他放下舉了半天的手,使勁甩了甩,沒辦法,郝姐不開口說收錢,他這只舉著錢的手就不敢放下來。
“夢瑤,剛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任函安走到了夢瑤身邊,把夢瑤摟到了懷里。
這個女孩就是他點的公主,郝姐嘴里的異類——夢瑤。
夢瑤沒有說話,她靜靜地靠在任函安的肩膀上,柔柔的問道:“任哥,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開那個玩笑。”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
夢瑤是個善良溫柔的女孩,她之所以涉足這個行業是因為她要擔負家里巨大負擔:
父親得了白血病,已經砸鍋賣鐵的把家里之前的東西都賣了;母親在生二弟的時候離開了人世;大弟弟正在上大學,高額的學費和生活費沒有著落;二弟馬上高三了,就要面臨升學的壓力,沒有辦法,可憐的女孩毅然決然的挺直了腰板,扛起了本不應該她抗的擔子,她甚至嚴厲阻止了二弟輟學打工的念頭。
可是沒有學歷,沒有技術,除了年輕貌美一無所長的她能做什么呢?經過了一整天的考慮,一年前她跟著同鄉姐妹來到了暢想人間。不過她印證了北宋周敦頤的《愛蓮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夢瑤在暢想人間的一年里,并沒有因為繁華城市的酒醉燈謎兒沉醉,也沒有因為暢想人間的蠅營狗茍而自棄,她還是那個善良溫柔貼的她,她因此成為了暢想人間的另類頭牌。
任函安在半年前見到夢瑤之后便經常點她做臺,出臺,甚至放棄了以前經常點的公主,甚至不再光顧其他的歌城。
到后來他得知了夢瑤的身世后對她更加疼愛,甚至提出包養她的計劃,可是夢瑤拒絕了。
任函安很后悔,后悔不應該那樣對待這個只應該讓人憐愛的女孩。但是,他還是有個問題要弄清楚:“瑤瑤,剛才你為什么會是那身打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