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線人G

204.老娘是個笑話?

然而事情遠比吳智慧預料的更加麻煩。

首先是李芳,在刑偵隊的安排下,她接受了心理專家的診療,然后發現她的精神沒有問題,思維清楚,邏輯條理,唯一的問題是她的語言表達方式略有不同,但大多數時候也還是正常的,只有提到俠客島的時候會略微有些不一樣。

好吧,吳智慧一邊整理著手頭的資料,一邊感嘆著:“也就是說,她的腦子沒有毛病,之所以提起俠客島的時候語氣不一樣,那可能是因為……”

“驕傲?”高甜甜揣度著,望向赫思白。

“嗯,大概是。”赫思白一動不動地盯著吳智慧,不知道是在發愣還是在怎么樣。

然而高甜甜似乎只留意到赫思白對她的猜想表示了贊同,心里一陣竊喜。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超級英雄。”吳智慧自言自語地感嘆,“咦?姜哥黑哥干嘛去了?”

“大戰超級英雄去了。”高甜甜說。

“又來?”

最近天下不太平,案子不斷,尤其是俠客島出現以后,似乎遍地都是懲奸除惡的俠士,影響力之大甚至上了地方頭條,沈莊每天應付媒體也是焦頭爛額,他們現在已經越來越懷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俠客島存在了。

而且不止是他們,現在市民中間也頻繁流傳著關于俠客島的傳聞,甚至有人說,找警察不如找俠客島,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趨勢。

引起的效應就是有一些人開始爭先效仿,也想去做超級英雄,見義勇為、行俠仗義固然不是壞事,但很多人并沒有這樣的能力,又或者只是聽信了一面之詞就去主持自己所認為的那個公道,結果就只落下一個尋釁滋事的下場。

更有一些人混跡網絡,自稱是俠客島的俠客,接單生意,說什么替天行道,目的不過是為了斂財,甚至這里面還夾雜著一些危險分子。

比如上次,高甜甜就發現了一個俠客島的網站,一路摸過去,竟然是一個在逃多年的殺人犯找人做的。

后來犯罪心理專家鑒定,這人就是一個心理變態,需要靠殺人來宣泄自己變態的壓力,卻冠冕堂皇地給自己戴上行俠仗義的王冠。

魏松抱著厚厚一摞資料從外面過來:“讓讓,讓讓,麻煩大家讓讓。”

結果,在靠近吳智慧辦公桌的地方“嘩啦”一聲,資料撒了一地,順便把吳智慧剛整理好的資料也弄了一地,兩人同時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

“啊啊啊啊!你干什么呢!”吳智慧大喊,“我剛剛才分類摞好的資料!你又給我搞亂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它倒了我能怎么辦?”

“你賠!你給我賠!”

“噗!”高甜甜笑著轉身背對他們,假裝看不到,發現赫思白還在直勾勾地看著那邊,“哎,別看了,再看肯定要讓你幫忙。”

話音沒落,吳智慧就抬起眼睛可憐巴巴地求救:“誰……誰來幫幫我們啊?”

只發現大家各自都有事做,只有赫思白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赫……”她好像不太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喊他名字,就好像很擔心一個不小心就露出馬腳,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幫幫忙好不好?”

“哦,好。”

“謝謝赫……赫哥。”魏松好像也有點尷尬。

“嗯。”赫思白應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赫思白隨手翻了兩下魏松搬過來的資料:“失蹤人口?”

“啊,對。”

“要這干嘛?”赫思白問。

“啊?吳……吳姐……”魏松緊張地指著吳智慧,姜睿不在,按照連陰天的安排應該是吳智慧幫魏松做事,可是偏偏魏松實在是撐不起場面,最后還是魏松跟著吳智慧混,還落得個一旦做錯事,就去替吳智慧挨罵的下場。

誰讓在連陰天心里,負責人是魏松來著呢?

“這干嘛用?”赫思白看向吳智慧。

正常的工作交流,吳智慧都盡量自然地應對:“我是想說,既然真的有個俠客島,說不定他們也都湊在一起練武什么的呢,那他們肯定就會在現實生活里消失啊。”

赫思白眨眨眼,實在沒忍住:“你看李芳,她失蹤了嗎?”

