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世家

落花有意流水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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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流水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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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慕把凌菲帶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凌菲見了,又去把門打開一條縫,口里道著:“不知道你媽媽對我什么想法,我心里撲通撲通的跳。”

“你為何緊張呢?我不是說了嗎,不要管他們怎么看。”梓慕扳過凌菲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凌菲背過身去,小聲的吐出幾個字:“我還不是因為在乎嗎。”她打量起梓慕的房間,地板上剛打過蠟,鋪了一張橢圓形的波斯毛毯,金碧輝煌的歐式家俱擦拭的一塵不染,吊燈像一只巨大的風鈴,低低的垂在人的頭頂上,在光線里撲朔迷離的眩動。那一扇一扇的彩色窗戶很特別,窗邊放著一盆半人高的鳳尾竹,生機盎然的披散著枝葉。

凌菲看見她和梓慕的合影擺放在床頭的電話機旁,仿似讓人覺得他們儼然是夫妻了。她不好意思的朝窗戶外望去,有個年代不短的葡萄架,冬天的葡萄藤枯萎不振,所以能隱約看見對面的屋子。屋子外長滿爬山虎,窗臺上有依稀的青苔,這會窗戶半開著,冒出縷縷青煙。

她好奇的看的入了神,問梓慕:“里面住的什么人?怎么這會在燒香呢?”

梓慕從后面摟著凌菲的腰,說:“是我的大媽,也就是我爸爸娶的第一位太太。”

凌菲一驚,呢喃著:“原來是真的。”

梓慕猜想凌菲聽到了一些傳聞,不好意思來問他,于是主動解釋道:“那間屋子是個佛堂,十幾年前開始,大媽就在里面整日打坐念佛,幾乎不出門,也很少有人知道她住在里面。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我想她大概是吃了舊式婚姻的苦。所以我每次站在這里,看那屋子里冒出香火時,我都對自己說,以后絕不讓我的妻子受這樣的苦,菲兒,我不會讓你變成這樣的。”

說著,他把凌菲抱的更緊了,一個家族里不為人知的故事,他說的輕描淡寫。凌菲把手擱在梓慕的手上,和他十指相扣,想著對面林家的大太太,和自己的母親又有何不一樣呢,關上了門,每個大宅子里的女人,都有難言之隱。

中午,傭人過來喊他倆去吃飯,說:“小姐和姑爺已經在等著了。”

飯桌擺在一個四面有隔墻的亭子里,風鉆不進去,倒是太陽像聚光燈般,把滿滿的光線打在桌子和椅子上。凌菲看見桌上冒著熱氣,走近一瞧,是只吃火鍋的銅爐子,周圍放著小碟子,有菠菜、豆腐、粉條、羊肉等涮菜,雖然數量不算少,但都是再尋常不過的菜品。

梓慕怕凌菲多心,說道:“我們家吃的一直比較簡單。”

凌菲微微笑說:“吃火鍋挺好的,我喜歡吃火鍋。”

茯苓講述中的林家對吃很為講究,再加上凌菲早上觀察到桂珍吃的烏梅,和外面賣的烏梅并不一樣,她吃的烏梅每一顆都大小相似,粒粒飽滿,外面裹的也不是細砂糖,而是薄薄的糖粉。梓慕大抵是在說善意的謊言了,但凌菲不是矯情的人,她并不在意。

落坐的還有梓慕的姐姐林梓蕊和姐夫朱彰允,梓蕊長的像她的母親,眼珠凸出,怎么看,都有幾分市井氣息。而朱彰允,凌菲本沒注意他,他卻主動伸出手來說:“沂小姐,你好。”

凌菲抬頭看他,他的母親朱太太經常在她家打麻將,他卻是第一次見。他梳著油光發亮的大背頭,細長的眉毛和眼睛彎成月牙,讓人有種嬉皮笑臉的不舒服感,凌菲不知所措的瞧了瞧桂珍的臉,卻得不到任何反饋。

朱彰允又說道:“久聞沂小姐大名,今日得見,萬分榮幸。”

