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芳林黯香魂(十五)
“哎!你等柯柯回來,跟你一起回去啊!”
“那他送我回去,他也得一個人走夜路不是……”
“怎么了?”正說著寧柯便回來了,“你們在說我嗎?”
“沒有,我走了。”項白說道。
“哎你……”
“沒事兒。”
胡小酒捅捅寧柯:“你去送送他啊。”
“我憑什么?他那么大個兒的小伙子我去護送他?”
“哎呦!”胡小酒不高興,從寧柯手中搶過提燈沖出去,沒多大會兒又跑了回來。
“你怎么又回來了?”
“嗯……他那么大的人了,應該不要緊吧。”
天黑走夜路,真的有點可怕。
“嘿,我發現你好像有點兒奇怪。”
“哪里奇怪?”
“你別是喜歡小白吧?”
“我!”
阿念抱著手臂站在門口說道:“我覺得像。”
“我?沒有吧?”胡小酒撓撓后腦勺,“沒有吧?”
“那你怎么這么關心他?你不知道人家不待見你嗎?”寧柯問道。
“我關心他因為我善良啊!他說他門上被人涂了鱔魚血,你看,如梅的門上有鱔魚血,如梅死了,郭素玉門上有鱔魚血郭素玉也死了,這不恐怖嗎?再說了,他不待見我,我就要不管不問嗎?不太好吧。”
“他門口被人涂了鱔魚血?”寧柯大驚。
“是啊,所以他才能第一時間想到郭素玉門口也有鱔魚血嘛。”
“這小子怎么不早說!你也是,這么大的事情,不早說!”
“我……”
也不等胡小酒解釋,寧柯已經走遠了。
胡小酒很是委屈,她是沒說,可是也沒有人問啊。
阿念摸摸她的頭:“不要緊,不是怪你。”
“憑什么怪我。”胡小酒嘟囔著,“我不讓他走,他偏走,我讓他去送,他偏不去……我說了的。”她想這事兒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再怎么也怨不著自己,可是她還是會有一點擔心。
寧柯趕到浮香園的時候項白早就到了,這才松一口氣,又見何無心房里的燈還亮著,也不見外,敲敲門便推門進去了。
何無心只穿著中衣,盤膝坐在床對面的小塌上看書,見來的是寧柯稍有些驚訝:“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寧柯嘆口氣在何無心對面坐下:“還不是因為你那寶貝徒弟,你不是老早就說困,也沒見你睡。”
“我想睡就睡,你管得著嗎?”何無心道,“你方才說為了小白是怎么回事?”
“小酒說他的門上也被人涂了鱔魚血。”
“不是啊,很危險啊。”胡小酒欲言又止,她總覺得項白的處境很危險,因為他的門上被人抹了鱔魚血,這讓她無端想到李莫愁的血手印,總覺得是個不太好的預兆。
“這有什么危險的,不說了,我走了。”
項白默默地翻個白眼,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笑,魏秋山說過,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但只要旁邊有男人,或者有她心儀的男人就會裝柔弱,蟲子也怕,蟑螂也怕,什么都怕,其實都是騙你的。而且這個時候,她們通常不會說“我有點怕”而會說“人家,人家有點怕。”就是讓你關心她的意思。
自從項白明白了這個道理,便徹底走上了注孤生的道路,原因很簡單,他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剛想要故意把燈扔在地上,忽然看到夜色里胡小酒烏溜溜的眼睛,她皺著眉頭,緊張地注視著前方,項白心里動搖了一下,想起之前自己用橘子嚇唬她的事,那個時候她是真的吐了,或許她真的害怕吧?
轉而他又想到之前何無心說的話,他說胡小酒在飛花廊見到了鬼,他心里便又篤定了一些,她是真的害怕,若她是真的害怕那就與別的女人不同了,是真的需要些關懷。
“我,為什么?”項白對這個提議很不能理解。
“外面很黑啊,你只有一個人。”
項白覺得好笑:“那就一個人唄,我又不怕黑。”
見寧柯往相反的方向走,問道:“柯柯你去哪?”這是胡小酒的小心機,故意叫寧柯為柯柯,因為柯柯腿短,反正寧柯也不知道,完全不排斥柯柯這個愛稱。
“我先帶人去把郭素玉的尸體安置好,你們先回去。”寧柯說道,郭素玉的身份與如梅不同,終歸要親眼看著安頓好,他才能放心。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一點。”
就這么想著,他們便走到了流云廳前,項白甚至還有些驚訝,竟然這么快就到了,反而胡小酒松了一口氣,她很高興,終于回來了,大喊著:“阿念!阿念!我回來啦!”
“晚……”項白半句話憋在胸口,頗有些氣悶,這人也太不知感恩了,一點兒禮貌也沒有,剛要走卻聽她喊道,“白白,你等一等再走吧?”
“嘶,你是故意吧?”
“不是。”胡小酒嘀咕道,“人家有點怕嘛。”
“猜不透就先別猜了。”寧柯從房中出來,說道,“好在還有時間,破案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養足精神要緊。”
“好吧。”胡小酒伸個懶腰,“好困哦,我要去睡了!”
天色已經很晚了,胡小酒和項白就拿了一盞燈,這還是項白記得拿的,胡小酒穿越了一年多,還是經常不習慣夜里出門帶燈,因為她總覺得會有路燈,然而事實上卻總是沒有的,偏偏她還很怕黑,死死揪著項白的袖子,一點也不敢放松。
“嘶,你掐著我肉了。”項白拎著燈慢悠悠地走,他心里還惦記著案子,故而有些漫不經心。
“昂……有嗎?對不起啊……”她松松手,不一會兒又掐住了。
寧柯微微一笑:“乖,我們小酒越來越知道疼爹了。”
胡小酒翻個白眼,轉頭就走了。
“我知道你在猜什么,但這顯然不是殺人預告之類的東西,因為按照時間,我應該是所有人里第一個被涂上鱔魚血的,然而我卻活的很好。”
胡小酒想說,可能他只是還沒有動手,又覺得這樣說好像有點不吉利,只好說道:“那這個鱔魚血是什么意思呢?難道只是巧合嗎?跟兇手根本沒有關系是另一個喜歡惡作劇的人做得?沒那么巧吧!”
這下項白也發不出來了,搖搖頭道:“我也沒有想到,我只能猜測,或許兇手是想通過這種方法讓受害者出去,但是出去干什么,我卻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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