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龍榻,俏妃誘邪帝

【142】女人的第六感

142女人的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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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無雪的身子被他拱得雙腿懸空,正要揮拳打下時,卻聽他咬著她的耳垂小聲說:

“有人跟著我們……別看。大文學”

巷子前后都有風拂葉片聲,越無雪腦中閃過太多次被人刺殺的場面,血液開始上涌,呼吸也急促起來。

“你又是在騙我嗎?”

可是,有了蛇的事在前,越無雪此時有些半信半疑,還是忍不住左顧右盼起來。直到幾個黑影鬼崇地出現時,她才猛地推開了焱極天,看向面前這十數個拿著偌大棍棒的漢子們丫。

這十多個人,個個生得五大三粗,一個能頂三個越無雪,身上只穿著粗布的無袖馬褂,粗皮粗嗓喘著粗氣,還沒開打呢,一個個臉上泛著興奮的油紅,眼睛里冒著綠光,不看焱極天,只看越無雪,就像餓極的野豬在盯著小白兔。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從后面竄出來,指著焱極天和越無雪嚷媲:

“就是他們兩個,給爺打,把男的打死,女的給爺留下。”

是白天要欺負方佳人,反而挨了揍的那個!

“好大的gou膽,不知死活。”

越無雪滿臉同情,一聲輕嘆,往后退了一步。

“你們兩個才好大的gou膽,不知死活,也不打聽打聽我方爺是誰,敢對爺動手,今兒非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給爺上,打斷這惡賊的手,賞五兩,打斷腿賞十兩,打死賞十五兩。”

這自稱方爺的人低吼一聲,自己卻往后竄了好幾步,躲在樹后,搖著手里的折扇觀戰。

漢子們舉高棍棒,向二人逼近。

“真小氣,天下第一小氣,這么點銀子也有臉拿出手。”

此時越無雪撇撇嘴角,脆嘣嘣說了聲。

“你什么意思?”

方爺大怒,指著她質問。

越無雪唇角一彎,笑瞇瞇地從腰上拽下小香袋兒,指著他說:

“嗨,都聽著,打斷那猴屁股的一根頭發,姑奶奶我就賞十兩,打斷手賞百兩,打斷腿賞千兩,這是銀票,絕不食言。”

壯漢們一聽,遲疑地互相看了起來。對于老百姓來說,一百兩可是一大筆錢了,可以置辦田地,過上好日子,何況千兩白花花的銀子?

有個人壯著膽子轉過身去看那方尖臉,方尖臉立刻跳出來,叉著腰吼:

“你們……少聽她胡說,別忘了,小爺我可是方大人的表侄,趕緊給小爺去打死他們,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壯漢們這才齊齊轉過了身,揮起棍子往焱極天和越無雪的身上招呼過來。

“好慘,你們會很痛的!”

越無雪又說了一聲,快速躲到了焱極天的身后。

對于打地痞流氓之類的事,她向來很感興趣,暴力因子此時在血液里急速膨脹著。

這些人怎么會是焱極天的對手,很快,這場架就成了焱極天一個人毆打對方十多個人,不過一揮手,一記拳,一掌扇過去……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還有三個人驚恐萬分地想逃。

焱極天身形一閃,攔到了三人的面前,慢吞吞地說:

“這三個人怎么辦?”

“嗯,還是給他們賺銀子的機會吧,你們三個,只要把他打成豬頭,這一百兩歸你們。”

越無雪掏出銀票,一張張翻過,找出一張數額一百的,又小聲嘀咕:

“本來想讓你們多賺一點的,你們太沒有經濟頭腦了,以后少打架多看書,少生孩子多養豬,只要發家致富了,就不必靠看人臉色,受人驅使,給人當打手,干這些欺凌霸弱的混帳事,以后生兒子沒屁眼……”

現場一陣死寂,只聽她一個人在叨叨。大文學

焱極天有些哭笑不得,以前就覺得她和天真在一起時非常叨叨,現在真覺得判斷錯誤,她不是非常,而是無人可超越的叨叨,居然能對著這群粗漢子說這些古怪道理……

“拿去,快去揍他。”

越無雪把銀票塞給其中一人,這人的臉色黑了又白,白了又紅,估摸從未遇到過越無雪這類型的人物。

越無雪又展顏一笑,揮揮手指,魔力四射的笑,讓漢子鬼神使差地轉過了身,飛跑到那尖臉男人面前,拎著他的肩膀往地上一摔,掄拳就是一頓狠揍。

“他一個人得一百兩啊?”

