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郡王妃回到內院,心情就非常的不好,因著覺得虧欠了黛玉,所以黛玉生辰,她不僅送了一套新衣,一套赤金百寶攢珠頭面,還在國孝其間也給她籌備了壽宴,沒想到今日卻鬧出這樣的事兒來,還將婉瑜給氣暈了過去,頓時對黛玉也不滿了起來。
武郡王妃回到正院內殿,換了釵袍,便對席嬤嬤抱怨道:“原以為是個省心的,這么些年看下來也是好的,沒想到竟然挑撥瑜兒跟她舅家的關系!”
席嬤嬤見此心念急轉,笑道:“奴婢倒是覺得這事兒怕真不是玉林縣主說給郡主聽的。”武郡王妃詫異地抬頭問道:“這話兒怎么說的?瑜兒剛回京,這事兒又已經過去,她若不說,瑜兒能知道?還要興師動眾的去問罪?”
席嬤嬤笑著解釋道:“當初咱們回京前,不也派人打探了京中最近的情況嗎?郡主打小跟在王妃身旁,沒有十分也學了個八九分,她匆匆回京,又豈能不打探?”
見武郡王妃面色稍霽,又笑道:“再說了,郡主與縣主關系原本就好,這么些年來,不管在哪里,多則一月,少則半月,甚至有時候兩三天就要寫一封信,若當真是縣主所言,郡主何必此時才發怒?可見縣主一直瞞著郡主呢。”
武郡王妃聽席嬤嬤說得有理,便是自己回來玉兒也不曾提起此事,自己讓她跟著去祭拜承恩公,她也沒說什么就跟著去了。以婉瑜的性子若是早知道了,定是回來當日便要去承恩伯府的。
想到這兒武郡王妃才深深地舒了口氣,搖頭道:“竟是我誤會那丫頭了。”
席嬤嬤也是可憐黛玉自幼沒了母親,父親也早早的去世了,雖說認了武郡王夫婦為義父母,甚至圣上封了縣主,可卻從不仗著身份說話做事。待人也很是隨和,遂難免為她分辯幾句。
最初席嬤嬤也只是為了替黛玉說兩句好話,讓武郡王妃不那么生氣,不想說著說著,卻越發覺得自己說的在理。
此時見武郡王妃心情好了許多,又壯著膽子進言道:“要說也難怪郡主生那么大的氣,玉林縣主畢竟是圣上親封的,咱們府上的縣主,而且還賜婚給了表少爺,將來就更是咱們家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承恩伯也不該說那話。”
武郡王妃聽了便皺起了眉頭,心里也是煩惱不已,席嬤嬤這話兒沒錯,玉兒怎么說也是自己的義女,跟自己與婉瑜也親近,更是賜婚給了軒哥兒的,那莫安便是不看別人,看在自己面兒上也不該這樣說玉兒。
又想到莫安自從先大嫂子生莫軒時去世,便一直惱恨莫軒,不由更是頭痛,甚至想著,玉兒莫不是受了軒哥兒的連累吧?
想起莫軒打小跟在自己身邊兒長大,自己那個大哥不僅從來不管,甚至縱容莫安與那個莫昂處處針對打壓軒哥兒,如今他去了,莫安不但要打壓軒哥兒還要欺負到玉兒頭上,不免就很是生氣,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正在此時,武郡王走了進來,席嬤嬤見此看了武郡王妃一眼趕緊退了下去,武郡王妃也沒在意,起身迎了武郡王坐下,又親手給武郡王斟了茶,才在武郡王對面坐下。
武郡王見武郡王妃面色不好,不由皺起了眉頭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兒?方才聽說傳了太醫過來,可是你哪兒不舒服了?”
武郡王妃嘆了口氣搖頭解釋道:“我沒哪兒不舒服,方才是瑜兒暈了過去,姑爺讓人找了大總管傳太醫,大總管又遣人來通知的我。”
武郡王聽說婉瑜暈倒,不由站了起來,皺眉問道:“好好兒的怎么會暈倒?”武郡王妃見此趕緊拉了武郡王坐下,猶豫半晌才將事情始末跟武郡王說了一遍。
武郡王是越聽臉色越黑,到最后掌拍在桌子上道:“瑜兒說得很對,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莫安那小子怎么都得給本王一個交代才是。不管怎么樣,玉兒現在還是本王的女兒,是咱們府里的縣主!”
武郡王妃沒想到武郡王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詫異地望著武郡王,張了張嘴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武郡王見此很是嘆了口氣,猶豫了半晌想著自己夫妻這么些年,也算是知無不言的,便也沒有隱瞞武郡王妃,將當初黛玉給人給圖幫他建水軍的事兒,說了一遍,而后感嘆道:“難怪圣上那般看重玉兒!”
武郡王妃已經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喃喃道:“這事兒,是真的?”
武郡王笑道:“難道本王還會騙你?我還打聽到,軒哥兒之所以當初西征時立了大功,便是因為走之前玉兒也給了軒哥兒一套圖紙,圣上也是知道的,讓工部的人一邊走一邊趕制,在西北戰役上可是大顯身手。”
武郡王妃聽后點了點頭道:“我原也沒打算說不管,只是想著這事兒已經過去了,不想再掀起來,鬧得沸沸揚揚的,對玉兒也不好,就領著玉兒一塊兒去祭拜了大哥。”
說著武郡王妃笑道:“將來玉兒是要跟軒哥兒成親的,等他們成親時,我就做主讓他們分家,出來單過。有了這事兒在前頭,到時安兒自然不好多說,也能讓軒哥兒多分點兒家產。”
武郡王斜睨了武郡王妃一眼,搖頭笑道:“你這些個盤算,怕是玉兒跟軒哥兒都不能明白,就是明白了怕也不屑。”
見武郡王妃臉色不虞,武郡王解釋道:“軒哥兒是個有志氣的,怕是不愿拿那府里的東西。玉兒就更不必說,她成親不僅有內務府的嫁妝,咱們也是要給她添置的,就是黃季云哪兒怕也給她備了一份。還有林如海當年給她留下的,怕也不少。”
武郡王妃聽了不太相信地道:“能有多少?不過就是城外有座莊子,別忘了當初玉兒可是獻了百萬兩的銀子給圣上呢。”
武郡王不屑地笑道:“林如海在鹽政上可不是一年兩年,再者那林府原本就是鐘鳴鼎食之家,又是幾代單傳只進不出的,從開國至今百余年,你認為才百萬兩的積蓄?”
武郡王妃聽后變了變臉色,問道:“你是說玉兒……”武郡王搖了搖頭道:“別的咱們也不說,只這事兒,原本就是莫安那小子不對,便是不為了玉兒,莫安那小子也是打了咱們武郡王府的臉,我豈能善罷甘休?”
武郡王妃一聽,心底一顫問道:“王爺打算如何?好歹宮里還有娘娘呢!”
武郡王知道王妃這是怕他把事情弄打了,笑道:“本王知道你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兩天讓那小子過來一趟,對外只說來拜見拜見我這個姑父,不為過吧?”
武郡王妃點了點頭,武郡王接著道:“到時候請了玉兒出來,讓莫安給玉兒賠個禮,卻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