“啊?那……”吳智慧啞然,“說不定有呢!”

赫思白搖著頭嘆息:“讓我說,根本沒用,你這根本就是無用功。”話是這么說,但還是幫她把滿地的資料收拾起來。

又看著她收拾了一會兒,突然接到電話,翻個白眼兒:“我也出去了,真是醉了。”

“又是俠客島?”高甜甜從電腦后面鉆出來。

“說的是,但到底是不是誰知道呢。”赫思白嘆口氣領著一隊人出門了。

看到赫思白走遠了,魏松才松口氣,小聲嘀咕著:“吳姐,你也太沒眼力見兒了。”

“我怎么了?”

“你……收拾材料這種小事兒,你怎么讓人家赫隊長來?”

“那怎么了?”吳智慧眨眨眼,“隊長也能算個官嗎?我帶幾個人我也能當隊長好不好?”說著翻個白眼。

“噗,”高甜甜忍不住笑出聲,“只可惜你也帶不了人呀。”她又搖搖頭,“你說你呀,以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各種傳聞,還以為都是謠傳,現在我知道了,還真有這樣的人。”

吳智慧聽她這話里有話的,很不痛快,放下手里的資料走過去:“哪樣的人。”

“你說呢?”高甜甜眨眨眼,又說道,“我說吳智慧同志呀,你這樣真的不行。”她說這話的時候又帶著幾分真誠。

吳智慧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兒,覺得她也不像是挑事,這才問她:“哪里不行?”

高甜甜四下打量一下,人都去出任務了,辦公室只剩下他們三個,這才說道:“你真是個菜鳥,一看就是缺乏社會經驗。”

“我……”吳智慧心想,她一個酒吧街老鳥,她沒有社會經驗?翻個白眼對高甜甜說,“你才沒經驗,你才多大的人?”

“我多大我也比你有經驗。”高甜甜說,“你說你,又是和連隊長斗嘴,又是指揮前輩,你就說黑哥吧,他是話嘮了一點,其實這個大家都知道,所以你發現沒有,他每次一說話,所有人都不說了,只有你還理他,但是你理他又不認真聽他講,他講的不對你還和他翻臉,這樣長此以往你不就得罪前輩了嗎?”

“我得罪程大黑?哪有啊,你也說,整個辦公室就我理他,他再跟我計較,那他不得憋死。”

“這就是你菜鳥的地方,我們以前也是這樣跟他相處,他憋死了嗎?你看他沒有跟你翻臉,但也不代表他真的高興你總是跟他嗆著茬說話,你是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是嗎?”

“當然啦。”

“是嗎?”吳智慧又看看魏松。

魏松點點頭:“有可能。”

“你再說赫思白吧,他雖然并不是咱們局里的人,但是人家是沈廳點名道姓要來的,同樣是借調,領導要來的人,和死乞白賴找過來的人,那能一樣嗎?”

“不一樣。”吳智慧說。

“就是說嘛!而且我聽說,沈廳和他師父就是榮城的那位是好哥們兒,有這層交情,你以為人家這輩子就只是一個三分隊的小隊長嗎?”

“那你的意思是……”

“沈廳想把他留下。”

吳智慧想,這話她不是聽了一兩次,上次姜睿也是這么說,那說不定是真的。

“對!所以說,赫隊長是前途無量的!就算人家現在對你有點……”魏松話沒說完就被吳智慧狠狠瞪了一眼,“我說,就算人家不和你一般見識,你也不能總讓人家給你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對啊。”高甜甜又說,“雖然你們是輔警,也不是說輔警就要低人一等,咱們每天這么多事要做,局里的輔警少說也有兩百多人,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同事,但是就算是同事,也應該相互尊重吧,而且每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一樣,有時候你不經意一句話,人家就會記在心里的。”

吳智慧聽她這么說,心里又默默吐槽,原來你還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之前不經意的一句話,讓我記恨你到現在的。

“反正呢,做同事切記交淺言深,我今天就是跟你說太多了,不過我也是因為現在跟你在一起才說,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不高興那就當我沒說過吧。”

吳智慧轉轉眼珠說:“那也不會。”

高甜甜笑了笑說:“那就好了。”不過她又補充一句,“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所謂辦公室戀情其實是很不好的。”

“嗯?”吳智慧愣愣地看著她。

“尤其是你,我說假如,只是假如,如果你和一名同事成了情侶,那么你們就一定能結婚能白頭偕老嗎?不一定吧。如果不能,將來你們分開了,那是不是很尷尬?再加上萬一,他是正式員工,可你不是,那么影響工作以后,你說會應該要誰離開呢?”