越無雪看著另外兩個人,二人互相看了看,飛撲過去,只聽到手臂粗的棍棒和砂缽大的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音,那方尖臉先前還大吼,然后是慘叫,最后是哼哼唧唧地求饒……

“大爺,姑奶奶,您二老瞧瞧,像豬頭了不?”

三個漢子這才收了手,對越無雪點頭哈腰。

越無雪掩唇一笑,這種仗勢欺人的貨,打成豬頭都便宜他了。

“什么人打架?”

此時,火把的光照過來,急匆匆的腳步由遠而近。

焱極天一拉越無雪,飛快地往巷子深處跑。

“喂,你怕他們干什么?”

越無雪被他拖得搖搖晃晃的,大聲問他。

“你想被人盤問,還是想我站在他們面前說我是皇帝?”

焱極天手指用力,把她拖得更緊了些,見她實在跑不過自己,索性拎著她往背上一擱,就像玩雜技一樣,背上她就飛奔上了墻頭。

綿長的青磚墻蜿蜒似小龍,黝黑的瓦如同鱗片一樣,有在月光下泛著暗幽的光。風聲一直在越無雪的耳畔呼嘯,她想,這比千里馬好使得多呢,起碼沒那樣顛簸,也沒有畜牲的膻味兒……咳咳……

“怎么,怕別人以為你冒充,捉了你去斬頭?”

越無雪吃吃地笑了起來,今晚,她的心情格外的好。

“你笑什么?”

焱極天扭頭看她,她那雙嫵媚的大眼正彎成月牙兒,長長的睫像蝶翅在輕翕,正是焱極天想看到的,她從心底里透出來的笑容。

“那里,采花大盜!”

一個捕頭指著他們的背影大喊。

越無雪扭頭看,數十個捕頭正舉著火把窮追不舍,有兩個腳力居然還不錯,健步如飛,一直穩吊在二人的身后,奔在前面的人舉著雪亮的刀,沖二人大喊,

“站住!”

“快點快點,焱極天,追上來了,你不會連他們也跑不過吧。”

越無雪拍著焱極天的肩,調侃他。

焱極天躍下高墻,把她往地上一擱,拉著她的小手往前飛奔。

“哎哎,跑不過你呀……”

她被他拖得像要飛起來了,金釵跌了,繡鞋也掉了,裙角在風里飛揚著。

焱極天卻不放緩腳步,拖著她在迷宮般的巷子里左突右鉆,引得那些捕快們亂了套,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了一會兒,鳴金收兵,放棄了追逐。

二人這才在一株歪脖子的柳樹下停下,樹邊一口青石砌的方井,長長的柳絲幾乎落進了碧清的井水里。

“好熱。”

越無雪呼了口氣,過去用手掬了把清水,往嘴里倒去。

“讓我喝一口。”

焱極天抓住她的雙手,就這么一低頭,湊到她的掌心里喝水。

“不干凈,有汗。大文學”

他的發,掃到她的手腕上,有些癢,她忸怩了一下,輕輕地說。

“哪里不干凈了,小無雪最干凈。”

他抬眼看她,在她的小臉上輕輕捏捏。

越無雪偏過臉,又掬了滿掌心的水往他臉上一澆,笑著說:

“讓你嘴油,給你洗洗……”

冰涼的水澆了他滿臉,他站在柳樹下,月光透過了柳枝,斑駁地印在他的玄色錦袍上,而他太高,柳葉從他臉前垂下,遮住他的表情。

越無雪的心突然就有些慌,她有些不知所措,怎會生起了玩心,向他澆水?

焱極天慢慢吞吞地,向前邁出了一步,越無雪把手背到身后,小聲說:

“你要干嗎,不許打人。”

“嗯……不打……不行……你居然敢向我澆水……”

他的語速很慢,越無雪抬眼看他,咬住了飽滿欲滴的下唇,只見他突然就又彎了腰,掬把水往她身上澆,可惜越無雪敏捷得像小鹿,飛快地往旁邊一跳。

“哈……我就知道你要偷襲我……”

她笑得快活,聲音像琉璃鈴鐺一樣清脆,繞著柳樹和井跑著。

焱極天低笑起來,拔腿就追——

風兒吹得柔和,月光灑在被人撫得泛亮的青石板上,像銀亮的水在閃動。

焱極天都不記得,他從幾歲起,就失去了當孩子的資格了?是五歲?還是六歲?

