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晚玉見狀便是很緊張,可尚初云卻與她道了聲無妨后,便在她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就當晚玉想跟著尚初云一起去時,又被那暗衛攔住,“殿下只請沈大夫人獨自前去。”
尚初云以眼神示意晚玉留在遠處,而她則是繼續跟著暗衛從后門進入肅王府。
她已有些后悔為何會陪高氏來此,可即便她等在外面,沒有入肅王府,這肅王‘李侑’若是要見她,她自也是躲不過的。所以她已不再多想,只讓自己沉住氣,好好應對就是。
暗衛把尚初云帶到一處偏房,尚初云見這里不似之前她所去過的肅王府后院,便以為可能此處仍屬于前堂無疑。
尚初云等了一會兒,身后便有了腳步聲,于是尚初云斂神后轉身。
來人確是陸隨,他見尚初云直到他來了,便還是低著頭,便道,“沈大夫人不必拘禮,你我都見過多次了。”
雖則有陸隨有言在先,可尚初云仍是向他恭敬施禮,“臣婦見過肅王殿下。”
陸隨見尚初云堅持如此,便也隨她,只道,“夫人請坐吧。”
可尚初云卻沒聽從陸隨所說,只輕聲道,“臣婦今日是陪府中弟妹來的,也與她說好會在肅王府外等她...”
陸隨當然知道這個,但此時尚初云刻意與他提起這個,而且讓她坐卻不坐,便知她是急著要出去。
陸隨兀自落座于上首,以安撫的語氣說道,“你放心,本王會派人去告知沈二夫人。”
尚初云聽罷,也就只得輕輕點頭,便又立即恭敬謝道,“臣婦多謝肅王殿下。”
陸隨又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尚初云拒絕了第一次,也就不好再拒絕第二次,遂還是選擇了一個離陸隨最遠的座位坐下。
陸隨見此也是但笑不語,他等丫頭上完茶并魚貫出去后,才抿了口茶道,“夫人就不好奇本王是因何事邀你而來?”
尚初云正襟危坐道,“回殿下,臣婦不知。”
陸隨看著尚初云今日這一身普通的裝扮便道,“其實也沒什么事,之前本王的玉佩掉了,至今卻也未找回,便想問問夫人...可是找到了?”
尚初云見對方又提到玉佩一事,便兀做鎮定回道,“臣婦確實沒見過殿下的玉佩。”
陸隨隨即變作一副煩惱的樣子,“那塊玉佩對本王很是重要...”
尚初云見他如此,便就大膽一問,“殿下可否告知這玉佩是什么樣兒的?”
陸隨邊說邊觀察著尚初云說道,“那是一塊圓形玉佩...這塊玉佩里可有我非常重要的東西在...”
尚初云此時心里已是有了波瀾,可仍是盡量以如常的語氣說道,“若是如此重要的東西,殿下可要派人細細尋找才是。”
“那玉佩當然是重要的,可也不是沒有替代品,至少這人在了,就行了。”
人在了,就行了?尚初云是想,這‘李侑’所說的‘人在了’是否就是指的那位接生嫲嫲,若真是說的她,那這位嫲嫲是否就在肅王府內呢?
可為何‘李侑’要告訴她這些?尚初云心中愈加防備起來,便就只是點頭回道,“殿下說的是。”
陸隨見尚初云這般,便是早就預料到的,所以他從座位上起身,徑直走向尚初云。尚初云見此,便是立即于座位上起來,只繼續垂首。
“沈大夫人,本王總覺得之前在哪兒見過你。”陸隨俯視著尚初云說道。
尚初云有意拉開兩人距離,便是側身輕聲回道,“殿下,臣婦之前一直在老宅,是后來才回京的,若殿下說見過臣婦,可能是之前臣婦入宮選秀之時遠遠見過吧。”
陸隨看了尚初云許久,才突然一笑。“本王可不同意夫人所說的,只遠遠見過,本王說的見過,是如現在般,你我之間如此之近的距離...”
見對方上前一步,尚初云當然是后退一步的。“殿下說笑了。”
“是么?”陸隨見尚初云顯然是渾身都繃緊的狀態,便覺得這樣逗弄她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也就想對她更進一步。
“本王曾見過一女子,她雙眼狡黠如狐,且還自稱會算卦...”陸隨就是想看看這尚初云是否還記得‘他’。
“臣婦不知殿下在說什么...”尚初云現在只是怕對方這樣步步緊逼究竟是為何,所以她又后退了一步,便是撞到了椅子,她隨即一彎身,那懷中的令牌便掉了出來。
尚初云想立馬撿起這令牌,但陸隨已是先了她一步撿起。
他只稍一看,便知道這是令牌無疑,而再把令牌翻了一面,卻見到有個肅字。這難道是肅王府令牌?
陸隨被當做李侑帶回京后,他的那些暗衛們確實說過肅王府令牌已經不見,所以他才會重新又鑄造了令牌。所以他故意問尚初云,“這是令牌?”
尚初云一時千頭萬緒,腦子里閃過許多答案。若之前沈淵已是拿這令牌試探過‘李侑’,而‘李侑’也是不認識這令牌的話,那么她是否可以繼續裝傻。
“殿下,這是我爹的令牌。”尚初云稍微抬起頭說道。
陸隨見尚初云臉色無異,便繼續問,“你爹的令牌?可令牌上為何有一個‘肅’字?”
尚初云鎮定回道,“臣婦的爹和兄長曾在兵部任職,后又在殿下麾下,所以臣婦以為這塊令牌便是殿下所賜,難道殿下忘了?”
陸隨一聽,果然是李侑的令牌,便在想,也是自己大意,為何唯獨沒有去查尚初云所在的尚府大房。所以他點頭回道,又用的那段說辭。“本王自回京后,便是忘了許多事情,而這塊令牌,本王也以為是不見了,沒想到卻是賜予了你爹。”
“既是本王賜予你爹的,你便拿回去吧,只是不要再丟了。”陸隨把令牌還給尚初云。
尚初云是想,既然‘李侑’知道了這塊令牌存在,而她也知這令牌可是個燙手山芋,也就道,“殿下,這令牌既是如此重要之物,且如今我爹也不在了,臣婦便應當把令牌歸還給殿下。”
陸隨既是重新鑄造了令牌,那么這舊的令牌便是也無了用處,而且他記起來了,那次宮里的千秋宴,沈淵貌似也曾掉過一件東西,可他當時沒有細看,只當是尋常進宮的宮牌便就還給對方了,所以現在他又見這塊令牌,便想難道這令牌便就是當時沈淵所掉的,目的也是為了試探他。
所以他若把令牌繼續留給尚初云,這或許還可迷惑沈淵,所以他道,“本王賜予的東西可不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