“哦!”吳智慧恍然大悟,心想,難怪她突然跟自己說這么多,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好吧,我知道。”

高甜甜又歪頭一笑:“我也就是隨便提醒你幾句吧。”然后又轉過身去,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魏松偷偷給吳智慧打個眼色,總嘴型說:“有陰謀。”

吳智慧沒說話,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吳姐,我是支持你的!”

吳智慧抱著材料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又瞪他一眼:“胡說,你以為我傻?”她又嘀咕著,“不是看著你的面子,我已經把她揍了。”

“別啊吳姐,那我以后在你們中間,我多尷尬。”

“尷尬個屁!不知道有什么好,心機那么重,你小心就算追到她,回頭她也給你戴綠帽子。”

“吳姐,你這就過分了吧。”魏松翻臉,“再說了,人家說的也對啊。”

“哪對?哪里對?我就讓赫……赫……”吳智慧又刻意壓低聲音,“我就讓赫思白幫個忙,哪來那么多事?你也教訓我!”

一提起來就生氣,吳智慧心想,老娘在家使喚他的時候,他自己都不敢有怨言,哪輪得到你們這些人操心!

“不是,我是……”魏松嘀咕著,“我是覺得吧,那個赫隊長特別難交流。”

“嗯?有嗎?”

“有,你不覺得他特高冷嗎?”高冷這個詞,在同事之間可不是一個褒義詞。

“還好啊。”

“那是了,你們女的就喜歡這種,人家越不理你們,你們就覺得特帥唄。”魏松委屈巴巴地抱怨。

“胡說,你沒聽之前姜哥他們說嗎,說他現在好交流多了。”

“那是他們啊,他們本來就熟,又不是我。”魏松嘀咕著,“反正我覺得他挺嚇人的。”

“還好吧,沒有黑哥嚇人啊。”

“黑哥不一樣,人家黑哥是有什么說什么,而且黑哥雖然罵人嗓門大,那笑起來嗓門也挺大。他就不行,也不怎么說話,也不怎么笑,而且我老覺得他特愛盯著我。吳姐,你說該不是他沒毛病,是我有病吧?我總覺得的他針對我。”

“哈?不會啊,你肯定是想多了,他針對你干嘛,你是我的人啊!”

“就是說,按說他應該能看得出來,咱倆關系那么好,他既然想追你,那應該對我好一點兒才對吧?”魏松又轉轉眼珠,支支吾吾地說,“吳姐,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你搞錯了?他其實對你沒什么想法,可能就是覺得你有點兒怪,有點兒好玩兒呢?”

“我……”吳智慧啞然,然后瞬間炸毛,“我是個笑話嗎?”

“不是不是,我是說您看您吧,性格特別好,特別開朗,特別活潑,特別逗,特別……反正就是好,這再嚴肅的人他看小品也是會笑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說的意思是,有可能就是,”魏松一拍腦門,“舉個例子,連隊長是不是特別嚴肅,是不是不怎么笑?”

“是啊。”

“那假如,連隊長聽相聲聽笑了,然后他每回看見那個相聲演員就想樂,是不是可以說他對相聲演員和對別人不一樣。”

“是啊。”

“那他對相聲演員也不能叫愛情吧?”魏松攤手。

吳智慧瞪了他一會兒,緩緩地把山一樣的失蹤人口資料推到他面前:“你可能真的是太閑了,從里面把有特殊技能的失蹤人口篩選出來給我,謝謝。”

“吳姐,這太多了吧?”

“下午下班前就要,辛苦啦,謝謝。”吳智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