他甚至都記不起母妃的模樣!

記憶中,他只有永無休止的學習各種兵法,策略;永無休止、不分寒暑的苦練武功;還有在太皇太后面戰戰兢兢的恭敬和恐懼;以及隨著年齡增長,胸膛里塞滿以至快爆炸的仇恨——

是的,他無處宣泄!他不得不爭,不得不斗,不得不搶,不得不努力往上,求得一線生機,這是人之本能!

直到宮門兵變,他手刃兄弟,拎著染血的刀闖進太月宮,逼迫太皇太后交出玉璽,然后坐上染血龍椅,時間漫長得讓他不愿意回憶,更讓他遺忘了真心的快樂是什么滋味。

他總說,想看到越無雪真心笑一笑。

其實,他也有許久沒有過真心想笑的感覺了。

“抓住了。”

任她小兔子一樣跑了幾個圈之后,他突然加速,從身后抱住了越無雪,把她高高抱起,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才輕輕地把她放到了地上。

他不說話,只從背后緊緊地抱住嬌小的她。

她才到他肩膀處而已,軟綿綿的身體,像個娃娃,又香得這樣令他著迷,這香,不是俗氣的那種,清雅得沁人心脾,令人渴望與她永久纏綿。

“焱極天,你真壞,你給新房里扔老鼠,你把新娘子都嚇壞了。”

她用力扭過頭來,咬牙切齒地說。

“為了你一笑,別說扔老鼠了,扔什么都可以。”

他低低地說了句。

“你就會說好聽的話!你到底跟多少人說過?哄得那么多女人為你神魂顛倒的!”

她又問,更加咬牙切齒。

“那,你什么時候為我神魂顛倒?”

焱極天扳過她嬌小的身子,摁著她的肩,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

“才沒有那一天!”

她又開始慌了,每當這時候,她就愛偏開臉,垂下了長睫,去掩飾她的慌張。

焱極天沒再逼問她,只是把她攬進了懷里,安靜地抱著她。

不遠處,有打更的人正在低聲唱諾: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更鼓聲響過兩聲,二更天了!

“困了吧?”

他這才慢慢地松開她,小聲問。

“哦,啊。”

越無雪點頭。

焱極天拖住她的小手,牽著她慢慢往巷子外走。

“回吧,明兒我們就出發去仙河鎮,拜見高老前輩。”

“還找他干嗎,移魂蟲的毒已經解了。”

越無雪皺皺鼻子,不解地問他。

“嗯,去看看有沒有生子秘方。”

焱極天笑笑,沒點穿她被人暗算的事。

“你還需要這個?聞人暖說送了你二十九年的海馬鞭,足夠你揮霍你的精力,焱極天,你啥也不厲害,就這個……”越無雪不客氣地嘲笑了幾句,說到后面自覺失言,連忙掩住了嘴巴。

“你不是自稱博覽群書?你見過活了二十九年的海馬?海馬的壽命,不過三五年而已,還有,聞人暖的話,你能信半分,便是你的運氣,無雪你也太好騙了些。”

焱極天連連搖頭,也不計較她話里的挑釁了,一臉笑意地握緊她的小手。

越無雪語結,氣得滿臉通紅,甩開他的手說:“那還不是因為他是你朋友,我才信的?”

焱極天的心情,因她這一句話而大好,眼看就要走出巷子了,焱極天突然間玩心更濃,輕輕一扯她的小手,小聲說:

“越無雪,你不是會賭嗎,你和我賭一回,贏的那個,可以發號一天施令,另一個必須無條件服從,如何?”

“哈,你說的!”越無雪挽袖子,向他勾手指,“讓你嘗嘗我晉城賭霸的厲害。”

“好,我今日就見識見識賭霸的厲害。”焱極天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越無雪擰眉看他,不悅地說:“你這笑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不敢。”焱極天抱拳,擺了嚴肅認真的模樣來,可眼角的笑紋卻舒展得盡興。

其實越無雪挺不習慣這樣的他的,以前惡劣慣了的霸王,突然表現出他孩子氣的一面……難道,男人心底都悄悄住著一個小男孩?

越無雪的心,砰砰地加了速。

她刻意忽略掉這種感覺,又轉開了臉,快速說:

“沒骰子,怎么賭?”