這句話像是話里有話,凌菲沉默的坐著。這時梓蕊用筷子拍下朱彰允的手,兇巴巴的說道:“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就像一只餓貓,聞到腥味就往上湊,不怕踩到屎啊。”

她激怒了梓慕,梓慕生氣的回應,“姐,你在說誰呢,啊,說誰呢,你把話說說清楚。”

他拉起凌菲的手想離開餐桌,被凌菲死死的拽著。

梓蕊不屑的“切”了一聲,朱彰允瞬間被馴服了,乖乖的從銅爐子里撈食吃。

凌菲能感覺到梓慕手心里滲出的汗。

桂珍吃了片菜葉,擦了擦嘴,淡定的說:“快吃吧,菜葉都煮爛了。”

祥雨也招呼著,“吃吧,大家快吃。”

站在凌菲身后的茯苓,趁機端起梓慕面前的碗,說:“少爺,你愛吃肉圓子,我給你夾一個。”

凌菲放開梓慕的手,輕聲道:“梓慕,吃飯吧。”

她自己夾起一片土豆,放在嘴里緩慢的嚼,吃出的滋味是苦的。凌菲預感到,從沂家嫁到林家,不過是從一個大家族到另一個大家族,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

送凌菲回去的路上,茯苓懂事的遠遠跟在后面。走著走著,凌菲停了下來,盯著梓慕的眼睛,眼神里滿是哀求,說:“梓慕,你帶我去澳洲吧。”

梓慕怔了怔,她頭一次去他家,便受了委屈,心疼的抱住她,回應道:“好,你想什么時候走,我們就什么時候走。”

婚期定下來了,是三月初五,周家為準備滬森和淑慧的婚禮,上上下下手忙腳亂的,連往年正月十五鬧元宵的活動都取消了。每個人心里都揣著興奮和緊張,卻越緊張越慌亂,王媽剪好了的窗紙,不過把子孫桶擺放到屋里的功夫,又忘記擱哪了。小桃去買的花生和紅棗,放在倉房里,不知被哪個好吃鬼吃去了一半,她罵罵咧咧的又上街去買。

結婚的事讓淑慧郁悶了幾天,她就放下了,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她的事業和愛情中。皮特又換了一份工作,在報社做攝影記者,他對淑慧說,想去杭州看斷橋殘雪,順便拍些照片,讓她陪他去。雪已經停了,再不快點動身,怕是欣賞不到了。

于是淑慧火急火燎的跑到城里的百貨商店里找滬森,滬森正和父母親在挑婚房里用的床單和被套。淑慧把他拉到角落里,說:“滬森,我們倆做個交易怎樣?對你我都有好處。”

“什么事?”

“我要和皮特去杭州,但我這么和我媽說,她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你去說,你就說和我去杭州玩,到時候,我和皮特去杭州,你就可以去看你的沂小姐了。怎么樣?萬無一失的計劃吧。”

淑慧朝滬森挑挑眉毛,她像她的母親,一肚子的鬼主意。滬森找不到反駁的借口,他的直覺認為這個計劃挺好的,可是哪里不對勁呢,怎么那么別扭。

“你和皮特去杭州干什么?”滬森皺著眉頭問。

淑慧不耐煩的回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說你干不干吧。”

你不覺得這很荒謬么,你馬上要和我成親了。”

“醒醒吧,周少爺,你真當我們是同心鴛鴦啊。”

“不管是不是同心鴛鴦,你都要成為我的妻子了。”

淑慧沒料到滬森是這種態度,氣沖沖的說:“我不跟你啰嗦了,你想好了趕快來回復我,我沒時間跟你耗。”

滬森看著淑慧婀娜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對著磚墻狠狠踢了幾腳,轉身回到百貨商店。

“是淑慧嗎?”墨茹問道。

“是的。”滬森淡淡的說。

墨茹又問:“她找你有什么急事嗎?”

