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就先從走路行禮開始教大少奶奶吧。”紅箋心頭一動,眼珠子狡詐的轉了個圈,似要把方才的一切都討回來一般。
“這走路呢,要慢慢的,頭要正,肩要平,背要直,腳底要纏綿,兩眼目視前方,決不允許東張西望。”紅箋說著,親身做了個示范。
還以為有什么難的,不就是像禮儀小姐般的慢動作的走路嘛!
只要不是清宮戲里戴著厚重的旗頭,腳踩不穩的花盆底……
沈心怡輕輕吐了口氣,隨即照做。
這具身子嬌小靈活,再加上她本人的聰明善悟,又是學的有模有樣。
一遍下來,就是紅箋有意要找茬,也是無從挑起。
“心娘棒!”耐耐從旁不住的拍手鼓掌。
“大少奶奶人真是聰慧,奴婢只教了一遍,您就會了,那繼續學站立禮吧。”紅箋咬了咬嘴唇,皮笑肉不笑的擠出這么一句。
“站立禮?”一種不好的預感蒙上了沈心怡的心頭。
“這站立禮,說是簡單,可真正做起來卻是極其費工夫的。侯府的事情繁多,老爺、大夫人若是召集,這站可不是一時片刻的工夫……”紅箋后面說的是什么,沈心怡早就聽不進去了,反正接下來就是罰站唄,傻子都聽出弦外之音了。
“大少奶奶,咱們先站半個時辰。”紅箋說著自己倒是想一屁股坐哪歇著,可張望了一圈,蘭苑連張爛椅子都沒,只好悠閑的站在一邊。
敢情只是讓自己罰站,人家在一旁看著啊!
沈心怡立時有種想沖上去揪住紅箋衣領的沖動。
“紅箋,你,不用陪我一起示范嗎?”明知故問,可還是要問。
“大少奶奶說的是哪里話,若是奴婢也隨大少奶奶站了,那誰來給大少奶奶糾正站姿?”紅箋得意的捋了捋耳邊的碎發,繼續陰陽怪氣道:“再說,大少奶奶站著,哪有奴婢并肩而站的份?若是讓大夫人知道了,定是要怪奴婢教授不周、失了禮節呢!”
好嘛,不站就不站,哪里的那么多廢話!
沈心怡心中暗罵了兩聲。
“大少奶奶肩要放平!”紅箋手里充當教鞭的樹枝,重重的打在了沈心怡單薄的肩膀上。
“大少奶奶背要用力!”
“啪!”又是一身抽動,那干澀的樹枝再次抽打在了沈心怡的背上。
夾襖單薄,好疼。
沈心怡不由皺了下眉頭。
不行,決不能這么就范下去。
這才是剛開始,半個時辰……這死丫頭狐假虎威的,這一天下去還不得把我折騰死!
沈心怡這么站著想著……
“大少奶奶腿要直!”
“啪!”又是一聲抽動,這次樹枝毫無懸念的打在了沈心怡的小腿上。
素色的衣衫,包裹著那個纖弱的身子,猶如弱柳扶風般,就那么潺潺的掉落了下去。
“心娘!心娘!”在一旁的耐耐大驚失色,就勢撲了上去。
裝暈倒!
嘿嘿,這可是自己在模仿課上最拿手的演技。
模仿各種病人發作時的樣子,當然也包括昏厥。嘿嘿,手到擒來。
耐耐的聲音瞬間慌亂了起來。
搖晃間,沈心怡露出一條眼縫,吐了吐舌頭示意耐耐是裝的。
就像上次落水發燒一樣。
耐耐雖不知“假裝”是個什么概念,可看到上次沈心怡那般躺著,一眾人在身邊忙活著,不僅有雞湯喝,還有雞大腿吃。大抵覺得這樣的“睡覺”很有趣,也便欣然配合了起來。
“心娘,心娘!”耐耐繼續在搖晃著。
“大少奶奶!”紅箋只是一轉身的工夫,剛才還好端端站著的沈心怡,怎么這就昏了?!
一時沒反應過來。
且說方才顧諍詔陪同顏氏回去,母子二人寒暄小敘了一盞茶,顏氏便起身折返。
本是想翻看書籍的顧諍詔,鬼使神差的也不知是為何,打開書頁,字里行間的卻是蘭苑,那個女人的影子。
對了,那日她讓言誠給她找書,她真能看懂嗎?
顧諍詔有些好奇。
對了,娘方才讓紅箋去教她學規矩,也不知她一個小乞丐,笨笨的學得怎么樣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顧諍詔竟合上了書冊,負手往蘭苑去了。
破舊的木門年久失修,依然無法栓插。
顧諍詔本能的抬起手,原想輕叩幾下,卻不料風隨手起,木門竟自己打開。
院子里三個人影頗有些混亂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不是應該……
沒有預想的認認真真學規矩的情景,卻是……
“心娘,心娘!”耐耐驚慌的聲音清楚的闖入耳際。
“心娘!”顧諍詔的心猛的一緊,一種異樣的擔憂,瞬間令他不由自主的沖了過去。
冰冷的地上,沈心怡斜斜的伏著。
頭發微亂,雙目緊閉。
“紅箋,這是怎么了!”顧諍詔雙手探過沈心怡的背部,迅疾的別過臉問。
“大少爺……”紅箋這會兒腦筋直打結,本想借用學規一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死乞丐,卻不曾想她會昏倒;更沒料想的是,這個節骨眼上,大少爺竟然現身在無人問津的蘭苑……
“她!她,打心娘!”耐耐一見有人來了,竭力讓自己的語言簡單清楚。
小手直指紅箋,費力卻清楚的說著。
(感謝k哥的和氏璧支持欠的加更會補上的(_)晚上看書抽空時,把文寫了更上,今晚又是很晚的節奏,容容給自己定的目標如不完成,是不能睡覺的。《》就拜托給各位親了,下周強推,求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