“呵,誰說一定要賭骰子?你我就賭……從這里出去,遇上的第一個人是男是女,全憑天意、運氣,如何?”

焱極天抬手指巷子口,笑著說。

越無雪嘴角抽抽,狐疑地看向巷子口,

“如果,你作弊,又讓侍衛裝成路人甲呢?”

“他們都執行任務去了,我是天子,怎會占你這點便宜?”

焱極天說得嚴肅,卻見越無雪一臉鄙夷,素日里,他占她便宜的事還少嗎?

不過,當一天主人的感覺一定很好,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誘惑人的呢?越無雪只猶豫一秒,點頭同意。

“反正不說出來,寫在布上,放到對方的手中,可不許偷看。”

越無雪把自己的帕子給他,讓他撕下兩片小絹條兒,然后從隨身的小香袋里拿出自己的胭脂膏子,用頭上的簪挑了一點出來,用指甲在上面寫了個男字。

這么晚了,當然是男人在大街上行走。

可是……越無雪擰擰眉,抬頭看他,小聲問:

“如果都寫了一樣的,那誰贏呢?”

“那就……再猜個衣裳的顏色。”

焱極天已經寫好,把絹條兒給她。

越無雪想想,寫了個青字。民間多穿這種顏色,若是男子,也八九不離十。

交換好了絲絹,越無雪加快腳步往巷子外面走。

焱極天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反正他腿長,一步頂越無雪三步,二人一前一后沖出了巷子,大街上空空蕩蕩的,鳥都沒有一只,更別說人類了。

越無雪嘻嘻一笑,扭頭看他,說:“這算什么?平手?你這賭約真無趣,不如回去睡大覺。”

“有人了。”

焱極天挑挑眉,朝前面一呶嘴。

越無雪一抬眼,只見從對面的屋子里出來一人,穿著黛色衣,身材高挑,長發及腰,挑著一盞燈籠,慢步往前走。

“女人?”越無雪怔了一下,飛快地打開他寫的絲絹,上面果然寫著女,黛色衣,“你作弊!”

聽到聲響,挑著燈籠的人轉過頭來,狐疑地看他們,這是一張平凡無奇的臉,清瘦的臉頰,高突的眉骨,還有脖子上的喉結……

居然是個男人!

再看他拎的燈籠,醉菊坊,是個上門服務的男倌兒!

越無雪嘻笑幾聲,沖焱極天招手,“原來我贏了。”

“明明看著是個女人走進去的,怎么是個男的?”焱極天有些郁悶,順口就說了句,把打賭的隱情給說出來了!

“好啊,焱極天,你還說你不會占我便宜!”

越無雪撲過去,伸手就擰住了他結實的胳膊。

“逗你玩玩罷了。”

焱極天要捉她的小手,越無雪和他推扯幾下,伸手就去擰他的胸脯。

“讓你逗我玩,我就知道你腦子里全是那些破念頭,就許你占我便宜呢?我今兒非要占你的便宜。”

“好啊。”

焱極天一聲幽嘆,伸開了雙臂,一副快來快來的表情。

越無雪的臉紅了又紅,松開了還扯著他胸前衣襟的手指,轉身就走。

“呸,誰稀罕理你。”

今天莫名其妙地和他在外面廝混了一天,越混越覺得感覺奇怪,明明以前恨他恨得想咬他的,可現在她的心都亂成一團了。

愛他,那不是自找虐受嗎?

可是,他現在又好成這樣,簡直挑不出錯來。

“無雪啊,為我神魂顛倒又何妨呢?”

越無雪一捧臉,認真地說:

“那會牙疼的,還有,從現在起,到明日此時都歸我作主,你最好穿戴鐵盔甲。”

“呵,那明日此時之后呢?”

焱極天一笑,越無雪就心灰了,折磨他的勁兒都提不起來了,他會報復回來的呀!

她揉揉鼻子,看向前方,那清倌兒已經進了醉菊坊,里面隱隱傳出絲竹聲,她情不自禁停下腳步,往門里張望著。

“看什么?”

焱極天順著她的視線去看。

那門已經關上了,世間有人好男風,所以便有這樣的地方存在,他還有自己的水園,培養出精干的心腹為他辦事。

“焱極天,我總覺得濮城這個地方有點怪,天高皇帝遠的,誰知道這里的人存的什么心思?”

越無雪搖搖頭,不僅方敬年,還有這醉菊坊,都讓她有奇怪的感覺,女人的第六感使然。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