滬森想了想,說:“她想讓我帶她去杭州玩。”

墨茹吃了一驚,說:“去杭州玩?哎呀,結婚這一大堆的事,你倆的新衣服還沒做呢,不能去,不能去。”

滬森沉默著,半響拋出一句,“那淑慧要不高興的。”

憶祖吩咐管家把他們看中的物品都搬到車上,插嘴道:“讓他們去玩吧,淑慧是服裝設計師,自己會做衣服,不也常給森兒做嗎。他們待在家里也幫不上什么忙,別因為一件小事,兩個人鬧起矛盾。”

墨茹聽這話,不情愿的答應了,叮囑道:“那就最多玩六天,六天后你們必須回家來。”

滬森點點頭,說:“媽,我知道了。”

晚上吃過飯,滬森洗好澡,開了臺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發呆,聽見王媽在樓下叫:“少爺,劉小姐來了。”

急促的腳步聲,淑慧一陣風似的卷進滬森的房間,門也沒有敲。她化著深厚的妝容,身上混合著沐浴露和香水的氣味,見滬森躺著不理她,戴著咖啡色皮手套的手在床沿邊不滿的滑動著。

“你倒是問了沒有?”淑慧倚靠下來,把挺翹的臀部對著滬森,她穿著一件白底紅花的旗袍,袖口和領子上縫合了狐貍毛,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青白色的光,漸漸暈開一圈模糊的光影,包裹著在她那在不安騷動的身體。

“你急著去回復他嗎?”滬森幽幽的問。

“明知故問,我現在就要去見他,聽你的口氣想必是沒戲了,害我白跑一趟。”淑慧放下二郎腿,掏出小鏡子往臉上撲了撲粉,抬腳欲走。

“你給我站住!”冷不丁的,滬森呵斥道。

“干什么!都被你嚇死了!”淑慧瞪圓了眼睛,可她的目光落到滬森臉上時,心里不禁發虛,他一反往常的懦弱模樣,眼里布滿猙獰的血絲,用一種近乎恐怖的表情和她相對。

“神經病,我走了!”

淑慧往前走,滬森一躍而起,竄到她的面前,反鎖上房間的門。

“你想干什么!”淑慧叫起來,她感到有些害怕。

“你說孤男寡女的能干什么!劉淑慧,許你和別的男人廝混,今天也讓我玩玩,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滬森一把將淑慧推到床上,著手脫掉身上的睡衣。

淑慧下意識的往床頭躲,指著滬森驚恐的說道:“周滬森,你,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是劉家的二小姐,不是你能隨意輕薄的!”

“二小姐?”滬森拍掉她豎起的手指,勾著她的下巴,說:““你倒是叫啊,叫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劉家的二小姐是個被男人玩膩掉的爛貨!”

“你瞧不起我?那你去毀掉婚約好了。”淑慧的眼里噙著淚水。

“毀掉婚約?”滬森冷笑了兩聲,“豈不是太便宜你們劉家了,那我周滬森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我什么都沒有了!”

他重復著這句話,瘋狂的扯掉淑慧旗袍上的扣子,在淑慧苦苦的哀求聲中,把扭曲的變了形的臉埋在她潔白的胸脯里。

不顧一切的撞擊,盲目怨恨的索求,滬森急促的呼吸聲在她耳邊刺耳的回響,淑慧別過沒有表情的臉,落下豆大的淚珠。

“凌菲!”滬森拽著淑慧的頭發,大叫一聲,癱軟在她的身上。

末了,滬森把旗袍扔過來,說道:“下次把你跟皮特在床上的功夫都使出來,給我熱情點,裝純情給誰看。”

淑慧木納的坐起來,穿上旗袍,始終沒有說一句話,顧不上頭發的蓬亂,呆滯的走到房門口。

“你可以去看你的男人了,我也要去看我的女人。”滬森點上一根煙,低著頭搶食般的抽。

死一般的沉寂,隨后是高跟鞋敲打在木樓梯上的聲音,吱呀吱呀的叮咚響,像心臟遲緩的沉重跳動。他朝天花板吐出一個煙圈,匍匐而上的煙霧,不堪重負的散開來,把滬森封罩在其中,嗆的他眼角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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